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之围遂解,今日与此设宴,实是代我北海上下谢过朗生援手之德!这第一杯酒,我等同敬刘将军!”客人到齐,孔融长身而起,举酒朗声说道。
“我等皆敬刘将军!”坐上诸人也纷纷起身,同声道。
“孔大人言重了,同为汉臣,刘某岂能坐视叛逆猖狂?此事义所当为,岂敢当孔大人与各位之敬!”刘毅也是长身而起,客气之后便把樽中之酒一口喝干,众人自也饮尽。
“朗生果然爽快,各位请坐,今日当开怀畅饮!”孔融微微一笑,也宣布了宴席正式开始,对此刘毅很是开怀,他现在的确是腹中饥饿,加上孔府的厨师来精于烹调,那炙烤的羊腿更是浓香四溢。不过这顿饭他注定吃不安生,席间很多人前来与他敬酒,多是北海的豪门大户,刘毅也记不得那么多人名,反正是酒到杯干;倒是那虎牢关下战过吕布的武安国前来时,刘毅特地与他独饮三杯,这也是对武者的敬意!不过盏茶功夫,已是两大坛酒下肚,刘毅却是更见精神,众人尚未见到刘毅冲杀战阵的威风,光是这份酒量已令人佩服。要知后世的他便是酒量出众之人,便在幽州也仅在酒神甘宁之下而已。
“贞儿,久闻你精擅琴棋书画,今天可得给伯伯露一手!”酒过几巡之后,孔融笑对糜贞说道,席间他自然要安排助兴活动,在这个场合,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便极为相称了。
“孔伯伯你有所不知,说起音律,甄姐姐才是大家,近日又寻得好琴,正该让她做曲一番。”糜贞笑道,他们这一对话,场内都安静下来,能见到美人抚琴谁不乐意?
“哦,那要请甄小姐一展所长了。”孔融闻言微笑向甄宓。
“孔大人见笑了,贞儿那是夸我,一点微末之技恐难登大雅之堂,不过即使孔大人所请,少不得班门弄斧了。”甄宓的回答依旧是八面玲珑,让人心生好感。
“好,那我等便洗耳恭听。”孔融显得极有兴致,这边马上有下人抬上安几,甄宓也命人取来古琴,那琴一见便是古雅之物;美人此时与堂中正坐,一脸专注之色,得众人暗暗点头!刘毅并不懂什么音律,只是到郭嘉眼中也露出了难见的神采,便知堂中这美人定是有真功夫的,三位军师之中,此人可是个风流人物。
甄宓稳坐片刻之后,但见玉手轻轻一抚,悦耳的琴声便缓缓响起,那琴声初如潺潺流水,缓而有调。忽又奇峰突起,荡人心神,再转却似古寺禅钟,空明清灵。就算不通音律也不妨碍刘毅听得心旷神怡,郭嘉更是二目微闭,手指在桌上轻打着节奏,似乎极为享受,在座诸人也是多有陶醉之色,这甄宓抚琴之技确是不凡。
一曲终了,甄宓却未站起,似乎也是沉醉在琴声的余韵之中,四下里更是一片寂静无声,只是听见偶尔从厅外传来的风声与鸟鸣。
第一百六十二章 由武入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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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安静足足维持了小半盏茶时间,可见甄宓的琴艺带给坐上诸人的震撼,也不知是谁带的头,一时之间彩声四起,各种赞誉之词也是纷至沓来,那些世家子弟、年轻文士们为讨得美人欢心莫不是献词如潮,什么“余音绕梁、三月不知肉味。”听得刘毅心中是暗暗好笑,这美女加上才艺,无论放在什么时代都是大受欢迎!
不过甄宓的脸上除了礼貌的笑容却无半分得意之色,眼光时不时的向刘毅这一席,见他却只是与糜竺谈笑,似乎并未把自己的技艺放在心上,竟是没来由的心中一阵气苦!
