“难道这只巨型沙蜥就是这种蜥蜴?”
“你看它,正在吸收沙漠里的热量,注意看,它的皮肤正在起变化……”
“是啊!开始变得发黑!”唐风叫了起来。
“和传说中的一模一样。小心!”
韩江话音刚落,那只皮肤已经变成黑色的巨型沙蜥猛地向他们冲了过来,唐风护着梁媛倒向了一边,韩江倒向另一边,但是巨型沙蜥这次变得异常敏捷,它一下扑空,立即掉头再次向韩江扑来,还没等韩江站起身来,就被巨型沙蜥撞到在一个凹陷下去的沙坑里。
巨型沙蜥死死趴在韩江身上,红色的舌头已经可以舔到韩江脸上,韩江挥舞锋利的匕首,不停地向沙蜥的软腹部刺去,但是韩江的手臂却被沙蜥一把挡开,韩江再次挥舞匕首,向沙蜥刺去,没等韩江的匕首到,沙蜥猛地摆动如钢鞭粗的尾巴,正打在韩江的身上,韩江感到一阵剧痛,手中的匕首险些撒手。
当沙蜥准备再次向韩江发动进攻时,唐风从地上掀起一阵飞沙,冲着巨型沙蜥大吼道:“来啊!我在这里。”
巨型沙蜥被身后的唐风激怒了,扭转庞大的身形,一头向唐风冲去,唐风根本不是沙蜥的对手,还没等沙蜥冲到身前,唐风撒丫子就跑。
这时,韩江跌跌撞撞地从沙坑中站了起来,幸亏他死死抓住了匕首,他见沙蜥向唐风扑去,一下扑到在沙蜥身后,挥舞匕首,猛地向巨型沙蜥的尾巴扎去。
巨型沙蜥发出一声怪叫,丢下唐风,气急败坏地扭动粗壮的尾巴,一下打在韩江拿匕首的右臂上,韩江只觉右臂一阵钻心的巨痛,手一松,匕首掉在了地上,韩江依旧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他忙去捡掉在沙子里的匕首,可是沙蜥却灵活地转过了巨大的身躯,再次扑向韩江。韩江慌忙在沙地上向后退却,他的匕首被压在了沙蜥身下,真正危险的时刻来临了,失去了匕首,又负伤的韩江,面对的是一头暴怒的巨型沙蜥。
6
唐风目睹此景,想去帮韩江,可又不知如何是好,巨型沙蜥步步紧逼,几乎已经贴上了韩江,它只需稍稍再一用力,甩动一下粗壮的尾巴就能把韩江的骨头击得粉碎。
情急之中,唐风把匕首当成了飞镖,直接向沙蜥的后背抛了出去,匕首击中了沙蜥的后背,但是唐风的力量不够,匕首碰到沙蜥结实的后背,竟然弹了出去。
韩江见此情形,一闭眼,他知道自己这次是凶多吉少了,想不到自己竟然死在这丑陋的怪物尾巴下,真是倒霉!
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韩江和唐风就觉着空中似乎被乌云遮蔽了,韩江睁眼抬头观瞧,竟然是一只低空俯冲下来的兀鹫,不!韩江认出来那不是兀鹫,而是一只鹰,一只真正的雄鹰。
雄鹰展开巨大的翅膀,直向倒在地上的韩江扑来,韩江又闭上了眼睛,但是过了很长时间,韩江并没有听到风声,身上也没有丝毫疼痛,这是怎么回事?
韩江赶忙睁开眼一看,那只雄鹰已经将巨型沙蜥抓离了地面,此刻正向太阳落山的方向飞去,韩江长出一口气,躺倒在沙地上,他知道他又得救了,是那只雄鹰救了自己一命!
没有了巨型沙蜥,也没了雄鹰,沙漠深处又恢复了宁静,韩江再次跪在沙地上,虔诚地祷告,“草原,沙漠,戈壁上一切的主宰,伟大的长生天感谢你再一次挽救了我们,我知道您始终眷顾着我们,那么就请您一直眷顾我们,将我们带出这无边无际的沙漠。”
唐风见韩江忽然变得如此虔诚,不禁哑然,“你刚才还神啊,主啊的一大堆,怎么这么一会儿又拜长生天了,而且只拜长生天?”
