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和大毛一人一狗过日子,只要吃饱了,吃的啥他到不在意,现在多了这个姑娘,褚云峰想了想,明天还是去打只野□,回来熬汤给她补补身子。
反正也没人,褚云峰像往常一样,直接脱了衣裤,在水缸里舀了水往自己身上一冲,拿着皂荚在身上随意搓了搓,随手把用过的皂荚仍在一边,再用水一冲,也就去了一天的汗气。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把穿过的衣服扔进木盆,随意揉了两下就搭在灶台棚子的一根竹竿上。
这还是春天,山里夜凉,褚云峰仗着身子骨好,倒也不曾在意,直接拿着凉水冲澡。看了看门,确定篱笆门关的好好的,又摸摸正在窝里睡觉的大毛,大毛抬眼看了他一眼,继续闭上眼睡觉。
“大毛,晚上把门看好,乖乖睡啊。”
褚云峰说着,自己才进了屋。
进屋了他才想起来自己床上有个姑娘,他转身又退了出来,退出来之后他又郁闷了。他就这一间土屋,不进屋让他睡哪?
反正那姑娘也没醒,褚云峰这么想着又回了屋子。床被姑娘占了,屋里又没有凳子,褚云峰无奈,只有取出夏天的草席铺在地上,屋里的被子也就那一床,褚云峰拿出冬日的皮袄盖在身上,就这么凑活着过了一夜。
第二天早,褚云峰醒来,睡在地上真不舒服,睡的他浑身酸痛。他翻了个身,仔细听了听,似乎有些不对劲的声音。
猛地坐起身,褚云峰忙坐上炕,床上的姑娘喘着粗气,热乎乎的淡色雾气不断的从她嘴里鼻息间涌出,把手覆在姑娘额头上,褚云峰暗恼,该死,她发烧了!
山枣只觉得身子很热,像是在滚烫的炉子里被烤一样,四处都烫的让她难受,水……她想喝水,她真的好渴,嗓子里像要冒烟了一样。
褚云峰只觉得她嘴唇微微蠕动,却没有任何声音,他贴近了姑娘的嘴边仔细听听,隐约是要喝水的意思,褚云峰忙拿了水壶,把水壶里放凉的水一点一点的喂给山枣喝,喂了差不多一刻钟,山枣明显的舒缓了许多。褚云峰又忙跑出去,点开炉灶开始烧水。
光这样是不行的,她这么烧下去,就算日后不死也会烧坏脑子的,褚云峰看着灶膛里烧的噼里啪啦的炉火,只觉得心里那股倔脾气也上来了。
人是他救的,哪有这么容易就让她死了!
热水烧开,褚云峰全提了进去,兑好了凉水,褚云峰咬咬牙,掀开被子,把原本就没穿多少衣服的山枣身上剩下的衣服都褪了下来。然后用汗巾沾湿了温热的水,一遍一遍的给她擦身子,他也不知道这样能不能行,但是也得试试,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发烧死在自己面前吧!
就这么一趟又一趟烧水,从早上折腾到下午,褚云峰一遍一遍的给她擦拭着身子,山枣身上的温度竟然奇迹般的降了下来。
看着她脸色不再那么通红,身子的温度也降下了,褚云峰这才长出了口气,才发觉自己和大毛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大毛很乖,自己把窝里存着的骨头叼出来啃,褚云峰给山枣盖好了被子,今天还是得出去打点东西,总不能把自己也折腾死。
大毛一看他背上了背篓,拿着弓和刀子,马上兴奋起来,汪汪直叫,褚云峰摸摸它的脑袋,“你在家看着她,我出去打点东西。”
大毛还是很兴奋,嗷呜一声扑着就要从篱笆门就要出去,褚云峰板着脸,指着屋里说,“大毛,看着她,我一会儿就回来。”
大毛看懂了这个指令,它是褚云峰专门训练的猎狗,对主人的服从是它根深蒂固的想法,虽然不情愿,但是它还是看懂了,主人是让它守在屋里。
大毛嗷呜嗷呜的呜咽两声,垂着脑袋趴在屋门口,懒洋洋的没一点精神,刚才的兴奋劲都没了。
褚云峰出了院子,关上了篱笆门。
昨天去赶集,因为要买的东西多,他把家里的存货都拿出去卖了,肉饼也都吃完了,今天再不打点东西,他和大毛就要饿到明天了。
操心着家里,褚云峰只求速战速决,他先去了附近几个他做好的陷阱里看,四个陷阱里只有一个套着一只野兔,褚云峰把野兔放进背篓,这还不够。要是大毛在就好了,大毛放出去,自己就会抓一些像野兔野鸡这样的小型动物回来,通常为了安全起见,褚云峰不愿意放大毛自己出去猎食,这是怕它遇到人熊或者狼群这样不好对付的动物,像今天这种情况,他宁愿自己花点时间,也不愿意放大毛单独出来。
褚云峰常年在山里打猎,对地形很熟悉,深知哪里有他要的野鸡,哪里有大型的动物,不过半个时辰,他已经打到了两只野鸡,三只野兔,加上背篓里原有的一只野兔,虽然算不上收获颇丰,但是这几天的食物总算不愁了。
想了想,褚云峰又转了几圈,寻到了几株小小的山参,再捡些松菇,一道带了回去。
他还没走近院子,大毛就警觉的直起脖子,耳朵也竖了起来,褚云峰喊了一声,“大毛!”
