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郑之我是郑克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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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郑之我是郑克臧-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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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船场

    “这个老狐狸!”正所谓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郑克臧没有想到自己从工部勒索来的船场居然破落成这个样子,还真是不能小看这些老奸巨猾的古人们,一不小心就会被他们给卖了。“船场这样子也就算了,但工匠呢?”

    郑克臧冲着一旁赔笑的工部官员发火着,见到郑克臧暴跳如雷的样子,工部派来的六品马主事忙不迭的催促着身边的皂隶们:“快,把苏大工他们几个都叫来参见大公子。”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几个看上去已经快五十的工匠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随后又在马主事的指引下跪倒在郑克臧的面前,见到已经半是华发的几个小老头要给自己叩首行礼,心烦意乱的郑克臧忙挥挥手:“不必了,尔等年长,余生受不起,起来,都起来说话。”

    苏大工等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看着他们似乎多有些行动不便,郑克臧心头更是烦乱,便冲着马主事厉声质问道:“若大个船场就他们几个老弱病残的,那还怎么造船。”

    马主事喃喃的不敢接口,倒是苏姓大工听到郑克臧说自己不行动了怒气:“大公子莫要小瞧了余等,只要有足够的材料,大公子想造什么船,余等都可以为大公子造出来。”

    郑克臧气极而笑,指着苏大工点了点:“好极了,真是什么话都敢说,所谓月满则亏话满则过,既然尔等如此自负,那就好办。”

    郑克臧咬牙切齿着:“余想要一艘五千料的红夷夹板大船,给尔等半年,不,给尔等一年的时间,若是届时交不出来,休怪余不顾几位年长了。”

    “大公子,不要说一年,就是三年、五年这船造不出来。”戴毅郑克臧的气急败坏,苏大工却好整以暇的解释着。“五千料红夷夹板大船所用龙骨甚长,台湾没有合适的木料,不但台湾没有,恐怕就连全福建也没有,所以这船造不出来。”

    郑克臧一愣,对方说起来头头是道,显然不是充数的,于是他把目光转向工部的马主事,马主事会意的说明着:“苏大工他们几个当年曾在思明为国姓爷造过三千料的水朋船,也就是这几年岁数大了,所以才歇息下来。”

    水朋船?郑克臧狐疑的看着对方,马主事再度说明着:“水朋船就是仿制的夹板大船。”

    郑克臧一惊,这可是人才啊,早知郑家手下有这样的工匠,他又何必向英国人求援,以至于还被人宰了一刀,一念及此,他态度马上温和下来:“原来是祖父的老人马,余年幼无知,倒是冒犯了老前辈,还请苏大匠见谅!”

    “不敢,不敢!”苏姓工匠忙拱手谦让着,等说过几句让郑克臧下台阶的客套话,苏大匠便直截了当的告诉郑克臧。“其实大公子要想造船的话,红夷夹板大船并非是首选,广船还有福船其实要比红夷船更好。”

    这话郑克臧有些听不懂了,若是广船、福船比军用盖伦更好的话,鸦片战争的结果就应该是清廷获胜才是,不过对方既然是这一行里的老手,郑克臧自然不敢轻易出言驳斥,所以他此刻只是耐心的听着。

    “关键还是在帆上,夷船顺风时快如烈马,但所用软帆委实费料太多,而且不能逆风而行,需走八字,这是其一。”苏大匠头头是道着。“其二,软帆操纵不便,所用人力过多,其实并不如福船、广船之便捷。”

    郑克臧思索了一会,点点头,对方不愧是老法师,所说的却是关键,须知道台湾一直以来就缺少布料,为此陈永华甚至要通过贿赂清军官员才能突破封界令走私成功,因此真的要造一艘完全西式的快船话,现在就得跟英圭黎商馆下订单从印度进口大宗的黄麻和帆布。

    “苏大匠,帆布一事姑且不说,余自会想办法。”已然信服的郑克臧用请教的语气问着。“若是余想马上就造一艘二百料左右的快船,最好是什么船型?”