“因为只有长生天才是这里一切一切的主宰,那些神在别的地方好使,在这里可不如长生天管用。”韩江笑道。
“你就是一实用主义者,连神灵也被你呼来换去,想找哪个神就找哪个神!”唐风又吃了一大块沙蜥肉,这会儿恢复了不少体力。
“神是人创造出来用的。这里是长生天的地盘,我们就得拜长生天!”韩江终于露出了他无神论者的本质。
“不!神本来就存在。”梁媛忽然开口了,“这里的神是长生天,她不仅仅存在于牧民的心中,也存在于这儿的山,这儿的水,这儿的沙漠戈壁中,长生天在冥冥之中主宰着这里的一切,包括每一个试图进入这里的人。”
“你这是万物有灵……”
“我刚才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梁媛打断唐风的话,缓缓说道,“我们为什么跟半个世纪前的科考队和一个世纪前的科兹诺夫探险队一样,那么的接近瀚海宓城,却又功亏一篑?因为我们的心不够诚。”
“别扯了,这跟心诚不诚有什么关系?”韩江不以为然。
“我这一路,特别是我们遭遇黑尘暴,在沙漠里迷失后,我想到了很多,我觉得这一切都是长生天冥冥之中的安排,为什么我们会遭遇黑尘暴?为什么半个世纪前的联合科考队也遭遇了黑尘暴?也许科兹诺夫的探险队也曾经遭遇黑尘暴?还有七百多年前的蒙古大军,为什么迟迟不能消灭瀚海宓城那支党项人?”梁媛越说越起劲。
唐风插话道,“你的意思七百多年前的蒙古大军也是被黑尘暴袭击,以至于无法靠近瀚海宓城?”
“难道不是吗?”梁媛反问道。
“这是由于瀚海宓城南边的魔鬼城是个大风口,地形和环境都容易产生黑尘暴。”唐风解释道。
“这是客观的原因,但是西夏时,从九里堡到黑石,再到瀚海宓城是一条交通要道,这条要道甚至直达蒙古高原,难道当时党项人去瀚海宓城也会在胡杨林那里遭遇黑尘暴?”
梁媛的反问,一下把唐风和韩江都给问住了,“是啊,我们遭遇了黑尘暴,联合科考队遭遇了黑尘暴,科兹诺夫的探险队也很可能遭遇了黑尘暴,还有骁勇善战的蒙古铁骑为什么在瀚海宓城外裹足不前,难道同样是黑尘暴?!可……可西夏时期,党项人为什么可以进出瀚海宓城?”唐风陷入了沉思。
7
吃了沙蜥肉,恢复了体力的梁媛又接着说道:“这一切都是长生天的安排,长生天安排没藏皇后中途两次告诫我们,我们没有听,当第三次试图接近瀚海宓城时,黑尘暴就来了,这难道不是长生天的安排吗?”
唐风张张嘴,想说什么,梁媛不等他开口,继续说下去,“还有,我们遭遇黑尘暴后,来到了大白泉,当年科考队遭遇黑尘暴后,大部分人也来到了大白泉,这难道仅仅是巧合吗?”
“又是长生天的安排?可……可科考队一部分人喝了大白泉有毒的水死了,还有一部分人不敢喝,活活喝死了!”唐风道。
“我没虽然没有中毒,也没有被渴死,但是我们仍然被困在沙漠中,长生天用虚幻的瀚海宓城引诱我们,最后再将我们从半空中重重抛下,让我们尝尽失望!”
“可是刚才雄鹰救了我们,这不是长生天的眷顾吗?”韩江反问。
“是的,在我们精疲力竭,无力再往前走的时候,长生天给我们送来了食物,虽然这食物并不味美,但帮我们解决了生存问题,当我们遭遇危险的时候,长生天又派雄鹰替我们解了围,曾经抛弃我们的长生天,为什么又开眷顾我们,因为这一切都发生在我们选择远离瀚海宓城之后!”
