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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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夫-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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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照顾好那孩子。”

    “是。”

    “务必让那孩子只听你一个人的话。”

    “是。神巫大人,属下不明,为何神巫大人不让属下杀掉穆秋霜?她已经没用了。”

    “我答应过她哥哥要留她一条性命,既然是我应的事情,自然是要说话算数的,给她吃了秘药,不怕她乱说话。”

    “是。”

    哪怕神巫大人说月亮是方的,月影也会毫不犹豫地答“是”就对了。在她的心里,神巫大人就是她的一切,胜过生命。

    ******

    这和代王的心思差不多是一样的。

    看来这世间的人,爱人的那个大都是一样的心理。

    被爱的则有的只觉荣幸,有的就觉心惊……

    裴金玉一回忆起酒窖里那个似吻非吻的碰触,就忍不住心惊不已。

    那感觉给人太过熟悉,怎么说呢,裴金玉笃定,酒窖里的那人是熟人,一定是见过面的,这就想到了朱无涯的身上去。

    朱无涯很可能就是巫医,这是她和她爹共同的认定。

    可他为何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上门挑衅,譬如上一次故意挑衅代王,这一次又故意招惹她。

    真不知他到底怀着什么样的目的。

    裴金玉想来想去,不得要领,不如自己也送他一份“礼”。

    礼尚往来,收礼了势必要送回去。

    吩咐了裴筝,将那蒙面人遗落的面巾给朱无涯送去。

    虽说朱无涯婉拒了皇帝的赐官,他如今仍是每日都要进宫一次,有的时候是去东宫看太子,有的时候是去皇帝那里看度乘大圣,总是日出而进,日落而出,却从不肯在宫中过夜。

    这一日,朱无涯落日时分才回了仓平巷租住的小院,一踏进院门,就发觉了异常。

    他不动声色地进了屋。

    裴筝便从房梁之上飞扑下来。

    两人交上了手,裴筝用八分力之时,两人是平手。裴筝全力以赴之时,两人还是平手。裴筝已知他深不可测,也不恋战,一个飞身跃出了窗外,这才将那块面巾用连弩射在了窗棂之上。

    朱无涯一看那面巾,顿时笑了出来。

    干了坏事,被人揭穿了,还能厚着脸皮笑出来,可见此人不止武功功底深不可测,连心理素质也是杠杠的。

    非常人能比。

    譬如裴宝就比不了。

    裴金玉那里因着朱无涯占据了思绪,还没来得急告诉刘彩,裴老太太想为裴七里求娶她的事情,刘彩她娘已将建信侯夫人是如何打听她的人品,一一道给了女儿听。

    刘彩逮了裴宝好几天,今日终于逮住了他,将他揪到了一旁问:“你娘是什么意思啊?”

    裴宝顿时红了脸,嘴上却道:“什么什么意思啊?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哩。”这是没好意思承认,是他将心思说给了他娘听。

    这不是想着,万一不成,还能将一切推到他娘的身上,然后他和刘彩还能做师兄妹嘛!

    刘彩不信啊,说:“你少糊弄我,我娘给我哥相媳妇之前,相的是谁家的闺女,还会事先说给他听,我就不信你娘打的什么主意没有事先告知给你听。”

    裴宝不敢看她的眼睛,小声说了一句:“嗯……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做儿女的哪能去打听这些事情。反,反正,我是从来都不打听的。”

    刘彩道:“你个笨蛋,小心你娘给你说个大麻子。”

    裴宝微微一笑:“我娘才不会那么不靠谱哩,比如说的你……不就挺好的嘛!”说完脸更红了。

    刘彩眨巴了眨巴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哩,就听身后传来了“噗”的一声,紧接着就见谭中秀和代王打她和裴宝的身边过去了。

    谭中秀那个混蛋还说:“你们继续,我们就是路过,路过,啥都没有听见哩。”

    刘彩又眨巴眨巴眼睛,捂着脸拔腿就跑了,到雕山小筑找她闺蜜去了。

    裴金玉问她:“裴宝真是这样说的?”

