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其余的,你们就自个儿想想法子吧,我也不是不帮,而是咱们二房现在只有这么大的能耐!”
李氏说完这番话之后,原本满怀着希望的老宅众人,此刻失望的有之,心里稍加感激的也有之。
周氏甚至在心里埋怨起李氏来,她认为李氏帮个忙,还要如此推诿,不够爽快。
周氏觉得李氏压根儿,就不够诚心的想要帮忙,拿出这么点子银子出来,还不够这债务的三分之一呢,真是小气!
而林老爷子则是稍稍的松了一口气儿,好歹二儿子那头,并非一文不出,他知道现在的林二牛。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唯命是从的二儿子了,而是被自个儿媳妇闺女牵着鼻子走了。
瞧他那样儿,哪里有个一家之主的男人样子啊,现在,好歹他们那房,还肯拿出一百两银子来,应该已经是最大的极限了,再逼也是不可能逼得到的了。
至于一直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林山,他此时心里微微松口气儿的同时,还是对于李氏的出手相助,稍加感激的。
虽然,他也知道一百两银子,只是不到三分之一的银子,但是就冲着他娘,以前对二房那些人的态度和曾经做下的孽事儿,二婶能够站出来帮助他们这么多,他也已经知足了。
今儿个自家发生的事情,让他已经饱受了人心的冷暖,在自个儿亲娘。起初被这些要债之人捆绑挟持的时候,除了自个儿的爹,看不下去,冲上去与这些人理论之外,他的爷爷也未曾做过什么,而他的奶奶更是避之不及,将自个儿躲得远远的。
而且,到了这种地步,他的爷爷奶奶也未曾松口,从家里头拿出一文钱来,他知道自家是没有什么钱的,但是也不至于连几两银子都没有,可是爷爷奶奶的沉默,让他突然之间看清了很多的事实。
这些每日与他们一家子,生活在一块儿的人,尚且是如此态度,那么,和自家有着不少过节的二婶和二叔一家,却还能够站出来,伸出援手,帮助一下,他觉得这样已经够了。
所以,待李氏说完那些话之后,他便朝着李氏磕了几个真心实意的头,一脸诚恳的说道:“谢谢二婶,你的恩情,以后我会想法子报答您的!”
李氏见此,沉默着并未说话,因为她此刻的内心也是十分复杂和揪心的,想到以前刘氏的种种,再看看今儿个林山这孩子的行为,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所以,最终只能化作一声叹息,然后回家去取银票,拿出一百两的银子来,兑现自个儿方才说的话。
若是林小桥知道,此刻林山心里头的想法,她肯定会感叹一句:这老宅里的人,总算是出了一个脑子清楚,拎得清的人了。
再说说,今儿个上门来要债的领头之人,他此刻的反应又是如何呢?
方才在李氏说出拿出一百两银子的时候,这领头之人心里略略的失望了一番,原本还以为能够收到银子交差的,哪晓得这数目相差的也太大了些吧。
所以,他清了清嗓子,说道:“一百两银子是肯定不够的,也就能还个利息钱!你们看看该咋办啊?”
他的话一出,老宅的那些人,方才稍稍放松的心,此时又提到了嗓子眼,很是忐忑紧张。
林山也是如此,他不希望自个儿的娘和妹妹,还要受到这些的胁迫伤害,可是这钱又不够,该怎么办才是呢?
