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风云之君临- 第274部分

　　　　“徒单克宁将军所想，本国师甚是明了，然则……”国师需要的不仅仅是一场胜利，虽然他之前并没打算要把徒单克宁所部计算在损失之内，但如果没有太过迫切的需要，他还是想要给自己多积攒点名声。

　　　　“报……”就在国师准备做出进一步解释的时候，帅帐之外突然传来了斥候的呼唤声，似乎有什么先前尚未预料到的事情发生。

　　　　“何事如此惊慌？”允许了斥候的进入，看着那张惶急的面孔，国师虽然也是感到心中一紧，却还是在故作镇定，毕竟任何的慌乱可是无助于他正在竭力塑造的威武形象。

　　　　“我军后方十里之外突然腾起大量烟尘，疑是敌军来犯！”前方有据城而守的狄道土贼，侧翼有经龛古南下的敌军重兵，如果这个时候再从后面蹿出一队敌骑，战局对于国师来说可就是极为不利，也难怪并不擅长运筹帷幄的斥候都会显得如此焦急。

　　　　“这怎么可能？难道是……”本不愿相信这个事实，但因突然想起狄道土贼先前就派出过一路骑兵进入西夏境内肆掠，而且也有消息显示他们似乎已经回归，国师还是显得有些脸色苍白。

　　　　“国师……”抄起了桌上的望远镜，正准备领着徒单克宁一起去观察敌情，却不料帅帐之外突然就传来了会兰库伦的声音，而且听起来也是颇为焦急。

　　　　“可是敌军已发起进攻？”其实在徒单克宁看来这种可能不会太大，毕竟大金国勇士们虽然有些随眠不足却也是一直都严阵以待，由西夏战场后撤的狄道骑兵就算再怎么愚蠢，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发起进攻。

　　　　“敌军？敌军未有异动……”不明白徒单克宁为什么会问这话，但会兰库伦还是立即做出了回答，毕竟驻扎在十里之外的土贼确实没有展开进攻的迹象。

　　　　“汝为何如此慌张？莫非就不知道……”或许是因为最近被戏弄的次数太多，国师也变得非常容易发火，虽然意识到可能又是一场虚惊，但还是在琢磨着是不是该直接把手上的望远镜砸到会兰库伦的脸上。

　　　　“我军粮草已至，却因受敌所阻难有寸进，故而正发出求援！”在这中军大帐之内没人敢忽视国师的愤怒，虽然会兰库伦并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但还是赶紧解释了自己匆匆赶来的原因。

　　　　“求援？这些个刁民……”焦急等待的补给终于顺利抵达，由于是采用了一种非常特殊的方式进行运输，国师也知道民间镖局确实没有太强的防护力，这个时候会因为看到两军对垒而有所畏惧也很正常，就打算咒骂一番之后立即派兵接应。

　　　　“启禀国师，此番前来者非是刁民，乃中都铁骑！”如果只是对运力有限的民间镖队做出接应，会兰库伦根本用不着前来禀报，毕竟他在之前就已经接到过类似命令，完全有资格自行做出决定。

　　　　“这不可能，本国师出征之前已于吾皇约定，此番粮草运输毋须调动大军！”由正规军护送的辎重应该是数量庞大且极为重要，从理论上来说或许完全能够解决眼下的难题，但国师依旧非常明锐地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妥。

　　　　“莫非此乃敌骑假扮，意图对我军展开突袭？”徒单克宁也听说过那个约定，此时也是对所谓援军的来历产生了质疑，毕竟这种浑水摸鱼的招数在实际作战过程中也确实很常见。

　　　　“启禀国师，据末将所见，来则皆着侍卫服饰且打出了军械局旗号，所乘乃是西域战马！”会兰库伦没有轻易对国师与徒单克宁的怀疑做出反驳，只是道出了他的亲眼所见，以便能够提供更多参考。

　　　　“军械局？”在徒单克宁的印象当中，大金国根本就没有这个相关机构，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对自己刚才的判断产生了怀疑，毕竟狄道土贼若是想要假扮援军不可能犯下这么明显的错误。

