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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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九-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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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秋水道:“妹子可有良策?”清儿告道:“吾观鄂岚长内怀犹疑之计,愿往说之来降,以扬姊姊之德。”慕容秋水大喜道:“不战而胜,正为上策。吾思之久矣,奈何周郎、奉孝皆逝,吾一时未得其人。今清儿若去,大事必成。然而夷人猛恶,吾妹此去,万事谨慎,勿使吾未全姊妹之义,先损大将之身。”清儿允诺,便往南越城下叫门。
吊篮接入,清儿上城,来到宫前。但见得三千甲士,各执刀斧相交分立两旁,瞪眼而望。清儿微微而笑,昂然而入,丝毫不以白刃当头为意。甬道尽处,陷坑挡路,宽约两丈。清儿更不退缩,疾步向前,一跃而过。夷兵尽皆大惊,清儿已来到殿前。
左右见一女将,生得如此娇柔,偏偏如此勇烈,暗暗称异,高声呼道:“何方弱女,怎不上前参拜?”清儿大笑道:“吾乃汉邦大臣,岂拜蛮夷之主,况汝仅为大将耶?”鄂岚长道:“汝若前来说吾背主投降,吾等心如铁石,非言辞可动也,可速回,吾自出城决一死战。”
清儿道:“吾虽来下说词,却教将军迎主,非背主也。”鄂岚长道:“吾主尚在建安,何必相迎!”清儿道:“将军忠烈名扬天下,留焕乃乱臣贼子,岂能为将军之主乎?”
一人大呼道:“吾主虽为汉人,久居越境,深得越民之心,因此得续大统,安居尊位,凡南越之民,无人不知,何谓乱耶贼耶?”清儿道:“世食汉禄,本为汉臣,今不服王化,妄居友邦城池,觊觎汉家田地,今吾主大军已至,尚且负隅顽抗,使南疆兵戈不止,苍生久遭践踏,此所谓乱也。既投南越,拜前王为父,多受恩德,而聚党营私,谋朝篡位,不忠不孝,此所谓贼也。以将军之圣明,何不详为察之?”
鄂岚长大惊,便令就座。又一人道:“女将之言,甚是不通。却问汝主姓刘,还是姓叶?”清儿道:“虽是姓叶,却为刘家建功。”那人笑道:“既为刘家之臣,为何割据江南,独霸千里,十八来未曾进贡朝廷,此非乱臣贼子耶?”众臣一齐大笑。
清儿待笑声稍歇,缓缓道:“公言谬矣。自董卓造孽,朝纲不振,社稷将危。吾主正为汉家子弟,不忍见大汉四百年基业被乱党所篡,故不辞辛劳,不畏艰险,兴义师于江陵,某虽不才,亦曾随吾主大战虎牢关,以消董卓气焰。而后四海纷乱,群雄逐鹿,妄图窃取神器,颠覆江山,因此刀兵四起,四方生灵涂炭。吾主东征西讨,南征北战,终于使大汉江南有方寸安宁之地。倘国家并无吾主,正不知寰宇之间,几人称帝,几家称王?不见江南千里之地,百姓免受征战之苦,江山复现升平之象,水涝旱灾,一一消解?此皆吾主为汉室之功也。故万岁亲颁圣旨,进封国公,海内归心,八荒仰望,他日必将千古留名,何言而为乱臣贼子耶?今将军外不能退慕容大帅而保山越孤城,内不能服三军万民而使百姓无怨,前不能平叛乱而报故主知遇之恩,后不能救建安而解留焕累卵之危,胜则为留焕嫉恨而加不救之罪,败则标青史上遗臭万年,倘不早下决断,窃为将军虑之。”
鄂岚长听得清儿娓娓道来,不觉遍体流汗,道:“将军既知吾厄,恳以一言相救。”清儿道:“前王仁德,爱护山越子民,虽在荆襄,屡劝吾主不可伤及山越生灵。故慕容大帅虽驱象兵至此,犹不肯强行取城。谷佴伦虽为南越先锋,甘舍家眷而服前王,此非唯天意,亦仗人心也。今将军虽统十万之士,其间多有思念前王者,何不顺天应人,卸甲归附,世为山越忠臣,不失封爵之位,永消乱党之名?”
