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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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九-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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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安、拓跋吉擂鼓大进,直追到北鲜卑本寨前,蒙可利克见得大营安然无恙,方知中计,号令一声,营中弓弩手急急登楼,一通乱箭射住阵脚,北鲜卑稍得喘息,军型稍定,蒙可利克将马鞭一扬,两翼散开,后军扑上,拓跋兄弟急忙结阵相抗,袁水、张绣两骑杀入阵中,所向之处,胡兵纷纷坠马。蒙可利克大喝一声,下令诸军一起还击,草原之上,足足有十数万人相互厮杀,哭叫叱骂,交作一团,顷刻间尸横遍野,刀光火把,交相辉映,果然好一场恶战!
忽然之间,两边主将尽皆发现兵刃相交之速渐降,马蹄拍地之响渐低,许多兵卒次第住手,相互感染,不多时尽数木立场中。厮杀渐弱,真个是宝刀无力,弩箭还壶,锣鼓皆静,弓弦不惊,满场里只闻得“呵……”“啊……”“呼……”的惊叹之声不绝于耳,各转首望时,但见正西缓缓推出一班人马,当先一员女将,粉面似水,俏眼如波,十万将士只觉那女将明眸如渊,盯在自己身上,顿时一个个心摇神曳,魂飞天外,再不知世间他事。
轻叱一声,飘萍横戟纵马而来,早到阵前,众胡儿虽然鄙陋,亦觉此女只应天上有,浑然不似凡间人,哪敢亵渎,纷纷退开,让出一条通道,飘萍一勒马缰,直放了天下戟,以免伤及余人,一骑马只往北鲜卑军中大纛而来,蒙可利克身周有几名护卫陡然梦醒,急上前相迎,早有飘萍一声娇唤,双雕往天冲起,陡然降下,蒙可利克业已神魂颠倒,全然不知闪避,被双雕抓住肩膀飞回。营中有数员健将望见,急登牌楼挽弓欲射,陡地望见飘萍容貌,但觉得眼前一亮,不敢逼视,急忙低头,心下砰砰跳动,这箭却又如何出手?飘萍早圈马而出,双雕已将蒙可利克掷于地上。众军大声呼喝,如梦初醒,望见飘萍容貌气慨,无不绝世无双,顿时两边十数万人一齐伏拜于地。
袁水、张绣反身冲出,各自护在一旁。飘萍令扶起蒙可利克,道:“鲜卑国主,尔与拓跋素来交好,何必轻起兵戈,多造杀孽?”蒙可利克听她口气中微有责备之意,顿时惭愧万分,伏地道:“非吾不念昔日之盟,唯旱灾连年,牛马无食,牧民皆饿,不得不为。”飘萍道:“尔纵灭得拓跋,并其土地,牛羊妇女亦增,却又如何养活?此无益之举也,吾别有法为尔解难。今日吾先来调解两国争端,望念魏王之面,恕过拓跋不敬之罪。”蒙可利克忙道:“不敢,有劳郡主远来,诚为死罪。望郡主恩准吾北部鲜卑永为大魏屏障,终生不复反也。”于是北部鲜卑兵将尽皆下拜乞降。
飘萍收了鲜卑人马,声威愈振,有匈奴左贤王刘贤来降,五路人马会合,曹彰等军也终于到此,托鬲来忙遣使送降书前来请罪,自提大军逃往本国。曹彰便与飘萍道:“深入漠北,如今已收千里之地,月氏遥远,大军难及,纵获之亦无益也。妹子若再往时,恐父王忧虑,不如就此受降,班师回朝为上。”飘萍道:“月氏递降书,正欲吾等返回,异日必然反也,那时大军再来征讨,又复苦劳,妹所不欲也。今既至此,功业将成,岂可半途而废,使将士劳而无功?当乘胜追击,一股而平漠北。”
曹彰方允,三军再起,深入不毛,数以后抵达浚稽山,其势险峻,众军皆有难色。飘萍教三军将士唱歌组队而行,终于越过山岭,沿路追击月氏军,直到匈奴单于庭赶上,围在城中。月氏军深沟高垒,据守不战,飘萍攻城时,诸军环绕城头,皆蒙双眼,自塞两耳,只是乱箭齐放,滚石飞砸,因此连日不能成功。飘萍便与曹彰道:“月氏军如此死守,必诱我军居此,托鬲来却往本国逃矣,哥哥困此城,吾自追之。吾等远来,辎重多损,绝不可久战,哥哥再围几日,不妨将诸军一路一路次第退去,却伏在安习水边,待月氏军出城奔走,一齐击之,随后奔月氏前来接应妹子可也。”
曹彰然之,分下将令,于是三日间纪灵、王双、吕蝉各领一军退去,随后北鲜卑、拓跋鲜卑、河西鲜卑、左匈奴亦依次而散。月氏军料魏军不能久呆,见重围已解,当即杀出城来,往北奔走,方到安习水边,伏兵尽出,四面围剿,顷刻间月氏军尽数覆灭,托塔来被擒。曹彰问降否,托塔来傲然道:“吾国托月而生,上应天象,岂降汝南方蛮子乎!大王早回本国,汝今日杀我,自有大王为我报仇!”
