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有个好外祖父和有个好爹就是不一样，这就成了挂名合伙人，普通人那要奋斗多少年啊？
袁燕倏欣然道：“麦考尔先生，这倒是真的要恭喜你了。办公室在哪里？我肯定要送个花篮过去的。”
“呵呵……”约翰尴尬地笑了笑道，“其实办公室就在我家，而且……我现在只有你这么一个客户。”
好吧，他和他老爸成立了一家两人律师事务所。而老麦考尔先生只不过挂个名而已。
“我明白的。”我们的袁大师真的明白了他的意思，因此十分认真地道，“约翰…麦考尔律师，作为你的唯一大客户，我对你到目前为止的表现十分满意！”
“只要你继续保持下去，相信我，有我这么一个客户你就足够了……”
在美利坚这种“依法治国”的“文明国家”，就算只当当抄书的“文学大师”那没有律师也真的是寸步难行。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比如说盗版问题。袁大师“写”的小说那肯定畅销啊，以后他也许为了装个**去写《尤利西斯》这种谁都看不懂的玩意儿。不过等他写这种书的时候，广大读者就算看不懂那也得买账还得叫好，因为这是他写的啊。
在美利坚畅销小说就没人盗版了？真是天真的想法，至少十九世纪的大作家们，比如查尔斯…狄更斯和马克吐温肯定不会这么想。（注释1）
到了1920年，美国盗版印刷仍然十分猖獗。尤其是民间盗版，因为油印机真的不贵操作也很简单，谁都能在家里的地下室或者车库里面印书印报纸，爱手艺大人的那份《保守派》就是这么印出来的。这些私人印刷品就堂而皇之地放在书店里发卖。
袁大师的《浓情巧克力》和《狄公案》估计……不用估计，肯定已经有这样的山寨版了。
要维权自然要打官司了，而且还不是一场两场是很多场官司，那没有一个律师团队能成吗？
其实盗版还是小事也是小钱。对袁燕倏来说真正的麻烦的有两件事情，一个是他怎么“合法”地赚钱，另一个就是他怎么“合法”地花钱。
看上去简单，实则这两个“合法”真的很有学问啊。
就拿眼前的那个百岁山公司来说。袁大师和他的“合伙人们”都是不能在美国拥有公司和经商的中国人，所以他们就得找人头和开皮包公司帮他们持股。这还没完，为了保证自己的收益还有“避税”，他们还得把这家企业的股权结构故意搞得乱七八糟。
说起来已经有些复杂了，做起来更加复杂，而且这就是“money laundry（洗）”和“tax avoidance（逃）”。他宁肯被司法部管辖的boi审讯，也不想和财政部辖下的irs（internal revenue service国内税务局）打交道。（注释2）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位新古典自由主义大师兼日后必定要涉black的洪门大佬至少需要一位出版经纪人，一位法务律师，一位税务律师，一位会计师……还有一位牙医。（注释3）
而且他真正的志向是要成为在全世界搅风搅雨的幕后大黑手，那他就不可能把自己的法律事务和财务往来交到一般人的手中。他要的是一位包山包海还贴心贴肺的自己人。当然，这位自己人背后还必须有一个庞大的专业团队。
总而言之，约翰…麦考尔先生必须快速成长才能跟得上自己的脚步啊。
我们的袁大师沉吟了一下道：“约翰，我聘请你当百岁山公司的法律顾问。我们之间也不要按小时计费了。这样吧，你回头起草一份转让协议，我给你10％的百岁山股份。当然，不经我的允许，你不能转让给别人。”
“吱！”
听到这个提议，麦考尔先生索性一踩刹车，就把汽车停在了路边。
约翰转过头仔细打量一下袁燕倏道：“说吧，尼奥。你这次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袁燕倏平静地反问道：“约翰，给你股份还不好了吗？”
“当然不是！”他的律师摇头道，“不过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可不是那种不会算账的人。”
“是的，我知道你是真心不太在乎钱，以你的本事几千几万甚至更多的美金都唾手可得。”
“尼奥，我不是恭维你这位大客户，而是我的外祖父告诉我，如果我遇到一个会赚钱可是不在乎钱的客户必须紧紧地抓住。”
“可是说真的，我感觉你在乎的是另外一件事情，算的也是另外一种帐。虽然你的外表不太像那种赤色分子，但是你的内里确实是一个危险人物。所以……”
他紧紧地盯着自己的大客户道：“请你告诉我你准备干什么？”
“哈哈哈……”
袁大师这次真的笑得十分开森，他突然意识到目前最了解自己的人竟然是这个小胖子。不得不再说一次，约翰…d…麦考尔先生真的是一个聪明人，按照dnd点数算绝对不会低于16点。
那么自己要不要透点口风给他呢……
