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小楼的话的模样呢?
花未眠见他如此,心底一叹,便转眸对着小楼吩咐道:“小楼,你现在就去清和观中,将张道姑请来,就说我有事找她,不必说旁的了。”
既然无相是张道姑的师父,那么一定只有张道姑最了解她,再向旁人怎么打听都是无用的,不如将张道姑请来当面说话,再说了,她跟张道姑已经很熟悉了,她若问,张道姑一定会告诉她的。
这无相是清和观的道姑,不必到别处去寻,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小楼答应一声,便出去了。
花未眠转眸看向云重华,轻声道:“重华,你先不要着急,等张道姑来了再问她,无相是她的师父,就算无相去云游去了,但是她一定有办法能够联系到她师父的!”
她明白云重华的心思,找到当初的道姑于他来说是唯一的希望,若真是无望,那么十五日之后,她就再也不可能重见天日了……但岂知,她对这道姑也是极上心的,这消息对她来说,才该是晴天霹雳一般的存在,可她却只能将心痛的感觉深藏心中,若是说出来,只怕这两个男人的心要比她更痛……
越是心痛,她越是不能表现出来,所以,她才微笑着去安慰他。
云重华却并未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她,眼底的水光分明是他的泪。
花博文见二人如此,心中长叹一声,他什么也没说,找了个由头负手退了出去:“我去外头瞧瞧,也不知浮白是不是将李家的和芸烟的蛊毒顺利解了。”
屋中只剩下花未眠和云重华二人,她对着他轻轻招了招手,抿唇道:“重华,你过来。”
她刚将茶蛊逼出来,身子还乏得很,又怕动了胎气,女子怀孕前三个月原本就该静养,方才慎言走时就嘱咐她不可下床的,所以她才招手让云重华过来。
云重华慢慢走到床边立着,凝视着斜倚在锦被上的女子,半晌过后,他才慢慢矮下了身子,眸光与她直视,一字一句慢慢地道:“眠眠,我要怎么做,你才能不离开?”
花未眠心口一酸,唇角轻轻扯起,伸手抚上他的面容,擦掉他颊边的泪,轻声答道:“你什么都不用做,你不需要做什么,我会拼尽全力回到你身边的……即便,即便道姑不能帮我们,我还有法子的,还有法子的!……重华,你信我,好么?”
她见过他好多次默默流泪的模样,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可若真的到了伤心处,又怎么舍得心爱的人如此伤心呢?
“我不信你,”
他矢口否认了她的话,眼眶通红,“你骗过我了,我不信你的话!”
他根本不可能看着她去死,也根本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自己!
他恨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半晌,喉间哽咽道,“你让我做些什么好么?我不想这样,我怕我帮不上你,我怕——”
他的话还未说完,却被她用微凉的食指压住了唇瓣,剩下的话消失在嘴里,她伸出手臂环抱着面前的男人,在他耳边轻叹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怕什么……你已经帮了我许多了,重华,你帮了我许多了,剩下的事就交给我,好不好?……如果,如果你一定要帮我,那就帮我好好活着,不要受伤,不要难过,好好的活着,就好了……”
她知道他怕什么,他怕她消失,怕她离开,怕她离开后不再回来,怕从今往后再也见不到她了,他的不安他的忐忑,她都是知道的。
她抱着的男子忽而发力,紧紧抱着她,咬唇道:“花未眠,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做父亲!做你我孩子的父亲!”
他不会答应她的,他怕他答应了之后,她就真的不再回来了……
她一心想做母亲,他又何尝不想做父亲呢?
夫妻本为一体,而孩子是夫妻二人的结晶,为人父母,应当也算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事情之一吧?
………………
亲爱的们,情人节快乐!元宵节快乐!么么哒~
所谓相术
花未眠听着他的声音,又被他紧紧抱在怀中,她能够很清楚的感觉到他声音中的颤抖,还有他身子的颤抖,心底溢出一声轻轻的叹息,伸手抱住他的腰身:“重华,你就是孩子的父亲,即便我不在了,这一点也不会改变的。”
“你放心,我总会保住我们的孩子的。”
就像她之前与他将一切和盘托出时说的一样,她心中也是这样想的,即使道姑不能帮她,而她见了阎王之后,又不能再活着回来,她会用她那千年之后为人的机会换取她腹中孩子的生机,到了那时,云重华就能做这孩子的父亲了,他们父子团聚,就足够了。
她的话音还未落,花博文便已经挑帘进来了,见二人如此,心底一叹,清声道:“妹妹,小楼已经将张道姑从清和观接来了。”
小楼的动作倒是很快,他知道几位主子都等着见张道姑的,他是一路骑马狂奔而去的,到了清和观里,见到张道姑后,也来不及解释什么,直接带着她又骑马狂奔回来,因此花未眠等人见到张道姑时,都被她一身的狼狈给惊到了,但细细一想,几个人也就明白了其中内情。
花未眠忙让张道姑坐下,然后着人奉茶,待张道姑脸上那仓皇之色稍缓,花未眠才抿唇道:“张道姑,有些时日未见了,你可还好么?前番的事情,倒是多谢道姑出手相助了。”
她说的是张道姑替她弄出假守宫砂的事情,如今【‘文】她跟云重【‘人】华在京城【‘书】大婚是众【‘屋】人皆知的事情,自然也无需那假的守宫砂了,但张道姑能猜到其中内情却没有四处张扬,就凭着这一点,也足够她取中张道姑了。
而自上次她见张道姑的日子算到如今,也有一个多月了,日子倒是不短;自那两件事发生之后,在她心中,倒是将张道姑看做老相识一般的人了。
“贫道日子倒还不错,”
张道姑便将手中的茶盅放在桌案上,望着花未眠道:“贫道不知大小姐有何事,要叫人这般匆忙将贫道从道观中带来?贫道有心问了那小厮儿几句,偏偏他说的不清不楚的,只说了世子爷大少爷大小姐赶着见贫道,什么事情却没有说啊。”
瞧见小楼自报家门后说了句世子爷相请就急匆匆拉着她上马的样子,张道姑自然也知道此次让她来花府,一定是花府有大事发生要她来帮忙的,可是她无论如何却也猜不出究竟是为了何事。
自然,也就更不知要如何帮忙了。
花未眠瞧了花博文一眼,见他坐在一旁微笑着看着自己,也不说话,便抿唇,刚要说话,坐在她身侧的云重华却紧盯着张道姑先她一步问道:“无相可是道姑的师父?”