　　　　“汝能确定来者是打着军械局旗号？”刚才同样持怀疑态度的国师突然露出了笑容，因为这个大金国之前根本没有的机构正是由他亲自设立且一直出于高度保密状态，别说是狄道土贼，就连如今这十万大军中也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确认无误！”会兰库伦不敢确认来者的身份，但想看清楚是什么旗号还是不会有困难。

　　　　“立即派出精湛斥候前往联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带回他们的印信，然后再做打算！”如果来者真是神秘的军械局侍卫，那就意味着国师眼下面临的难题将得到极大缓解，但也不能完全排出意外。

第515章　突然抵达的运输队（下）（）　
神秘的大金国军械局突然派出了五千骑兵前往狄道，且不说这些勇士的战斗力到底如何，仅是送来的两万斤火药就足以让正翘首以盼的国师感到欣喜若狂，但由于事关重大，所以即使已经验明了官凭印信，国师依旧决定亲自出面确认其身份。

　　　　“本国师于中都之时，为何从未见过尔等？”偌大的军械局，国师当然不可能认识每一个人，但也不至于在这数千援军里面居然找不出一张熟悉的面孔，所以会因此而产生怀疑倒也很正常。

　　　　“启禀国师，奴才等原为辽阳府额尔登布将军所属，长期驻守于婆速路，旧年十月方奉命调往兴中府！”陌生的面孔当然需要有特殊来历，而国师也确实没见过用于防止高丽捣乱的北地边军。

　　　　“额尔登布？本帅倒是好些年没见过那老小子了，他还长得还那么壮实？”国师因地位特殊所以跟边军将领不太熟悉，但徒单克宁可是实实在在的女真族人，在北方的亲朋古旧也是不少，此时好不容易以后了机会当然得做出一番询问。

　　　　“承蒙将军惦记，我家主子虽已是而立之年，却因幼时受寒气所侵，故而身子骨一直不太好，倒是老太爷颇为健壮！”作为奴才不一定能够清楚主子的亲朋都有谁，但对于自家主子的相貌肯定不会说错。

　　　　“你瞧瞧，本帅这些天都忙得有些糊涂了，如今算来也确实该那老小子的六子继承家业！”拍了拍脑门，徒单克宁这才猛然记起老朋友已是上了年纪，按照大金国的规矩已经不再适合继续执掌兵权。

　　　　“将军您贵人多忘事，我家太老爷额尔赫仅主子一子，家中两位姑奶奶亦早已嫁做人妇！”奴才直呼老太爷的名号是非常没有失礼的行为，但奉命率军护送辎重前来的额图珲还是觉得应该用这种方式对徒单克宁做出提醒。

　　　　“老了，老了！总是犯糊涂！”露出了有些尴尬的笑容，徒单克宁却趁着对方不敢抬头对视的机会朝着国师打了个眼神，显然是没有发现任何破绽。

　　　　“此乃家事，可稍候再叙，倒是军械局派尔等此来可有何特殊交代？”徒单克宁的确认让国师稍许放松了些戒备，但还不足以完全让他打消疑虑，毕竟这支援军来得确实太过蹊跷，而他们所携带的火药也很可能会决定战斗的胜负。

　　　　“回国师的话，奴才等出发之时，曾获安大人特别交代这批火药因采用了最新配方，故而威力比先前提升了……”挠了挠头，好像是在认真地回忆着什么，额图珲这才继续补充道：“昂，昂成！”

　　　　“大人，不对，安大人当初说的是毒，毒成！”国师还在那里琢磨威力提升昂成到底是多少，倒是旁边那个叫做果齐逊的副将突然对顶头上司的说辞做出了纠正。

　　　　“混帐东西，此地岂容尔等胡言乱语？”别看这些年大金国勇士们因为日子太多舒坦而出现了一定程度的战斗力下降，但森严的等级制度倒是得到了更为坚决的执行，也就难怪额图珲如此反感属下的胡乱参与，并且大声反驳道：“就是昂，安大人此前说的就是昂成！”

　　　　“大人，安大人说的真是毒，是这新火药里加入了毒物！”得罪了顶头上司肯定不是什么事，但如果能够更精准地转述军械局大人物的嘱托，从而获得国师的青睐，果齐逊说不定等几天就能成为额图珲的主子。

