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某位小女帝还先嫌不够似的,凉凉的又加了一句。
“哦对了,老娘,从今个儿起,你可就不是在皇帝了,要习惯自称我,而不是朕,懂?这一回就饶恕你这大不敬,下次可就要诛你连坐了哟”
。贤帝一个踉跄,堪堪扶住一旁的柱子,这才没脚下一个打滑,顺着台阶滚下去,暴怒的回头。
“滚!”
“好咧,您慢走,好走不送”
吊儿郎当,嬉皮笑脸的声音,闲闲的传了过来,可那人却已经连个衣角都看不到了。
气得贤帝一阵胸闷,冲着一旁跟个隐形人似的女官梁凤抱怨。
“这小王八蛋这气人的功夫是越来越厉害了!”
女官淡笑不语,全当没听见。
混到她这种身份地位,太明白什么能听,什么不能听,什么能回答,什么不能回答。
再者,虽然自家主子一脸嫌弃,可是眼眸深处的笑意却是骗不了人的。
这母女俩人的小情趣,她这个外人还是不要随便插腔的好。
很显然,贤帝也并没打算让梁凤回答,她也就只是那么随口一说而已。
两人一前一后站在走廊尽头,望着不远处繁花盛开的御花园,眸色清浅,神色淡然。
好一会儿,贤帝拍了拍沾了些许露珠的袖口,声音漠冷。
“阿凤,去,查查云昭给小七弄的什么佐料,回头也给她添点儿,秋天到了,露水深重,云昭身子不好,该保保暖了。”
“是。”
梁凤低头,应了一声。
对于贤帝的这个决定一点儿都不意外,似乎是理所当然的。
家国天下。
贤帝这些年做的很好。
就是做的太好,她才感觉太累。
总想停下来歇歇,好好的歇歇。
现在终于有后继人能免顶替她的位置,让她安心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所以怎么能免让别人破坏掉?
哪怕这个人是她的亲闺女都不行!
贤帝景天的眼眸里略过一抹深邃。
最主要的是,她感觉小七有些不同的,以往的小七或者会看在她,或者染之的面子上对云昭网开一面。
而现在——
她动不好说了。
从悬崖下爬回来的小七身上,多了一些琢磨不定的邪,那种义正义邪,模棱两可的气息,让她多少有些担忧她会不管不顾的弄死云昭。
皇家本就亲情稀薄,她努力维持这么多年,并不想在最后的时候功亏一篑。
她无法给染之一个安定的生活,强行的把他拉到自己的世界中,一起跟她过着这么多年的‘颠簸流离’若是最后连她们的孩子都护不住,她该拿什么颜面在面对他?
所以,为了两全,为了国之大义,为了家之和乐。
云昭只能病者。
她不能看着云昭把自己做死,让染之恨上云裔,亦或者埋怨上她。
不管哪一种可能性,她都不想看到。
所以目前这只能算是最好的办法了。
第699章 28章:女帝,陛下乃贼!()
贤帝叹口气,就是不知道云昭能不能明白她的苦心,要是回头怨恨上她,殃及了染之,以及云裔,乃至整个越真国,她该如何是好呢?
清晨的露水很重,可是再重也重不过贤帝心中的忧虑。
原本她是想把云昭留下来,把她当成云裔的磨刀石的,两姐妹再磨合磨合,等稍微年长一些,历经的多了,就能明白她的苦心,现在看来是完全不可能了。
但愿她们都不要让她失望才好。
贤帝重重的叹口气,当真是操碎了心。
夙浅的登基大典在半月之后的黄道吉日举行。
那日天高云淡,风和日丽,是个相当不错的好天气。
一身繁杂而正统的冕服冕冠,以玄色为主,黄、白、赤、、缥、绿六彩为为辅。
身绣五爪金龙,肩披日月星辰,庄重而威严的夙浅,在万众瞩目,越真京都百姓的见证之下,一步步的走过各种复杂而冗长的礼仪,登上舫禾楼,接过女官乔纥(he)手中的锣槌,在礼官的高声喝唱之中,敲响了金锣。
“嗡——”
金锣声捍天!
文武百官,黎明百姓,全都跪在高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之大,辽阔昊远;气势之洪,威严雄震。
那瞬间,像是天都承认了越真国的这位小女帝,一道道五彩斑斓的彩霞自天上而下,悬浮在小女帝身侧,穿插在她的冕服冕冠之上,愣是把她给衬托的仙气缥缈,俯览众生。
这是——
紫微星君转世?!!
百姓们惊呼,百官们震撼!
所有的负面偏颇之词,在此时天的应召中,全部都转化成了浓浓的敬畏,以及惧意。
被上天承认的帝王,千百年来头一位,她们岂敢不敬,不惧?
相较于众人的震惊与匍匐的敬畏。
她们的小女帝却是嘴角一抽,瞪着悬浮在她身侧的那凑成云朵的霞光,咬牙:
“干毛?弄这么大仗势,回头老子要怎么退位让贤?!你是存心来搞事情的是不是?”
