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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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九-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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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角上,一条火龙如飞奔到,火光中闪出一员老将,正是赵云,大叫道:“常山赵子龙已至,魏军何不退避?”果然人马到处,魏军波开浪裂,赵云接出陈到,问曰:“军士何在?”陈到道:“皆遭困而不能出。”
赵云便道:“叔至先行,吾去去便来。”当下纵起白马,横过银枪,闯入乱军之中,但见得尸飞身倒,人唤马嘶,中华军皆喜道:“吾等得生矣!”奋勇冲杀,跟随赵云身后。顷刻之间,魏阵大乱,赵云身后中华军士如滚雪团似增多。关西名将魏平大怒向前,不一合,被赵云刺倒,一杆长枪指南打北,矫若飞龙,张郃、于禁心惊胆颤,不敢相迎,只待赵云杀出重围,方见中华军马不多,这才聚众追来。赵云等军径自投南,避入淆山去了。
这边曹操探得庞统旗号已往潼关道上劫粮,大喜道:“今番中吾之计也。”各军皆起,夏侯惇先行,杀入弘农,中华军士无不仓惶而走,守营兵丁皆被驱入淆山之中。只一夜间,曹操尽夺中华半数军寨,心下甚喜,传令庆功。程昱道:“丞相既然获胜,何不趁胜杀入淆山,尽歼中华之敌?”曹操道:“乘胜追击,非善策也。仲德岂不知天文气象乎?连日严寒,必有大雪,想淆山之中,山风凛冽,庞统避入其中,不数日血皆成冰也。昔日关银屏在山中杀孤万余兵马,此孤所以不入淆山也。”众臣叹服。
不提妨当夜营中火起,魏军皆出迎战,早有一彪军马杀入营来,人人奋勇,个个当先,冲突来去,杀得营中乱作一团。来敌更不停留,当先大将力推铁车,打开通路,直往中军帐上扑来。
曹操大惊,不及披甲,许褚已护住急奔营外,典韦断后,数十骑赶上,皆被典韦揪下马来拧断颈项,将十数根缰绳握在手中,孤身扼守辕门,群马往四方乱窜,皆被典韦拉住,排在辕门之内。追敌冲突数番,典韦自马后飞戟射出,阻住其势。乱箭已到,典韦舞戟挡架,来敌攻势忽住,有人大喝道:“辕门战将何人?”典韦浑身是血,独立火中,凛凛有若天神,慨然道:“陈留典韦是也,鼠辈虽众,吾何惧哉!”夜色中那人翻身下马道:“误中诡计矣,吾乃徐晃是也。”两边方知误会,各自收兵,急寻曹操。
曹操返回,虽夺得许多营帐衣甲,偏偏损折诸多将士,如何不怒,挥军攻打淆山,西面曹洪、乐进、夏侯渊亦相呼应。时逢大雪,山中寒风呼啸,中华诸军窝缩其中,原本苦不堪言。庞统教外围依山据守,无论曹军如何喝骂,皆不应战。山内中华诸军皆燃枯木取暖,粮草都从荆州调运。曹操使人截断入山水道,庞统就教众军化雪为水,一面自洛水装载水车来到。相持半月,曹军不能成功。
荀攸道:“淆山地势艰险,非可轻易破之,可使妙才于此牵制,大王直取洛阳。”曹操称善,便往渑池而来。原来自潼关至渑池,峰峦起伏,山道狭窄,营墙排布成线,攻守不便,庞统故弃之与曹操。归尘却将后营屯于渑池至永宁一带,布成方圆,只是坚守,曹操哪里能进一步?又月余,虚耗军力而已。曹操只带数骑,许褚典韦护卫左右前往诱敌,将精兵排布山中,骂战良久,归尘依旧置之不理。
庞统却暗使人传书归尘道:“曹军久战无功,其力疲惫,吾军又久不出阵,军心必然懈怠也。冬至午夜,东风陡起,便是反攻之时。”归尘闻得,教诸将各执火把,齐配短刀,头配翎毛为证,于冬至三更,东南风大作之时,反攻曹营。高顺陷阵营当先,撞开鹿角,迸倒寨门,中华军一拥而入,四处放火,逢人便杀。后营来助,与前营军士不辨敌我,自相攻击。
时曹操正卧营中,久战之下,本有退心,被归尘一阵突击,杀得全营大乱,许褚飞奔而入,道:“贼将至矣,丞相速行!”曹操道:“贼无战力,纵至何妨?”声犹未落,一股浓烟涌入帐中,火箭射到,中军帐外遥闻大喊:“不要走了曹操!”曹操赤足跃起,许褚典韦夹在两边杀开一条血路而走。归尘大杀一阵,复夺许多营寨,并不追赶。
曹操惊魂方定,清点之下,折兵近万,失却战马军械极多,谋士皆请罢兵。曹操道:“飘萍儿殚精竭虑,好容易打下五胡,擒得中华皇后,使叶飘零分兵向北。今番不下洛阳,日后再无此良机也。”一时犹豫未决,庞统已督军出山冲营,魏军若惊弓之鸟闻风而避。曹操连失了许多营寨辎重,心下更闷,不觉又感头痛。荀攸道:“今番进兵,势难成矣,衣甲多失,寒冬难耐,纵羁留于此,无益于事,大王退兵为上。”曹操犹豫不决。董昭道:“成败之机,在此一举,今朝若退,日后再不能全复中原也。春暖花开,不日将至,届时正好相持,何必退兵?”曹操勃然道:“孤不能教飘萍儿一番心血,化作东流!来日出兵,与叶归尘、庞统决一死战!”