　　　　“到底是多少？”本就对来自西方的精英推崇备至，在国师看来，安德鲁能够顺利研究出威力更大的火药很是正常，但眼前这俩糊涂混蛋的争吵也确实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到了他的心情，以至于他都要忍不住发出咆哮。

　　　　“国师息怒！国师息怒！”眼见得国师已经开始发火，额图珲也顾不上什么争权夺利了，就赶紧跪在地上叩头求饶，却仿佛是因为撞击而产生了某种灵感，突然又停了下来猛地扯开袍服在寻找着什么。

　　　　“国师请看，此乃安大人之前特意交代奴才给您来带的说明书！”直接扯开了衣角线缝，从里面掏出一封有火漆封印的信笺，双手捧着等待国师亲自拆阅，额图珲却没忘用有些不太友善的眼神瞪了瞪跪在旁边的属下。

　　　　“这……”认真检查了火漆封印，确认之前并没有被擅自拆开，再次打消了部分疑虑的国师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却很快又因为看到了信件的内容而有些傻眼！

　　　　也不知道安德鲁是想要保密还是打算显摆学问，他这次派人送来的新火药说明书，居然没有采用国师非常熟悉的阴沟里洗，而是用了这年头在西方还比较流行的标准中世纪法语，这让国师还怎么阅读？

　　　　“国师，这位安大人可是有何特殊交代？”在徒单克宁眼里，国师虽然也会偶尔犯下一些糊涂，但总的来说还是非常神奇且无所不能，所以信上的那些豆芽菜应该不会成为问题。

　　　　“据安德鲁所言，这批火药相较先前提升了一成威力，故而吾等在使用之时应略微减量！”虽然恨不得现在就回中都去把臭显摆的安德鲁给痛揍一顿，但国师还得赶紧对徒单克宁的询问做出回答，否则还怎么彰显他的神奇？

　　　　其实根本就没看懂这所谓的说明书到底写了什么，好在安德鲁或许是为了图省事，直接采用了罗马数字进行计数，再参考那个叫做额图珲的糊涂蛋之前的描述，国师也能凑合着勉强猜出个大概！

　　　　“一成？还请国师指点，如何减量？”宜里布当然不敢调侃自己的主子，但作为新军的临时指挥，他必须要知道改用新火药之后应该如何进行装填，毕竟这种事要是出了问题谁也难以承担。

　　　　“相应减少即可！”平静地将那封看不懂的说明揣进了怀里，国师略作思考之后也给出了建议，毕竟大金国的军械局还没有严格执行火药的标准化生产，威力也时常会出现小范围波动，所以红夷大炮在设计制作之初就已经有了相关考虑，而这个装药量应该还处在安全值以内！

第516章　守规矩的土贼（）　
有了军械局派兵送来的两万斤新火药，国师的底气一下又足了起来，琢磨着被困在狄道城内的土贼瞎胡闹到还没什么，顶多也就是使点损招让大金国勇士们睡不好觉，可由龛古南下的那几万敌军要不赶紧收拾掉也是个祸患！

　　　　也不知是受到了怎样的启发，国师这次也是一改先前作风，居然很是正规地派兵给敌军送去了战术，如此符合传统的做法也让土贼们感到受宠若惊并迅速做出了答复，双方约定三天之后在狄道东门附近展开对决。

　　　　为了体现对传统规则的尊重，交战双方在这次也展示出了足够的诚意，国师下令暂时停止了对狄道城展开炮击，而鱼寒也没有深更半夜闹出动静吓唬大金国勇士，更重要的是由龛古南下的土贼大军还真就按照约定准时出现。

　　　　“天助我也！”要说国师也确实挺神奇，随意挑选的决战日居然也是阳光明媚云淡风轻，根本不可能出现最让新军担忧的暴雨天气，再看着敌军这次摆出的阵形，更是足以使得国师都要忍不住欢呼出声。

　　　　或许是因为前几次损失不大甚至还可以说是占到了某些便宜的原因，由龛古南下的土贼们也变得更加狂妄，居然就在这大平原上摆出了非常传统的鱼鳞阵，虽说这种阵形有利于展开进攻，但如此密集的战队同样也有利于大金国新军的超时代武器充分发挥出应有威力。