大毛噌的站了起来,欢快的摇着尾巴跑到篱笆门去迎接他,褚云峰把背篓放在了灶台后面的柴堆上,取出一只野鸡,拔毛割喉,掏出内脏,没用的都扔了,然后洗净血水,几刀剁成大块后放进烧开的水里,又剥了几根野葱和几块野山姜扔进锅里,水再次滚开以后把洗净的山参和松菇放进去,等炖好了以后撒了些盐,褚云峰做的炖鸡就好了。
怕山枣的胃现在经不起油气,在炖的时候他就去了几次油,所以这炖鸡的汤几乎没什么油花,再舀汤的时候,褚云峰又撇开了上面的油,只取下面最清淡的汤。微微放凉以后,端进屋里。
褚云峰扶起山枣,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然后一勺一勺的把鸡汤喂了进去,山枣只喝了半碗就再喂不进去。
褚云峰放下她,又出去把之前去掉的,已经快凝固的油重新倒进锅里,等油花烫开以后,他把小半只鸡给了大毛,自己则连汤带肉吃了两大碗。
大毛不喝汤,褚云峰喝的也少,肉被吃光后就剩下了半锅鸡汤,褚云峰把面上的油全部撇掉,盖上盖子放在柴堆上。
晚上临睡前,褚云峰把剩下的山参煮成参汤,给山枣喂了些。
他没有药,也不会医术,只能把他认为最好的,能补身的东西喂给山枣,山枣能不能好,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05、山枣醒了
山枣几天以来都是昏昏沉沉的,虽然大部分的时间,她总是在昏睡,但是恍惚中偶尔能感觉到有人在给自己擦身子,也有人给自己喂着热热的汤水。
很舒服,身子虽然很疼,但是她还是感觉很舒服,胃里暖暖的,身子也跟着舒缓起来,山枣努力的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努力了半晌无过,山枣呼出一口气,还是睡吧,再睡一觉,她肯定是太困了才会醒不来。
褚云峰在院子里把打回来的猎物收拾干净,全部用绳子串好挂在一根竹竿上,然后放进窖里,这样能保证猎物不引来野兽,还能保持新鲜。
收拾好了之后褚云峰推门进屋,先坐在炕上摸摸山枣的额头,确定她一切正常之后才转身出去做箭。
他的弓是买来的,箭都是自己砍山上的树做的,箭头本来应该用铁头,但是白云山没有铁匠铺子,他只好把木头前面削尖,制作成简易的箭,反正只要能杀死猎物就好。铁头箭他买的也有,只是不常用,通常在猎像熊这种凶残的动物才会用,而且动物死后,他还要把铁头箭收好,下次继续用。
他带山枣回来已经几天了,山枣还是没醒过来的迹象,他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只要她还能喘气,他就继续留着她。
趁着山枣昏睡的时候,他瞧过山枣的模样,又瘦又小的身子,饿得太久导致颧骨较高,两颊凹下去,嘴唇青白,眼睛下大大的黑眼圈,除了皮肤比较白净外,真不算是个漂亮姑娘。,连中等都不算。
褚云峰帮她洗过头发,是因为他实在受不了她头上的味道才端了热水来给她洗,整整洗了四遍才干净,看着她又细又软的头发,褚云峰觉得剪这么短实在是有些可惜。
不过想想也是,要不是她这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加上这么不出色的面孔,只怕还等不到他去买,她就早被人买走了。
山枣当然不知道在这几天里她被褚云峰折腾成了什么样,倒是在褚云峰心里,自己看了人家姑娘,又摸了她全身,于情于理,他都不能不管她。
山枣缓缓的睁开眼睛,眼前有些发黑,她又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慢慢睁开,这次总算能看清眼前的事物了。
一抬眼就看到一片天花板,嗓子干涩,她忍不住嘤咛了一声,“唔……”
褚云峰正在外面试着做好的箭支,正拿着两支箭比着端正,就听到了屋里有些响动。莫不是那姑娘醒过来了?
