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但是她也知道,什么样的才是最适合她的。
'屋、'掌柜的也看见了山枣的东西,不屑在眼中一闪而过,索性装作没有听见褚云峰的问话。
褚云峰微微侧头,安抚的捏捏山枣的手,转头继续问,“这批布多少钱?”
过了半晌,掌柜的才慢条斯理的说,“八十文一尺。”
八十文一尺,山枣吓了一跳,真是太贵了。她赶紧扯扯褚云峰的衣裳,小声说,“家里衣裳够穿,我不要了。”
褚云峰有些犹豫,这料子贵是贵,倒也不是买不起,只是……他还想买点其他东西。
两个人还没决定下来,就看见掌柜的眼睛一亮,噌的从凳子上跳起来,点头哈腰的迎到门口,满脸笑容的躬身在一辆马车旁,从马车上先跳下一个妙龄姑娘,看见山枣和褚云峰,眉头一皱,回身对着马车里面说了些什么,转而又回头,恭恭敬敬的扶了一位少妇下车,那少妇穿着绫罗绸缎,面容姣好,身上闪亮亮的首饰让她更显得贵气逼人。
掌柜的嘴里说着吉祥话,谄媚的笑着,眼角看了一眼木头桩子一样杵在店里的山枣和褚云峰,心里暗恼,这两个人真是太不识趣了,怎么还不走呢!
少妇很和气,柔声问着掌柜的,“既然你有客人,你先招呼着,竹香,我们去内室坐一会儿。”
掌柜的忙道,“不打紧的,夫人,您是贵客,这两位客人还正在商量呢,您先进内室,我们新到了一匹浮光纱,就是京城也没多少人穿,您这次进京,这料子正合适您……”
他滔滔不绝的说着,少妇点点头,“我们老爷得平宁侯赏识才能有个前途,侯爷新纳了一位如夫人,我们老爷自是要亲自上京去恭贺一番,你先招呼了别人,我还要仔细看看。”
掌柜的送了少妇进了内室,半晌后喜滋滋的出来,看见褚云峰夫妇脸色一正,“客人还没决定吗?要不您们改日再来,小店今日来了贵客,招呼不周,还请客人勿怪。”
刚刚在少妇进门的时候山枣已经和褚云峰小声说了,早已决定买普通的棉布,现在听掌柜的一说,忙指了已经看好的料子,掌柜的二话不说,用了较低的价格量好了尺头,包好给了山枣。
收了钱,他连送了褚云峰夫妇出门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去了内堂。走出了布庄,山枣好奇的多了好几眼那辆马车。
褚云峰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待走过了拐角,他状似无意的问,“你很喜欢那马车?”
山枣想了想,“没有喜欢不喜欢的感觉,就是很少见。”
“你想有一辆自己的马车吗?还有那种浮光纱,虽然没见过,但是我想你穿上肯定也很好看。”褚云峰语气很淡,眼睛却炯炯有神。
山枣很果断的摇摇头,“不是我的东西我才不想,”她拎了拎怀里的布,“这料子已经很好了,村里好多人都穿的粗布呢。”
说着,她脸红起来,“就你疼我,给我买棉布,自己都穿着粗布衣裳。”
褚云峰看了她半晌,缓缓笑了,牵了她的手往另一条街上走去,“走吧。”
“去哪啊?”山枣疑惑的问。
褚云峰不答,拉着她去了另一家店。
从店里出来的时候,山枣抚着手里的玉簪,心里说不出的高兴,说不出的感动,能嫁给褚云峰,真的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玉簪很普通,是店里比较便宜的一款,只是在一端上雕了几朵层层叠叠的花朵,单单这个手工,就已经比过村里所有的女人的首饰了。
褚云峰笑着把玉簪插在山枣的发髻里,看着山枣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心里有些怪怪的滋味,一根如
此普通的玉簪都能让她这么高兴……端详了她许久,褚云峰轻轻的说,“这是我第一次送给女人首饰。”
山枣摸摸头上的玉簪,笑的有点傻,“我也是第一次收到男人的首饰。”
褚云峰脸色一沉,“不准收其他男人送的东西。”
山枣娇嗔,“谁会送一个有夫之妇东西,你想多了。”
那可不一定!褚云峰小声嘀咕了句,山枣正摸着玉簪高兴呢,也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褚云峰不自在的别过脸,“没什么。”
两个人找了路边的小摊,一人吃了一碗什锦面,又买了些零七八落的小东西,准备回家了。
刚走到一处,只见几个男人勾肩搭背的与他们侧身而过,其中一个男人笑道,“李兄,还是你有本身,这样都能弄来几两银子,咱们一会儿再去赌一把,我看了日子的,今日最利李兄你,肯定能把前些日子输的钱全部都赢回来。”
那位李兄哈哈大笑,“那男人太老实了,我故意说他欺负我老婆,让他赔钱,他还真背着他老婆偷偷把钱给我的,他家婆娘可凶着呢,我拿菜刀都唬不住她,要不是我那女人哭着求,我还有些下不来台。”
待他们走远,山枣才问褚云峰,“那个人是隔壁的……李成?”
