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能顺利完成任务,又还能让金国的小蟊贼帮着扛下所有罪名,还不需要付出太大的代价,这种好事可不是每天都能碰上的!
毕竟那被切了片的王爷,还能被算作是王爷么?
“兄弟,你要有钱就早说啊,害得咱还跟人废话半天!”虽说小蟊贼做买卖也需要讲点信誉,但这不是还没谈妥么?就算孙东彪能对另外一个买家产生好感,这也应该能获得谅解。
“论个赎!五万两银子,咱现在就给!”如果魏王真被人给拧去切成了片,鱼寒丝毫不怀疑自己也很快会在官家那里享受到同样待遇,所以就算这价格有些偏高,他也还得捏着鼻子赶紧认下来。
第122章 各奔前程()
名叫孙东彪的蟊贼头目那脑子可能不太好使,居然被鱼寒三言两语就给糊弄住了,真把那些原本可以被他顺手带走的银两当成了肥羊们的赎金。
而更让人傻眼的是,这笨蛋不仅乐呵呵地收下了本应属于他自己的巨款,居然还借着盗亦有道的由头拍着胸脯要给魏王提供保护。
如此愚蠢的行为,对于那些早就被打得没了还手之力的官军来说倒是个好消息,但那些肩负特殊使命的伏击者还真没法接受这个现实。
费尽了唇舌也没能能让孙东彪那笨蛋转过弯来,同样顶着个蟊贼名头的伏击者们最终也只能是按江湖上的规矩来解决这个麻烦,看谁的拳头更大就可以谁说了算!
“一百六十三个小蟊贼,除了那仨挂零的添头,余者皆已斩杀殆尽,这位公子您看不是要……”好歹也是在收下赎金后就做出了承诺,再加上作为率先展开偷袭的一方并没有遭受太大损失,孙东彪此时倒也能不失礼节地询问鱼寒还有没有什么特殊要求。
“孙大侠客气了,就那些个贼子,咱要来干嘛啊?”活口,最大的价值就是用来审讯出幕后黑手,但这对鱼寒来说还有意义么?
“那行!公子你既然不要,咱也就真不客气了!”很是豪爽的性子,也没多劝说些什么,就径直朝着正在忙碌的手下吆喝道:“小的们,多费点劲!把那仨倒霉蛋给装麻袋里扛回山上去,等两天再抽空把他们给卖给凤翔府的大老爷!”
“得令!”
很整齐的回答,而那些正在忙活的小蟊贼也用行动证明,为什么他们能比那些倒霉的对手更厉害。
甭管是已经彻底咽气的,还是躺在地上哼哼的,只要看到不是自己人,走过去就是先补上一刀,然后迅速地开始彻底搜查,带走所有能够被再次利用的物品。
如此一群心狠手辣的乌合之众,再加上又是在北地长期面对金国铁骑围剿,想要收拾掉那些早就与人鏖战一场浪费了不少体力的伏击者,那还不简单?
“多谢义士出手相助,却不知您是否能……”另类的打扮,残忍的手段,再加上谁都不会信的出现理由,但这些都不能否定他们及时加入才使得魏王一行侥幸捡回性命的事实,而就凭这一点也足以让他们无愧于义士的称号。
虽说还是有些为对方身上残余的杀气感到胆寒,但莫名其妙就获得救助的厢军统帅还是忍不住上前行礼致谢,并且提出了一个应该还算合理的要求。
“前方三十里就是湫池堡,咱就不陪你们走了,省得待会还要跟人废口舌!”北地来的豪杰,带着一大票彪悍的手下,就算是凑巧救下了魏王等人,但在碰上其它大宋官差的时候也难免需要给出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所以这位义士为了避免麻烦,而决定在打扫完战场之后就迅速离开,似乎不太难理解。
很能理解这些北地豪杰的难处,但一想到鱼寒那种缺德的赎金支付手段,魏王这老实孩子也着实感到无比羞愧,更是趁机做出补救道:“大恩不言谢,再次献上白银五万两略表寸心,还望壮士不弃!”