    刘彩的脸上还挂着红晕,点了点头。

    “那你是怎么想的?”裴金玉又问。

    “什么怎么想的?”刘彩开始装晕。

    “喜欢,还是不喜欢,总有个决定。”什么事情向来都是旁观者清,这就不耽搁看不清自己的裴金玉,条理清晰地帮刘彩分析。

    只听她又道:“裴宝人还行,是家里的嫡幼子,优势目前还不太明了,劣势就是他娘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你娘和他娘,好像还不怎么对盘。”

    裴金玉分析的很客观,就连家庭情形也没忘记一一说明。

    “其实那些都不重要,日子是人过的,不管嫁谁,总少不了婆媳相处这档子事。”刘彩还是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蔫蔫地说道。

    裴金玉下意识问了句:“难道你心里还惦记着那个朱无涯不成?”说话的时候,表情很是凝重。

    刘彩吓了一跳,赶忙摆了摆手道:“那哪能啊,别说是你了,连我都能瞧得出他非池中物。一会儿治好了度乘大圣,一会儿又是太子的恩人,这无疑等于在两个婆婆之间当儿媳,我爹说了越是这种两边游走的人,就越是厉害的吓人,像我这种傻乎乎的,还是别上赶着找心痛了。说的是我嫁人不嫁家世,可也不能嫁一个会连累我家的人,这是底线哩。”

    “那你是……”裴金玉实在是摸不透刘彩的心。

    刘彩也叹息了一声,道:“觉得裴宝人好,可又觉得他不够有英雄气概,觉得他应该像我哥哥那样,谁招惹了他,抡起拳头就上,可又觉得真像我哥哥那样,实在是有够让人头疼的。啊,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金玉,你了解我的心思吗? ”

    裴金玉果断地摇头,像刘彩这般让人纠结的小女儿心思,她上一辈子也没有过,她只知道喜欢就是喜欢,割头也不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割了头也不能变成喜欢。

    这就想起了代王,心顿时塞塞的。

    刘彩也不知道裴金玉怎么突然变了脸色,心想着该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就听她又说话了。

    裴金玉说:“你要是不喜欢裴宝,我就告诉我娘去,我娘堂姐的女儿也到了说亲的年纪。”

    刘彩一跺脚:“裴金玉……”再逗我,你就不是我闺蜜了。

    好吧,这就是有戏。

    嗯……七里就歇了吧。

    瞧,快刀斩乱麻,好处自是多多的。

    皇帝就是不懂这一点,才会今天烦心,明天也烦心。

    高御史单独进谏的时候,跟皇帝说:“太子不堪当天下之主,恐忠义王有反相,不如让赵王……”

    皇帝虽然也觉得自己的儿子不怎么地,但别人这样说自己的儿子,还是很不高兴,便道:“如果这是天意,就是赵王做了太子,又能怎么样呢?”

    高御史又道:“皇上乃是天子,皇上的意思就是天意。”

    皇帝沉默了良久,像是在喃喃自语:“朕再想想……”

107() 
  皇后最近真的很烦恼;不止是因为掐住她不放的韦妃;也不止是因为两个都还没有子嗣的儿子,而是因着皇帝就好比□□一般的脚踩两只船摇摆不定的可耻行径。Www.ZIyouge.

    要知道不管是太子也好,赵王也罢;两个可都是她的儿子。

    皇帝越是举棋不定,到头来;受伤最深的不是她这个儿子,就是她那个儿子。

    作为母亲,无论伤的是哪一个;都会是最心痛的那一个。

    皇后听着从皇帝的寝宫甘泉宫中传出来的消息,除了心惊就是愤恨;将那高秉光臭骂了一顿;犹不解恨。这就下了一道懿旨,斥责丹乡伯家的儿媳不守孝道,勒令其三个月内不得出门,将《孝经》和《女则》抄写百遍。

    丹乡伯的儿媳正是高如意呀。

    本来在洛阳城中就很闻名的她,再一次的名声大噪。当然,都不是什么好名声罢了。不尊公婆,不从夫君,再严重点儿还有传她水性杨花、红杏出墙,总之,越传越离谱就是了。

    有人言之凿凿地说了,要不是因此,皇后娘娘也不会下懿旨训导她不是!