    苏姓工匠想都不用想,当即作出了答复:“四百料以下以广船船型为宜,千料船及其以上福船为佳,至于三千料以上,一来用料颇为麻烦,二来用工上就要极为谨慎,但若能不惜工本,那可以红夷夹板船为范!”

    “那沙船呢?”郑克臧继续问道,他貌似只有些道听途说来的理论知识,其他方面一概属于小白一类。“人说沙船素来平稳,所用工料少,而载货甚多,合宜海商远航所用。”

    “沙船在北方风平浪静之洋面尚可远航,但闽海和西洋等地风大浪急,沙船吃水即浅,动辄有水浸倾覆之虞。”苏大匠耐心的向郑克臧解说着。“所以错非所造之船专走倭国朝鲜,余是不赞成大公子造沙船。”

    似乎不满意苏大匠的解释,郑克臧随即追问道:“台江内海风浪不大,合适造沙船吗?”

    “这倒是可以的。”苏大匠皱了皱眉。“不过沙船航速极慢,台江上也毋须渡轮”

    “余只不过问问而已。”话虽如此,郑克臧还是吩咐下来。“苏大匠,余想即日起便造两艘船,一为二百料广船,一为五百料沙船,不知道大匠什么时候能替余完工?”

    “大公子,不是事到临头了老汉才推三阻四,但造船要木料、铁料,这些库房里可是一概无有,另外,光有余等大工也是不行,小工、力工这些还需大公子主义招揽配齐才好。”

    “这事嘛!”郑克臧的目光看向一旁的马某人。“余此处接受了一个空壳,原本就是工部的手尾,自然少不得让工部替余采买原料。”马主事哭丧着脸,郑克臧说的简单可钱从哪里来,杨工部这边肯定善财难舍,总不见得让他一介小吏自己摸出来填亏空吧。“勿要担心,皇帝还不差饿兵呢。”郑克臧仿佛看出了什么,笑了笑,他才不会为难底下人呢。“余给你一千五百两,你要把人和两艘船的工料都配齐了。”

    一艘二百料的广船大约在工价在三百两左右,五百料的沙船也最多四百两,郑克臧给一千五百两足足可以再各造一艘了,不过马主事也明白多余的钱并不是给他漂没的,而是而是支付招募工匠及用来多预备些工料的。当然即便其中还有可以揩油的地方,看在郑克臧这位藩主继承人的面子上,马主事也不会占这个便宜,不但如此,马主事还要把事情办得漂亮一些以便在郑克臧面前留个好印象。

    “至于小工、力工嘛,”交代完马主事,郑克臧把头重新回向苏大匠。“余可以从童子营中每日派些来帮工,至于不足,苏大匠可以自己请几个人。”苏大匠明白,郑克臧必然是想从童子营中派人来学如何制船,但他这门手艺也并非传子不传徒,因此爽快的答应了,但没曾想郑克臧的话还没完。“余之前从英圭黎商馆请了几位船匠,大约最多一两个月便能到了,届时还请苏大匠能助其一臂之力。”所谓同行是冤家,看到苏大匠一脸的不悦,郑克臧笑了起来。“并非是不信大匠的本事,只是当初不知道本藩还有大匠这样的人物,既然请了,自然不能不用,再说了,红夷在桅杆和风帆上却有独到之处,余等自然应该取长补短”

    回到安平城里,郑克臧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先去了福宁伯郑聪的家:“二叔,怎么回事?”

    郑聪正坐立不安着,看到郑克臧就像看到救星一样迎了上来:“钦舍啊,总算是把你盼来了,走,走,走,别待着了,去看看酒坊吧,二叔听你话酿出来的甜酒,送到思明去居然没有人要,这下可亏大了。”

    “别急,”郑克臧摆摆手。“二叔,先让余坐一会,刚刚从竹筏港回来,骨头都散了。”看到郑克臧却是一副疲倦的样子,郑聪也不好再催,但坐在那一副百抓挠心的样子让郑克臧看了很是不舒服,不得已,他只能开口问道。“对了,二叔,这蔗酒你是怎么酿的?”