“你的意思长生天不眷顾那些企图靠近瀚海宓城的人?”唐风反问道。
梁媛点点头,“是的,所以当我们选择远离瀚海宓城之后,长生天开始重新眷顾我们。”
“你这说的有点太邪乎了!按你这么说,我们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瀚海宓城喽?”韩江摇着头,不肯相信梁媛的话。
“不!韩队,你理解错了,长生天不眷顾那些企图靠近瀚海宓城的人,但并不意味着无法到达的瀚海宓城,只是想找到瀚海宓城的人必须超越所有的困难,这也是长生天的有意安排!而我们显然准备不足,还远远不够,所以长生天不眷顾我们。如果我们真的克服了所有困难,那么长生天必然会帮助我们找到瀚海宓城,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韩江停着梁媛的话,倒觉得她说得有几分道理,“不错,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看来我们得重头再来了。”
三人讨论完神的问题,天色已晚,那只沙蜥已经被三人分食殆尽,三人找了个沙凹,倒头就睡,可能是因为在沙漠里跋涉了好几天,太累了,也可能是长生天的眷顾,这一觉三人都睡得很好,没有黑尘暴,也没有噩梦来袭。
次日清早,三人继续出发,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但是三人一直走到中午,仍然没有走出沙漠,四周依旧是茫茫沙漠,没有办法,只有继续前进,后来,沙漠变成了荒凉的戈壁滩,还是看不到人烟,也看不到任何生命的迹象。
难道长生天不再眷顾他们?就在三人胡思乱想的时候,前方的地平线上,依稀出现了几栋房子,还有房子外面的铁丝网,这是什么?难道又是一座虚幻的城市?
第十八章 前进基地
1
当三人走近那些锈蚀的铁丝网,才发现铁丝网里面是几栋破败的铁皮房子,这不是虚幻的城市,而是戈壁滩上一处真实存在的建筑。
韩江撞开一栋铁皮房子的大门,腾起厚厚的灰尘,待灰尘散去,三人走进这座铁皮房子,四面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但是梁媛依然很兴奋,“看来我们走出来了,走出沙漠了。”
“是啊!这应该是一处牧民遗弃的房子。”唐风推测道。
韩江抬头看看依旧悬在头顶的白炽灯,灯泡早已不知去向,灯上积满了灰尘,“至少有三十年这里没人来过了。”韩江凭着灰尘推断道。
“三十年?这么久!”唐风对韩江的推断感到吃惊。
“请相信我的经验。”韩江说着又来到铁皮屋的窗户边上,他诧异地发现虽然这间铁皮房子已经被废弃三十年了,但是窗户,特别是窗户上的玻璃依旧保存完好。
唐风和梁媛也发现了端倪,唐风伸手轻轻拂去窗户上的灰土,疑惑地说道,“就算这里没有黑尘暴的袭击,但戈壁滩上风沙大,如果这铁皮房子真的已经废弃三十年了,怎么窗户玻璃还会保存的这么完好?”
“是啊,我也感到奇怪。”韩江敲了敲玻璃,心里一惊,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奇怪,这玻璃竟然是特制的钢化玻璃,怪不得历经这么多年风沙侵袭,玻璃仍然完好如初!”
“特制的钢化玻璃?牧民会有这样的玻璃?”梁媛马上嗅出了房子里异样的气味。
韩江的视线沿着玻璃,一直向窗台下看去,突然,韩江的眼前一亮,他在铁皮墙壁上发现了一个凹坑,“唐风,你说错了,这里应该不是牧民的房屋。”
“哦,你发现了什么?”
“看,这是一个弹坑!”
“弹坑?这……”
唐风还没反应过来,韩江又在铁皮墙壁上发现了几个弹坑,紧接着,韩江在墙角发现了一枚7。62 mm弹壳,韩江举起这粒弹壳,在唐风和梁媛面前晃了晃,“这里一定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枪战。”
“这里?发生过枪战?”唐风和梁媛刚才还算清晰的思路,顿时陷入了一片迷雾,他们怎么也不明白,这戈壁滩深处的铁皮屋子里,怎么会发生过激烈的枪战?
