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一场血战之后足足折损了一半,此番进军兖州赵云还带走了五千骑,后虽有降兵的补充,加上一路而来各地郡国兵加入,此时也不过一万两千骑,当然这也与严纲对兵员要求极高有关;华雄的西凉铁骑状况略好,司隶一战几乎没有什么损失,现在还有七千余骑,这近两万骑军便是戏志才此次冀州之战最大的一张王牌!
人回到了营中,整军的事宜也已安排妥当,可严纲此时心中回荡的还是戏军师方才的话语,此战对主公举足轻重,二人遇事定要相商而行。当时刘毅没有把西凉铁骑编入赵云的铁骑营,他也知道主公的用意,这支骑兵无论是兵员还是战法都与他的麾下不同,且当年华雄的名位远在赵云之上,刘毅并不想让降将心存芥蒂。
对于刘毅的眼光,自幽州开始就一直跟随他的严纲自是心中清楚,华雄亦是很有能力的一员武将,不提在董卓麾下曾经战胜当初有江东猛虎之称的孙坚,便是此次司隶之战中击溃牛辅也是完全出自他手,对于此严纲得很是清楚。刘毅帐下名将极多,这些人都有着自己的性格,不能指望人人都相处的如同兄弟一般,严纲与华雄的关系就是仅限于同僚而已,并无私交,也都没有结交的想法。
可如今不同,自己与华雄一同领军出战,且此战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如果不能配合默契就是对主公大业的影响,自己身为主公信任的大将,定要从大局出发,想到下午因为争着出战而差点动手的情形,严纲思考再三还是下了决定,带着亲兵往华雄营中而去!他此时并不反感华雄当时的举动,身为战将,该争的绝对不能让,就是兄弟一般的众将一到战时也经常争夺,他只怕华雄会因为自己的举动而心存芥蒂,毕竟他身为降将,虽说主公代之极厚可多少还有些敏感,尤其是对自己这样资历颇深的将领,他有这个责任去让华雄释然。
想通这些,一路上严纲的心情也轻松了起来,与此战得失,主公大业相比,自己个人的一点脸面又算得了什么?岂知自己尚未到华雄大营,已经见到华雄与樊稠二人并骑而来,二人路上遇见都是一愣,旋即相对与马上大笑,来对方都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此战的成败才是最为关键,个人得失实在算不的什么。
“严将军,华某一向鲁莽,适才在军师与将军面前放肆,实是不该,正想去给将军赔罪,此战华某愿听严将军调遣!”华雄朗声言道,当今之世,君择臣,臣亦择君,董卓吕布较之于刘毅,高下立见,先有张辽,后是高顺,自从刘毅在洛阳城下对他言及此战自己只是观战,一切由华将军安排的时候,华雄对刘毅已是心服口服,来之前他的想法与严纲一般无二,此时出言更是诚意十足。
“哎~~华将军一心为主公建立战功,乃勇将所为,岂能如此说之?倒是严某得罪将军!呵呵,这些话我也说不顺畅,反正今番你我定要打好这冀州一战,不负主公军师所托!”严纲笑道。
“哈哈哈,将军一片公心,雄只有佩服之意,今日之事一笔揭过,不用再提,请将军到我营中,华某倒正有点想法要禀告将军!”都是豪爽之人,华雄自然不会再做纠缠,直接进入正题。
“好,华将军请营中相商。”严纲此时也是满面笑容,就冲华雄一开始那句话就值得他敬佩,便只在相商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华雄自然知道严纲的意思,当下调转马头与严纲并马而行,到得大帐之中,此时帐中正挂着戏志才交予他的大幅地图,显见方才华雄出营之前还在研究战局,严纲心中暗暗称道。