曹彰大怒,令推出斩之,诸军大起,共往月氏国发来。只说飘萍一路到处,各地迎风而降,毫无窒碍,又有坚昆丁令部前来求纳,共围托鬲来于孤城之中。托鬲来亦令守军蒙目塞耳守之,否则刺目割耳。不想诸军皆忖曰:“胡人常说,明月虽然皎洁,彩霞虽然美丽,不及高陵郡主微微一笑,黄鹂歌唱虽然动听,凤凰低吟虽然悦耳,却不及高陵郡主轻叹一声。吾等久居北地,若不能观之,耳目有不如无!”因此皆不听将令,各掀一目而观,解一耳而闻,无不越城而降。
托鬲来怒而屠杀违令之人,被麾下兵卒解到城头,强拨托鬲来双眼而令观之,飘萍其时正督诸军立于城下,英姿勃发,丽色袭人。托鬲来在城头苦苦定神,意欲强抗,终觉与如此女子相斗,愧念难耐,方欲降时,早被护卫一刀斩了,将头来献飘萍,月氏遂定。
于是前后一年,漠北皆服飘萍,曹操大喜,果封飘萍为镇北王。飘萍不忘当日许北部鲜卑之言,征集十万胡儿,从黄河引水,开挖渠道,连到安习水源,沿途教胡儿划地圈场,栽种水草,牧羊放马,胡地之民,无不心服,兴元六年,胡地诸部大会匈奴单于庭,召开库里台,推飘萍为“灵凤单于”。有诗赞曰:
南疆关凤北飘萍,弱女谁传千古名?一段风流安四海,红颜岂是凡间生?
只说飘萍安定漠北,使左贤王刘贤招降右贤王刘豹,左右匈奴合二为一,方圆万里之地,唯辽西轲比能尚附属中华,其余皆随飘萍调遣,将中华之境,两面夹住。叶飘零闻之,稍有不安。这正是:白登围困高祖日,漠北逃离大帝时。毕竟后事如何,依旧下回分解。

第一百四十二回漠北女王施妙计中华三将战飘萍

挥骑走雄关,地覆天翻,好花还剩一枝残。白鹤牵魂身未去,犹念江山。
秋夜不知寒,梦里贪欢,风吹枕上泪珠干。云鬓温香心最冷,独倚栏杆。
列位看官,这一曲《浪淘沙》,唱的正是当今的镇北王,统领万里草原,督率千万胡骑,终是弱女之身,也不知仙乡何处,更不晓父母谁人,幸得曹操恩养,上至王公大臣,中有士子书生,下至贩夫走卒,都把她宠作掌上明珠。如今更被推为灵凤单于,真正成为一邦之主,号令到处,胡儿谁不凛凛遵从,权高势重,富贵已极,然而此刻虽值盛夏,茫茫草原上,烈日炎炎,百花怒放,远远却见孤帐独居一处,望而生寒。
帐中一琴、一几、一牙床,天下戟悬于壁上,左边宝剑,右边马鞭,居上挂一幅“白鹤冲天图”,再无他物,唯剩一片凄凉。飘萍正坐胡琴之前,怔怔望着琴沿上那一块碧玉,时隔两年,丝丝血迹早已转黑。“情深不寿,强极则辱。”飘萍每天虽把这八个字翻来覆去念上千遍,身周胡女自是从来不曾听懂。
忽有一人急匆匆掀帘而入,却是西羌女将秀珠夫人,来到琴前,与飘萍道:“禀单于,辽东公孙康应允归附单于,安宁已出兵征讨辽东。中华皇后慕容夫人现在晋阳城中,请单于定夺。”飘萍甚喜,拍案道:“慕容秋水果然到此,必为吾所困,兴元皇帝若来救时,吾亦当以别计擒之,父王趁势大举反攻中原,天下可定也。”说着唤营外传哨官道:“可速击鼓,吾这便升帐。”
秀珠夫人给飘萍披上战袍,道:“单于仗美色诱公孙康反华,恐伤天道,累及单于。”飘萍叹道:“吾平鲜卑时,怎知千万男儿,遇我即降,虽有千般计策在胸,天下宝戟在手,终究无一能用。世上须眉口中常称女儿卑微,屡示不屑一顾,今日方知尽皆好色之徒,无用之辈,不及仓舒多矣!吾固知美色诱人,君子不取,然吾本孤儿,身出狼窝,非魏王厚恩,难为人也,今不敢不竭力以报,纵受千古骂名,何足惜哉!”一言话直教秀珠夫人目瞪口呆,喃喃重复道:“男儿无用,男儿真无用么?”
