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开撕了。
“你干什么!”
老板娘男人出来,两只手跟老虎钳子似的,死死捏住李金桂的手腕,捏得她疼得嗷嗷直叫。
“松开,女人打架,你个男人掺和,一对不要脸的,臭不要脸的你快松开我,虽然你抓着我的!”
“你打我媳妇,我还看着你打,那才是傻逼一个。”老板娘男人一松手,李金桂一屁股坐在门口。
摔倒在地,看着满街的人都望着她,李金桂突然拍着双腿哭了起来,“这两个不要脸的,害了我儿子,现在还要打人,还不让我住店,有没有人评评理。这个男人也不是啥好东西,天天一双眼睛就知道盯着店里住的女人看,天天瞄别人的衣服领,狗男女一对!”
“呸!你个老娼妇,你以为你是十八佳人一枝花,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满脸褶子,一身褶子黄皮,肚皮上还是黑乎乎的毛,上次大伙就都看到了,你这样的脱光了,谁看谁长针眼。
说我老公的时候,你也不打听打听,我老公上班什么时候在店里待过,就是休息也不过是在三楼,也就你个老妖婆作怪,自己男人出去干活,也不知道你天天穿得花枝招展给谁看。
睡在大通铺上还不忘勾引男人,不是在那换衣服,就是在那脱裤子,穿着一条腚都包不住的三角裤,要不就是从被子里伸出一条大猪腿,是不是想男人了?
想男人你说啊,不远处有个十元街,我可以介绍你过去卖啊,五十岁的人了,天天一脸发浪的样子,说我老公盯着你看,你个老表子,只要是个男人,你现在就恨不得脱裤子,老母狗!”
老板娘一串串的词,骂的李金桂没有回旋余地,“你……你胡说八道,我身子是我男人的,我清清白白的!”
“啧啧啧,你清不清白我怎么知道,搞不好你男人头上绿帽子早都十几顶了,你就是去十元街,都没人愿意花钱睡你!
废话少说,现在就从我店里搬出去,别把我的店搞得乌烟瘴气,一个大通铺,你是打算从这头睡到那头!”
“我凭什么搬,我的头在你这破的,警察说了,你就得管我,让我免费住在这养伤!”李金桂被周围男人那种赤果果的眼神看的心里发毛,赶忙从地下爬起来。
她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衣服领口低,前面一片走光,引来不少男人的口哨声,夹杂着老板娘肆意的嗤笑。
第一三四八章 再次流落街头()
爬起来的李金桂捂着胸口,脸上带着羞愤的表情,耳边儿还挺老板娘在那说道:“啧啧啧,给大家免费看,大家看了小心长针眼!”
四周传来男人不怀好意的笑声和说话声,李金桂再也站不住了,一头朝门里面扎进去,恨不得立刻躺在床上,把自己捂在被子里。
只是她一把被老板娘拽住,“住店给钱!我这不是慈善机构,也不收你这种不要脸的老表子!”
“我在你这摔了头,当初我们签了字的,你同意让我免费住在这!”李金桂低着头,又羞又臊,只想赶快离开。
“没错,我签了字,但是警察也说了,不是让你长期免费住下去,好了就不能再免费住,你在我这住了十六天了,你头上就磕了一条小口子,跟你男人两个在我这白住了十六天,咋地,我这是做的还不够仁至义尽!”
老板娘啪啪拍着自己胸口,眼神环顾四周高声说道:“大伙给讲讲理,这个女人自己找儿子从我楼梯上滚下去,硬赖是我的错,行就当是我家楼梯不好,害的你摔跤。
我带她去诊所包扎换药,前前后后一共花了四百多块,让她在我这白住了十六天,第十天的时候,医生就说没问题了,我又让你多休息了六天,就连头上的血疤子都掉了,你让大伙看看,你脑门上现在还有啥?