“王爷您可真是实在人,您的赏赐,咱哪能拒绝?”凭空就多出了一倍收入,换谁也没办法拒绝啊,只不过孙东彪在称赞魏王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朝着旁边某人投去了轻蔑的一瞥。
被鄙视了?被这么个脑子不灵光的小蟊贼给鄙视了?
很想也大方一次,怎奈一路上都跟着魏王蹭吃蹭喝的鱼寒实在拿不出什么像样的物品,也就只能换了个方式来表达谢意。“今日之恩,小子铭记在心,待得小子成亲之时,定然遣人持帖恭请,还望诸位届时能给个面子来喝杯喜酒!”
“行!有公子您这话,咱可就真不客气了!只要您到时候捎个话,就算天上掉刀子,咱也带着小的们来给您贺喜!”仿佛这一杯喜酒比那十万两白银还重要,有些眉开眼笑的孙东彪朝着那些已经结束了战场打扫的属下就嚷道:“小的们,收拾好了就赶紧扯呼!咱回家给这位公子凑喜钱去!”
“贤弟,你这计策可是……”看着逐渐远去的邠洲豪杰,魏王终于忍不住对鱼寒表达出了些许钦佩之情。
不会吧,这老实孩子的眼力劲啥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心里犯起了嘀咕,鱼寒却并没有放弃继续装傻充愣,只是随口应付道:“计策?啥计策?”
“许下了再会之期,你难道不是打算把他们都收入麾下?”或许别的事情还会感到困惑,但就鱼寒那种占便宜时不分敌我的混蛋性子,魏王能认为他对北地豪杰提出邀请就真的只是为了表达谢意这么简单?
被误会了?这样也好,省得还要想法子做解释。
“你别忘了,我可就是个小小的祐川县尉!收编他们干嘛?用来看大门?”暗地里松了口气,但鱼寒依旧觉得就算是错误的想法,也绝不应该是魏王这种老实孩子所能产生。
“那你还……”虽说从不认为以鱼寒的性子会跟他那亲爹一样老老实实地呆在祐川,但魏王还是承认这个理由在目前具有相当程度的说服力。
毕竟就连他这个王爷的未来都充满了变数,谁还能够保证一个从九品的祐川县尉就一定能够有机会平步青云?
“你没来过西河州,就不知道,在这地界上想要做点什么事,不仅得处理好与那些个大人物们的关系,还得跟这些个江湖豪杰套上近乎,否则就别指望能有个安生的时候!”这话有真有假,鱼寒更多的还是为了替那些笨贼着想,省得他们将来真碰上点什么事需要进行战略转移的时候还得被魏王下令围剿。
“多谢贤弟赐教,我记下了!”都说穷乡僻壤出刁民,就算大宋官军的斗力再强,如果时常需要面对一群神出鬼没的小蟊贼,想想都能让人感到头疼,更何况那群蟊贼还是从北边过来越境打劫的?
认可了鱼寒那种只能骗点老实人的荒唐说法,魏王却又对因此扯出的另一个话题产生了兴趣,赶紧趁着有空就征求意见道:“以贤弟之见,我到了任上之后是该对他们好言相劝呢,还是应该……”
“别!您可千万别有这种想法!”这次还真不是在瞎胡扯,就这个主政宁国府时都差点被手下给架空的魏王,真要是闲得无聊跑去跟西河州的大人物们耍心眼,肯定会被欺负得成天躲在被窝里哭鼻子。
“可……”魏王就闹不明白了,自己的性子虽然有些实诚,但脑子并也不笨啊!
前不久还仗着书本上的知识识破了应山县令的奸谋,怎么就不能照着前人的法子再笼络一些或许能派上用场的属下?
不打算继续跟这个倒霉王爷讨论什么叫人心险恶,鱼寒只是毫不掩饰地讥讽道:“想法是很不错的想法,如果王爷您认定自己是太祖再世,也可以试着在这西北地界上使使那些手段,说不定碰上个脑子不大灵光的,还真能成功!”
