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木衣放空着自己的思维,努力的屏住自己的呼吸,不去想那些婴儿,不去想白颖,不去想即将到来的命运,这一切不过就是过眼云烟,总归是尘归尘土归土,不管生命之中的过程是如何的婉转曲折,又或者是如何的波澜壮观,最后的结局总归是生于斯死于斯。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不管他们在历史书上写下了何等的辉煌,不管他们的陵墓修的如何的伟岸如何的神秘,他们总归同样湮灭于历史的长河之中,就算是此刻的花非霖如何的嚣张气焰,他最后还是逃脱不了命运的归属,总将归属于那一席之地吗,即便是倾全国之力寻找长生不死神药的历史上的那么多的赫赫有名的皇帝们,最后总是照样在历史课本上画上一个括号,写上一个止字符。
杨木衣努力将自己的思维提升到一个高度,在这样一个宏观的高度之下他可以让自己心里舒坦一些,也可以让自己的胡思乱想不至于那么痛苦,闭着的双眼依旧是那样的一片黑暗。突然杨木衣听到白颖与白翼发出了一声轻声的“啊”声,虽然杨木衣已经将自己的想法提升到了地球历史那么长的高度之上,所有人的生命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不过是昙花一现,再出名的人物也不过是在辽阔大海之上扔下一颗小石子,激不起一点波浪,但是听到白颖与白翼发出的轻呼声,他还是忍不住紧张的张开了眼睛。
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并没有看见花非霖的那一身惹眼的蓝色光芒,也没有看见黑暗之中的那一双犹如凶兽的血色双眼,杨木衣不由的紧张万分,难道花非霖又潜行着摸了过来?杨木衣正想要厉声喝问,但是他很快就明白了白颖姐弟俩的轻呼声是怎么一回事了。
一道微弱的光芒在他的身后闪了一下,杨木衣仅仅看见面前不远处被捆缚着的白颖姐弟俩模糊的身影,然后又再次消失不见了。这道光芒在无尽的黑暗之中很是渺小,在这无边的黑暗之中仿佛如同一只渺小的萤火虫,但是它同时却又是如此的璀璨,给人以无际的希望。
这是这些日子里面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唯一的闪烁,再一加上花非霖刚刚消失在洞穴的深处,而且花非霖在这洞穴里面似乎也如同那蝙蝠般并不需要任何的光亮,所以杨木衣立马就确定了,有外人溜了进来。来人并没有大声的呼喊,那时亮时灭的微弱的光芒提醒着众人,这个闯入这里的人并不是同花非霖一伙的,甚至还是花非霖的对手。
杨木衣等人的心立马沸腾了起来,如果不是因为知道花非霖在洞穴深处不知道状况,他们已经大声的呼救了,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他们已经呼喊过许多次的救命了,但是从来就没有人来到过。这突然闯入的人肯定就是花非霖的对手,又或者根本就是来救他们的,已经绝望等死的杨木衣三人心里跳跃得更加疯狂了。
那逐渐变亮的微弱光芒显示着来人正在靠近自己三人,杨木衣的心都跳到了嗓子口了,显然白颖姐弟俩也有着同样的共识,虽然知道此刻花非霖可能正在运功没有听到这边的情况,否则以着花非霖的功力,根本就轮不到这突然闯入的人来到他们附近,但是他们还是闭着嘴巴,只用着粗粗的呼吸声提醒着来人在这个位置有着三个活生生的生物存在。
在一片寂静的洞穴之中,三人的呼吸声还是清晰可闻的,显然那个靠近他们身边的闯入者已经听到了三人的呼吸声了,那一片偶尔闪烁着的荧光已经消失了,只有摸摸索索的脚步声,虽然来者很是细心的放低了他的脚步声,但是在这一片宁静之中,还是显得很明显。