“不错,无相师父是贫道的师父,只不过十多年前无相师父将观主之位传给贫道之后就出外云游去了,”
张道姑望着云重华道,“世子爷和大小姐是有事要找无相师父么?”
“无相师父这十多年都在外云游,没有人知道她在何处,每次关于师父的消息,也都是师父自己想的法子从外头传回来的,贫道也有心顺着消息前去找过,可每次到了地方师父却早已离开,还留话嘱咐贫道不要寻她,她就喜欢这般散漫的在南朝各处云游,后来,贫道也就不再寻师父了,只每月等着师父的消息而已,但是师父已有两年没有消息传回来了,后来贫道才得知,师父已经在一处深山中的道观里坐化,并且说不必去寻她,她就在那里很好,让贫道好好守着清和观,自有贫道的因果,”
张道姑此话一出,在座的人俱都面色大变,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便又听她道,“所以说,世子爷和大小姐若真的有事找师父,只怕是找不到了的。”
实际上,自从无相十多年前离开道观,未在江州露脸而跑出去云游四海之后,到清和观找她的人就渐渐少了许多,近些年更是没有人来找过她了,因此张道姑心中也很是纳闷,不知花未眠是从何处得了消息要找她师父,竟又不知她师父出外云游而坐化不归了……
“坐化?不在人世了?”
花博文微微挑眉,抿唇转眸看向云重华,眸底嵌着一抹叹息,默然半晌,才望着张道姑说道,“不瞒师傅,其实我与无相师傅有过一面之缘,否则,我们也不会找她,只是那时我尚不知无相师傅是在外云游,更不知无相师傅如今竟不再人世了。师傅你猜的不错,我们确实有事相求无相师傅。”
从听到无相坐化这个消息开始,云重华怔然不语,脸上的神情根本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情如何,他好似听不见花博文在说什么,只是眼底的光芒越来越暗,然后抬眸看向花未眠,一言不发,眼里却仿若含着千言万语一般——
你不是说过,一定能找到无相的么?
如今,无相没了,你怎么办?孩子怎么办?我怎么办?我们又怎么办呢?
他一眼的疑问,一眼的悲切,那眼中泄露出来的深切悲伤直直地撞进花未眠的心里,她一下子也说不出话来了,心口撕裂般的疼痛传来,他们的希望又少了一些……无相已不在人世了,可还有人能帮他们么?
难道注定的命数当真不能再改了么?
张道姑见花未眠和云重华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好似是被她所说的话给打击到了,她见此情形,心中也知道他们寻无相定是有大事的,当下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便问道:“大少爷,大小姐,世子爷,你们寻师父究竟有何事啊?你们的事情,只有师父才能帮得上么?我不能帮么?大小姐与我也有交情,我们道家中人,虽超脱凡尘,可若真有事,我也不能坐视不理啊!若是能与我说,还请大小姐明言!”
在张道姑心中,自上次给花未眠做过假的守宫砂之后,她就已经将自己还有清和观都当做是花未眠的了,如今花未眠又是这般身份,自然清和观的靠山就是花未眠,于公于私,她觉得自己都应该帮这个忙的,而且一时激动,竟连贫道也不自称了。
花博文见二人如此,知道一时半刻二人心绪无法回转,也不可能回答张道姑的问题,他在心里掂量了一下张道姑的问题,忖度着她大概也不可能泄密,毕竟花家和云家的地位就放在那里,这道姑也不敢造次,这才拧眉长叹一声,便对着张道姑道:“此事说来话长,就由我慢慢来与师傅说罢。这事说来,寻常人也许不信,但师傅是道家之人,虽不是自小就入了道门的,但无相师傅道法高深,师傅也许还能替我妹妹参详一二。”
花博文言罢,也不停留,直接就说起了花未眠的事情来,其中一些细节自然也就省略未提了,只是将她重生的事情说的很详细,然后便将自己与无相有过一面之缘的事情说了一遍。
“我们想着,无相师傅既然能看出我的命数,大概也能助妹妹多活一些时日,或者还能想出什么别的法子让妹妹去而复返,这些时日我们都在寻无相师傅的踪迹,本来得知无相师傅就是清和观的人时,还觉得很好,却得知了这样的消息,”
花博文抿唇盯着张道姑,“师傅可有法子能帮妹妹?又或者,观中可另有人道法高深可以帮到我妹妹的?”