“那你倒是给个主意啊,总不能真就呆在旁边看我闹笑话吧?”魏王不会狂妄得认为自己有资格与自家老祖宗做出比较,但跟鱼寒接触之后好歹也学会点了无耻手段,见得提议很难获得认可,他干脆又一次耍起了无赖手段。
“你就知道欺负咱这老实人!”也不管自己这种抱怨会招来多么严重的鄙视,鱼寒只是继续做出提示道:“要说耍手段,咱肯定没那些个比狐狸还狡猾的老人精厉害,但咱干嘛就一定要照着现有的规则跟他们玩?反正他们如今又不知道你的用意,还不如干脆就……”
“又是以力破巧?”这一路上可没少见鱼寒用类似手段收拾那些心怀不轨的地方官,所以根本不用听完,魏王就能做出准确猜测。
“行啊,都学会抢答了!”眼见得这倒霉王爷总算是开了窍,倍感欣喜之余,鱼寒也还是有些担忧地询问道:“说说看,这次打算咋做?”
“还能咋办?请他们吃顿饭,下药绑了他们,再扔柴房里,谁不写效忠书就不放谁出来!”好好一个老实孩子,如今居然学会了用这些卑劣手段来达到目的,真不知道孝宗皇帝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是该哭还是该笑。
“那些效忠书呢?你打算咋处理?”
“偷偷烧了呗!不然还真留着让他们找到?”既然是决定了采用非常手段,魏王当然不介意重复鱼寒的无耻。
“不错!虽说具体的过程还得做出完善,但你能有这想法,也可以走马上任了!”大宋官家的想法得有他老人家自己决定,但鱼寒肯定很乐意见到魏王这种变化。
“你不陪我去?”刚才还显得踌躇满志,转眼就因为做出了某些猜测而变得信心不太足。
“这话说的,我这祐川县尉并非天水军节度使所属!眼瞅着到了地头,还不得赶紧去拜见自家的上司?”再次强调了自己的身份,鱼寒还真没打算现在就陪着魏王去瞎胡闹,毕竟即将发生的事也确实挺招人恨。
第123章 拦路的亲爹()
除非是一开始就就没安什么好心,否则属下在上任之初去拜会上司,也不过就是在遵循这年头的官场规则而已,本无可厚非。
但鱼寒做为祐川县尉,他那顶头上司可不就是自家亲爹么?就这关系,还用得着刻意去套近乎?
很明显的敷衍之词,当了多年老实孩子的魏王却偏偏找不到任何理由进行驳斥,毕竟谁也不能指望一个没脸没皮的小混蛋可以和先贤一样三过家门而不入。
反正现阶段无非就是以有心算无心,随便找个符合时代传统的借口把人给忽悠过来,再搞绑票勒索什么的。
无论是已经按照书本知识准备好具体实施细节的魏王,还是急着回家团圆的鱼寒,都觉得有那十来个禁军精锐帮衬着,若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他们也没脸继续在这西北地界上瞎胡闹。
还没进西河州治所就分道扬镳,魏王会使出怎样的卑劣伎俩暂且不说,倒是孤身赶回祐川的鱼寒却在进城前遇到了点麻烦。
“爹爹,您咋来了?孩儿这还正打算……”距离祐川县城还有十来里地,却已经隔着大老远就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心情激动得赶紧翻身下马,快步迎了上去。
“别废话,速速随为父前来!”铁青着一张脸,并没有像鱼寒想的那样因为见到了久别的亲儿子而老泪纵横。
“爹爹,孩儿此番南下,可没给您老闯祸!”说实话,鱼寒也不太喜欢那种哭哭啼啼的见面方式,但他更不愿在还没回家歇息的时候就惨遭殴打。
“没闯祸?你是没少闯祸吧?”上官倩妤等人已在月前抵达,再加上那个早就偷偷跑来避难的吕大儒,鱼程远还能不知道自家的宝贝儿子在临安城闹出了多大动静?