更确切地说，是不是让这位聪明人参与进自己伟大的事业之中呢？
我们的袁大师摇下车窗，从大衣的内兜里掏出一支古巴雪茄，这次他没有精心处理，用牙齿咬掉了包封之后就直接点燃抽了起来。
他喷出了一团青烟，在氤氲之中悠悠地开口说道：“约翰，你有什么梦想吗？”
………………
注释1：1843年，狄更斯的《圣诞颂歌》在英国出版，在伦敦的售价为2英镑，不久之后，人们就可以在美国的书店里花上6美分买到一本盗版，狄更斯却没有拿到美国出版商的一毛钱。
马克吐温更惨，他一年只能拿到3000美金的版税。而很多盗版商却因为印刷他的书大发横财。
注释2：威名赫赫的irs成立于1862年。林肯总统为了筹集军费，设立这家臭名昭著的税务机构。
注释3：美国人有种说法，人的一生需要一位好的牙医和一位好的会计师。
以上注释共205字，诸君可以看看总字数。慕容保证注释不在2000字正文之中。
顺便说一下，今天三点会有加更。
第一百八十八章 新成员（为了我们文神医的加更！）
本章副标题：我要当皇帝
“约翰，你有什么梦想吗？”
人家老板不想加薪才谈梦想，自己这个老板加了薪还要谈梦想。
可惜约翰实在太聪明了，他没有接过这个话茬侃情操，而是有点不耐烦地道：“尼奥，你就直说吧。”
“呵呵……”我们的袁大师轻笑一声，用十分正经的语调问道，“麦考尔先生，你觉得这个世界很可笑吧？”
“嗯……”
“我们周围那些人也很可笑吧？”
“啊……”
“比如说你的海伦…布朗小姐。当然，我得承认她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纸，就连我也有点动心。不过她真的很可笑吧？”
“尼奥，你……”律师先生有些不安，试图要打断他。
“请别打断我，麦考尔先生。”袁大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布朗小姐明明就没有什么才华，却在做着作者梦。好吧，她自己也意识到了这点，所以转行去做了编辑。可是如果她不是纽约大学出版社社长的女儿，会有这个机会进入出版社实习吗？”
“比起作者和编辑什么的，她应该乖乖地嫁给你这个前途无量的律师才对。不过我想你应该也明白，布朗小姐终归有一天会认识到这点的，所以你才这么耐心地等待着她。可是，她不过就是在人生道路上兜了一个圈子罢了。除了浪费了时间得到了教训之外，对你对她没有半点好处。”
“约翰，她是不是很可笑？”
律师先生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一会才点点头。
“还比如说我们的好朋友路易斯…贝克先生。他真的是一个好人，可惜没有他祖父聪明。”
“小贝克先生向往社会主义，支持女权主义，同情劳苦大众……可是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同情心是多么廉价也多么……可笑。”
袁燕倏等了一下看到约翰微微点头，这才继续说道：“不说我们身边的人了。就说说你们美利坚前后两任大统领。威尔逊先生和哈丁先生，一个杰出的理想主义者失败了，而一个漂亮的没有什么主义者上台了……”
“好了，尼奥你别说了。”麦考尔先生扬声打断了他，开口问道，“既然这个世界这么可笑，那么你要干什么呢？”
我们的袁大师竖起食指摇了摇：“不不不，是我们要干什么？”
约翰有些赌气地道：“好吧，那么我们要干什么？”
“我们……”袁燕倏裂开嘴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在他律师的眼里，自己的大客户好似一头择人而噬的大怪物，“我们当然要让世界变得更加可笑啊！”
“那些追寻金钱的人，我们让他们一夜暴富接着使他们一无所有。”
“那些追寻荣誉的人，我们让他们走上巅峰接着把他们打落尘埃。”
“那些追寻高尚的人，我们让他们感动世界接着让他们变成笑柄……”
“cynic。”这次麦考尔先生平静地打断了他，然后摇着头叹着气说道，“哎，我早该想到你是安提斯泰尼和狄奥根尼的信徒。”
“我真是太迟钝了，我在你拒绝我五千美金的时候就该想到了。一个住在破公寓的穷学生会不在意五千美金，那他不是浪漫得无可救药就是对物质无所谓！”
“你会烧掉我的支票，会捐掉五十万美金，而当你有了钱的时候却大手大脚地花钱。所以你不是不明白钱的好处也不是不会享受，你就是不在乎！”
“刚才你所说的正是，‘世界既是一场大荒谬、大玩笑，我亦唯有以荒谬和玩笑对待之。’！”
“是了，你是个彻头彻尾的犬儒主义者！”
“哈哈哈……”袁燕倏仰天大笑道，“约翰，我以为你早就知道。”
犬儒主义和儒家没有什么关系，倒是和赛里斯道家中的庄子一脉息息相通。关于犬儒主义最著名的故事是一天，亚历山大御驾亲临，前来探望正躺在地上晒太阳的狄奥根尼，问他想要什么恩赐。狄奥根尼回答说：“只要你别挡住我的太阳。“