这领头之人的话说完,就在等着众人的反应答复,可是此时屋子里头,却是没有一人出声。
林山瞧着这些要债之人,面上的不耐神色,心知再不给个话,他娘和妹妹肯定又是保不住了。
所以,他想了想,便站起身来,走到那领头之人的面前,说道:“今儿个只能拿出一百两银子了,请您再给我三天时间,到时候我一定会将银子全部还上!请您今儿个就放过我娘和妹妹吧,如果三天之后,我还不上银子,你再将我们随意处置。”
领头之人,看着自己面前站着的少年,瘦弱的身躯,却有着不一般的胆气,听了这少年的一番话,他心里正在迅速的较量着,到底要不要再给这少年一个机会。
他思来想去,最终决定还是再给次机会,因为这个少年今儿个让他看得起了,所以,他便点点头,开口说道:“成!既然小兄弟开口了,那我今天就卖你一个人情,我要了这么多年的债了,形形色色的子女家人,我也见的多了。今天就冲着你这份让人不得不看得起的勇气和孝心,我今天就做主放过你们这一次。”
林山听到这话,真真是身心放松下来,好歹还有三天的时间可以筹钱,可以暂时保住娘和妹妹了。
可是,就在他放松的这一刻,那领头之人的声音又响起来了:“不过,我也是差事在身,为了防止你们连夜逃跑,我这还是得采取点防范措施的,否则到时候,我也无法交代,吃罪不起!这样吧,你娘的双手,今天就保住了,但是,你妹妹,我们是必须得带走了!”
这话一落,一直躺在地上的林娇,此时却是浑身一个哆嗦,随后便大声的叫唤着:“我不要去,我不要跟这些走!哥,爹,你们快救救我啊!”
可是,现实是不允许她说不的,她根本就没有一丝反抗的机会。
那领头之人说完这些,便让手下的汉子,将林娇给拖了出去,他自己也起身离开,往外头走去了。
林山知道,此时哪里还有自个儿做主的地步啊,能够得到三天的时间,已是十分不易的了。
可是,他眼睁睁的看着自个儿妹妹,林娇像个牲畜一样被一路拖着,听着妹妹那凄惨尖利的求救声,他的心很痛,也很难受,但是却无法阻止。
林小桥姐妹俩看着这一幕,心里也很复杂,这林娇也并非是毒辣之人,只是从小被刘氏宠坏了,有些骄横跋扈而已,而且与她们也没有什么大的过节。
现在,她却因为自个儿亲娘的牵累,受上如此大的罪过,真是让人看着揪心。
虽然有些同情,也有些不忍,不过,林小桥还是觉得她们能够帮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其它的便让大房的人自个儿去承担,去想办法吧。
自家人今儿个,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若是换了她们一家子,突然遭受这样的事情,她相信除了自个儿姥姥家会全力帮助之外,这些老宅的人,定是会唯恐避之不及,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的。
想到这些,她的心情便不似方才那么沉重了,稍稍好受了一些,因为她觉得自家已经问心无愧了。
林小桥又看了看此时正瘫软在地上,无人注意的刘氏,她突然发现,这刘氏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大对劲,仔细瞅瞅便能看出,刘氏现在的眼神好像是有些空洞无神,没有焦距的。
难不成是疯了?还是呆了?林小桥看着刘氏此刻的模样,觉得甚是诡异,如此猜测到。
怪不得方才,她一向宠爱的闺女林娇被拖走之时,这刘氏好像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咧,再瞧瞧她现在的模样,估计是真的被吓傻了,或是吓疯了。