褚云峰丢下手里的箭支,起身大步跨进屋里,推开门一看,山枣正睁着眼睛茫然的看和天花板,褚云峰心里突然有些说不来的慌乱,不过他很快把这种情绪压了下去,她醒过来就好,总算他的一片苦心没有白费。
“你要喝水吗?”
褚云峰微微走近,尽量用最轻柔的口气问。
山枣刚醒来,人还不是很清醒,这是在哪?她还没死?
正想着,却听见有人大步进来的声音,接着就听到了有男人问她要不要喝水,山枣微微偏头,看见说话的男人身高体壮,面容粗犷,心里一惊,刚想躲闪却发现自己身上竟是一点力气也没。
褚云峰看到了她的慌乱,忙解释,“我不会伤你,别怕。”为了怕山枣再受惊吓,褚云峰退到了门边,再次问床上这个惊慌失措的姑娘,“你要喝水吗?”
山枣见他退到了门边,微微放下心来,她有些迟疑的点点头,嗓子确实很难受。
褚云峰点点头,转身出去,过了一会儿端着一碗水进来,走到门口又犹豫了一下,指指手里的水,“烧好放凉的,我拿进去?”
山枣警惕的看着他,目光落到他手里的那碗水,不自觉舔舔干涩的唇,微微点头。
褚云峰得了她的同意,端着碗进去,走到炕边站定,又说,“你身上应该还没力气,我喂你?”
山枣努力动了动身子,却发觉身上确实沉重的很,四肢也酸麻无力,情势迫人,她只好再次点头。
褚云峰有点高兴,端着水碗就上前准备像前几日那样扶起她靠在自己身上然后喂水,可是他刚伸出手,就看见这姑娘一脸惊慌的想往里挪。褚云峰的手顿在半空,想了想,他把水碗放在炕边上,自己转身又出去。
很快他又回来,手里多了一个木勺,然后他坐在炕边,拿木勺舀了水递到山枣嘴边。
山枣真的渴坏了,眼睛直盯着褚云峰,嘴巴也没停,就着褚云峰喂的水,喝了整整一碗。
“还要不?”
褚云峰扬扬手上的碗,山枣摇摇头,褚云峰端着碗出去,山枣这才仔细打量里这个屋子。
一间土屋,除了她身下的炕床,也就是旁边有个半旧的木柜算上好点的家具,木柜旁边是一个小小的长桌,桌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墙上挂着一个背篓还有些绳索,炕床上连个炕桌都没有,还有一些零七八碎的物品堆在墙角,简陋的很。
山枣底下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被子,她很快想到一个问题,艰难的动手掀动被子,山枣一看几欲晕死过去,她身上竟然穿了件男人的单衣!
山枣现在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刚刚那个男人毁了她的清白!悲从中来,她千辛万苦掩饰自己的身份,结果不但被拐子卖了,还被人夺去了贞洁!想到这,她的眼泪忍不住大颗大颗的滚了下来。
褚云峰再进屋的时候就看到这个情景,床上的被子微微掀开,床上的姑娘咬着嘴唇哭的极为凄惨,看着姑娘恨不得生吞活剥他的眼神,褚云峰有些尴尬。
虽说是误会,可是说到底,这姑娘的清白也算毁在他手里了。
他真的没有太冒犯她,那天给她擦完身子之后,他就套了件自己的旧衣在她身上,之后这些天一直没动过她,谁知现在……
“呃……我没有……是、是、是为了给你治伤!你伤的严重,我才……我真的没有,真的!”