“这……”偷偷把脚下的树枝给踢出去数尺远,鱼寒早就猜到这些事肯定瞒不过亲爹,却也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理由来做出辩解。
“怎么?没话说了?你南下之前,为父是如何教导的?”随意找了块大青石坐下,鱼程远却又变戏法似的掏出件让鱼寒倍感眼熟的物件。
戒尺?又见戒尺,看来自家这亲爹还真是有备而来!
“爹爹,这些事,您老得容孩儿慢慢解释!”好歹也是挨了那么多年的揍,鱼寒完全可以从亲爹手持戒尺的方式就能看出是否会落到自己身上。
虽说如今这谈话的地方有些偏僻,却也离着官道不太远,若是运气不好真让路人见到自己鸡猫子乱叫的狼狈样,未来的祐川县尉也就实在难免会少了几分官威。
“解释?为父还真想听听,到底是怎样的理由,才能让你惹完金国国师又惹太子,最后干脆连德寿宫那位都给得罪了!”晃动着手中的戒尺,但以鱼寒的经验判断,这应该是还没做好揍人的准备。
“孩儿那不都是……”鱼寒必须得承认,他在临安做出的那些破事还真有些难以解释,就算是打定主意要把脏水都泼到别人身上,这一时半会的也不太好组织措辞。
“编!赶紧好好编,要没个能让人信服的由头,可别怪为父的抽你!”饶有兴趣地盯着宝贝儿子,鱼程远嘴角那戏蔑的笑容怎么看都像是没安好心。
“您老都知道咱要说瞎话了,还……”轻声嘀咕着,鱼寒有足够理由确信,他那亲爹就是太久没见面有些手痒,所以才会随便找个借口揍人。
“啪!”
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却并没有采取任何躲避措施。
反正就鱼寒这身子骨,连三百军棍都能受得住,还怕被自家亲爹用戒尺给抽一下?
“汝这孽子,还真当为父借着外出公干在此等候整整五天,就是为了听你那些浑话?”或许是太久没有做这种剧烈运动的原因,偷袭得手的鱼程远却是在说话时扭动着肩头。
“孩儿罪过,让爹爹担心了!”鱼寒当初在糊弄魏王的时候只说了一句大实话,那就是这西北的冬天确实不好熬。
听到亲爹居然是在这冰天雪地里等了整整五天,鱼寒根本顾不上去考虑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原因,只是赶紧取出行囊里的虎皮斗篷替他老人家披上,又蹲下身揉搓着那双可能已经受了寒气侵袭的老腿。
“左边,用点力!”享受宝贝儿子的服侍用不着客气,鱼程远只是对那件斗篷颇为感兴趣。“这篷篷衣不错,从太子府里讹来的?”
“孩儿哪能做那种缺德事?这不是太子听说咱要走了,所以才……”一边没脸没皮地胡诌着斗篷的来历,一边却还是忍不住抱怨道:“爹爹您这可是已经上了岁数,有啥话不能等孩儿回家了再说?咋还非得……”
“回家再说?就你那些个谁都糊弄不住的浑话,真要是让你娘亲听到了,还不知道会急成啥样!”换了一条腿让儿子帮着揉捏,鱼程远这才终于说出了在此等候的真实意图。
“哪能呢?孩儿刚才不是一时情急,没能想好么?要不咱现在说说,您老听一下可有何疏漏之处?”虽然这并不是什么聊天的好地方,但在明白亲爹用意之后,鱼寒还是打算用最短的时间进行一下预演。
“打住!”鱼程远也知道有些实话说出来只会是徒增烦恼,所以他根本就没打算听鱼寒的解释,此时更是直接说道:“收起你那些小心眼,没用的!就那些个冠冕堂皇的说辞,早就有人编得甚是圆滑!”
“吕师?”根本不用去进行任何猜测,鱼寒也能知道是谁赶在自己前面跑去糊弄双亲。
“除了那迂腐的书呆子,还能有谁?”知道自己这种做法很是有些不地道,特别是在宝贝儿子面前不应该这样去诋毁一个倒霉大儒,但谁让鱼程远一想到那个连说谎都不会的榆木脑袋就觉得心中憋闷无比呢?
再次抽出戒尺敲在鱼寒身上,发泄出了些许怒气,这才继续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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