还想赖在我这不走,行,你不走也行!把你男人住这十六天的钱给了,警察只是让你免费住,没让你男人也免费住,两口子都不要脸,一住就是十六天,一分钱不给到现在了,我这是开门做生意的,你付不起钱,就赶快滚!”
“我……我头虽然外面好了,但是我还是头晕,我晕的厉害,你没看我每天都在床上躺着,大伙都看到了,我肯定摔成脑震荡了!”
“呦!你头晕,头晕你还跟你男人天天出去吃吃喝喝下馆子,头晕你还每天早上一大碗牛肉粉,一个油炸饼全都吃下去,人家头晕的人根本吃不下饭,你开什么玩笑,再说什么脑震荡,人医生说了,就是磕破一个口子,你咋不说你把脑仁都磕出来了。
你住,行!今天我也不是不让你住,那你男人的钱你该给吧,警察那白纸黑字写着,免除你养病期间的住店费用,这个养病时间还由医生确定,门诊医生说的啥,七八天就能好。
你不要脸你非要死赖着,行,我不说啥,你男人我可没义务免费给他住店,把他的钱交了,一共一百二十八块,不交钱你男人就不许住,前面的钱不补齐了,你两就一起滚蛋,算上你男人欠的钱,等于里外里我让你白住了一个多月。
妈的就是坐月子你也该养好了吧,还头晕头疼,吃饭比谁都能吃,真能掰扯,一把年纪的人了,都不觉得丢人!”
“还真是,两人住店都不给钱,那我们以后还怎么做生意,谁家不是上有老下有小,我们都是小本生意,你们这样不要脸赖着人家,咋不替人家想想,人家日子咋过!”
出来说话的是隔壁卖睡衣的,平时跟老板娘关系不错,总是一起嗑瓜子聊天啥的,最近也是听老板娘吐槽这家人不要脸,再见李金桂还打算赖着不走,她真瞧不上这种老赖。
“你和她多说啥,不给钱就把行李清出去,让她自己走人。”
“哎呦,这家人你又不是没见到,上次把东西清出去,跟我在那又打又骂,把我头发撸下去一大块,还赔了她一身一千块的衣裳,还带她去看自己磕破的头,加上里外里他们两口子住店的钱,我已经亏了小两千了。
这都够我家两个月伙食费了,我说李大姐,我求求你,你换个人坑好不好,我这小本买卖,一个月也就赚个生活费,就因为你一家不要脸,我已经亏了两千块了,相当于给你打工两个月白干,你还想咋样,你总不能一直来赖我这不走啊!”
老板娘夸张的表情透着嘲讽的声音,偏偏说的话还是开口求人,更显讥讽之意。
“切,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隔壁店老板娘一把瓜子壳甩在地上不屑道。
“你们要是不走,就补足之前你男人住店的钱,要不然我就报警,我带你去医院做检查,劳资就是再花一千块,也不让你住我家店。开门做生意这么多年,头一次见你们这样不要脸的人!”
老板娘男人开口说话,他下了狠心,哪怕就是带这女人去医院拍片子,做啥检查都行,他宁可花那个钱,也不让这女人再住自家店,省的媳妇看着闹心。
一听这话,李金桂呆住了,自己口袋就一块钱,根本交不起钱,这几日男人赚的钱也都吃喝了。
“老板娘,求你再让我住几天,等过几天我男人赚了钱,我全都给你补上,我不能走啊,我儿子就是从这里失踪的,我要留在这里等他回来,求求你了老板娘。”
“我这不是慈善,我已经让你白住这么久了,占便宜也要有个底线。如果你儿子回来,我会让他去派出所。”
“我……我……”李金桂面色焦急茫然地望着四周,不知道自己还能再说啥。
“给你半小时,你快点收拾走路,不然我就报警。”老板娘男人说的干脆利索。
见李金桂站着不动,老板娘气急,蹭蹭跑进去,把她两个大包袱拎出来,“给你,自己拿好,别再赖我身上,反正不给钱我这店不能住,你要不舒服,去报警吧!”