“严将军,当年雄在温侯帐下曾驻扎冀州近有一年,袁绍帐下将领颇为知之,若论武勇,颜良文丑皆是勇冠三军,可若论统军,高览鞠义二人便为军中翘楚,此番袁绍大军出征,却留此二人防我幽州便可见一斑!如今观他二人兵屯清平,隐隐断着二将军的归路,却对清河淳于琼视而不见,此乃上策也。即或二将军连同张将军拿下清河,袁绍大军一旦赶回,便可两路联手,甘张二位到时必是难敌,今番华某与严将军一同前往,便要设法借骑兵之势将此二人诱出营盘,再加以突袭,如此方可胜之!”华雄指着地图侃侃而谈,确有见识。
“子威之言不差,只是诱出此二人怕是不易,当时他们手下士卒倍于二将军,尚能隐忍不动,如今得知袁绍大军将至,必定更求稳妥,似如此不知子威可有良策?”严纲微微点头,又出言问道。
“将军之所虑正与雄相同,方才也只想到此处,如今正可与将军一同商量。”华雄出言道,以他对高览鞠义二人的了解,在如今形势之下想诱其出战也是颇为困难,可他们若是坚守不出,凭他与严纲的兵力就是加上甘宁也无可奈何,毕竟骑兵要在奔袭中方可展现威力。
严纲闻言亦是陷入沉思之中,华雄对这二将的分析应该不差,自己想到的他也几乎都想到了,计将安出呢?二人加上樊稠都在地图前静立良久,然后又是出言相商,办法是想了不少,可一提出几人中总会有人提出破绽所在,一番讨论之后仍是不得其解。便在此时却有传令兵前来通报,说是蓟县来人携带军师将令,华雄急忙将人请进大帐,严纲一正是天耳蓝箭,由他前来定是重要军令!
“蓝箭见过诸位将军,特来传军师将令。”蓝剑上前一步施礼道。
“哦,此时军师有令,还让你来通传,必事关重大,快快呈来,对了,你来此处,何人去我营中?”严纲问道,听他对此人的言语,华雄等人也知不凡,他随刘毅日浅,对天耳只是听闻而已。
“呵呵,只我一人,二位军师真是神机妙算,我来之前便曾言及严将军定在华将军营中,否则便是反之,未料果然如此!”蓝箭微微一笑,自怀中取出一锦囊交给严纲,轻声说道。
严纲闻言一愕,随即便笑华雄,子威亦是轻笑出声,来军师今日所为也是用心良苦,不过如今却也算得上圆满。
“子威,你我同观军师将令。”严纲说着便将锦囊打开,取出一方绢帛与华雄一并观之,二人面上先是恍然,可之后又有疑惑,沉吟一番之后方才露出笑容,来已得军师心意。
“蓝箭,你立刻回去禀告军师,严纲与华将军必定同心合力,依照军师将令行事。”严纲收起锦囊之后对蓝箭言道。
“诺,我马上回去交令,诸位将军告辞!”说完转身便走。
“子威,今夜定要让士卒安歇,明日一早即行启程,依计行事,严某也要回营了!”严纲拍了拍华雄的臂膀说道。
“将军放心,雄自会妥善安排,明日与将军一同起兵!”
严纲与华雄依将令约定明日一早出兵,而张合却等不到那个时候,一心建功的儁乂回营之后稍作整顿便令大军夜行而出,虎卫营如今的战力他是了如指掌,正要给安县守将韩猛一个出其不意!
今天这章迟了一点,不好意思,昨夜纵横站怎么也打不开。
第两百八十四章 知己知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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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县城守府邸,此时方当午间,巡视的士卒却离韩猛的厢房有很远的距离,细心一听才知其故,厢房中竟是不时隐隐传来女子的娇吟之声,原来韩猛将军正在巫山**,听得两个立于院门的士卒面上神情都很不自然,他们亦是久旷之身,哪里受得了这种刺激?