察觉到这一点之后,林小桥便急切的拉着姐姐林小溪和林二牛夫妇回家去,因为她很不想留下来,面对老宅的那些糟心事儿了。
几人回到家里,心情都显得有些沉重,大家略略坐了一会儿,便各自回房去了,他们现在也需要时间来调整自个儿的心情。
晚上,大郎二郎二人回来,之后也从林小桥的口中得知了今儿个老宅发生的事情,两兄弟听完之后,也是心情较为复杂,不知该如何来评价今儿个的事情了。
所以,今儿个晚上,林小桥一家子并未像前些天那样,吃到美味的新鲜菜肴,大家都是简单的吃了些东西裹腹,便各自去休息睡觉了。
对于,林小桥一家人来说,他们家的夜晚,虽然带着些沉重,但是还算是平静。
可是,老宅那头却注定了,今儿个晚上,有的闹腾,不会平静了。
因为,林大牛救女心切,想尽快筹齐银子,所以便想将家里头的田地卖掉,好歹能凑个三十几两。
但是,他的想法完全遭到了林老爷子和周氏的反对,尤其是周氏,更是指着林大牛的鼻子骂他败家,为个女人就不让亲爹亲娘活。
周氏,口口声声的宣称,要将刘氏给扔出去,因为现在周氏已经恨透了刘氏,若不是她不知因何缘故,跑去借上如此大的一笔钱财,他们家今儿个也不会摊上这样的祸事。
更何况,自从林小桥等人走后,林树便发现了自个儿娘刘氏的不对劲,因为不管他怎么叫唤,刘氏总是没有反应。
他一时之间害怕,当即便叫喊了出来,这一叫喊,便把所有的人都叫了过来,大家很快便发现,这刘氏真的精神不正常,似乎是傻了。
所有,周氏现在最想做的,便是将刘氏扔出去,一是为解自个儿心头只恨,而是不想家里头有个傻子,遭人笑话。
但是,她起初也只是想想而已,因为林二牛跟林山是不可能允许她如此做的。
现在,林大牛要卖家里田地的念头,瞬间便点燃了周氏,所以此时周氏与林大牛二人,为了这件事儿,正争得脸红脖子粗。
周氏一怒之下,更是将自个儿心里头的想法说了出来,扬言一定要将刘氏扔出林家,否则有刘氏便没有周氏,她要以死威胁。
在这样激烈的僵持场面下,林老爷子压根儿就不做任何表示,任由母子两个吵翻了天去,只有林山林树两边拉着劝着。
可是,这两兄弟哪里能够控制得住这种场面啊,母子是越吵越激烈,眼看着就快要动起手来了。
最终,林山无奈,只得将桌上的茶杯摔在地上,这一突兀的举动,才使得母子二人的争吵暂时停了下来。
周氏愣了片刻,看着地上的碎茶杯,便开始数落起林山来,不停的骂他败家,跟刘氏一样败家,真是什么样的娘养出来什么样的货,说到后面,甚至开始,埋怨起今儿个白天林山的多事,强出头,埋怨他的行为,弄得他们家现在欠上一屁股的债,还不如让那些砍了刘氏的双手,这样更加划算一些。
林山耳朵里头听着周氏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语,浑身都气得发抖,虽然他以前也知道,这奶奶周氏的刻薄,但是以前周氏对自家这一房的人,还算可以,所以他对于周氏并无多大的方案厌恶。
可是,今儿个,自家这一房突然遭祸,奶奶周氏居然也对着他们大房的人,立马露出尖酸刻薄的嘴脸来,说出的这些句句戳人心窝子的话来。
林山此时,真的十分厌恶起自个儿的奶奶周氏来,而他的弟弟林树,见此情形,已经被吓哭了,而且是哭得不能自已,越来越大声了。
这时,周氏便又将矛头转向了大哭的林树,口里也是不停的冒出那些让人听不下去的骂人之语。
林山冷眼瞧着奶奶周氏的种种行为,听着她口口声声数落弟弟的污秽之言,心里不住的冷笑,同时也很忿然!