鄂岚长闻言沉思,守城兵士又来报道:“慕容秋水退兵三十里外,不知何意。“鄂岚长听得此报,急下席来拜清儿道:“慕容大帅守信至此,末将不识天威,汗颜无地。今闻将军之言,茅塞顿开,恳请将军代向大帅示好,末将愿为前王效犬马之劳。”
于是清儿一席话,胜似数万兵,鄂岚长拱手降伏,慕容秋水兵进南海。这边安宁闻言,统兵杀出,留焕军心涣散,被安宁一冲,十万大军多半归降。山越大王重围已解,重入南海而来。南荒已定,再无后顾之忧,正应了:一支羽箭曾惊世,三寸香津胜万军。毕竟后事如何,依旧下回分解。

第七十九回三小姐力救甘宁关银屏义释张虎

上回说到清儿一席言辞,说降鄂岚长,山越已服,恐曹操乘隙相攻,自返襄阳去了。留焕逃窜,被部下所斩,献上首级。安宁又得降兵数万,拣其精锐之士收编入队,就地训练改编。慕容秋水重在南疆扬威,又收得留赞为幕宾。原大王与夫人亦重居尊位,感激不尽,大赦山越全境,又挽留叶飘零诸将连住旬月,慕容秋水与山越夫人视察南夷,所到之处,百姓尽皆箪食壶浆来迎。叶飘零嘉奖安宁以少围多,大挫敌兵锐气,非得如此,清儿亦难建此大功。诸将尽皆重赏,俱各谢恩。
这日八卦忽使人来报:“曹操虽于宛城新败,张辽因见我师南征北战,趁隙使凌操、董袭、苏飞领三万水军占据永安,来夺夷陵。兴霸将军已前往抵敌,无奈兵少,被困夷陵寨中。请国公速发救兵。”叶飘零回顾左右道:“襄阳、江陵乃无根本,倘若有失,江南瓦解不远。谁愿去解夷陵之危?”
诸将平南,锐气正盛,连日来原本摩拳擦掌,拜请主公北伐,然而闻得凌操出兵,自知必有张辽坐镇其后,想起昔日夔关之战,一时尽皆默默无言。叶飘零笑道:“诸将皆英雄之士,何惧张辽如此!当日三峡败阵,皆吾之罪,非诸将不及张辽也!”麾下一人应声而出,慨然道:“侄女不才,愿领一军去救夷陵之急!”众视之,乃关银屏是也。叶飘零道:“凌操虽不足道,奈何后有张辽统领,其人与令尊齐名当世,银屏虽然勇烈,恐难争锋!”银屏道:“我虽为人,吾叔亦人也,侄女有何惧哉?今夷陵危急,侄女愿先去解围,主公发援兵在后可也。”
叶飘零道:“银屏如此胆略,无愧关门之后!”遂与军三万,司马、桂英助之,往夷陵去救甘宁。或有言曰:“兴霸迫死关平,乃关三小姐大仇,今使小姐独自领兵,此去恐另有别情。”叶飘零道:“彼此各为其主,关公之仇,乃是杨盆、孙权所为。冤有头,债有主,银屏焉能迁怒他人?”对曰:“三小姐最是崇敬父亲,少时惨事,女儿心狭,岂能一日而忘?纵无杀兴霸之意,必不尽心相救。”慕容秋水在旁微怒道:“银屏虽然与兴霸多有芥蒂,又岂是徇私之人?此去必以公事为重。”众不敢言。
果然银屏接令,直往夷陵而来,登高先望地形,随后下寨,领三千军士杀入重围,居中冲突。甘宁闻得救兵已到,从寨中杀出,司马、桂英又随后掩杀,三路夹攻,凌操败退四十余里,遂解夷陵之围。银屏进了夷陵,水陆相连扎下营寨。甘宁深为拜谢道:“关三小姐不念旧仇,如此施恩,宁心下甚愧。”关银屏道:“甘将军乃江南梁柱,为我师伯效力,银屏虽然不肖,倘若胡乱怪人,必伤师伯之心。”甘宁嗟叹退下不提。