　　　　“黄平！”既然土贼们至今都显得比较守规矩，代表大金国皇室威严的国师当然不好意思率先破坏传统，而在正式展开交战之前先派出能言善辩之士前去痛骂敌军，也是没什么用但必须履行的应有程序。

　　　　“国师稍候，某定当不负重托，斥得眼前逆贼掩面而逃！”黄平并非不知道土贼们经常会做点背信弃义的缺德事，但国师既然已经做出了这个决定，他作为军中智囊也只能为了自己前程去尝试着赌运气。

　　　　“嘚！尔等逆贼……”由十余名侍卫形成了严密的保护，奉命前往两军阵前骂阵的黄平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一身重铠配上严肃的表情倒也颇显威严，而这一声怒吼更是正气凌然。

　　　　“呸！汝这数典忘宗之徒，看某取汝首级！”黄平先前的担忧还真就成为了现实，土贼们突然就再次破坏了规矩，只见得七尺壮汉倒提九尺偃月刀拍马而出，怒吼着直奔两军阵前而来！

　　　　“汝这……”也幸亏得黄平没少在狄道城外吃亏上当，多少也知道点土贼们的脾性，所以就算是奉命前来骂阵也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趁着对方还没有抵达面前的时候就赶紧调转了马头，却也没忘顺便再抱怨几句。

　　　　“汝这鼠辈……”黄平在仓皇逃荒，在对土贼的混蛋行为做出抱怨，可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位嚷嚷着要剁了他的壮汉突然就在两军阵前勒马停驻，猛地将手中偃月刀插在地上，紧接着就双手叉腰开始了破口大骂！

　　　　“哇呀呀，汝这逆贼，气煞老夫也！”黄平不能责怪对方破坏规矩，因为谁也没规定骂阵的时候不能采用武力威胁，他只是很清楚这个时候若不赶紧吐血晕倒，国师很有可能会借口有损军威直接把他给斩了祭旗！

　　　　“国师，逆贼素来卑鄙无耻，切不可再助涨起嚣张气焰！”眼瞅着追随自己多年的智囊就这么被土贼用一种非传统的骂阵方式给气得晕倒过去，感觉颜面尽失的徒单克宁也只得赶紧对国师做出提醒。

　　　　“雕虫小技，不足挂齿！”狠狠地攥紧了拳头，国师虽然也为自己突发奇想的决定感到懊悔，却偏偏又不能在此时轻易做出改变，否则就会严重损害他的信誉，好在要扭转局面也并非没有办法，至少他还能稍微打量了一番身边众将之后喊道：“费扬塔珲！”

　　　　“奴才在！”寻常的谋克不太可能被国师记住姓名，但这位面色黝黑且身材壮硕又出自大内禁军的勇士就恰好有这种资格，此时听到呼喊更是直接排众而出，就这么拧着根狼牙棒站到了国师面前。

　　　　“去把那逆贼给斩了！”眼瞅着骂阵的失败已经注定，国师却没有任何的愤怒，语气也极为平静，只因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眼前这个天生神力的奴才完全可以用另一种同样符合传统的方式帮着挽回颜面。

　　　　“国师稍候，奴才去去就回！”曾经在北地创下单挑数十汉军而不败的奇迹，在费扬塔珲看来，两军阵前那个正跟泼妇一样叉腰骂街的混蛋根本不值一提，直接一棍子下去，这世界就会变得非常安静！

　　　　“兀那狗贼，休逞口舌之利，且待某将汝斩于马下！”受到完颜雍的喜好影响，禁军侍卫们多少也学了那么几句文绉绉的吆喝声，费扬塔珲虽然是采用了和土贼相同的方式出阵，当看上去似乎更具威严。

　　　　“别过来，你别过来，咱……”事情还真就像费扬塔珲所料想的那样，两军阵前这个长得五大三粗的土贼其实也就是个样子货，眼见得他拍马而至当即就被吓得浑身哆嗦。

　　　　“狗贼授首！”眼瞅着双方的距离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