“韩将军也太过大胆,如今刘朗声大军已在我冀州境内,他还有心情为此男女之事。”两名士卒中的一人压低了声音说道。
“呵呵,我就是你小子想到吃不到而已,告诉你,主公大军已经快到,冀州境内的刘毅军插翅难飞,我安县年年加固,固若金汤,就他们那些人马岂有作为?况且还有高将军与淳于将军在侧,韩将军现在自是高枕无忧,你也不要小人之心了,等打跑了幽州军,哥哥带你去渤海的天香楼走一遭,那小红豆的滋味…”另一士卒也是低声说道,提到渤海城中脸上的神色也变得格外的猥琐。
袁绍此人治军本是极严,可在这安县城中,韩猛可谓是一手遮天,他又性好渔色,本来这几日被甘宁张燕弄得心头惶惶,无心于此,不过昨日得到消息,主公大军不日可归,他自是心中大定。
房中绣榻之上,韩猛精赤着健壮的身躯,正在辛勤的耕耘着,身下女子手脚便如八爪鱼一般紧缠着他的身躯,俏脸满是红晕,媚眼如丝,檀口中随着男人的动作不时发出欢声,那一身皮肤娇嫩白皙,此时更是微微泛红,似乎可以拧出水来,扭动之下正与韩猛的黝黑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这一番大战倒也极为激烈。
韩猛此时的动作已是越来越快,身下人儿便连扭动的力气也失去了,眼光涣散的任他施为,这番景象更让韩将军豪情勃发,此时他就是纵横沙场的无敌战将,要让一切敌人丢盔弃甲。
可就在此时却问外间一阵纠缠之声,然后急促的脚步声便由远及近:“将军,大事不好,刘毅帐下大将张合引军攻城。”
韩猛剧烈运动中的身体闻言猛的一顿,此时心头的郁结可想而知,心中也不知把张合骂了多少遍,可还是立刻收剑归鞘,略带不舍的离开了那具充满诱惑的躯体,口中答应,手中也急忙穿着衣物。塌上女子方才如在九天之高,可这一下便跌落尘埃,张开眼来疑惑的盯着韩猛,眼波流转之下更是娇娆,得韩猛差点把持不住。
“紧急军情,有不长眼的来攻城了,小乖乖,我去去便来,咱们再继续。”强行压住心头的火焰,韩猛笑着说后便出屋而去。
跟随传令士卒来到城头,只见城下幽州军阵容齐整,黑压压的一片军士让他瞬间心中一凛,翻腾的火焰总算于此时熄灭,敌军阵前立着一将,盔明甲亮,手捻虎头錾金枪,胯下赤兔胭脂兽,威风凛凛,背后两面大旗,左边一面上绣飞虎,写虎卫二字,右手那面则是写着平南将军张,张合当年在冀州韩馥帐下,与韩猛倒算得上旧相识。他能被袁绍重用,自也颇有本领,城下的士卒一见便是百战精锐。
“张儁乂,我冀州与你幽州一向相安无事,你等却狼子野心,无端兴兵犯境,是何道理!”韩猛大声喝道,嗓门却是不小。
“韩文度,汝是否刚从女人肚皮上下来,作此狗屁之言?你主袁本初卑鄙小人,连接朝中乱党意图加害天子及吾主刘将军,何言相安无事?张某此来便要拿下你这安县,韩文度你且听真,马上给我打开城门,献印纳降,张某可在主公面前为你美言几句,如若不然,待某家打开城关,必将你这好色之徒挫骨扬灰!”张合气运丹田,话语响亮上下皆闻,他早就知道韩猛好色之名,故才如此言语,身后幽州士卒哄笑不已,就连韩猛背后的传令兵也是一阵强忍,好不辛苦。
韩猛闻听张合此言立刻闹了个大红脸,儁乂无巧不巧的还就歪打正着,说得是一点不假,此时本就被张合在关键时刻打搅好事的韩猛更是心头怒起,眼前的张儁乂根本就未把自己放在眼中。
“张儁乂你休要狂言,汝等幽州之军在我冀州境内此时已是瓮中之鳖,不几日必亡,你张儁乂也将是我刀下之鬼。”韩猛喝道。
“哈哈哈哈,凭你那点娘们身上练出的本事也敢出此狂言,有胆量便下关一战,张某让你三刀,你若取胜,老子掉头便走,韩文度你若还是七尺男儿便下关来,与张某一绝雌雄!”张合大笑言道,后面士卒哄笑之声更甚,并同时高喊下关一战,万人同声声势极壮。
“张儁乂休逞口舌之利,韩猛身为大将,岂能与你斗这匹夫之勇,与我放箭!”韩猛虽是被张合说的心中狂怒,可还有自知之明,张合当年在韩馥帐下已是冀州一等一的勇烈之将,与主公麾下颜良、文丑、高览并称河北四庭柱,投效刘毅之后,更是征战四方,屡建奇功,他如何能够敌之,嘴上却也说不过,便叫放箭。