    殊不知,高如意这一次真的是冤枉至极,六月将要下飞雪的节奏。除了回门之时闹出的那件事,她自打被丹乡伯府接了回来,就恪守妇道,再也没有出过什么出格的事了。

    就算是夫妻不睦,小打小闹,也是关着门来的,怎么也不会传到皇后的耳中。

    想她虽然不大能看的上那韦文浩,不过是因着他爹一开始十分笃定地说要将她嫁给赵王在前,正做着王妃的好梦,一下子跌落成了一没有爵位二没有官职的纨绔之妻,原本就心气很高的她,自然是一时半会儿的无法接受,饶是如此,她也并不曾干出过失节之事。

    皇后的懿旨才宣读完,高如意就因着不服不忿,喷了口血,直接晕死了过去。

    丹乡伯和夫人乱作了一团,宣旨的太监还没走,一边代表了皇后,一边又代表了御史大人,两厢都不是他们能得罪起的。

    这就兵分两路,伯夫人赶忙命人将高如意抬进内房,去请大夫。而丹乡伯就拉着宣旨的太监,又是送礼,又是不停地说好话,意思就是还请他在皇后面前务必美言几句,譬如高氏气愤吐血,完全可以说成是悔恨难当,捶胸痛哭,生生锤出来的一口血嘛!

    什么事情,换一种委婉的说话,连结论都是不一样的!

    到了晚间,不知去哪里浪荡了一天的韦文浩归了家,正房的门都未入,抬脚就去了姨娘的房中歇息。

    高如意独自坐在灯下垂泪,夫妻不睦,名声尽毁,越想就越是活不下去的滋味。

    她抹干了眼泪,将自己收拾的干净整齐,还细细地描了眉,擦上了红胭脂,这才倒了杯茶,就着茶水吞下了两个金锞子。

    紧接着又爬上了床,闭上了眼睛,静静地等待着……

    ******

    丹乡伯家办起了丧事,哭得最痛的莫过于高御史和高夫人了。

    而最高兴的却莫过于韦文浩,可能这也就是高如意一心求死的原因之一了。

    是唏嘘也好,感叹也罢,一个人的生命可以强大过与天抗争,也可以弱小到稍纵即逝。

    高如意的葬礼结束后的一个月,洛阳城中又传出了这样的流言。

    说是宫里的贵人仗着位高权重,因着私人恩怨,生生地逼死了好人家的儿媳。

    流言没敢指名道姓,但明白人的心里,即使点到为止,自然也是全都明白的。不明白的就是将前因后果一一表明,他也不会因此而变得通透或者一点就明。

    皇后是个明白人,一听这流言,就知贵人指的是她,私人恩怨指的是她和韦妃的明争暗斗,那好人家的儿媳指的自然就是才死没多久的高如意了。

    高如意死的时候,传到宫里的消息是说她得了急症不治而愈。

    皇后当时就觉得蹊跷,她白天才下的懿旨,高如意早不得急症,玩不得急症,偏偏是当晚怎么就得了呢?

    她本欲派个人去查看查看,可韦妃一接到了宫外的消息,就像疯了一样,跑到慈惠宫来又哭又闹,整整闹了一天一夜,连口气都不带歇息的。

    皇后只一心对付她去了,等想起来那高如意的时候,人已经匆匆下了葬。

    如今看来,说不定这是高家和韦家做的一个局,牺牲了一个高家的女儿韦家的儿媳,故意要将脏盆子往她头上扣吧!

    还真是用心险恶。

    皇后生生地憋了一口气,她怎么想都没想明白,韦家跟她有仇就算了,和他高家有什么关系!