老板娘说完这话,拉着男人进屋里,把门一关,听着里面拴上了插销。
李金桂背着包袱,看着巷子口前面的车来车往,踉踉跄跄地朝巷子口走去,满脸挂着泪水。
“江江,妈妈走了,你在哪啊江江,呜呜呜!”李金桂面色悲痛,周围的人望着她神色各异,也有些人露出同情目光。
可是没一个人敢收留她,就这样能折腾还不要脸的,就像狗皮膏药,沾上撕下来得带层皮。
不知不觉李金桂又来到医院天桥下,旁边儿还是那个卖茶叶蛋的老太太,她把包袱放在地上,神情恍惚地坐在上面。
老太太看她这样,目光不停打量。
第一三四九章 摔断腿()
看李金桂不停地坐在那哭,老太太叹了口气,“咋了,出啥事了,怎么又来睡大马路。”
李金桂只摇头,说不出话来,想想自从住到那去,儿子生病然后就是儿子失踪,然后自己摔了一个大跟头,直到现在被撵出来,日子怎么这么难过。
老太太看她一直哭也不说话,心想算了别多管闲事,默默守着自己的小摊子,不过李金桂在这哭,她的生意也不好做,人来人往都瞅李金桂一眼,哪里还有人买老太太的东西。
气得老太太叹了口气,自己蛮好的一个位置,咋就来了这一家人,把小炉子挪远了些,不再去管李金桂的闲事。
这一天老太太生意硬生生被李金桂搅和黄了,没办法她拎着小马扎,跟着送饭的儿子一起回家,彻底不做下午的生意了。
李金桂哭了半天,哭累了,突然尿急,可这两个大包袱,没办法她扛着两个大包袱去医院上厕所,然后拎着包袱坐在医院长椅上发了一下午的呆,心里已经萌生怯意,想回家了,可儿子又让她没法离开。
莫明海在工地上筛了一上午沙子,直到中午饭点,蹲在墙根阴凉处,他才喘了口气,现在天气越来越热,他身上都汗湿了几遍,水也喝了好几瓶,连泡尿都没有。
“哎,下午要运砖上去,有没有人干,还差三个!”
“干这个,咋算钱?”
工头打量了一样,这是这段时间在这筛沙子的,看年纪不小,“筛沙子七十一天,搬砖就给一百,但搬砖可累得多,你受得了吗?”
莫明海一听搬砖一百,这样每天能存下五十块,他干个五六天,就去找莫若要钱,让她赔她姑娘和儿子,要是筛沙子得存个上十天才够。
咋样都是累,长痛不如短痛,“我干,我干得动,我在家干的就是搬东西的活。”
工头也确实差人,打量了下莫明海粗壮的手臂,“行吧,你要能干下午就搬砖,不过我丑话说前头,你要是干不了就早点说,别到时候出了啥事,那我们是都不管的。”
“哎哎,行,没问题。”莫明海弓着腰点头应下,然后快速吃完剩下的饭,坐在地上抽了根烟休息,十几分种后,又开始干活。
“腰低一点,好嘞,走!”