褚云峰手忙脚乱的解释着,真是难为他了,多年没有跟人这么近距离接触过,更别说和一个女人,现在被自己救回来的女人这么看着,他心里怪怪的怎么都不自在。
山枣心里还是苦,就算他没有侵犯自己,都被他看光了,她以后还有什么脸?
褚云峰看着床上哭个不停的女人只觉得头大,他应付不来这样的事,慌里慌张的丢下一句话,他以最快的速度落荒而逃。
“那是情急之下的办法,再说我是蒙着眼睛的,你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褚云峰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撒谎,却是在这种场合下。若是让这姑娘知道他不仅看光了她,还摸遍了她的身子,只怕不杀了他还泄不了愤。
褚云峰背起弓箭,装好小刀,背篓在屋里,他现在不敢进去,想了想,随手扯了一条捆柴的绳子,对大毛说,“大毛,看着家,我出去一会儿就回来。”
大毛耷拉着脑袋趴在屋门口,它已经几天都没有跟着出去打猎了,只能天天趴在屋门口看着门,对一条一天不进山就不高兴的猎狗来说,真是太痛苦了。
听着屋外远去的脚步声和哐啷的落锁声,山枣这才放开声音呜呜的哭起来,她以后该怎么办?就算这男人说的话是真的,他也碰过她的身子了啊!
大毛听到她的哭声,奇怪的进来转了一圈,对着山枣汪汪吠了两声,又出去回自己窝叼了根骨头继续趴在门口睡觉。
进了山里褚云峰就自在多了,抛开了烦心的事情,他很快就沉浸在捕猎的乐趣里,凡事随遇而安就好,他很想的开。
等他回去,先把捕获回来的猎物草草的处理了下,然后取出之前猎的野兔,他先割了点兔肉下来,切成末在锅里炒熟,然后拌了点面粉,烧了热水把面粉拨进去,面粉被开水一烫,就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疙瘩,再把炒好的肉末倒进去,调了味,一盆疙瘩汤就算好了。又把剩下的野兔红烧,仍旧是大刀剁了几块扔进锅里,扔些野葱撒些盐炒熟,一顿晚饭就算做好了。
拨了一半兔肉给大毛,褚云峰端了疙瘩汤进屋,冲着山枣说。
“吃饭吧。”
说完也不管山枣,他自顾自的先把自己那碗红烧兔肉吃了。
闻着浓浓的饭香,山枣不自觉的吞咽了下口水,再看着褚云峰吃的满嘴流油,她觉得自己很饿很饿,不管了,先吃饱要紧。
山枣警惕的看了眼褚云峰,然后伸出胳膊想端起那碗疙瘩汤,但是她的胳膊现在酸软无力,又哪里端的动。
褚云峰忙放下手上咬了一半的兔腿,接过盛着疙瘩汤的木盆,端到山枣面前,山枣看了他一眼,拿起木勺慢慢的吃着。
褚云峰见她肯吃东西,心里的不自在也少了些。他一手端着木盆,一手继续拿着兔腿撕咬,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吃了这一餐。
山枣吃了一小半就吃不动了,原来饿得太久人的食量也就不大了,她这么想着。可是她哪里知道,自从那天被褚云峰带回来,她每天都有吃东西。
褚云峰看着剩下的半盆疙瘩汤,问山枣,“不吃了?”
山枣低着头,轻轻摇了摇。
褚云峰捧着木盆,西里呼噜就把剩下的疙瘩汤吃完了。
晚饭吃完,褚云峰收拾了碗筷,进屋铺上席子盖着皮袄就睡了。
山枣一直看着他,直到确定他沉沉睡去才慢慢阖上眼睛。等她呼吸平稳了,褚云峰翻身,端详着她还皱着眉头的侧脸,心里不禁叹气,女人真是麻烦啊!
想归想,他还是轻轻伸手,把滑落到山枣肩膀的被子给她拉上去盖好。
06、我叫山枣
半夜,山枣醒来了。
她有些尴尬,因为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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