褚云峰看过去,点点头,“是他,真是个赌棍。”
想了想,褚云峰正色道,“毕竟已经住在一起了,我在家他倒不敢怎样,我若是进山,你就要小心他,还有他家的妻子,你以后少与她来往。”
山枣点头,“我晓得。”
经过昨天那事儿,村里人对李家一家都敬而远之了,只是山枣没想到,马大哥居然真的给李成赔钱了,还是背着马大嫂的,若是马大嫂知道这事儿,只怕就不是早上泼水骂两句就能算了。
回到了家里,夫妻二人自是一番亲热,山枣也把李成的事儿抛在脑后,王氏也不出门,李家大门紧闭,山枣偶尔能听见织布机响的声音,还有大郎哄着弟弟吃饭的声音。
好一阵子没有再见过李成,山枣问了褚云峰才知道,像李成这种赌棍,手里有点钱就会泡在赌坊里,直到再次输个精光才会回家。
30、大闹
自从得了褚云峰的吩咐,山枣也开始注意家里的安全,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李成这种人,为了点钱都能毁了妻子的名节,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虽说家里没多少钱,但也是褚云峰辛辛苦苦挣回来的,多花用一点点她都心疼,别说是被人白白拿去了。
她不傻,李成和王氏那天的做派,分明就是先打算赖上褚云峰,后来不知因为什么改变了主意,倒霉的就成了马大哥了。
马大嫂还不知道马大哥私下给了李成钱财,只是单纯的气愤李成夫妻算计马大哥,每天早上泼水的时候都不忘骂几句,一天一个调子,偶尔还换换新词。
过了一个来月,石头媳妇生了,只是生了个闺女,石头娘很不高兴,但毕竟是家里的第一个孙子,满月的时候还是摆了几桌,要请村里人吃饭。
山枣和褚云峰送了红鸡蛋,刚进石头家,褚云峰就被男人们拉去一旁闲话,山枣也被迎到里屋。
山枣环视了一下,屋里不大,光线也比较昏暗,可能是因为石头媳妇坐月子的缘故,屋里有一股怪怪的味道,她下意识的摸摸鼻子,没有说什么。
屋里很热闹,守成婶子和大栓媳妇婆媳两个亲亲热热的坐在一起,牛永媳妇、马大嫂等等妇人都围坐在炕上,石头媳妇出了月子,脸上笑容有些僵硬,石头娘见客人们来,自己坐在炕上,使唤着石头媳妇去倒水。
山枣紧挨着大栓媳妇坐下,马大嫂看看大栓媳妇,再看看山枣,笑着拍拍山枣的手,“猎户家的,瞧瞧大栓媳妇,有啥不一样没?”
山枣上下打量了一下大栓媳妇,大栓媳妇不好意思的掩住了腹部,山枣了然,忙笑着问,“你可是有了?”