三人怔怔地盯着那粒弹壳看了很久,韩江突然想起了什么,快步走回到那个白炽灯下,一伸手,扯下了白炽灯的灯座,仔细看了看,突然,韩江叫道,“唐风,你过来看看,这是不是俄文?”
“俄文?”唐风一惊,赶忙跑过来观瞧,果然在白炽灯的灯座上出现了两行很小的俄文,是白炽灯生产厂家的名字。
“这……这是怎么回事?”梁媛一头雾水地盯着韩江。
韩江快速思考分析了一番,最后,他吃惊地喃喃自语道:“难道……难道我们来到了前进基地?!”
“前进基地?!”唐风和梁媛同时惊叫道,随即,唐风又问道:“就是马卡罗夫对我们说过的那个靠近中蒙边界的前进基地?”
韩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想是的。”
“这……这怎么可能?老马说过那个前进基地是在中蒙边界蒙方一侧,我们放弃向瀚海宓城前进,就一直向东方撤退,怎么会走到了这里?”
“是啊!我们中途没有看到任何标示,难道我们已经徒步穿越了国境线?”梁媛感到无比震惊。
“而且这距离也太不可思议了,我们究竟走了多远?竟穿越国境线,来到了前进基地?”唐风还是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韩江沉吟着,并不说话,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冲出了这个铁皮房间,几步走到一段铁丝网前,他在这段铁丝网上看到了一块已经锈迹斑斑的铁牌,铁牌虽然锈蚀严重,但韩江还是在铁牌上看到了一个醒目的红色标志,这个标志一般是“禁止通行”的意思,同时,韩江还在这个标示旁边发现了一行大写的俄文字母,于是,他招呼唐风过来,唐风很快辨认出了铁牌上的俄文——军事禁区,禁止靠近。
2
韩江已经确定这是一处前苏联时期的军事基地,而且他几乎也已经确信这就是马卡罗夫对他们所说的那个前进基地。
但是,韩江还是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在他的脑海中,他们所走的路线距离边境应该还有上百公里的距离,可是这会儿,他们却真真切切地来到了这个位于蒙方一侧的前进基地。这是宿命的安排,还是纯属巧合?
“宿命?!”梁媛几乎脱口而出,“这正是长生天的安排,我开始有些明白我们在胡杨林那棵胡杨木树干上发现的那个用俄文写下的‘宿命’,我们竟然走到了前进基地,除了宿命,我实在无法解释这一切。”
“难道我们走错了方向,按照马卡罗夫的回忆,前进基地应该在巴丹吉林沙漠北方,我们放弃寻找瀚海宓城,一直在向东走撤出沙漠,怎么会走到了北面的前进基地?”唐风回想着这一路的方位和遭遇。
韩江也无法理解,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他拿出指南针来,站在前进基地的大门前,他发现他们正面向正南方向,而刚才他们走到前进基地的路线却位于前进基地的西南方向,“也就是说我们并不是一直朝正东方向走,而是一直在向东北方向前进。”
“也许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梁媛喃喃地说道。
“一开始就错了?”
“嗯,我们在大白泉也许就走错了方向,再加上中间一次错误的折返,导致我们错上加错。”梁媛解释道。
“好了,先不去管这些了,既然到了这里,就先搜寻一下,看看这里有没有危险,再看看有没有吃的。”韩江盯着不远处的几栋铁皮房子说着。
“吃的?都三十年没人了,还能有吃的?”唐风觉得韩江是在天方夜谭。
三人又打开了一间铁皮屋子,这间屋子门窗都坏了,里面倒是有几件家具,看起来像一间集体宿舍,但是所有的家具都已破败不堪,甚至有一把椅子上竟密布着几十个弹孔,这一切很快让唐风和韩江联想到了前进基地最后的命运,那场可怕的暴动几乎摧毁了这里的一切。
“除了没有人和尸体,这里的一切都还保留着当年基地暴动后的模样。”韩江仔细搜寻着这里的蛛丝马迹,“这间屋子原来应该住着四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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