林大牛此时此刻,也是对他的亲娘周氏,失望透顶,甚至可以说是,心生厌恶与反感。
待到周氏将大房的人,个个都数落一遍之后,她还是觉得心头不够解气,便折腾着向外走去,怒气冲冲的去到刘氏的屋子。
看着躺在床上,如同死尸一般,不知动弹的刘氏,周氏便一把拽住她的头发,将刘氏往外头拖去,一副誓要将刘氏扔出林家老宅的架势。
刘氏此刻也不知疼痛,压根儿就不曾反抗,任由着周氏拽着她的头发,拖出去。
由于周氏方才的举动太过突然和迅速,林大牛等人一时之间未曾反应的过来,待到反应过来,追到屋子里头的时候,刘氏此时已经被周氏从床上拖到了地上,而周氏还在拽着她的头发往外拖。
刘氏的头发已经被拽掉了一大撮,地上散落着被揪断的头发,刘氏的头上此刻已经在冒出血来。
林大牛看到此幕,已经气得双眼充血,一时控制不住,冲上前去,将周氏推倒在地,恨不得将其踹上两脚。
周氏一下子没有提防,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差点儿爬不起来,待反应过来,才知道自个儿是被林大牛给推的,一时之间,气得最都差点歪了。
尤其是在看到,林大牛对自个儿不管不顾,反而去将那个贱人刘氏抱到床上,更是让她怒不可遏,气得七窍生烟。
周氏陡地爬起,冲上前去,便给了林大牛一个大耳刮子,劈面骂道:“你个畜生,居然敢把自个儿亲娘推倒在地,这么忤逆不孝,我今儿个就要打死你!”
林大牛被周氏突兀的甩了一巴掌,再加上先前周氏的种种刻薄行为,此时他的脸色已经极端不好看,正处于爆发的边缘。
而周氏再打完这一巴掌之后,便已经心生害怕,因为林大牛这个儿子,向来不似老二,老三那般好拿捏,脾气也不是很好。
周氏看到林大牛此时那涨红的脸色,还有充血的双眼,便心知不妙,害怕大儿子会突然发起飙来。
于是,她便先声夺人,瞧着情形不对,便一屁股坐在地上,哀嚎大哭,撒气泼来,口里不停的说着:“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生个儿子,辛辛苦苦拉拔长大,好不容易给他娶了媳妇,生了孩子,本以为可以享享清福,不料这儿子居然是个娶了媳妇便忘了亲娘的不孝东西,今儿个居然更是对我动起手来。老天爷啊,你快打个雷,劈死我吧,我这个碍人眼的老婆子也活不下去了!哎哟,我这是造了哪门子的孽啊,让我死了算了!”周氏一边叫骂,一边拍打着地上的泥土,将自个儿弄得像个疯婆子似的。
林大牛原本将要爆发出来的怒气,被周氏如此一搞,也没法再发泄出来了。
虽然,林大牛知道周氏这种撒泼耍赖的行为,也不是头一回用了,但是以前她并未用在自个儿身上,现在冷不防的对着自个儿用上这一招,他只觉得头大如斗。
恰在这时,原本在堂屋抽着旱烟的林老爷子,听到周氏的大哭大叫,也走了过来。
林老爷子乍一看到,坐在地上还在撒泼的周氏,便眉头紧皱,紧接着就是冲着林大牛一通质问:“老大,这是怎么回事?”
林大牛冷眼瞧了一下周氏,有些无奈的说道:“娘喜欢在地上呆着,我也阻止不了。”
周氏听了这话,立马弹跳起来,冲着林老爷子告状的说道:“老头子,你可得管管这儿子了!方才老大居然对我动粗,做出大逆不孝的行为,将我推倒在地!”
林老爷子听完母子二人的话,顿时觉得一脑门子的官司,心下有些不耐,不想管这些破事儿。
因为,他稍加猜测,便能猜到这事儿的缘由,实在不好评断。
可是,若真如周氏所说,老大今儿个居然真的对她动了手的话,那么此事儿,是必须得管上一管了,否则以后他们老两口,哪里还压制得住老大这个儿子啊。
于是,林老爷子便出声质问道:“老大,你娘说的是不是真的?”
林大牛听了林老爷子的质问,此时也觉得自个儿方才那行为,过于忤逆,而且情绪也过于激动了,于是便面带讪讪的回道:“爹,我方才是不小心推到娘的,娘也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这就闹腾上了!”
林老爷子听了点点头,不管这老大说的是不是真的,至少他此刻是在认错的态度,便冲着周氏说道:“老大说了,他不是故意的,你也就别闹腾了,今儿个一天闹腾的还不够吗?”
周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