却说凌操猝不及防,被银屏击退,心下大怒,稳扎营墙,发快船百只,先使董袭领五千将士,来夷陵搦战。银屏引军便出,两边相接,喊声大作。司马于将台上将蓝旗一指,甘宁奋力冲杀,飞身一跃,上了敌船,刀起处,连斩十数人下水。董袭大怒道:“谁与我去斩此人!”帐前护卫鄱阳王烈、王谌道:“末将愿往!”二人便驾小舟而来。桂英已出,两船相撞,桂英趁势出枪,挑了王烈。王谌一惊,银屏从旁转过,拦腰一刀斩为两段。二将上前,一齐来捉董袭。
董袭身周诸牙将齐道:“如今势危,将军速速走罢!”董袭大怒道:“吾自出征,尚未临阵逃过!”奋力向前死战。护卫将校皆被银屏斩落水中。苏飞当住桂英,败象早露。正自危急,忽然后面无数船舰顺流而下,当先一员大将,正凌操是也。来到近前,大声喝道:“大军已到,女贼速降!”银屏银牙一咬,见凌操尚远,便弃了大刀盔甲,只携一柄短枪,猛力一跃,上了帅船,来斩凌操。二将就船头大战,三十合间,未见胜负。司马擂鼓大进,甘宁桂英诸将皆催船冲杀,凌操见不是路,只救了董袭,便欲退回,因逆水难行,尽弃船只上岸退至长阳。银屏尽夺了船只,送返江陵,挥师将凌操团团困住。
张辽坐镇夔关,闻得水路先锋凌操失利被困,急与众将商议。张虎道:“吾等水战不及江南之士,况且巫峡水急,倘有失利,不能回师。今只可沿陆路掩袭荆南,逼取公安,银屏妹子必然分兵,那时趁势两路夹击,必然获胜。”张辽道:“吾儿之言是也。”即遣张虎引五千轻骑,先往西绕出山岭,再自临江转向公安。
银屏闻报,便与司马商议道:“此乃诱我分兵,却趁势夹击我军营寨,今番只可将计就计。”司马深然之,便与甘宁分拨行事。却说凌操被困长阳,粮草渐乏,忽有一日擒到银屏军中小卒,方知张虎已引军抄了银屏后路,关凤已欲回救公安,于是急点军马杀出营来,一面急发书张虎以求夹击,早被司马暗伏人于山岭小道之间,将下书人捉住,改了日期地点,去报张虎。
只说凌操杀出长阳,占了银屏营寨,追杀五十余里,银屏军型皆毁,凌操正自大喜,不提防四面炮响,桂英从后面杀来,司马从右边杀来,凌操回顾左右道:“如今后路已断,其势急矣!何如深入虎穴,直捣公安,待张虎将军兵到,合力杀回夔关。”左右皆道:“将军如此奋勇,敢不从命!”于是苏飞先发,追兵毫不理会,这一路到得公安,被黄盖自江陵先至杀退,逃回夔关求救去了。这边凌操正要向前,梆梆几响,甘宁当先拦住去路,只得往左,凌操亲自断后,被三将冲杀一番,夺走马匹旗帜极多,犹自不放,随后紧追,不觉深入山岭之间,已是深夜。
却表张虎得了诈书,伏于山道两边,但听得人唤马嘶,谷间火起,于是大喝一声,领军杀下,将谷间之军冲作两段,互相砍杀。张虎更深入敌军,使动春秋刀,斩首无数。却听得一人大喝道:“何方贼寇,识得董袭否!”急使枪搠来。张虎闻得董袭之名,方知中计,急喝道:“众军住手,吾乃张虎是也!”
两边方知乃是自家之人,各自鼓噪,纷传号令,渐渐休战,损折已有十之二三。张虎又道:“速速退出,吾等已中关三小姐之计也!”话音未落,两头火光冲天,将山谷照得通明透亮,一将纵马闪出,红锦战袍,追风宝马,背负银枪,手挽大刀,美目顾盼,凛然生威,娇声喝道:“关三小姐在此等候,曹兵何不早降!”
张虎、凌操回望自家将士,远走疲敝,伤亡惨重,又见银屏英武,皆有颤栗之色。张虎道:“如今前有阻截,后有追兵,两边皆是山岭,只可奋力一战!”凌操道:“奈何士卒乏力,军心不整,如何迎敌?吾闻令尊张辽与关公乃是刎颈之交,如今三军性命,皆在小将军一身!”张虎道:“吾堂堂丈夫,岂可屈膝乞命?”