“甄姐姐的琴艺果然天下无双,不过我刘大人似乎毫不在意,难道如此动听之曲还不能入大人之耳?”糜贞着刘毅的样子也是心中有气,这番问话也正好说出了甄宓心中所想。
“糜小姐误会了,刘某戎马半生,却是不通音律,甄小姐此曲自是十分动听、动听!”刘毅心道你这小丫头怎么尽跟我过不去,咱可没得罪你,再说现在你还不是那刘玄德的老婆了。
“甄小姐此曲自是绝世之作,刘将军精通武事,不擅音律,也是常理。”说话的乃是北海城中大世家李家的公子,倒也生的俊朗不凡,见心中女神受窘,也顾不上刘毅的身份了,只是话语中却是有些讥笑之意,其实不光他,在座诸人也对刘毅下了一介武夫的判断。
这李公子话刚说完,立刻便感觉到两道如电的目光射向自己,竟是通身发寒,不用说自是赵云与张合二人,此人竟敢在自己面前品评刘毅?也不自己的身份,若不是今日排场他们当即便要动手,在二人心中对大哥主公极为尊敬,岂容他人轻侮!
“呃,这位公子说得在理,刘某本就是一介武夫!”刘毅急忙出言,就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世家公子给你们两个如狼似虎的盯上那还了得,再说自己还挺感谢他为自己解围。
刘毅此言一出,张赵二人方才收回目光,那李公子顿时如释重负,同时感到在美人面前出了风头,竟是十分得意,殊不知二女对他的出言打岔却已经是恨在心中,只是碍于礼节不便表达罢了。
“听姑娘之曲颇有先秦之风,此琴也是不凡,莫不是出自第五大师之手?只是此曲似有残缺。”郭嘉此时朗声说道。
“这位先生果然好眼光,此琴乃是上月重金向第五大师求之,这曲谱也正是古谱,残缺不全,难道先生也知此谱,未请教…”甄宓听言心中一惊,这才注意到刘毅身边这个潇洒不凡的青衫文士。那第五大师名为第五晃,其制琴之名天下尽知,近年来早已隐居,所做之琴可说是千金难求,恐怕也只有甄家这样的大家方可求得。
“此乃我将军府从事郭嘉郭奉孝,先生博学多才,奔狼原一战大破匈奴便是先生的手笔,只是先生不图虚名,世人皆以为是我刘毅之功,以奉孝之才倒却可为小姐知音。”刘毅一听便来了兴趣,感情这鬼才还有这手,眼前的甄宓确是绝代佳人,若能撮合岂不是美事?因此立刻出言夸赞,却不料郭嘉听他言语立刻就是一阵“幽怨”目光,本意是为主公解围,未料到他竟然打蛇随棍上,把自己推了出去。
“哦,未想先生如此大才,甄宓失敬了。”说完竟是行至郭嘉面前亲自与他把盏,此举更是引来无数嫉妒的目光,得刘毅心中直乐,自己这一招异形换位可是颇得兵法之妙。
“此谱我极爱之,若先生知其全貌还望不吝赐教!”甄宓说话之间有意无意的横了刘毅一眼,那眉梢眼角的万种风情纵是他自问见过天下绝色也不由得心中一荡。
“此曲正是先秦古风,在下游历之时侥幸得闻,既是小姐所请,便勉力为之,但愿不要贻笑方家!”郭嘉说完缓步来到安几之旁,甄宓侍立在侧,显然对这古谱极为上心。
同样美妙的音律再度响起,只是弹奏之人不同,曲中多了几分雄浑之意,同时较之刚才也更见圆润,可见郭嘉之言不虚。此时的奉孝低坐抚琴,挥洒自如,更显潇洒飘逸!这番景象在刘毅眼中更是欢喜,想来便是那顾曲之误的周公瑾恐怕也不外如是。
“先生正是此中高手,甄宓佩服。”以甄宓的造诣只听一遍便已全局在胸,眼前这灵动的男子琴艺丝毫不下自己,心中也是欢喜,当然这只是遇见知音的喜悦,言罢再次与郭嘉敬酒。
“刘大人真是聚天下之英才,不过贞儿听陶大人说过将军当日曾与闭月阁抱得美人归,岂能不通此道,想来是将军藏拙吧!”刚才的问题被那李公子搅和了,糜贞还是不肯放过刘毅,他的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男子绝非一介武夫那么简单。
“小丫头你还真缠上我了。”刘毅无奈之下目视郭嘉,奉孝潇洒的耸耸肩,那意思很明显,我已经尽力了,您自己收拾吧。
“哈哈哈,糜小姐不愧是大家出身,词锋犀利,来刘毅今日是不能不献丑了!”刘毅朗声笑道,心中已有定计。
他此言一出,在座所有人都来了兴趣,此人短短几年功夫如同彗星一般崛起,速度之快,声威之壮都是无人可比,这本身就是个吸引人的迷题,而糜贞与甄宓闻言之后也是微露欣喜的神色。
“在坐都知刘某之兵器为血龙大戟,此戟重达九十三斤,招式之中极重气势,刘某苦练之时首先便要做到“举重若轻”,方能挥洒自如;血龙虽重,可在刘某手中却是轻如鹅毛,方能极尽招数之巧妙!但此不过是下乘之道,黄巾乱起,刘某投身为国,自是勤练武艺,与战阵厮杀之上方才领悟了“举轻若重”之道。”说道这里,刘毅却是停下饮酒一樽,似乎已经说得口干舌燥。
诸人一开始听他只说武艺不说琴声都不禁有难耐之色,可听下去却是觉得极有道理,尤其是张合、赵云、武安国等一干武人更是露出了深思的表情,糜贞也逐渐为之吸引,岂知此时他却好死不死的喝起了酒,不由娇嗔的白了刘毅一眼。
“自此,便是一根茅草到了刘某手中也能使出大斧的路数,正可收发随心,进退之间犹如空中大石,沉稳凝练却不失灵动;刘某战遍天下英雄未尝一败,虎牢关下更是与温侯尽兴一战,大慰平生!”