由此可见这两者只关注绝对的个人精神自由，轻视一切社会虚套、习俗和文化规范。程度轻一点可称之为愤世嫉俗，重一点那就是玩世不恭。
不过我们的袁大师真的并非犬儒主义者，他只是无法严肃地面对这个世界罢了。所以他决定把这个世界……嗯，他的世界搞得更好玩一点。
“约翰，我看你也是个隐藏的很深的犬儒主义者吧。”
“不，我不是。我倒是认为自己是只讲宿命论和不讲禁欲主义的斯多葛派。”
斯多葛学派与怀疑主义、犬儒主义、伊壁鸠鲁学派并称为希腊化时期（公元前334年至公元前1世纪）四大哲学流派。它与犬儒主义有些相同之处，也宣称所有外在事物都不重要。其创始者芝诺（zeno）原本就是一个犬儒主义者。
“一个半吊子的斯多葛主义者？因吹斯听。”袁燕倏轻佻地吹了一记口哨，转移话题道，“那么mr。 stoic（门廊先生stoic原意是门廊），想不想加入我的组织呢？”
“你的组织？什么组织？”
“scp基金会。就是special containment procedures foundation。”
“奇怪的名字。那么你的组织有多少成员呢？”
“目前为止只有两个，你加入的话就有三个。”
“哈哈，尼奥。这很好笑。”
“哈哈，约翰。是很好笑……”
对了，我应该给scp基金会成员都起一个逼格满满的代号来着。
“约翰，我是认真的。现在scp基金会有我这个愚者（dionysus），还有一位……嗯，魔术师（hermes）。你来的话可以当……”
“皇帝（zeus），我要当皇帝！”（注释1）
“约翰你总是给我惊喜，连塔罗牌都知道啊。那好吧，你就是皇帝了。神皇陛下，请开车吧。”
麦考尔先生十分费力地重新打着了火……这年头汽车发动都很麻烦，甚至有人为了用曲柄发动汽车把自己手臂给搞折了。
过了一会，约翰突然开口道：“尼奥。我有个建议啊。”
袁燕倏随口问道：“什么建议？”
律师先生认真地说道：“你该请个秘书了。”
“秘书……”
秘书我当然是要的咯，赛里斯不是有句俗语吗，白天活秘书干，晚上活干秘书。
只听麦考尔先生用有些委屈的语气说道：“你知道你这几天不在纽约，我帮你收了多少封信和多少封电报啊。尼奥，我可是你的律师不是你的秘书！”
原来他说的是这件事情。
袁燕倏无所谓地道：“不过就是几封电报和信函罢了，哪里需要什么秘书啊？以后再说吧……”
“尼奥，你现在还不明白，等你回家就知道了。”
………………
注释1：这三者都是塔罗牌主牌。而愚者也就是酒神狄俄尼索斯正是塔罗牌之始。
那么，你们get到那个伏笔了吗？没get到的话见下章。
这周还有为细水长流的病友们的一章加更。
第一百八十九章 老袁家
本章副标题：这到底是《围城》还是《金……粉世家》啊？（想到另外一本书都面壁去！）
我明白了，真的知道了。秘书这事不能以后再说了，现在就要啊！
等我们的袁大师进了家门看到铺天盖地的电报和书信之后，立马下了决心要找一个秘书，真正意义上的那种秘书。
幸好，他的律师已经帮他初步分过类了，袁燕倏能挑最要紧的先看起来。
当然，他首先要看的是从自己家里发来的电报和信件。
还好袁燕倏一早发电报和魔都那里打了招呼，所以家中的反应只不过是稍有波澜，随着一封问候的电报还汇来了他索要的三千两百美金。
这让袁大师非常感动，他知道正在建立“金融帝国”的袁老爷子为了挤出这笔钱想来也是费了一番周折的。
放心吧，你们的儿子和曾孙子都帮你们把后路给铺好了。等到一年之后你们破产了，我挣到的钱足以让你们二老安度晚年了，不但如此重振家业那也算得什么难事。如果我运作得足够巧妙，就算让袁老爷子真的跻身江浙财团那也不是不可能啊。
看完了电报，袁燕倏打开了一封家书。不过这封家书有点奇怪，既不是来自他父亲兼高祖父也不是来自他二弟兼曾祖父，而是他的母亲兼高祖母袁顾氏在两个月之前写的。（笔者注：这么写太麻烦了，所以此后统一使用袁燕倏的辈分，而不是袁鸿渐的。）
她老人家写信给我干什么？有什么事为什么不在父亲写的信中说呢？
我们的袁大师看完这封用一笔漂亮的簪花小楷写成的家书，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他“腾”地一下就从沙发上蹦起来，绕屋疾走……
这个世道还有没有天理了啊啊啊？？？！！！
凭什么老子这样堂堂的穿越者还是正当年的小鲜肉兼留美博士，高富帅三样俱全的钻石王老五，却连个正经女朋友都没有；可是老子的老子居然、居然、居然、再加个居然要纳妾了。而且这已经是他第四位小星了，真的把小老婆凑成了一桌麻将！
这次他老子找的还是四马路书寓里的长三先生。
他这个做儿子算是看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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