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才不用担心刘某,日间疲劳已经大致恢复,至于与路之上,只要我小心谨慎,又有子平刘六相陪,定是无虞,军情若火,快的一分便是一分,就这么定了。”刘毅断然道。
戏志才闻言也不再异议,此举确对大局有利,二人又再商讨片刻之后刘毅便就带着管亥刘六等一行护卫借着夜色的掩护出营而去。
第四百五十九章 掩人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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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率军强攻刘毅营寨,却被戏志才巧施火攻之计,折损数千精锐士卒,一时间急火攻心,口吐鲜血落马,众将急忙将其救回大营之中,请来军中医者医治,大约过了有半个时辰,那医者方从内帐中步出,田丰郭图等人并一众将领此时正在外帐等待消息,见医者出立刻上前问之,其人言主公怒气勃发,血不归经,一时岔道方回如此,善加调养便无大碍,却是不可再动怒气,否则病情必会加重。此时主公已醒,但颇为虚弱,不宜多人前往望,众人一阵商议,还是推田丰入内,主公昏阙之前怒发冲冠,这个时候不宜前去相见。
田丰进了内帐见袁绍躺在软榻之上,面色苍白,神色无力,不由得自责之心又起,急忙快步上前跪于榻边言道:“主公无恙?此战皆乃丰料敌不周才致使数千精锐葬身火海,丰愿当主公责罚,只是此时战局尚未明朗,还需主公把握大局,万万勿要以此为念,当善保自身方可与刘毅再决雌雄。”这番话田丰说的亦是情真意切,虽说因为他的刚直没少与主公有过冲突,可知遇之恩,信任之德他不会忘记。
“元皓快起,坐上来说话,料敌不周自绍起,军中诸将也都未防,何者只怪元皓一人?方才我也是一时气急方有此举,金郎中已经为我诊治过并无大碍,现冀州大战还未分胜负,绍却为了眼前小败而丧气,实非将者所为,着实可笑,元皓你自大战起时便为其劳心劳力,稳守之法确乃良谋,那甘兴霸自海上而来谁能预料…咳…”袁绍一口气话说的多了,连连咳嗽起来,田丰急忙上前扶住主公,并命人倒了水来与他饮用,此时甘兴霸跨海登陆的消息袁军已经得知了。
“为人臣者自当尽忠,丰受主公厚恩,岂能不竭力相报?主公刚刚恢复,还需好生休养,不要再多说了。”田丰见主公已经放下此战得失,心中很是欣慰,又见他出言真情流露更是颇为感激,颤声言道,这样环境下的二人对话可是不多,双方都显得极为真诚。
“呵呵,我没事,吐几口血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如今我军遭遭此败,可军力仍在,虽则难再强攻可自保却是无虞,如今黎阳会战我军兵力依然处在上风,不过刘郎生向来狡诈多端更兼其弟赵子龙手下骑军精锐,此战成败依旧难料,还要元皓多多劳心才是。”袁绍见田丰如此微微一笑摆摆手示意无碍,又再小声说道。
“主公放心,丰岂敢不尽忠贞之志,观今日前方士卒所说,刘毅军用来引火的酒罐应名为霹雳罐,乃其麾下老四营中朱雀营的攻坚利器,曾用之与南皮,此营器械之利不可小视,想必刘毅已经将之调来此地,如此我军虽不可再度强攻可也能将他两营精锐留在此处,再以南皮牵制高顺之辽东营,清河制住张合之虎卫营,黎阳战场我军兵力优势不可动摇,况且还有兖州夏侯惇部这一杀手,只要调配得当对付赵子龙的铁骑营亦是极有胜算。”田丰见袁绍咳嗽之后精神还好了很多,当下也将自己对当前战场形势的分析详细说了出来。
“元皓之言虽是不假,可夏侯兄弟所部并非我军人马,就怕到时战损一大他们便难以尽力了,况且此局势刘毅军当也可知,我总觉得对方尚有图谋,绝不可大意。”提到黎阳之战,袁绍眼中还有忧色。