“杨木衣?白颖?白翼?”低低的沙哑的声音在三人耳边响了起来,杨木衣等三人大吃一惊,他们料想到过来的许多人,也许是杨木衣的父亲杨坤正,也许是花非霖嘴里所说的将花非霖给打伤了的释为大师,亦或者好似陌生的过客或者是那些孤单的驴友,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来人竟然是花非霖身边的钱二。
钱二的声音他们无比的熟悉了,杨木衣三人不由的有些不知所措了,不知道钱二这弄得是哪一出,这样子是怎么一回事?莫非这又是花非霖的另一套把戏,对着花非霖,三人的警惕之心提高到了最高,花非霖从来不缺乏这种戏耍之心,也许这又是玩的一出好戏码,让三人逃脱这里,然后在最后关头才又再次被花非霖手到擒来,就如同上次钱二给他们提的醒,给出的答案,三人偷偷摸摸的去到了苦竹村后头的花非霖的地盘,的确见到了易雅馨,但是同时也出现了钱二的身影,看见站在花非霖身边的钱二,杨木衣三人毫不怀疑自己已经被钱二给出卖了。
杨木衣三人都没有出声,只是扭过头看着那声音发出的位置。钱二没有听到三人的回答,在那里摸索了一会,然后再次的打开了光源,原来这仅有的短暂的光源竟然是花非霖的手机发出的光线,难怪如此的微弱了。钱二借着这荧光来到了三人身边,用光线照耀了三人一番,一片混沌的模糊之中,杨木衣分明的看到了钱二点头的模样。
钱二点着头,然后溜到了杨木衣的身后的石柱之上,杨木衣感觉到自己的手腕浸泡过后的牛筋处有一只手在那里稍稍的摸索了一会,手腕处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杨木衣咬着牙不发出任何的声音,他打定主意了绝不松口,就看着这钱二到底耍的什么把戏。
身后的钱二发出一阵轻呼声,然后杨木衣感觉到两只手腕捆绑的中间挤进一阵冰凉的感觉,这种感觉很是冰凉也很是熟悉,这是铁器的感觉。原本已经勒进了肉里面的的牛筋更是压迫得杨木衣的双手手腕一阵疼痛,甚至手指尖都感觉到一阵短暂的麻木感觉。但是很快,这股感觉就消失了,杨木衣感觉到了那牛筋绳索一下子松开并掉落在了地上,双手也感到一阵难得的轻松,杨木衣将双手缩了回来,那条捆缚着他许多天的牛筋绳索已经不见了,然后杨木衣感觉到脚踝处被捆绑着的绳索也掉了,他已经被解放了,全身自由了。
杨木衣立马就扭过身子,一把朝着黑暗中感知到的钱二的位置抓过去,没有意想当中的挣扎躲闪,钱二乖乖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甚至杨木衣觉察到的钱二的手上拿着的那把铁器苗刀也没有挪动,任由杨木衣一把将他给抓住了。意外的得手之后,杨木衣锁住了钱二的喉咙,压着声音问道:“钱二,你搞什么鬼,还敢出现在我的面前,不怕我将你杀掉么?”杨木衣这些日子受到的鸟气似乎都通过他的手得到了发泄,锁着钱二的喉咙稍稍的用力缩了缩,杨木衣甚至能够听到钱二喉咙发出的“咕咕”声。
“你是想要现在杀我,还是先把白颖姐弟俩救出去再杀?”钱二并没有反抗,努力的对着杨木衣压低着声音说道,被杨木衣锁着喉咙,钱二根本就难得发出任何的声音。杨木衣手上稍微松动了一下,然后顺手将钱二手上提着的苗刀拿在了手里,虽然钱二的功力不高,但是还是别让他拿着凶器了,天知道有着苗刀在手的钱二会是怎么样的动作,有些东西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上要来的实在。
钱二很是老实,从解开杨木衣的绳索之后就变得格外的自觉,任由杨木衣的所有动作,愣是没有半分反抗的意图,这让杨木衣也很是无奈,如果钱二稍微挣扎一下或者反抗一下,他也可以将自己的愤怒发泄在钱二的身上,甚至说不定捂住他嘴巴直接给他来个割喉礼,可是杨木衣毕竟不是花非霖,他做不到这样的随心所欲,即便是他憋屈了一肚子的火,也只能狠狠的一推搡钱二,不管钱二能不能够看见他的眼神,怒瞪了他一眼,然后走到了白颖姐弟的身边。
虽然是在一片黑暗之中,但是杨木衣对于白颖姐弟俩的位置是无比的熟悉,在这洞穴被捆住的日子里,他每天除了与白颖姐弟俩聊天之后就是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以便将来如果有了机会逃脱的话可以毫无阻碍的带着白颖姐弟俩逃脱出这一个洞穴里面。