“咳咳”
略有些心虚的声音在那几朵霞云中传了出来,紧接着便是奶声奶气的小萌音。
“哟,老巫婆,啊不对,大神好久不见呀”
“老巫婆?”
夙浅阴阴的半眯着眼,吧唧一下抓住一朵霞光凝成的霞云在手里。
“不长记性的东西,看来你很想去见邪神啊是不是?”
对啊,邪神。
她最近把那条大黑虫给忘到十万八千里外去了!
也不知道饿死了没——
夙浅嘴角一抽,估计棍子肚子里再多的储备食物也都被它给吃完了,尤其是上个位面棍子跟狗子都在闭关,完全没给它塞东西进去。
呃——
她轻咳一声,嗯,回头塞点儿东西进去,不然饿死了回头棍子又该哭了。
据说那可是棍子的顶级储备口粮,等着它养到肥实的不能再肥实的时候,宰了吃的!
“不是,不是——”
被夙浅恐吓,捏在手里的霞云抖了下,赶紧解释。
“不是,我纯属口误,真的,你是大神!真的是大神!你在我们那里可是很出名哒,怎么可能是老巫婆呢对不对?百分之分的是大神呀”
小黑蛇干笑两声,想到接下来被那群欺软怕硬的混蛋们委托的事情,啥反抗的心情都没了。
你说它怎么就这么点儿背呢?
打个斗地主还能输的把自己给卖了,惹的若若直接把它给关到门外,再也不让近她的身了嘤嘤
说多了都是泪啊!
小黑蛇祸斗扁扁嘴,表示自己很委屈。
“那什么,当皇帝挺好的啊,有我辅佐你,你可不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吗?对吧?”
“呵——”
夙浅翘着唇角,笑的古里古怪。
“你到是挺会给自己脸上贴金的!没你辅佐老子的时候,老子不是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的?说吧,下来干什么,毕竟无事不登三宝殿不是?”
讲真,她还真有点儿不是太明白,天道跑下来干嘛?
这条小黑蛇之前还巴不得从来没遇见过她来者。
怎么这会儿却主动凑到她面前来求虎抚?
说这没鬼,她才傻了!
“咳咳咳咳——”
被人毫不留情拆穿的祸斗一阵干咳,扭了扭藏在霞云里头的小身板。
“没啊,好久没见你了,你又刚好来到我的地盘之下,我下来看看完全没问题啊!”
“真的?”
夙浅挑眉,这小屁孩子是想跟她玩心眼儿吗?
“真的!比珍珠还真!”
祸斗赶紧翘着小尾巴起誓!
表情要多认真就有多认真,要多严肃就有多严肃,前提是它那双滴溜溜的小蛇眼不那么虚飘的话!
“哦,既然是这样的话,你可以跪安了。”
夙浅冷漠脸的把它给扔出去,甩了甩衣袖,在礼官吟唱结束后,下了舫禾楼去正议殿接收传国玉玺,以及百官朝贺,四方朝贺。
新九洲的越真国,人文理念与其它几国十分不同,它是女人当道,被其它国所不容,独处一方,略有些闭塞。
只要它国不来犯,越真并不主动挑事,安安稳稳老老实实的守着老祖宗打下来的江山过活。
当然,要是遇上敌国来犯,越真的兵力部署与悍猛不要命,更是让其它几国十分忌惮,在其它几国的心目中留下了个母老虎的印象。
最主要的是越真国的地理位置十分特殊。
国大繁华,却与几国隔海。
单独屹立在海路另一边,是纯天然的守攻防地。
这也是其它几国想来侵犯,却也无法直接侵犯的最主要缘由。
更让人憋屈的是,越真国的女人们,上的了马背,下的了深海,文能堵天下,武能定雌雄。
真真是让那些与之相同身份地位的皇帝们,恨的牙根直痒痒,却也莫可奈何。
大男子主义为上,等级阶级观念强加,让他们都视女人为附庸,结果窜出来一个这样以女子为天的王朝,你说他们怎么可能心气顺?不暗戳戳的搞事情?
可是特么的,更让人憋屈的是,偏偏他们还干不过!
因为一到这里他们全部傻眼了。
陆上作战他们是虎是龙,可是到了海里他们就变成虫了。
第700章 29章:女帝,陛下乃贼!()
还有比这更操蛋的事没?
这越真国的开国女帝也太特么狡猾了,弄到这种攻防全方位无死角的地方建立王朝,简直让他们恨的吐血啊!
无数次不死心的想要占领这里,结果每一回都被打的屁滚尿流。
次数多了,他们也都歇了心思。
毕竟经过数次打交道,人家越真国压根就没想来陆地上跟他们分一杯羹,要不是他们先挑事儿,人家还真关起门来自己过日子。
既然打不过,抢不过,就把她们给隔绝起来,全当她们不存在就好了!
这么一想,陆上的国君们也都释然了。
久而久之,越真国也就成了个特别的存在。
当然,越真也不是真闭塞不通。
她们有商船,经常出海去陆地上采购,贩卖,只不过里程都不远,毕竟人文理念不同,她们还真看不上那些比她们还要粗鲁野蛮,动不动就爆粗口,干架的臭男人们。
在她们眼里,男人合该该乖乖听话的小宠物,身娇体弱易推倒,笑语捻花总求饶,哪里像他们那般异类?