    就算高家是支持赵王的,可她也是赵王的母亲。搞臭了她,难道就对赵王有利?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搅乱了皇后的心绪,她忍着头疼,对左右说了一句:“去,去告诉太子,让他负责把外头的流言全部平息。”

    忽然听到了皇帝的声音,“平息?你还有脸让太子帮你摆平,你惹出来的事情,有本事你自己去摆平啊!”

    皇后一惊,赶忙从榻上立了起来,假装没有看到皇帝不善的神情,道:“皇上怎么今儿有闲心,到臣妾这里来了?”

    就听皇帝闷哼了一声,一巴掌拍在了案几上道:“皇后,你做的好事情?”

    有些事情还是打死不承认的更加有利。

    皇后面无波澜地道:“臣妾不知皇上说的是什么事情,至于臣妾让太子平息的事情,自然是一些不利于皇家的不实言论而已。”

    皇上见她打定了主意一心抵赖到底,遂道:“你敢说丹乡伯家的事情跟你无关?”

    “丹乡伯家什么事情?哦,难道皇上是说臣妾替丹乡伯夫人教导儿媳的事情?那确实是臣妾所为,不过是因着丹乡伯的女儿不尊尊长,三日回门便挑拨娘家和婆家大闹了一场,还有其言论也与世家女的身份有违。”

    皇后说的很镇定,皇帝要是信了她才有鬼。

    “你说的是什么年月的事情,时隔几年,你如今才发作又是什么意思?”

    皇后顿时就跪下来请罪:“臣妾原想着有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日前却得三清祖师爷点醒,在其位谋其政,臣妾身为皇后,自当履行皇后的职责,教导好全天下的女子,这才旧事重提。还请皇上恕罪,是臣妾醒悟太迟。”

    皇帝勃然大怒道:“好你个皇后,朕到了今日才知道你竟有一张如此能言善辩的巧嘴,你逼死了高卿的爱女,居然还一副天经地义的表情。逼迫人之前你就没有好好想想,自己也是有儿女之人,可怜那高夫人日日夜夜以泪洗面,如今已经卧床不起。”

    皇后依旧辩解:“臣妾不服,皇上听信片面之言……”

    皇帝打断她道:“够了,也正是有其母必有其子,看看你的两个儿子,没有一个贤能之才,你不仅仅是毁了朕的儿子,还毁了朕的国家,朕悔啊,悔不当初。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娶了你,到都来落了个误家误国的下场。”

    皇帝恨的咬牙切齿,说完了话,挥袖离开,实不知皇后因着他那几句话,也恨得切齿咬牙。

    他不知道,悔不当初的不止是他,还有她哩!

    当初的甜言蜜语,如今想想不过是口腹蜜剑。当初的山盟海誓,到了如今也不过是空口白话。他变成了什么样都无所谓,他怎么对她也都无所谓,可那句“你的两个儿子,没有一个贤能之才”是什么意思?

    是说他要将皇位给那个度乘大圣的意思吗?

    这时的皇后没有后悔不该心软放过了林优之,只因她心里很清楚地知道,就算没有林优之,皇帝一样还会有其他的儿子。

    他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将皇位给太子,更不用说给赵王了。若不然他也不会这些年一直让赵王误会他不喜太子,同时又让太子替他上朝,却又不肯禅让皇位。

    他的心里在打什么样的主意,皇后猜测了多年,此时此刻只一心觉得他不过是在利用他们母子三人。

    等到度乘大圣长大,太子是要被废的,她这皇后也是要被废的,至于赵王至始至终就被亲爹当做了傻子。

    或许根本就不用度乘大圣长大。

    皇后想到此,只觉心惊的同时更觉头晕目眩,她从没有此刻这样的痛恨过皇帝,巴不得他现在就死。

    只有他死了,度乘大圣才不会成为太子的威胁。只有他死了,他们母子三人才不会沦为垫脚石。

    皇后哆哆嗦嗦地端起了案几上的凉茶,咕嘟咕嘟地咽下了肚,这是从口一直凉到了心。

    她强迫自己镇定了再镇定,做了两件事情,确保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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