大栓媳妇笑的腼腆,“快两个月了。”
“恭喜啊!”山枣真诚的道喜。
众人也纷纷跟着贺喜,话题自然而然的转到孩子身上,石头娘说的高兴,让石头媳妇去抱孩子过来给大家瞧。
石头媳妇踌躇着,小声的说,“娘,孩子还在睡……”
石头娘脸一拉,“睡着怎么了?过来见见各位姥娘和婶子,去抱过来。”
山枣一滞,就算不喜欢姑娘,可这也太明显了吧。石头媳妇咬咬唇,转身去了旁边一间屋子,抱着孩子出来了。
小小的婴儿粉白粉白的,皮肤细嫩,正呼呼大睡,小嘴无意识的嚅动几下,嘴角吐出一个小泡泡,看着实在是可爱。
山枣看着心里欢喜,问道,“取了名字没?”
石头媳妇偷瞧了一眼石头娘,语气有些低落,“还没呢,一直丫丫、丫丫的叫,她爹想请个识字的先生取,她姥娘……”
看来石头还是很喜欢这第一个孩子的,能想到让识字的先生来取,只是石头娘却不这么想。
听到了石头媳妇的话,石头娘哼了一声,拉过守成婶子说,“你瞧瞧,哪有姑娘家这么娇养的?以后长大的都是人家的人,有名没名不也一样,非得劳什么神去请识字的先生取名字,我就觉得叫大丫挺好的。”
守成婶子含含糊糊的回应了,若是平时也罢了,现在她儿媳妇也怀孕了,她可不能接这个话茬。
石头娘的声音太大,吵醒了孩子,丫丫哇一声大哭起来,石头娘脸上闪过一丝愧疚,很快就被掩饰过去,挥了挥手,对着石头媳妇说,“进屋去哄孩子,吵的我和你婶子们都不能好好说话了。”
石头媳妇眼角有了水光,抱着孩子转身进了那间屋子。马大嫂眼珠一转,悄悄的拉着山枣说,“你过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那不要脸的货?”
山枣知道她是在说王氏,摇摇头,“没注意,她家门儿关着。”
马大嫂恨恨的说,“破皮烂脸的东西,我估计她也没脸出门。”
有人好奇的问道,“你说的是村口李家的?”
马大嫂彷佛遇到了知音,“可不就是她家!我跟你们说……”
她一股脑把李成和王氏老吵架的事儿说了个遍,又配着一些不能尽信的小道消息,听的大家一惊一乍的,听到马大嫂说当时李成在原来住的村子里就因为用王氏讹钱才被赶了出来的事,回想起那日的情景,大家都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马大嫂正说的开心,被人扯了扯衣裳打断了,山枣回过头一看,王氏正站在门口,似乎听到了不少,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马大嫂也看见了,冷笑一声回过头去。
再不待见王氏,也不好当着人家的面说三道四,王氏低着头,看见炕边还有个位子,走过去想坐下,马大嫂腿一伸,“哎呦,这年纪大了就是不行,我坐一会儿都累,得躺一会儿才行。”
王氏犹豫了一下,转身坐到了门口的小凳子上,山枣看着有些不忍,但也不会没心没肺到去招呼王氏,李家夫妇最早可是打算讹上褚云峰的。
还好,不多时外面就喊着吃饭了,吃饭的时候王氏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一角,没人愿意和她亲近,也没人跟她说话,好不容易吃完了饭,王氏和石头娘打了个招呼,一个人悄悄的走了。
山枣和褚云峰在石头家多留了一会儿之后才回家。
第二天,对面马大嫂家就闹起来了。
马大哥被马大嫂用扫帚从院子里打了出来,马大嫂披头散发,泪眼斑驳,一边狠狠的打,一边哭喊着,“我不活了!你是不是个男人!他们家赖上你,你还真背着我给钱了!我是不想活了!这日子没法过了,那钱是给儿子上学堂用的啊……你个败家的玩意儿……”
听到这,山枣和褚云峰对视了一眼,看来马大哥私下给李成钱的事儿被马大嫂发现了,不仅如此,他居然拿了给儿子上学用的钱,山枣叹口气,“明明他们有理,怎么还会给钱,真不知道马大哥是怎么想的……”
褚云峰看着站在马家一旁,笑的开心的李成摇摇头,“人善被人欺,他自己先低了头,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
马大哥见村里好多人都在看热闹,脸一红,脖子梗起来,“你让我怎么办?他说要是不给钱,他就去告我和他家婆娘通/奸!你知不知道这是啥罪名!闹到官府还有我活命的?”