看着都眼疼!一肚子火!
尤其是他们那天方夜谭的理论,说什么女人就该乖乖的在家生孩子,相夫教子?
卧槽!
女人怎么生孩子?!
这简直就是不敢想象!
明明男人才应该生孩子的吧?
人伦颠倒,胡言乱语,简直就是太不可理喻了!
咳咳——
其实,在所谓的常人眼里看来,嗯,女人还真应该生孩子来的。
所以说理念不一样,是很难沟通的。
夙浅那干脆利落,当真甩袖不再搭理它的样子,让祸斗傻眼了。
不是啊,你咋不再问问呢?
我咋说啥你都信?
你以前不这样儿的!
小黑蛇急了,在夙浅身边窜来窜去,大有‘你在看看我,在看看我,你到是再看看我呀’的焦急架势,惹的夙浅嘴角微抽,有些嫌弃的斜它一眼。
怎么越来越蠢了?
蠢成这样难怪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呢!
别以为她没感觉到这小屁孩儿身上有好几种气息,虽然很细微,有点儿像是远程操控遗留下来的痕迹,可是却也足够说明这货绝对被人给坑了。
不然依照它这‘小胆子样儿’,还不眼巴巴的贴在那只小兔子的胸口上不出来,扮可怜,卖蠢萌,装二哈的吃豆腐?
哪里敢跑到她面前来刷存在?
不怕她再把它给塞进棍子的肚子里,把它给囚禁起来让棍子跟它亲亲我我,媳妇儿长媳妇儿短的叫?
话说——
棍子的眼光啥时候这么差了?
看上了这么个智障?
夙浅那嫌弃的眼神太明显,惹的祸斗直跳脚。
“你干嘛那样看我?!我怎么了我,你那样看我?就跟看傻子似的!”
“呦喝,你还能看出来啊,看来还没蠢到无可救药!”
。祸斗小嘴一扁,眼眶都红了。
“你欺负人,我讨厌你”
。夙浅满头黑线的瞪着说哭就哭,说掉金豆子就掉金豆子的小黑蛇,满是无言的想扶额。
这特么还真把自己当成个孩子了?
你丫到底算是活了多少年的老孩子了?
还是永远长不大的那种?!
抑制住想要掐死它的冲动,夙浅黑着脸,面无表情的从玄武门门口,一步步的踩上千层阶梯,脸不红气不喘的一路登高。
直到走到威严厚重的正议殿门口,她踩着毫无声音的步子,在一众大臣的再次跪拜声中,踏进了正议殿的大殿,登上了九层台阶之上,立在龙椅面前,望着龙椅左侧立着的贤帝,挑了挑眉,到是没想到这人会亲自传玉玺给她。
不过想了想也算是理所当然的。
贤帝对于景云裔的看重,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直白的让人一目了然。
也正因为这样,景云昭才气到失去理智的黑化。
一身暗紫色云锦袍的贤帝眉眼含笑的望着她面前的夙浅,指尖动了下,突然的就想摸摸她的脑袋,可是时机不太好,就忍耐了下去。
这个孩子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出色。
她越是出色,贤帝越是骄傲,可是骄傲的同时,又是满满的愧疚。
所有人都知道她对景云裔的宠爱,可是却没人看到这个孩子自身的努力。
她们都认为,小七现在的一切都是她给的,可是却完全忽略了她一路成长起来的艰难。
莘莘学子十年寒窗苦读才可进京科考,她们的艰难可想而知。
可是她的小七要比那些莘莘学子还要努力,还要刻苦,还要被她无数次的鞭打,苛责,挑事,鸡蛋里挑骨头的力求她做到最好,最完美,这样她才可以放心的把越真的天下交到她手中,继续维护越真百姓的和乐安康。
她也可以退下来歇息。
说到底她也是自私的,从来没问过这个孩子想要什么,想不想继承皇位,有什么是她自己想要的。
她不敢问,一直不敢问。
因为她怕自己一问,就会心软,就会放她离开。
然后她自己却还要一人撑着这偌大的越真国,永远无法让染之明白自己的苦,自己对她与孩子们的良苦用心。
只有她彻底的退下来,暗堂的人力证了小七的能力,从此以后不再盯着她看时,她才可以把自己的所有想法告诉染之,然后共享天伦之乐。
她也是人,付出了也想得到回报。
尤其是这些年染之对她还有误会,不管她怎么弥补都消除不了染之心中的芥蒂,可是她又不能解释。
只能一日日的拖下去,拖成了死结,拖了染之对她情感也越加的稀薄。
她怕呀。
怕最后染之彻底的不再喜欢她,像旁人一样开始对她敷衍了起来,到那时她可该怎么办呢?
可若是,这一切都用小七的一辈子来换。
一想到这里,贤帝的眼眶莫名的红了红,心中的悸痛,极乎要将她给压垮。
唇角动了动,此时此刻的贤帝,望着小七那张漠凉如水,没什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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