飘萍也不理会,只教击鼓升帐,汉番诸将云集案前。飘萍道:“此次南征,必将中华皇后困于桑乾城中。诸将好生努力。”有纪灵道:“张清儿智勇之将,慕容夫人颇善用兵,非轻易可敌也。单于不能小觑中华。”飘萍道:“吾此番用计,正因慕容秋水、张清儿皆足智多谋,精通兵法,深知迂回夹击之术,吾当将计就计破之,若是寻常勇夫,反不应也。”于是堂上发令,如此如此,各授密计,众将无不凛从,分点胡兵南下不提。有诗赞曰:
单于屈指从头数,天下男儿只一人。乘鹤翩然西去后,芳颜自此永孤身。
却说叶飘零定都洛阳,建立中华,爱兵育民,休养生息,尤重开发江南蛮荒之地,数年来国力大增,便有西向之意,先遣无数细作潜入魏汉各境探听讯息。原来杨盆此时充作太监,禁于御膳房中,一应饮食,皆来自残羹冷炙。此时早已蓬头散发,衣衫褴褛,无复当年俊颜玉面,爬在地上,如同猪狗。数年来中华未曾兴兵,也无人前来过问杨盆之事。
这日又来御膳房捞取残羹冷炙,方欲爬入,迎面一个绿衣少女大步跨过门槛,正踩在杨盆手指上,痛得杨盆大叫一声,把那少女吓得往后梦里跃开,惊叫道:“你是什么人?”手中盘子翻倒,热汤糕点,尽皆砸在杨盆头上。那少女慌忙蹲下来,掏出手帕给他擦拭。
杨盆缓缓抬头,从乱发中直视出去,但见那女约莫十七八岁,一双大眼圆溜溜、水灵灵,天真烂漫,清秀亮丽之极,腰携宝剑,背负短枪,一副大大咧咧的神气,不由得苦笑道:“我名扬中华,海内谁人不知,哪个不晓,你居然不知我是谁么?”少女望着他极是好奇,听他口气着实狂妄,不由得嘴一撇道:“你名声大,大得过我父亲吗?”
杨盆道:“令尊是谁,莫不是叶飘零?”那少女一把跳起,双手叉腰道:“你这人胆子真大,皇上的名讳也随便叫!我父亲啊,你听清楚了,我叫赵薇,字芯茹,我父乃当今武将居第一,一杆长枪世无双,常山赵子龙便是。”杨盆淡淡道:“原来是将门之后,叶飘零封你作什么郡主?”
赵薇道:“我是平阳郡主,喂,你是何人,咋的什么都知道?”杨盆苦笑道:“在你们中华眼中,我不是人。”赵薇道:“那你是何方神圣,为何如此怪模怪样?”杨盆道:“海外人士,非中华嫡系,因得罪叶皇帝,故而囚禁在此。”
赵薇恍然道:“原来是皇上斩你两足,掷于此处,来到这御膳房中,想是来偷食对吧?”杨盆不答,赵薇柔声道:“你不要怕,我也是来偷食的,在皇宫偷食最好玩了,想不到你这么大了也爱这个。”见杨盆仍不作声,便道:“是饿了么?”便将手中糕点喂给杨盆吃了,随后道:“你住哪,下次我来偷食先找你。”杨盆指了指所囚角落,赵薇蹦蹦跳跳去了。
来到皇后寝宫,皇帝皇后正商议辽东之事,见赵薇来到,笑道:“芯茹,你在将军府中憋气,近日安桓勇征辽东,皇后娘娘久未见张飘渺,正欲往晋北探望,汝可相随,也长长见识。当年银屏名扬天下,非家门之中可以练就也。”赵薇早闻张清儿当年曾独战赵云,不分胜负,心下仰慕已久,自是大喜拜谢。叶飘零又唤关兴、张苞、太史亨、武安国各领本部军马相随,慕容秋水遂启程投晋阳来。
张清儿接入,两姊妹分别已有年余,自有一番亲热。城中百姓得知皇后驾到,也是载歌载舞,旦夕欢庆。正自热闹,忽有探马急速来报:“娘娘,都督,匈奴刘豹、刘贤、羌胡三路胡兵各数万,分取雁门、代郡、河西。桑乾城池已被打破,公孙阳将军降了匈奴。”慕容秋水闻得,与清儿道:“曾问曹操之女飘萍,智勇兼备,文武双全,今日胡地来攻,必有飘萍在后划策也,正面相敌,纵然获胜,损伤必重。”