凌操道:“将士万余性命,皆付将军,不得不为矣!”董袭又道:“吾闻关公昔在洛阳,深感主公厚德,誓以图报,后果斩颜良诛文丑,解白马之围。因闻刘备音讯,乃挂印封金,过关斩将而去,临别之日,曾云余恩未尽,他日补报。未料将星坠地,命陨历城,千金之诺已成虚话,今小将军若得关三小姐眷顾,正全关公五常之名也。”
张虎于是上前躬身道:“银屏吾妹,自历城一别,倏忽数载,昔日伯父威震华夏,如今吾妹长大成人,名扬天下,将门有后,可喜可贺!”银屏欠身答道:“知吾兄将至,银屏在此久候多时。”张虎道:“吾妹家学渊源,用兵如神,张虎甘拜下风,今日兵败势危,但盼以昔日之情为重。”
银屏道:“国家大事,人不敢专。银屏虽为深闺弱女,亦识大体,如何以私忘公?”张虎道:“黄河廷津渡口之事,小姐还知否?令尊深明春秋大义,岂有信诺而不立乎?”关银屏问甘宁道:“廷津渡口何事?”甘宁道:“昔日令尊夺关斩将,渡廷津渡口欲往寻兄,因无曹操公文,被夏侯憞四兄弟领军困住,幸得张辽千里追送公文,方免一战。令尊曾诺他日疆场相逢,龙刀之上容情一二。”
银屏见得火光之下,敌将蒙头垢面,夜色之中,啜泣之声不绝,女儿之心,非是铁石,如何能忍?当下叹道:“吾父一生以信义为本,奈何今已归天,生前许诺,后辈岂敢不还?”遂命解围退兵。张虎心下亦叹:“父亲名扬当世,吾身为人子,如此不肖,损折父亲威名!如何及得银屏更增父辈声威,无愧将门之后!”领三军转回夔关,一路郁郁不乐。
夔关众将闻得张虎如此受辱,皆有不平之意。张辽按剑而起,宣张虎入帐,道:“汝久历沙场,如何轻中旁人诡计,败阵损兵而回?”张虎道:“不肖儿愚鲁,银屏妹子深通兵法,非比等闲,孩儿难敌,愿受军法。”张辽道:“胜败原乃兵家常事,汝既败阵,当死国家,何以哀怜乞命,尽坠大王威风,使我等君臣俱蒙羞辱?”张虎道:“孩儿自知罪重,并无一言可辨。”
张辽便喝斩首,左右皆惊,凌操道:“小将军为保三军将士,不得不权且为之,请君侯宽怀!”张辽道:“此子有辱国体,岂不该斩?”董袭道:“小将军一则为将士身家性命,二则为全君侯与关公之义,事出有因,愿君侯详察。”众将一齐苦求道:“将军可亲往击退关银屏,以扬大魏之威,不可只斩大将,坏了三军士气。”
张辽这才止住,便欲动兵。忽阶下转出一人,急道:“此时此刻,不宜出征!”众视之,乃西川降士法正是也。张辽道:“孝直有何高见?”法正道:“江南之士近来连胜,大王宛城失利,淮南失守,叶飘零新近又破了南越本土,锐气正盛,如日中天,新近北归,必思顺道来取川土,将军轻出,稍有疏忽,西川休矣!”张辽闻言谢道:“非先生指教,几误大事!”乃严令各将暂歇怒火,好生守关。这正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欲问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八十回荡淮河北伐定计击宛洛强取成功

已说银屏义释张虎,桂英在旁道:“将军能不念私怨,解救甘宁,如何却不能忘旧恩,擒获张虎?纵敌归国,军法难容也!”银屏坠泪道:“易忘仇怨,难却恩情,吾固知有悖军法,奈何心中实不忍也,愿诸位兄弟叔伯勿要效我。”当下引军驻扎秭归,以当张辽之锐,并待主公后援。
十数日间,叶飘零自督大军来到。银屏拜服请罪,叶飘零道:“银屏力救兴霸,非徇私之人,为父全名,此乃大孝,虽有不是,功过可抵也。”众将叹服而退。当下叶飘零引兵欲取西川,却闻法正献策,张辽守势极其严整,己方麾下众将至今仍有颤栗之意,不禁叹道:“张虎虽败,蜀道未通,张辽不可当也。”留下银屏、甘宁、司马、桂英镇守秭归,自回襄阳。
清儿接入,叶飘零道:“清儿在襄阳,能知宛洛,可取耶?不可取耶?”清儿道:“新破南越,我方实力大增,足与曹操相抗,以清儿之见,正宜北伐,早定天下,不负当初踏入三国之志。”叶飘零道:“清儿之言是也。如今我等涉足此间十有九载,大业尚未能成,岂不愧哉?”清儿道:“虽是北伐,还得与庞士元相应。”叶飘零道:“久未与士元、伯言一述,正该前往相见。”安顿诸臣,便携了慕容秋水、逐流、归尘、安静、安清,往寿春而来。
庞统倍言当日袭取淮南之事,叶飘零大赞道:“士元吾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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