一个个人后背垒满了砖,就起来踩着扑在钢筋上的竹板子,颤颤巍巍地低着头往上爬,这要搬到四层楼高的地方,一个个人弓着腰低头咬牙前行。
轮到莫明海,他弓在前面,感受着后背一块块砖头越来越多越来越重,有两块砖重重落上去,他差点趴在地上,被旁边儿的人扶了一把。
工头看到这一幕在旁边儿吼道:“你到底行不行,搬不搬别干,摔了我可不负责。”
“行,我行,我就是没太适应。”
“好了,你走吧。”
莫明海后背满是砖头,每走一步他的鞋子深深陷入蓬松的土里,带起细小的灰尘。
这些砖特别重,而且必须永远前倾,腰不能直起来,否则砖打碎了是要赔钱的,每个背砖的人,就像一头负重前行的老黄牛,又仿佛河边儿拉穿的纤夫,穿着粗重的气息,低着头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前走。
你走慢了后面还会有人催你,所以莫明海也不敢太多耽误,一趟下来,身上的骨头都酸软了,出了一身的汗。
“快点,还有没有人。”给人放砖的小年轻喊道,本来想喘口气的莫明海,不得不上前又背了一大摞的砖。
一次又一次,已经走了四趟了,四楼这样来回上下,不让人喘一口气,莫明海觉得自己的腰都要断了,还有两条腿,已经没了知觉,只知道机械的前行,用意志力向前走。
“啊!”第五趟,开始上楼的时候,他发出一声嘶吼,这一次觉得格外沉,还没开始往上爬,他就两腿打颤,背上的砖仿佛要把他压趴下似得。
这一趟上楼,莫明海觉得自己浑身骨头都在乱颤,身上轻微颤抖,心脏似乎都要停住,马上就到了,马上就到了,到了不管咋样都要坐下休息一会儿。
看到前方就到顶了,莫明海身上的劲突然一松,身子有些歪斜,脚下不稳往前栽了几步,一下踏空,在众人的呼喊声中,重重落了下去。
“有人摔了,有人摔了!”
喊声和咚咚的脚步声响起,莫明海只觉得身子下坠,重重摔在一块板子上,跟随着自己掉下来的砖,正好有几块砖重重砸在他小腿骨上,钻心地疼痛,疼得他眼冒金星。
“快,快,抬下去。”工头焦急地喊道,心里松了口气,好在外面做了密目网防护,每一层都有台子,要不然从这个高度摔下去,很有可能出人命,那就是二十多万的赔偿,那他还干个屁。
“啊!腿,腿!”刚有人抬起莫明海,他立刻撕心裂肺地喊了起来,左腿小腿处疼得他冷汗直冒,差点晕了过去。
“快去找个木板子抬下去。”工头急得大声吼几个不长眼的工人,“他腿断了,你们别扯来扯去的!”
不一会儿,不知道从哪找来一个破门板,几个人把莫明海慢慢挪上木板,莫明海惨叫着,浑身大汗淋漓,汗珠子眼瞅着一个个从额头冒出来,疼得整个人直哆嗦。
“走走,抬下去,到隔壁小诊所去。”
几个工人抬着莫明海往下走,因为有些不稳,莫明海被颠到之后惨叫连连,工头紧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幕,心里盘算着什么。
“你们剩下的人干活,仔细着点,别跟他一样的,妈的,真是晦气,干不了就别强撑,我可丑话说清楚了,打短工的自己出了事自己负责。”
工头跟几个人抬着莫明海出了工地,到前面不远的小诊所,医生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捏了捏莫明海的腿,做了些检查后,告诉工头这是把腿跌断了。
一听腿断了,莫明海心都凉了,满眼祈求地望着工头。
“妈的,真是倒霉,你瞅啥,医生你给弄弄,他吗的晦气!”工头盯着莫明海,眼神厌恶。
第一三五零章 不许进门()
工头是肯定不会送莫明海去大医院的,跌断腿怕啥,他家农村断了腿都是找周围小诊所弄,绑几个木头板子固定住,抬回去养着就行。
“医生,你给弄弄吧,给固定好了就行。”
小诊所的医生见莫明海叫得凄惨,自己这毕竟检查条件有限,劝工头送人去大医院好好检查看看。
“去什么去,不就跌断腿,一年你这不得送几个,再说了他们打短工的,我早都说过干不了别干,现在我还要出医药费,已经够倒霉的了,你快点给弄好,再开点止疼药。”
医生没办法,只能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救治,“你们帮忙把他抬到后面病床上。”
医生去准备东西,几个工人一抬,莫明海又是哀嚎,惹来工头一阵怒骂。
“你忍忍,还好我这有封闭,打一针止疼消炎,然后再包扎固定。”
一听能止疼,莫明海眼中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