于是细细分拨,号令诸营:“奋力一战,凡杀中华之将者,一律封侯。”军心大震,各将齐起,来击归尘、庞统,曹军皆知生死存亡之际,奋力攻杀,中华军只是据守,曹操督军攻打,自早晨攻到晚上,眼见中华军似有支持不住之势,却有探马急速来报:“张清儿强渡蒲州,直取关中。”曹操惊道:“张清儿何以到此,莫不是飘萍败绩?可怜飘萍,可曾逢危?”探马道:“不知。”曹操忧虑交加,更觉头痛,庞统早知清儿已返,将令一下,龙腾虎跃,中华儿郎杀出营来。
一场混战,曹军已疲,暂退营中,多有伤亡残病者。曹操头风已重,自知大势终不可回,教各营缓缓而退,于禁、张郃各伏一路军马,中华军若追,摇旗呐喊,虚张声势,徐晃、王平伏于黄河畔,只待追军抵达,断其中路,中华军退时,曹仁、夏侯惇趁势反攻。朱灵、路昭沿路放火,以惊敌心。曹操自与许褚、典韦提中军,拔营起寨,退往潼关。
行到半路,曹操见中军主力得保,微觉安心,忽地里炮响一声,两边各自飙出一军,左边马超、右边魏延齐到,大叫道:“曹贼速来受死!”曹操头一晕,几乎坠马,魏军群相颤栗,马超纵马杀入万军之中,许褚敌住,这边典韦挡住魏延,两路军马潜伏多时,这时尽皆耀武扬威,势不可挡。曹操慌不择路,只顾前奔,不提防走错了方向,将到淆关,迎面一将杀到,喝曰:“曹贼休走,黄义在此!”
曹操急走,黄义赶来,一刀砍下,曹操坐骑受惊颠起,把曹操摔下地去,一个马头落下,曹操急忙打滚逃开,黄义欲杀曹操,旁有一骑冲到,喝道:“小子休伤无主,夏侯渊在此!”黄义多吃夏侯渊苦头,慌忙退去。曹操方定,扶正王冠,夏侯渊保着曹操回到函谷关。须臾,许褚、典韦各自杀回。曹操便与夏侯渊道:“大势不妙,中军已退,妙才亦召关前子廉诸人退回潼关也罢。”夏侯渊依言传令,诸军皆还。
这边归尘探得曹操大军退去,便欲追赶,早有一人,葛袍纶巾,飘然而至,扯归尘辔头告曰:“曹军虽退,必有伏兵,殿下不宜此刻追赶。”归尘省悟称谢,叩问贤士姓名,请为幕宾。那人笑曰:“天下之势已定,叶荆州有庞士元、陆伯言诸人相佐,必成大业,正所谓多吾一人不多,少吾一人不少也。”拂袖而去,歌曰:
独守坟前愧姓徐,萧然一梦入江湖。扁舟荡浆孤帆去,看惯人间赢与输。
归尘猛醒道:“莫非颖川徐元直乎?自当年夷陵一战,请令往救兖州,此后不知踪影,传言他已死乱军之中,原来尚在,今朝当面错过,惜哉憾甚!”登高而望,但见一叶扁舟,隐入滔天白浪之中。歌声犹自回荡清萧之中,归尘心头不觉一阵迷惘。有诗叹徐庶曰:
空负心中百万书,不如老母识贤愚。可怜睁眼遭奸计,从此深山隐单福。
只说庞统闻得曹操已退,深恐归尘追赶,急忙来告,却闻徐庶之事,相互嗟叹。当下权且按兵不动。徐晃诸军欲回时,赵云、黄忠、严颜、陈到、高顺、马云禄、马岱、泠苞一并追出,杀得曹军丢盔弃甲而逃,逶移追到函谷关下,与马超、魏延相见,不胜欣喜,一道引回。