马大嫂更来气了,“通/奸!要告也是把他家婆娘沉塘,你做什么要给钱!”不知她想到了哪去,口气一变,“哦,我明白了!你跟那个狐狸精原本就有一腿吧!要不怎么人家要钱你就给!你、你、你……”
马大嫂脸色惨白,高高举起的扫帚颓然落下,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她只有一个儿子,今年才八岁,看的跟命根子一样,舍不得让孩子下地,一心想着攒钱送儿子去读书,日后好出人头地,好不容易攒的差不多了,想把儿子送到镇里最好的学堂,结果把荷包翻出来一看,之前攒的钱居然少了一大半,她在家翻天覆地的找,还以为遭了贼,直到李成又来找马大哥要钱,她才知道原来是自己男人把钱拿去堵李成的嘴,她气不过,抄起扫帚就打。
马大嫂四周一看,刚好看见笑的合不拢嘴的李成,怒气攻心,她拿着扫帚就打上去,“你个不是人的东西!看我们家好欺负是不是!老娘打死你!还我儿子的钱来!”
李成躲避不过,身上实打实挨了好几下,马大嫂用了狠劲,每一
下打下去都能听见李成一声哀嚎。
大家都看着,也没人敢上前去拉,牛老爹被人喊过来,却是有心无力,马大嫂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又和她宝贝儿子有关,眼睛都红了,谁敢上去触这个霉头。
牛老爹只好找了躲在一旁的马大哥问,了解清楚以后气的直骂马大哥,马大哥自知理亏,他本就是个胆小怕事的人,那股子勇气一过,他是再没勇气和马大嫂横了。
李成一边哀嚎一边跑,马大嫂累的气喘吁吁,打跑了李成,她还觉得不解气,一脚踢开了李家大门,冲进去把能砸的都砸了,打了王氏一顿,还把王氏身上仅有的一点钱也搜走了,王氏跪着求她,“嫂子,嫂子,我求求你!这钱你不能拿,家里一点钱都没了啊,我和孩子们还要吃饭啊,我给你磕头了嫂子,我求你,你看在孩子们的份上可怜可怜我们苦命的娘仨儿吧!”说着王氏就磕起头来。
马大嫂一口浓痰呸在王氏脸上,“你们算计我儿子的钱,我还管你儿子?一家子都不要脸!”
王氏的两个孩子吓的瑟瑟发抖,二郎年纪小,哇的一声哭了,大郎紧紧抱着二郎,缩在墙角。不管王氏如何哀求,马大嫂还是把钱抢走了,还砸了她的织布机。
出了李家,马大嫂上前揪起马大哥的耳朵,“你给我滚回家跪着!今晚不准吃饭!”马大哥哎呦哎呦的斜着身子进去,马大嫂嘭一声关上了院门,留下王氏在自己家里呆呆的看着破碎的织布机,和外面一溜看热闹的村民。
王氏有她的可恶之处,可是……若不是遇到李成这样的男人,哪个女人愿意成这样?山枣想到她第一次见王氏的样子,分明是个知道进退的,叹口气,她有些心酸。这就是女人的命,遇到什么样的男人,就会有什么样的生活。
看热闹的村民渐渐散去,没有人去关注王氏,山枣正犹豫着要不要去看看王氏,胳膊已经被人碰了碰,她回头,看见褚云峰已经拿出了一只袋子,山枣打开看了看,袋子里面是一些粮食和肉类,她不解。
褚云峰解释,“给了钱她也留不住,不如给这些,好歹能过几日,那织布机修修还能用,你去送过去吧。”
山枣感激的朝褚云峰笑笑,拿起袋子送到了李家。
31第三十一章
褚云峰连着好些日子没有进山了;山枣刚开始并不在意,只是一连半个月都不曾进山;眼看着荷包里的钱一点一点的变少;山枣有些发愁。
日子可不能这么过;还是得存些钱,要不日后有了孩子可如何是好?联想到大栓媳妇的有孕……山枣抚上自己的肚子;褚云峰没少在她身上下功夫,可她就是怀不上,去镇里的时候她就应该去医馆看看;成亲也有些日子了;她也想要个孩子。
心里记挂着这件事情;山枣每次见到褚云峰都觉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