城头士卒闻令而动,一时间乱箭如蝗,张合丝毫不慌,手中虎头錾金枪泼水不入,赤兔也无比迅捷的倒退出射程之外。
“韩文度你既如此冥顽不灵,休怪张某不念故人之情,汝且洗净脖颈与我好生等着,待张某拿下安县必取你头!”大笑声中张合拨马而回,虎卫营士卒整齐划一的完成转向,得韩猛一阵心惊。
劝降不成,张合自然回营准备攻城,方才他在安县城下虽是豪气干云,可仔细观察之下此城塞作为袁军要害却是牢固非常,想要五日破城,就必须作万全的准备,这一点儁乂从不轻敌。
安县乃是幽州冀州相交的重镇,向来是由颜良文丑其中一人领重兵把守,若不是此次二人要随袁绍征讨刘备,还轮不到韩猛前来坐镇,此城袁绍是为屏障幽州的要塞,自然从不轻忽,各方面的防御都做的极为完善,绝对称得上坚城一座,如此他才可安心出征。
不过儁乂敢于立下军令状除了受戏志才激将法之外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在冀州为将多年,无论地形还是士卒战力都十分熟悉,可谓知己知彼,对手下虎卫营的攻坚能力更是有着充足的信心,不要忘记这支百战雄狮可是刚从虎牢关下返回的,安县就算再怎么坚固,岂能与天下第一雄关虎牢相提并论?况且他还有后手,那就是朱雀营令所有守城者胆寒的轰天炮,否则怎敢作此言论?
张合立下军令状,五日之内拿下安县,他的目标已经十分明确,可此时身在封丘的刘毅却失去了眼前目标,曹操大军不但没有攻城,反而于昨夜退得干干净净,似乎就未曾来过一般,刘毅自是四处派出侦骑查探,却有不少为曹军捕杀,其余也是一无所得!对于军情的重,曹操也不在刘毅之下,更是全力打击刘毅军的斥候。
如今被曹操来了这么一手亦是陷入两难之中,自己若是大军跟进,军情不明之下怕是正中其诱敌深入之计,可若按兵不动又恐曹操置陈留于不顾先连同夏侯渊对付袁术人马,这点别人或许做不出来,可曹孟德定是敢为!关键在于自己与袁术之间没有默契,难以形成合力,而此战曹操坐拥地利,来去自如,究竟该如何取舍,刘毅一时间也是踌躇难决!
第两百八十五章 进逼陈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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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沉,封丘城刘毅暂时住处的灯火却仍未熄灭,房中他与郭嘉二人皆是面容沉肃,潜心思索,兖州经曹操经营多年,民心皆向,此番虽是大军不知所踪却毫不影响他对刘毅军斥候的扑杀,军情不明,大军就会失去行动的依据,恰如人之失去双目,便有浑身力气也无用武之地,荀彧等人出手就在此处,可谓精准。
兵法中有天时地利人和之说,如今不谈天时,地利人和却是牢牢操纵在曹操手中,若是刘毅兵力雄厚,还可直接设立目标,任你如何灵动我只一力贯之,可偏偏如今兵力他也处在下风。如此局面,刘毅不得不谨慎而行,自己任何一个决定背后都是数万大军的生死。
“奉孝,曹孟德这一手断我耳目、坚壁清野之计用的确是及时,失了依据,我军若要揣度曹军动向便是极难。”刘毅苦笑道,他的士卒在周围村民口中几乎问不出任何有效的信息,且兖州之民对他亦是颇有敌意,自后世而来的他对于民心所向的感悟远超旁人,对一场战役的胜利可以起到决定性的作用,而这一点他眼前却无力改变。
“主公言之有理,我军未入兖州之前,倒是一切通畅,如今入境之后却是信息断绝,来曹军是早有谋划,不战而战,确是高明之策。”郭嘉点头称是,这一招他现在也是苦思不得其解。
刘毅起身与房中踱步,脑中闪出一个又一个战术,可却被他自己一一否决,眼前的局面也是自己起兵以来最为困难的。
“主公且坐,为今之计,嘉有二策,供主公参详。”郭嘉出言道。
“奉孝有何妙极,尽请言之。”刘毅一听立刻来了精神。
“曹操行此策,在于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