    “酿酒还能怎么酿?余可是从绍兴请来的最好的锅头。”

    郑聪这话不说还好,一说郑克臧正在喝茶,一时没忍住顿时喷在地上了:“二叔是拿甘蔗酒当黄酒、米酒那样酿的?是不是还窖藏了一年多?怪不得,怪不得!”

    听到郑克臧连着两声怪不得,郑聪也顾不得刚才郑克臧的失礼,急切的问到:“钦舍知道怎么回事了?那太好了,快说给二叔听听。”

    “二叔,先拿一壶你酿的酒上来。”郑克臧却没有立刻回答,反而示意郑聪上酒,郑聪不明所以,但一壶酒他还是出得起,结果倒上来,郑克臧一品。“味道不错嘛,很是甘甜,想来内室女眷们该很欢喜。”

    “还说笑呢。”郑聪生气了。“你看不出,二叔已经着急上火了!”

    “二叔,莫急,当初余可是跟你说红夷的海上汉子爱喝甘蔗酒,为什么?当然是因为烈吗?可是二叔愣把酒酿成了女眷爱喝的,这又能怪谁去?”郑克臧搁下酒杯。“依我说,酒坊就不用去看了,现在余就可以给二叔一个解决的办法。”

    “什么办法?”

    “第一,新酿的酒不要再窖藏了,立刻再蒸煮两道,去了这绵软劲,越烈越好。”郑聪立刻心里默记着。“第二,原先窖藏的酒还不知道能用不能用,但夷人不爱喝,可台湾禁酒,少不得有人愿意喝,二叔卖的便宜些,总好过全损失了。”

    “这要亏多少钱呢?”郑聪心如刀割。“钦舍,这里面可以你的分子,你总得想个法子吧。”

    才半成收益就要郑克臧事事操心,郑聪还真说的出口,不过面子上的功夫总归要做的,于是郑克臧出了个馊主意:“若是不想亏,可以试着卖到倭国和朝鲜去,但能不能卖出去,卖出好价钱,余可不能作保。”

    “这?”郑聪泄气的坐在椅子上。“思明都卖不出去,还想卖到日本、朝鲜去,这窟窿不是越来越大嘛,算了,还是在东宁低价就地发卖吧”

26。选择

    童子军年后归营后果不其然又少了十几个,其中甚至还有一个甲申科的老生。正当甲申科的老生以为郑克臧还会照前例裁撤几个班组的时候,郑克臧却做出了出乎意料的调整………这一次,郑克臧把甲申、乙卯两期生中年纪超过十五的全部单列出来组成甲乙两队,而其余的则保留原有的编制。

    “营官这是搞什么名堂。”被从班长降为普通一兵的杨怡看着演武坪的对面授官的热闹,按捺不住嫉妒跟身边的堂兄杨兰窃窃私语着。“刘文来这小子不知道撞上什么大运了,这次居然直升了领队,要是咱们不离开,说什么也不会轮到这家伙的。”

    “少废话,快站好了,那边马上结束了,要是让营官和教习们看到你鬼鬼祟祟的样子,少不得要吃几下军棍。”杨兰却似乎不愿搭理这位堂弟,扳着脸站得笔直,似乎郑克臧此刻就在他们的面前一眼。“快,他们过来了!”

    杨怡立刻摆出一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样子来,又等了一会,郑克臧来到他们面前:“尔等即有来自甲申科的,也有去年乙卯科的,一共是八十七个,为什么会把尔等从大队里抽出来呢?想来有些已经猜到了。不错,尔等是全营中最年长的,因此从今日起来,正式编列行伍学习战阵之法和战场杀戮之术。”

    队列里微微有些耸动,但在严苛的军纪约束下,这些或多或少都吃过一些苦头的少年们还是老老实实的站在队伍中:“余不管尔等原来是班长、冲锋官还是普通标兵,现在都是一样,都要从头学起,做得好,可以升冲锋官、身班长甚至领队,但若是做不好,就给余退回去跟比尔等小的童子一起厮混”

    郑克臧这话就有些伤人了,因此在场的少年们一个个绷起脸来做发奋状,看到这一幕,郑克臧满意的轻笑了一声:“既然尔等都有股子劲,那好,那从现在开始,尔等就是真正的兵了,到时候休怪教习们不在留手”

    吃过晚饭,累得跟死狗一样的少年兵们正在新搬入的营舍里将被褥等器具用品重新展开,正当大家伙忙忙碌碌之际,李顺悄悄的问着身边的友人:“麻英,营官让咱们挑选职司,你准备是选长枪手呢还是火铳手?”