于是徐晃、张郃诸军尽皆败回,将士谋臣,人人悲切。独曹操大笑道:“吾随行大将,不折一人,诚为可庆也。”令摆酒赐宴,众心方安。
曹操临去,执夏侯渊手曰:“妙才虎视关西,所向无敌。然为将者,需刚柔并济,不可但视其勇。今国家逢难,中华军随后必至。函谷关之任,君可担之,孤正欲观君不负‘妙才’二字也。”夏侯渊领命。
曹操已返长安,张清儿孤军深入,不战而退。这边卿凤阁中,但见风物依旧,曹冲已丧,飘萍孤零零居于漠北,曹操不觉悲上心来,扶栏大哭。群臣劝道:“大王在万军之中,矢石交加之间,尚且谈笑自如,方今虽为庞统所算,诸般将士不折一人,安然而还。大军已为大王尽数拔出,如何反而哭焉?”曹操叹道:“孤非为自己而哭。乃可怜飘萍数年努力,只是一场春梦!悠悠苍天,暮霭其极!”大哭道:“悲哉飘萍,叹哉飘萍!”众臣无不感慨,自此曹操染病不起,日益昏沉,乃令飘萍暂携慕容秋水返回长安。忽然一骑飞入,直报曹操,正是晴天霹雳,曹操口吐鲜血,昏厥于地,这正是:班师方见怜儿日,卧病又悲肱股情。毕竟发生何事,依旧下回分解。

第一百四十九回汉升奇谋诛寇首子孝毒箭射苍头

上回说到曹操一番布置,终于拔出中军,为保其余各路军马,留夏侯渊、张郃、姜景、韩浩驻守函谷关暂当中华追兵,自引军回返长安,一病不起,自知大限将至,急书漠北,唤飘萍速回。
只说中华这边大获全胜,诸军营寨会于淆关之前,归尘升帐,庞统在旁,令曰:“曹操此路已败,南路料有陆伯言坐镇,张辽虽勇,亦无功也。彼为图重来,必思计加皇后之身,吾等须得抢在其定计之前,加以威迫,使纵归皇后。今函谷关地险,不利大军全入,又有夏侯渊据守,谁愿前往破之?”早有黄忠闪出道:“老夫愿往。”
早闪出马超道:“丞相,某自追随陛下至今,寸功未立,今日之任,超愿当之。”旁边黄忠跃起道:“老夫先已接令,孟起如何又来争竞?”马超道:“曹操于我有杀父之仇,夏侯渊于我有夺地之恨,今日不杀仇人,马超有何颜面立足天地之间?”黄忠道:“孟起乃当世之雄,方当盛年,来日方长,黄忠却已近垂暮,在世无多,怎能不趁尚能冲锋陷阵,多建功业,他日死于病床之上,庸碌而终,岂不憾哉?”
马超道:“昔日斩夏侯威、夏侯成之时,某已相让,今日老将军又来相争,岂不是教普天下之功,一手包揽乎?今番马超再无退让之理。”旁有马岱道:“况老将军年过七旬,筋血早竭,此刻虽能舞刀射箭,须地方他日忽然力气全衰,有误军机。吾兄欲替之,亦为爱护老将军之意也。”此番话一出,黄忠更是暴跳如雷道:“吾虽年老,素来敬仰令祖伏波将军,岂敢妄自菲薄?某既已先行接令,必当竭力报国,决不倚老退却!”