“别喝酒,继续说。”糜贞见他作势又要拿酒,急忙出言催促,似无礼可这番催促就是张合等人也大起知己之感。甄宓的眼中更是闪过异样神采,听这无敌虎将论起武来心中自是所获良多。
“大道相通,刚才甄小姐与奉孝的琴艺也达到了这个境界,故能使人心旷神怡,便是不解音律之人也有所感,观其抚琴,浑然天成,期间绝无凝涩之意,这便是自然之道!正如以糜甄二位小姐的绝代芳华,与百花之中也不损其艳,无论布衣华服皆是赏心悦目!不过红颜易老,刹那芳华,唯这琴声却可流传千古!刘某一点浅见,见笑了。”刘毅此时方才斟满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甄糜二女听见刘毅最后一句“红颜易老,刹那芳华。”都不禁愣在当场,这句话对女人的杀伤力尤其巨大,加之先前他以武喻琴,也是立论精辟,肯定不是一个一勇之夫可以说出的话,此时眼前这个白衣男子在二女眼中更加的高深莫测起来。
第一百六十三章 变乱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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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朗生妙解音律,由武入琴,果然见识不凡,当浮一大白。”孔融爽朗的笑语打破了场中的安静,刘毅自然响应,举杯遥祝,众人当然是一起附和,场中气氛再度热烈起来。
“将军之语,发人深省,甄宓受教了!”甄宓此时也从刚才刘毅的言语震撼之中清醒过来,对着朗生嫣然一笑。
“你这人,倒还真有点本事!”糜贞也是轻声说道。
“此皆小姐你的功劳,刘某不过赶鸭子上架,此樽敬二位小姐,让刘某可得闻仙乐!”见刘毅说得有趣,二女与在座诸人皆是莞尔。
“今日孔大人大会宾朋,在下也略有准备,虽定不及甄小姐郭先生神技,也差堪赏玩。”糜竺朗声说道,甄宓的心思他也略知一二,自不会让她独自抢了风头,一拍手掌,那请自闭月阁的一队丽人缓缓进场,配合着乐师的琴声翩翩起舞!这些女子自幼受训,姿色虽不及甄糜二女可也是上上之选,加之舞有天魔之态,在座俱是凝神以观。
刘毅也是大感兴趣,此世可不同于后世,没有多少娱乐项目,观这美女起舞也是赏心乐事!在他眼中,这些女子的舞技极高,举手投足之间充满了古典的美感,远胜后世那些所谓的舞蹈家,来中国古文化的传承在漫长的岁月之中已经失去了相当多的精华。
“主公刚才之言实为精妙,改天奉孝定要请益。”郭嘉低声说道,刚才刘毅一席话他听得也是暗暗佩服,来自己这个主公除了盖世武勇之外还有很多值得自己探求之处。
“奉孝你也来凑趣,我倒不知你还有这手!我那甄小姐对你印象极好,不如让我为你撮合一二?”刘毅笑道。
“呵呵,那只不过是同好之举罢了,以我观之,其人真正在意的实是主公,甄家家大业大,倒可为我幽州强援,主公可细细斟酌!”郭嘉一脸的笑意,刘毅的心思他也可揣摩一二。
“此事再议、再议,美景当前,你我还是好好观赏,勿要负了糜兄之意。”刘毅急忙打住话题,想想也是,和这三国顶尖一流的谋士玩嘴皮子,自己不是找不自在吗。
“哈哈哈,主公言之有理,糜兄此次真是大手笔啊!”郭嘉微微一笑,转对糜竺说道,不再与刘毅纠缠这个话题。
晚宴自是宾主尽欢,刘毅最后也是有些醉态,当然这也是他故意为之,否则不知有多少应酬在等着他,借酒而遁也为一策。见刘毅如此,孔融立刻安排侍从送他回驿馆歇息,虽说是刻意为之,但毕竟今夜喝的不少,刘毅这一觉可是睡得十分香甜。
次日一早刘毅起身便欲去院中练武,房门一开郭嘉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难得今天不用自己催促!