杨木衣利索的来到了白颖的身后,伸出手来,轻轻的握了握白颖的一双小手,花非霖有一点没有说错,即便是这么多日子没有清洗了,白颖的身上还是散发着一股浓郁的馨香。白颖也感知到了杨木衣的到来,脸上露出了一丝欣喜的笑容,只是这甜美的笑容在黑暗之中并不能被杨木衣所发觉,何况杨木衣还是在她的身后。感受着杨木衣握着她的手,白颖的手微微的用力握了握,给予杨木衣力量与自信。杨木衣轻轻的摸了摸那勒进了肉里面的牛筋绳索,然后小心翼翼的用着手上锋利的苗刀在两手紧贴处插了进去,唯恐伤到白颖的手腕半分。
一阵微微的光芒照****过来,却是钱二摸索着走了过来,并且用手上的手机光线照在了白颖的手上,杨木衣侧目冷冷的看了一眼钱二,然后小心翼翼的将那一根牛筋绳索给割断了。这牛筋绳索很是诡异,任凭怎么样用力的挣扎都不能弄断,但是一旦用上锋利的刀具,这绷得紧紧的牛筋绳索立马就断了,不费吹灰之力。
杨木衣借着钱二照过来的微弱光芒将白颖的脚踝处以及白翼身上的绳索全部割断了,很快的三人就算是自由了。白翼刚一挣脱开绳索,立马就将钱二给扣住了,他压低着声音问道:“钱师兄?你这是演的哪一出呢?”声音虽然很轻但是很重,语音之中有着浓浓的杀气,白翼可不比杨木衣与白颖,他的野性要强上许多,再加上在花非霖那里受到的打击,先前白颖受到的亵渎他全部憋在了心里,此时一碰上上次将三人“陷害”了的钱二,他的出手无疑要大力许多,钱二努力的拍打着地面,却是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杨木衣毫不怀疑任由白翼折腾下去,也许再过上点点时间,钱二就得在白翼的手上升天了。
虽然杨木衣对此刻的钱二毫无好感,但是他却不想让白翼将钱二给杀了,杀人其实也是一件很难的事情,难就难在杀人后的良心的谴责,白翼此刻是满脑热血,没有思及其他,但是杨木衣却不能让白翼如此闯祸。
杨木衣听着钱二痛苦的哼哼声却绝不反抗的任由白翼折腾,他上前拉住白翼的肩膀,对着白翼低声的说:“先出去再说,小心花非霖跑出来”
第五百三十二章
听到杨木衣这个毫无任何反对理由的理由,白翼总算是放开了勒住钱二脖子的手,一把拽住钱二,将钱二从地上拉了起来,然后朝前有力的一推搡,钱二原本气就已经被勒得不是很顺了,登时咕噜着倒在了地上,但是黑暗之中很快的就听见他发出一阵摸索声,然后爬了起来,举起手上那微弱的手机光芒指引着出洞的路线。
白颖对钱二也是绝无好感,更何况刚刚她才经历了恶心的一幕,恨不得离开这个肮脏恶心的地方越远越好,她一直都是面对着洞口的方向,洞里的这一小段距离对她来说已经默记于心了,甚至闭上眼睛都可以走对。借着微弱的荧光,白颖带队朝着洞穴入口走去,杨木衣轻轻的将手搭在了白颖的腰上,白颖身子微微一颤,回头借着光线看了一眼杨木衣,然后没有动声色的径直朝前走去。
洞穴真的很深,似乎深入到了山腹之中了,四人磕磕碰碰的走了好一会才走到洞穴的入口,再一联想到花非霖竟然还往洞穴深处跑去了,可以想见这个洞穴到底有多么的庞大,也让四人不由的感慨花非霖身上的秘密真多。
终于可以看见璀璨的星空了,新月如黛眉,妩媚的露着一张温柔的脸,与旁边闪闪的星空交相辉映着,似乎在对诉着情肠。晚风吹过,终于这里的风儿也不再是那么的冷清了,带着一股夏天的气息了,显得格外的凉爽,四人站在一颗巨大的巨石后面,巨石将这个洞穴巧妙的遮挡住了,不是用心的寻找,根本就找不到这个入口。
发现这一点的杨木衣对着钱二更是多了几分警惕:“钱二,上次你骗了我们,这次你又救了我们,我们之间的恩怨到此一笔勾销,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杨木衣实在是不愿意与这似乎有着悲惨故事的钱二有太多的纠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钱二的故事再悲惨那也是他的事情,如果不牵扯到自己身上那还可以同情的留下几滴泪水,但是一旦牵扯到自己身上,甚至将自己也给带进了这个凄惨的故事之中,那么就不是这么的完美了。