归尘笑道:“二位皆为中华栋梁,如何有此童趣哉?且抓阄决定如何?”黄马方才止息争竞,各自抓阄,却被黄忠抓着。马超只得退下。归尘安慰道:“孟起也休着急,此番功劳交与老将军,他日取曹操性命,非孟起不可也。”马超称谢退下。
于是黄忠、严颜点起两万军马,邓艾、司马有名、周胤、黄义四相辅,郭奕为谋士,往函谷关投来。早有巡探报到夏侯渊处,张郃便道:“魏王方退,吾军久战疲惫,今中华军又来侵犯,可依地利谨守,关坚路险,彼方转运艰难,又值寒冬之际,时日稍延,其军必走也,趁势击之,无可不胜。”夏侯渊道:“不然,魏王使吾在此,欲使吾施谋用计,驱退敌军,非龟缩关中,任人侮辱,今吾另有妙计在此,必破黄忠。”乃唤韩浩、夏侯惠,授予密计。
二将遂引三千军下关前来,迎面正遇司马有名、周胤,四骑马阵前交锋,不三合,韩浩、夏侯惠皆抱头而走,中华军随后赶来,转过山坳,前边山上擂石灰瓶打下,两将前进不得,欲待回军,背后夏侯渊引军赶至,两员小将大怒,见四面并无出路,拼死向前,合力与夏侯渊斗了二十合,不敢恋战,各自奔走。这边姜景、张郃忽然冲到,一边一个,司马有名、周胤皆被擒去了。
败兵回报黄忠,郭奕道:“小将军遭擒,乃夏侯渊诱吾等前往交战,性命一时无忧,可激劝士卒,拔寨而前,反诱夏侯渊来攻,此反客为主之计也。”黄忠从之,遂分赏三军,众卒欢声雷动,愿为效死,黄忠拔寨而前,步步为营而进,夏侯渊又使韩浩、夏侯惠来击,被黄忠十合之间,连擒两将。
于是双方发书商议,走马换将。司马有名、周胤回时,却被黄忠一箭,将夏侯惠穿心而过。夏侯渊暴跳如雷,怒道:“黄忠匹夫,斩尽吾儿,此仇如何不报!”当下引军便要出战。有姜景道:“都督不可,黄忠只欲将军前往搦战,分明是‘反客为主’之计也。须暂待时机,破了黄忠,何愁不能报仇焉?”夏侯渊道:“吾誓擒黄忠。”张郃道:“函谷关右有一山谷,虽近山外,却极其隐蔽,人莫能知,何不分一军藏于其中,都督守关,黄忠日久必来攻打,吾却潜出山谷,前后夹攻,黄忠自无去路也。”两边劝住夏侯渊,张郃遂引一千军士往山谷中镇守。
这边黄忠待了数日,夏侯渊不来,遂与诸将商议。邓艾道:“函谷关左有一山谷,名折才谷,此谷深匿山中,极其隐蔽,何不先占此谷,故教夏侯渊知晓?夏侯渊喜吾等自入死地,必来攻击。”黄忠从之,教郭奕辅助严颜守营,自与邓艾趁夜杀出,直取折才谷。早望见营墙上张郃旗号,邓艾又曰:“张郃乃是河北名将,非轻易可敌,且山中不宜摆兵列阵,不如塞住谷口,倚高困之。只待夏侯渊来援,放入山谷,此乃掘坑待虎之计也。”
黄忠从其言,教诸军于林中整顿一番,砍伐树木,陡然杀出,擂住谷口,四面放箭,张郃只道此谷隐蔽,未料邓艾竟能察知,更无防备,这时既被困住,欲待突围,无奈仰攻不便,只于谷底顶藤牌而避,黄忠也不逼迫,教于山上安营。
早有巡哨报入函谷关来,夏侯渊拍案而起,道:“张隽义被困,吾当前往救之。”姜景道:“只恐是黄忠之谋,都督不可轻出,吾往相救。”夏侯渊道:“吾不恋战,只冲开敌阵即回,黄忠纵然有谋,吾何惧哉?汝守此关,谨防有失。”不听姜景之言,引军直往折才谷来。
黄忠挥军相迎,山道之上,铺展不开,鏖战一场,乃放夏侯渊入谷。张郃见到夏侯渊,连声叫苦。夏侯渊讶异而问,张郃道:“都督何必亦入谷来?敌军既已深明地势,吾军至此,如入牢笼,函谷关必然失也!”夏侯渊道:“吾扫荡关西,虽马超亦不能拒,黄忠风烛残年之人,岂能挡吾去路?隽义与吾一道冲杀,吾正欲观老匹夫如何阻吾归路?”
当下两人稍作休整。山上黄忠望见动静,笑谓邓艾道:“夏侯渊欲作困兽之斗也,可暂避之。”邓艾道:“艾闻夏侯渊一生爱护士卒,虽临危难而信义愈明,素与诸卒同甘共苦。今可如此如此,待其军力劳乏,一举斩之。”黄忠大喜,教诸军间或放箭飞石,又令诸人于山上大叫:“夏侯公子,身断头失!”又有一军高唱:“两只夏侯两只夏侯跑得快,一只没有眼睛一只没有脑袋真奇怪真奇怪。”
谷底魏军本已困顿,再被不断骚扰,正是疲于应付。夏侯渊自知不能久待谷中,乃令张郃道:“吾自当先,汝且押后,拼死一战,杀出谷去,胜过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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