“故此丰才与正南言及将夏侯惇部的消息尽量隐匿,好收出其不意之效,只要形势能与我军有利其便不会不出力,主公可记得那日许子远所献之计,其实此计颇为可行,丰是不愿在此时行险,倘若黎阳战局与我不利,我军也可尽全力放弃南皮务求击杀刘毅。”袁绍所说田丰自然也知道,毕竟夏侯兄弟是来援助冀州的,形势顺时他们定能全力以赴,可一旦战局有变或是损耗惨重的时候他们就会起自保之心了,况且这一点敌军想必也会有所利用,重点打击兖州曹军。
“尚儿年岁尚幼,正南一人之力不足,元皓,趁刘毅军阵上大火未熄你可星夜奔往黎阳,代替袁某主持大局,我将随身佩剑相赠,你之言语便是吾之心愿,有元皓在彼,吾方可心安!”袁绍此时坐起身来抓住田丰双手言道,经过这一场大火,他想击破对面的刘毅已是绝不可能,只能在此与其对峙,黎阳乃是全局重心所在,他想想还是放心不下,眼下自己既去不得,环顾群臣能当此任的便只有田丰了。
“主公重托,丰誓死亦要相报,不过主公欲行此计,还要先行掩人耳目。”田丰闻言身躯一震,此法于今却是极为有效,不过自己若要前往,消息不能泄露,不需要为或敌之法。
“哦,掩人耳目?该如何为之?元皓快言。”袁绍也知田丰说的有理,那天耳曾经拉拢过不少冀州治下的官员,难保营中就无给刘毅通风报信之人,此时事关决战成败,小心谨慎一点绝不为过。
“主公,需如此如此…”田丰附在袁绍耳边轻声说道,袁绍面上表情也在随之变化,先是惊讶后才慢慢随着诉说转成了然。
帐外众将见田丰进帐颇久仍未出来颇有些不耐,只是此时他们也不便离开,正等待间忽闻内帐传出一阵斥责之声,似乎主公因此战之失利斥责田丰,起先他还能忍,直到袁绍说起将其杖责三十之后方才出言分辨,可主公盛怒之下哪里听得进去,立刻命人进帐将田丰拖出杖责六十,谁人求情也不管用,只是为了保其颜面,杖刑在一旁的营帐中执行,不许旁人围观,此时众人有的求情有的却是暗中庆幸,幸亏方才进帐的乃是田丰,否则此刻受刑的说不定就是自己了。
那营帐之中灯火通明,虽不见详细可借着火光也能见到施刑的光影,田丰倒极其硬气,愣是一声未出,之后被行刑之人拖出营帐,白色内衣的双股之上血迹斑斑,而田丰此时披头散发已经昏阙过去,被两边士卒压入军中一处营帐,任何人不得探访,而袁绍更以休养为由,将军中之事交予郭图让他稳定军心与刘毅对峙即可,此后求见者便一概不见,专心休养起来,那些想去望田丰的人也没了主意。
这便是田丰献给袁绍的掩人耳目之策了,整个行刑的过程当然也是一个障眼法,到得深夜,田丰带着随行之人及主公佩剑秘密出了寨门小心翼翼的穿过官道,快马飞奔黎阳而去。在这一点上,袁绍与刘毅二人可说是想到了一块,就连田丰与朗生出营的时辰都大致相同。
这次刘毅大军出征冀州,至今还未一展所长的怕就是辽东营统领高顺了,一开始对南皮的攻击便属于试探性质,后来为了配合甘宁的奇袭他找到了机会全力以赴,不过南皮毕竟乃是冀州雄城,尚有名将鞠义,智者沮授坐镇城中,加之那一段的突击时间不长,虽然给予了城中敌军不少杀伤可离破城却还有很远的距离,给高顺的感觉是自己还未能尽展所能攻城便已结束,其后他又奉刘毅之名领辽东营驻扎南皮城下监视袁谭,却不可出战,比之张合徐晃太史慈等人杀敌建功他就显得沉闷很多了,不过主公的考虑的乃是大局,虽然心中郁闷可敬方还是能安之若素,极好的执行主公军师交代的任务。
虽则无法攻城,但每日的操练是必不可少的,趁着这个空闲,高顺可没停下对辽东营的加强,真实的战场环境下可以让操练的效果得到极大的提升,因此除了严密监视南皮袁军动向之外,辽东营士卒轮换每日两训从未停止,高顺更是亲自坐镇不容有一丝懈怠。
这日早间巡营之后正欲带士卒前往操练却是有人来报,主公到了,随行只有亲卫营的管李二位统领及他随身亲卫,此外随行者不过十数人,而且都是一脸的风尘之色。高顺闻之心中一惊,难道主公大军出师不利?当下急忙前往见过主公,待刘毅将详情告知之后方才略略放下心来,急忙命人为主公一行准备膳食。