“主公,昨夜天耳送来消息,长安生变,李傕郭汜率军以为董卓报仇为名杀入都城,司徒王允自杀,吕布率军突围却不知所踪,天子此时又落入李郭二人手中。”郭嘉缓缓说道。
“吕奉先勇则勇矣,却非将才,那王允图有其忠,也非治国之人,当有此败!奉孝,你我书房议事!”刘毅丝毫不感觉惊奇,这是早就预料好的事情,唯独的变数就是并没有发生那出史上闻名的凤仪亭,也不知是否与自己有关?不过他沉稳的表现却让奉孝暗暗点头。
“先有大将军十常侍之乱,后董卓造逆,吕王掌权,如今又换了李郭二人,来大汉真是运途多湍。”到了书房,郭嘉首先言道,话语之中不无感叹之意,如今汉室衰微已是不争的事实。
“李傕郭汜,蝼蚁尔,今能成事当是那贾诩贾文和之功!不过以二人性情,这长安也难以久守,日后必为他人所灭!”
“想不到长安之事主公犹如亲见,嘉详天耳所查,确如主公之言,那贾诩绝非易于之辈,此等人物,怎会事与李郭二人?”
“奉孝有所不知,当年我在洛阳便听过此人之名,称得上是计谋深远,可与奉孝子才比肩而立,惜哉未能相见!此人最擅因时而动,投身李郭不过权宜之计尔,此二人怎配为那贾文和之主!”在郭嘉面前,刘毅也丝毫不加掩饰对贾诩的欣赏。
“能被主公如此高,嘉日后倒要会会此人!主公可知颍川荀文若?”见刘毅对贾诩评价如此之高,郭嘉也有了兴趣。
“呵呵,此人乃奉孝好友,亦是王佐之才也,我岂能不知,当年在颍川便曾去拜访,可惜世家大户不上我这个纨绔子弟啊!”刘毅自嘲的一笑,当年张扬被祖父逼着为他举孝廉,那段流落在外的事迹并不为人熟知,久而久之很多刘龙在上党城中的劣迹也被加到了刘毅身上,如今再要解释却是不能,刘毅也只能徒呼奈何。却不知现在郭嘉跟他提起荀彧是何用意!难道…
“怕是文若未能与主公相见吧,此人确如主公之言,有经天纬地之才,听闻那曹孟德已经请文若出山,不光如此,程仲德也为他所用;这曹操礼贤下士,的确是个人物!”郭嘉笑道。
“曹孟德何止是个人物,不瞒奉孝,毅心中最在意者便是此人,称得上雄才大略,毅实是多有不及!”刘毅心道要不是戏志才在我帐下,你郭奉孝如今也是与荀程二人一般。
“主公不必过谦,文若与嘉乃是至交好友,往日多有谈及天下之势,如今他投效曹操,必会献那挟天子以令诸侯之计,此计高瞻远瞩,确是不凡,恰如主公所言,李郭二人不足为虑,这逢迎天子之事主公可不能让曹孟德抢了先手!”
“呵呵,荀彧虽是大才,奉孝又岂能在他之下,既有此语,必有良计,毅洗耳恭听!”刘毅心中也很是佩服郭嘉的战略眼光,谋划大事自然要提前布局,有此人辅佐,大事能成。
“主公,嘉欲让天耳之人先行往长安布局,想来李郭二人当有一阵得势,我等只需静观其变,待时机到时嘉自有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