清儿深然之,道:“羌胡年前被拓跋鲜卑一场大杀,元气难复,此番来攻,必飘萍虚张声势,分我之军也。魏文长智勇双全,坚守代郡,刘贤一路,亦不足忧也。唯刘豹可虑,莫若清儿以游兵进发桑乾,其城四面皆山,却不高峻,吾等登高发石,城池易破,胡军恐归路被断,必然还师,姊姊可迎面拒住刘豹,先灭其军,另两路自然退也。”
慕容秋水道:“桑乾路途虽险,胜过教吾与胡军正面冲杀也。清儿妹子,迎敌之事还是汝当之为上。”清儿道:“姊姊既然如此,清儿自无异议,只是闻那飘萍娇艳非常,有不战屈人之妙。姊姊欲去时,需带女儿军前往。”慕容秋水允诺,女儿军本是她旧部,虽然交割,全无不便。早有木兰、桂英前来参见昔日大帅。这边计议已定,各自起兵。
张清儿便使泠苞暂领晋阳,点起马步军三万,安清、安静为先锋,自与司马提中军来拒刘豹,行到雁门,正遇刘豹督诸众攻关,忽然关厢门开,吊桥放下,早有安清横起青龙刀,安静手执雌雄剑,马上马下,两般兵刃直冲敌阵,两道光芒射入万军之中,左冲右突,所向披靡。胡兵阵脚稍动,早有清儿领军杀到,司马又自一旁突袭而来,胡兵大乱,折了一阵,暂退数里安营。清儿也不追击,收军返回关上去了。
只说慕容秋水引女儿军出城,翻山越岭,往桑乾进发,行到一处,两山相夹,甚是凶险,慕容秋水暗暗心惊道:“此番胡军南下,莫非灵凤单于之谋,明知我必断他后路,而故诱我前来,却另以伏兵攻之。果真如此,伏兵必在此处也。”有桂英道:“不如分作两军,吾等在前,娘娘在后,互为救应。”慕容秋水然之,令女儿军先行,自与中军随后进发。
飘萍登高望见,谓左右曰:“慕容夫人甚是谨慎,幸早在吾意料之中也。”于是唤袁水、张绣,细细吩咐。袁水道:“飘萍儿,提早现身,慕容秋水自知吾等已然有备,如何肯入桑乾?”飘萍笑道:“届时自有别计,师父何必忧虑?”袁水方悟,于是众将引兵离去。飘萍亦提兵,另行抄道绕在前面。
却表桂英、木兰引女儿军闯过山谷,左右巡哨,回报慕容秋水并无伏兵,因此中华军尽皆放心前行,又走半日,下寨已毕,前军回报二十里之外有胡兵零星营帐,约有数千人马。慕容秋水便教三更造反,五更起兵,先拔胡寨,后夺桑乾。诸军领命,来日进发,往胡营搦战。大军方近时,却见胡营广布十里,帐篷无数,旗帜飘扬,少说也有数万人马。慕容秋水暗暗心惊,忽地炮响,营中趟板倒下,寨门大开,一彪军马闪出摆开,门旗中闪出一员女将,座下宝马,手中长戟,双雕盘旋头顶,纪灵、王双,各自驻马一旁。
慕容秋水见那女将容貌虽胜自己十倍,却果然与自己隐隐有相似之处,不觉大吃一惊,心下便有异样。飘萍已经叫道:“中华皇后娘娘,吾白日扎营,趁夜加寨,汝等全军皆中吾之计也,今归路已断,何不趁早降汉,退兵还朝,永消战乱?”声若银铃,胡儿华卒,除却女儿军和青州死士,其余尽醉。慕容秋水方才梦醒,答道:“久闻灵凤单于文韬武略,天下无双,今日得见,诚不虚言。他日成年,天下无敌也。若单于果真有安定天下,清平四海之力,吾等降之,亦为幸也,然吾等中华之士,非比漠北胡人轻易可服。单于意欲招降,须有章法领取。”
早有王双闪出,叫道:“吾乃陇西王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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