刘毅当日激战之后只稍稍歇息了一会儿,此番奔来高顺营中中途又无半点停歇,好在乌云盖雪神骏无匹,跋山涉水如履平地,为了迁就管亥等人的速度也为太过放开速度,因此此时虽是满面风尘但精神却还颇佳,待膳食一到饥肠辘辘的众人便狼吞虎咽起来。
“敬方,我若从你处调走万余人马一旦袁谭倾巢而出你可能挡得住?”刘毅嘴中吃着却还在问着高顺,这亦是他和戏志才商量的结果,用飞羽通知赵云暂时不要妄动,自己则先至辽东营,再至虎卫营,尽量抽调精锐用于黎阳会战,弥补他们军力上的不足。廉山与黎阳之间虽相隔数百里,可对于飞羽而言这个距离并不算什么,就在到辽东营之前他已经收到了赵云的回信,贾诩郭嘉对此都是极为赞成,当先将战局稳住待刘毅到了再做计较。
第四百六十章 烈马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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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主公之问,高顺一时并未作答,他的性格一向沉稳,凡事都会三思而行,不会轻易的做出承诺,可只要是承诺的事情就一定能够做到,身为统军大将,他对冀州之战的局势也有着自己的分析,再听了主公的言语,很快便了解了他问自己这个问题的用意所在。
对于刘毅想要抽调辽东营士卒用于黎阳会战的想法,高顺心中是支持的,此战才是战局的关键所在,兵力自然是越为充足越好,可问题在于一个多月的消耗下来且在数次攻击南皮之战中辽东营都是担当主力,此时可战之兵不过四万余人,论实力与南皮城中守军相当,同样的兵力之下他自然不会怕那鞠义,可要是被主公抽调万余之后在兵力上他便处于下风了,倘若南皮城倾巢而出的话他能挡的住吗?
倘若只有他辽东营一军,高顺会毫不犹豫,虽然没有地形之利,可他也能拼力与敌一战,未必便输,但此时他的辽东营还承担着守卫北平营后路的要责,自己为主公拼命无妨,可同袍的数万大军他不能不顾,况且为了大局他还希望主公可以多调用一些士卒,这其中的权衡利弊一时之间很难做出决断,需要经过缜密的思考。
见高顺陷入沉思,刘毅也没有加以打搅,而是专心的对付起面前的饭食,身为主上他对下属的能力是非常了解的,也很重视让他们独立思考,在战场上军令是必须执行的,可这之中也有主动与被动之分,后者显然要胜过前者,是以一般情况下刘毅对这些统军大将的意见都是十分重视的,他相信以高顺的能力会给他一个答案。
而对于像高顺、张合、张辽这样的大将而言,主公如此作为也会让他们感觉到主公是真正重自己的,同样也能促使他们更加细致的安排自己的作战计划和完善战略意图,这是双方的一种互动,当然,只要刘毅下达的军令,无论如何他们都会坚决的执行。
“主公,我辽东营将士你可带走两万,倘若南皮倾巢而出,顺可保证将他们拖在此处十日,绝不会危及戏军师北平营的后路,也不会放一个南皮守军加入黎阳战场。”这一番思索高顺足足用了小半个时辰,他在心中不断模拟着可能出现的战局以及自己将要采取的战略,待将一切推演完成之后他才抬起头来对刘毅说道,此时目光之中一片坚定之色,这个承诺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完成,哪怕是性命。
“好,你速速前去安排,让子平带着他们急行军赶往黎阳,我还要到儁乂处走一趟,不过我用不着两万,万二便已足够,你至少要给我拖住南皮守军半月,且自己不能出事,实在不行可向志才处退却,云集一处,以求自保,我必会有解围之法。”刘毅闻言眼中闪过欣赏的神色,高顺的答案显然令他满意,当下言道。
“主公放心,顺这就去安排,只是管统领领军,主公身边缺少护卫,还是让顺凋些亲兵给主公吧。”高顺闻言心中颇为感激,主公很是在意他的安危,士为知己者死,他又怎能不拼力相报?