钱二的脸在一片星空之下显得格外的安宁,在黑暗的洞穴之中呆了这么久,杨木衣等人的视力现在对光线十分的敏感,即便是如此微弱的星光之下,也基本上可以看清楚近旁的钱二脸上的神情。钱二微微的摇着头说道:“我知道上次你们被发现你们认为是我搞的鬼,是我告的密。没错,不过我告密的时候是你们已经就要被发现了的时候,为了保存我自己没有办法我只好说出你们的行踪。”
“哼”白颖与白翼齐刷刷的用鼻子狠狠的哼了一声,不愧是亲姐弟,这默契实在是没话可说。
钱二脸上露出几分苦笑:“其实我真的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我厌倦了这张脸,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要恨花非霖,因为是他毁了我的一切”钱二额角的青筋暴起,英俊的脸庞之上有着另类的狰狞,“我老早就想摆脱花非霖的控制了,可是凭我自己一个人是做不到的,恰好这个时候,你们出现了。”
钱二稍稍的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组织词语,又或者是在清理思维:“不管你们信不信,我那天在酒店顶楼和你们说的绝对是真心话,我告诉你们的也是实情。甚至说到易雅馨的时候我还犹豫了一下,我总觉得易雅馨似乎有些异样,与我以前见到的那个易雅馨并不相同,而且似乎对花非霖无比的忠诚,远比你我要忠诚。”钱二用手指比划了一下白翼与自己,“而且花非霖对易雅馨也很是奇怪,什么事情都不瞒着易雅馨,根本就不担心易雅馨会叛变什么的。我知道这一切,但是我怎么同你们说,我要是这么说,你们会相信么?”钱二直视着杨木衣。
杨木衣低下了头,没有回答,的确,在当时的情况之下,比起钱二的揣测之词,他绝对要更信任易雅馨一些,因为易雅馨对她而言不仅是姨娘,更像是他的亲妈挚友,说不定当时还会因为钱二的这番推测而与钱二当场闹翻。
杨木衣三人沉默着不出任何声音,实在是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好,虽然他们的心里很是谨慎,提防着再次被钱二的话语所欺骗,但是不可否认,钱二的话语还是挽回了他在三人心目中的不少的形象分。钱二看着三人沉闷没有说话,也不气馁,继续的说道:“没有办法,为了多多,我必须要活下去,所以我只好在你们被发现之前跑到了花非霖那里告了密,但是之后我也有帮助你们,不然你们以为你们可以那么逍遥自在的在那个阵法里面商量对策商定破阵方法也没人注意么?”钱二的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讥讽的笑意,他自认为自己已经做了许多的帮助了,可是偏偏对面的这帮人却并不领情,同时不得不说他们的运气实在是差到了极点,只能用运交华盖来形容了。
“你那时候故意放我们走的?”白颖的心思明显比两个男生要来得细腻,登时就想起了那天的雨夜,当三人破阵出来的时候,钱二坐在雨中练功,周围并无他人,而且如果当时不是他们仓促之下又恐怕被花非霖发现,他们当时就将被他们视为墙头草的钱二给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当然了,不然你们有这么幸运啊,能这么简单就逃跑啊。后来逃脱之后我还特意放了你们水的,没想到你们最后竟然那么傻,偷了一辆摩托车就大摇大摆的开向了镇子,简直……”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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