他之前出去时,已从青芽口中得知了张道姑的事情,张道姑是半路到道观做道姑的,肯定不如自小在观中修习道法的道姑精通,而且那清和观也并非闻名于江州的道观,还有没有像无相这样的人就很难说了!
能在道观里做道姑是一回事,而能精通道法有像无相那般的眼力和修为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师父当初能看出大少爷后来的命数,是因为她将本门的相术研习的极为透彻了,已经能从人的面相看出这人往后的命数了,同门的几位师叔都及不上师父高深,她当初出外云游四海,也是因为当初她们约定,要利用相术来帮助众生度过恶业的,只可惜几位师叔都比师父早去了,师父也是将道观交给我之后才离开的,”
张道姑叹道,“想来当初师父瞧见大少爷,便看出大少爷之后的命数,不过天机不可泄露,师父才会留下那样的话的,我跟随师父这些年,虽不敢说完全精通,但相术道学却也知道不少,可我却是无法与冥界沟通的,就连师父只怕也不能!”
“那照师傅这样说,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人的命数是注定的,命数可说是天定,也可说是人定的,生命轮回循环,前世所造作之善恶决定了来世的结果,累生累世的善业恶业无量无边,今世一切都是善恶业力决定的,而道家相术,就是将这些解读出来,从而让人去避免去化解,这是积德的事,也是造孽的事,现在大小姐都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数,要这道家相术又有何用呢?贫道也是凡人,非死去不得冥界,又如何能改变大小姐的命数呢?”
…………
orz!!紫爷年后真是忙翻了,不仅要做事,而且还要参加学习培训准备五月份的会计从业考试然后就换工作了,也许还要辞了工作专心备考,哎,每天忙得像陀螺!真是打了鸡血般的人生啊~~抽空码字完结哈,完结后有番外的,但是真的是抽空了,见谅!么么哒~~
一筹莫展
听张道姑说她不能去冥界不能沟通冥界,甚至不能改变花未眠的命数,花博文的眉头也跟着拧了起来,他看了一眼花未眠和云重华,抿唇又慢慢地道:“师傅当真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问这话时,他素来从容淡定的面容上都透着几许忧伤,声音也带着几许颤抖,满腔飘荡的悲伤显然是压抑不住了的。
跟唯一的妹妹才刚刚重逢不足一个月,却又要面对分离,还偏偏一点办法都没有,这叫他如何承受?
当初花未眠跟他在黄先生家中坦白一切时,他还能自持,还能安慰自己说时间还未到,一切还未成定数,到了三月之期也未必就会有如此糟糕的情形,他那时就在心里发誓,绝不会让花未眠再离开他的,可如今呢?
张道姑的这些话,就像一把把尖刀插/进他的心里,疼痛难忍,这样悲惨无奈的事实,让他情何以堪呢?
他都是如此心痛,更不要说花未眠和云重华听到这些话时的感受了……
他眼中含着泪光,凝着张道姑一字一句又道:“若有办法,不论要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只要能让妹妹留下来,我都可以答应你。师傅,我求求你想想法子可以么?”
他就是不愿意相信没有办法,他是一定要找到办法的!
纵使他这样从容淡定的人,在遇到至亲之人攸关生死之事时,总是不能冷静的,他亦不能免俗,总是想要想尽一切办法来留住那人的性命,这种盘踞在心头深重的悲切,不是亲历者,断不能明白。
还未等张道姑回话,一直沉默不语的云重华赫然站起来,走到张道姑跟前道:“你说你不能沟通冥界,道法不熟,道术亦不精通,那我问你,你可能看出我的面相命数如何?我命数可长久?我可会年轻夭亡?你能不能看出我大概的寿数还余多少?”
道法精通的道士或道姑,在常年的修炼之后,都是能够推演出天机的,天地人的气数,他们若是想知道,都是能够知道的,只是道士道姑们毕竟也是人,推演天机也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代价便是他们的寿数,原本天机不可泄露,若是当真泄露出去,重则承受天谴,轻则寿数受损,甚至命数都会为之改变,所以道士道姑们若非不得已,是不会轻易泄露天机的。
毕竟改命之说太过玄妙,躲得过一次,未必就躲得过第二次,且命数天定,这次改了,之后还得承受这改命之后的代价,那就是未知的命运了。
因此,他们就算看得出命数如何,也不会轻易说出来的,只能隐晦含蓄的提醒,就像是无相当年看出花博文的命相之时,也没有直白的说出来,而是含蓄的提了一句,就飘然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