“哈哈哈哈,不必如此,但教刘某血龙戟在手,天下何人能够伤我,真有危情,尚有乌云盖雪保我突围,敬方放心便是,即管安排去吧。”一顿饭食下肚,刘毅的精力也恢复了不少,一时长笑言道。
“诺,末将定在一个时辰之内安排妥当。”着面前豪情勃发的刘毅,不知怎的高顺脑海之中又出现了当日那个手持方天画戟的无敌身影,他的武勇比之主公毫不逊色,可其他却又相差极远了。
刘毅说完起身便行,高顺将调兵之事交予属下之后亲送主公出营,并特地牵着乌云盖雪扶刘毅上马,以此表达心中敬意。
“我再说一遍,敬方自己不可出事!架!”刘毅没有阻止高顺为他牵马持镫,这是手下大将的心意,当即飞身上马又在叮嘱一遍之后方才拍马而行,乌云盖雪撒开四蹄,片刻便影踪不见。
高顺静立原地直到乌云盖雪变成一个极小的黑点消失之后方才回身,此时面上一片坚毅之色,他要回营召集众将谋划方略,一定要完成主公的所托。
同样的场景在张合的虎卫营中又出现了一次,不过儁乂麾下的折损还在高顺辽东营之上,清河高览所部自开战之后也并未受到刘毅军严厉的打击,因此虎卫营中刘毅只带走了一万士卒,便是如此一旦高览展开反击张合肩头的重担比之高顺还要沉重,清河离黎阳的距离已经不远了,缠住对方的同时儁乂还必须让其无法加入黎阳战场。
此时在冀州大地上刘毅军与袁绍军又一次平静下来,但此次的平静不会再有下次了,黎阳会战谁胜谁败将会决定这一场大战的走向,双方都在尽力的调整自己的策略,争取可以做到万无一失。
正面战场波澜不兴,可在冀州后方却又燃起了战火,甘宁回军稽古之后用徐庞二人之计再一次率领飞虎军士卒前来应战于禁的青州营,得知甘宁前来,于禁心中也是一惊,高柔被其伏兵之计大破,损兵折将的消息已经传到了他处,难道甘兴霸此番前来又想故技重施?当然身为史上曹营五子良将之首的于文则,其用兵之能绝非高柔可比,当下点起人马前来迎战,他也要一探对方的虚实。
“甘兴霸在此,于文则速速前来受死!”战阵之上甘宁手持紫鲛断浪刀,催动胯下黄骠马来到两军阵前大声喝骂,此时他身后五千飞虎军列阵展开,可太史慈却不见踪影,曹操讨董时的诸将如夏侯兄弟,曹仁曹洪等甘宁皆是熟识,却不识得于禁。
“呵呵,常闻主公言及这甘兴霸与刘郎生赵子龙三人为异姓兄弟,都有万夫不当之勇,今日一见果然威风凛凛,那位将军可上前与之一战?”于禁之长在于统军,武艺虽也娴熟但绝非顶尖一流,自不会上前与甘宁交战,在他得到的军情之中甘宁所部有着一支战力极强的骑军,由幽州大将太史慈统领,今日未见其人,想必也是埋伏在侧,当要以稳为上,先静观其变再谋应对之策,毕竟幽州军精锐主公都多次夸赞,自己却还未与其有过正式的交手,今日当可一观了。
“哈哈哈,于将军乃我军大将,岂能与你这江?贼交手?当日兖州一战让刘郎生侥幸得脱,听闻你乃他之义弟,今日阵上便要斩之断刘毅一臂,日后再取其项上人头。”大小声中曹营一将纵马而出,此人身躯雄壮,腰大十围,形容粗狂,满面虬髯,猛虎冠戴与头顶,熟铜甲披在身周,足蹬一双云豹靴,胯下黑风追日驹,掌中烈马狂刀寒光闪闪,通身一股骁勇之气,正是曹营狮虎双卫之一的虎痴许褚!
作为刘毅的老对手,曹操是深知刘毅手下诸将的勇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