    郑克臧原来的设计是在每组编入长枪手、刀盾手各二员,剩下一员则持火枪或弓箭之类远程武器,但这个被孙有劳认同的编制却被何乾贬得一塌糊涂。何乾认为这样一来不但各部中远程压制武器的数量明显不足,而且近战能力也成问题,须知道长枪只有集团作战时才能发挥功效,一旦分散,用三间长枪还不如用五尺(注:工部尺,一尺合0。311米)短枪呢。

    虚心接受的郑克臧当即委托何乾调整部署,根据新的编制表,现下每一队的武器都统一起来,日后营一级再按两队长枪兵、一队火铳手或两队刀盾兵、一队弓箭手的格局组成,至于营以上的编制则日后再行商议。

    根据这个编制,这一次郑克臧只能先编成两个队,鉴于刀盾手对个人武技的要求较高,而长枪和火铳更多的倾向与纪律性,因此郑克臧最终决定先编一个满员的长枪队和一个不满员的火铳队,正是这个原因,少年们便面临着从军生涯中的第一次抉择。

    “俺倒是想当刀盾兵的,可惜这次没得选。”麻英是海上渔民家庭出身,自幼习惯了近身格斗,因此长枪和火铳都不是他的最爱。“不是后天一早才是最后期限嘛?所以俺还准备再想想,不要光说俺呢,你准备选什么?”

    “还用说,总归是长枪兵喽。”李顺扫了扫周边,悄悄的爆料着。“听说火铳打不了几响就会炸了,与其被自己的兵器给伤了,不如真刀真枪的冲在阵头,说不定还能以陷阵、先登之功得授营官勋赏呢。”

    “看你美的,什么陷阵、先登,这根长枪兵没关系。”边上的安龙听到了扑哧一笑。“没听教习们说呀,长枪兵最注重的是阵形,根本不会用来攻城,也不会追击敌人,就连首级也不准割,自有火铳手空下来代劳。”

    “首级?”提到被砍下来鲜血淋漓的人头,同在走路的少年脸色就变得很差,不少人甚至因此说到。“什么,当火铳手将来要割人头的,俺不选了,俺不选了,看到那吓人的东西,俺怕是三天都吃不下饭。”

    “胆小鬼!”安龙不屑的撇撇嘴。“没听到营官说嘛,今后咱们可就是真正的兵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上战场杀鞑子,要是到时候连割个死人头都会吃不下饭,那你还不如现在滚到那群小毛孩子中玩泥巴好了。”

    “可,可俺还是有些还怕。”刚刚说话的少年声音都有些打颤。“俺还是选长枪手把。”

    “长枪手?”安龙呲牙一笑。“告诉大家伙,其实当长枪兵才叫吓人呢?你想,当鞑子千军万马向你冲过来时,你怎么办?想逃,边上后面都是人,将排在第一列的你堵的只能抬手。想跟鞑子拼?对面的刀雪亮雪亮的,能照出你的寒毛来,还有一下一下砸在你心头上的马蹄声,这个时候就怕你连手都抬不起来,可要是你手不抬枪,那不就是等死嘛!”

    李顺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仿佛自己此刻真的已经身处在千军万马的厮杀阵,对面看不清面目的敌人已经冲杀了过来:“安龙哥,你别说的这么渗人好不好,天黑怪吓人的。”

    “安龙,你说的大约都是骗人的吧,”游兵镇镇将胡靖之子胡美是这个舍里唯一的将门子弟,他平时听惯了父亲说什么在敌军中三进三出的故事,因此对安龙的说法有些质疑。“怎么跟俺爹说的不一样呢?”

    “你爹那是骗你。”安龙大大咧咧的说到。“否则先生为什么要说古来征战几人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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