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看秀丽的大好河山,瞧一瞧各处的奇观景象,也算是了了她两世的心愿。
代王料想到裴金玉这个时候还没有睡熟,他小心翼翼地弯腰立在窗下,就像一只伺机而动的猫。
他不会说从前院到这里,他足足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要知道躲过了裴天舒的暗卫,还要躲过裴筝,是多么困难的。
可比这再难的事情他都干过了,不过是凭借着“小心谨慎,沉心静气”这八字的妙招。
代王的手里握着一个沙漏,此时沙漏已经漏光,他知道这是到了裴筝转向巡查的时间了,再不耽搁,纵身一跃跳进了窗。
裴金玉听见了窗边的声响,还不曾去看,就猜到了多半是代王。
她二话不说,取了搁在床头的连弩,熟练地发射。
只听“叮叮叮”的几声,不断有短箭射在了窗棂之上。
而代王委实是没有想到,奋力闪躲,连滚带爬好不狼狈的模样。
这时候裴金玉停了手,反正也不是真的想射死他,不过是本着不能杀就使劲捉弄的原则,好让他明白她这里不是什么人都能闯入的。
上一世的卫妩也就是个嘴巴厉害的,这一世的裴金玉可了不得,连武力也很强。代王和她一起上武课自然是知晓一二的,只不过仍旧想不到她会真的用武力对他呢。
代王一时之间觉得真是好意外,从地上爬起来,怔怔地看着她。
裴金玉道:“再不滚,本宫就射穿了你。”
代王却回应说:“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问什么?问他是不是林青峦,再听他忏悔他多么的痛苦吗?
偏不,偏偏就是不给你那样的机会。
裴金玉冷笑,站在床前摇了摇铃铛。
这铃铛的声音,一直传出去了很远。
紧接着裴筝应声闯入。
裴金玉道:“打出去。”
裴筝自然是领命的。
代王一边闪躲,还一边犹自不肯甘心地喊着:“我有话要跟你说。”
“本宫凭什么要听你说话。”裴金玉还是冷笑,还瞧准了他的退路,提前射了两箭过去挡一挡,好让裴筝能追上他的脚步。
这就是大打出手了,自然就有人赶忙报给裴天舒和楚氏听。
一听说女儿和女婿打架了,楚氏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死活非要跟着裴天舒一起去看看。
一看可不得了啊,这哪里是打架啊!楚氏原本还侥幸地想不过是谁推了谁几把而已,可天啊,怎么都拼起了兵器!这是准备要出人命了是吗!
楚氏当机立断,大叫一声:“金玉,还不快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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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金玉还是很听她娘的话;主要是害怕她这儿嗖嗖射出了两箭;还没射到代王,先把她娘给吓趴下了。.
于是,顿时停了手,还随手扔了连弩;又叫停了裴筝。
态度那叫一个顺从呀;一点儿都不像刚才端着连弩,嗖嗖乱射的疯模样。
楚氏还算满意;又放眼一瞅;可不得了喽;“代王你的脸……”
代王下意识摸了摸左脸;心说这是你夫君下的手;已结疤快好了。刚要澄清这不管长公主的事。
只听楚氏怪不好意思地道:“……是那边哩。”
代王一愣;又摸了摸右脸,手心里又是刺目的鲜红。
好吧,这下对称了。
代王倒是挺认命的。
就见楚氏走过来,没好意思再说什么,将裴金玉拉到一边,进行教育去了。
然后,裴天舒冲代王勾了勾手。
别以为又破一回相就能躲的过去哦,过来,过来,咱们好好谈谈,你为什么半夜出现在我女儿的房间里啊?
看来要弄根结实的链子,把裴小虎拴在他女儿的房门边才够保险呀!
这是做娘的教训女儿去了,做爹的也没闲着,正教育傻女婿呢。
还心想着,这下好,他们家多了只猫。
可不就是猫吗!喜欢夜间行动,爱偷腥,还有外貌特征呢,代王脸上那一左一右的两道箭伤,跟猫胡子很像很像啊。
代王想要和裴金玉好好谈一谈的心思,彻底歇了。还是什么都别说了,看行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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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彩是不知道,她才从裴金玉那儿搬回家,那里就发生了如此一件好玩又刺激的事情。
刘彩也被她娘教育了,教育来教育去,翻来覆去也就是那几句话——“哪有当女儿的不信任爹娘”以及“我好痛心”之类的。
说了一晚上还不算完,第二天早上还没吃饭就又开始了。
救命啊~~早知道还是不回家的好。
肖氏正对女儿进行着再教育,刘子骞当完职回来了,一瞧见刘彩,顿时满脸的愧色。
这位是也被刘通教育过了,教育的内容是管管你未来的媳妇吧。还有娶妻不娶贤,连累家人才后悔。
本来就已经后悔的刘子骞,满心的念头就是想抽自己一顿,台词是这样的:叫你还冲动,叫你还看脸!
没错啊,刘子骞对林焕那也是一见钟情,光看脸啊!
就是当差的时候,远远地看着过一回宜阳公主从后宫出来去乾元殿,穿着华丽的衣裳,昂着高贵的头,在那群宫女当中,是那么的美丽夺目。
这就日思夜想上了。
如今……接触的一多,实在是有点儿吃不消啊。
公主是高傲的没错,难哄一点儿也没错,可咱能不能别那么多事啊,能不能情商别那么低啊!
办错了事还那么的……趾高气扬。
这不是让他难做人吗!
刘通和肖氏虽不是他的亲生父母,可养恩大过天……
总之,刘子骞觉得自己没有脸面面对自己的婶娘和妹妹了。
于是,“扑通”,往他婶娘面前一跪。
十八、九岁的小子是骨头最硬的时候,惊得肖氏赶忙立了起来,伸手扶他。
“子骞,你这是做甚?”
“婶娘,我……我对不起妹妹。”
后面的刘彩推了他一把,颇为不快地道:“你又不是赵王,有何对不起我的。”
“可……”刘子骞本来就是个嘴笨的,一着急就更不知该怎么说了。
就听一旁的肖氏又插嘴教训刘彩:“你这死丫头,休要乱说话。”
然后,先将刘子骞拽了起来,又将刘彩拉到了身旁,小声说:“死丫头,不许说什么赵王对不住你,他也没有对不住你的地方。”
“那是我对不住他行了吧!反正,你们以后不许给我提起他,听着就头疼。长公主说了,赵王这个人居心剖侧,我要是真的嫁给了他,咱们全家都无法安宁了。”
这倒是一句大实话,诚信伯夫妻俩不是没有在心底考量过的。是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还是把全家人的脑袋都别在裤腰带上把宝押在赵王那儿,这是一个很考验人智商的难题。
最后还是刘通说,忠义王肯委委屈屈地将女儿嫁给了代王,就是不愿意将宝押在赵王的身上。
夫妻俩个自认为权势没有忠义王大,人脉没有忠义王广,就连聪明也聪明不过忠义王,这要是押了赵王,可就等于和忠义王分道扬镳了。
莫说是刘通了,就连肖氏个妇道人家都很认真地想了想后说:“和忠义王翻脸,那肯定是不行的啊!”
最初忠义王还不是忠义王的时候,有多少人在看他的笑话,笑话他忙来忙去不过白丁一场。结果呢,生了个女儿封公主,紧接着先帝还是让他做了辅政王。
所以啊,跟着有本事的人啊睡觉都是安心的。
至于赵王,真不是小瞧他,要不是身份在那儿摆着呢,不过就是个毛刚长齐的幼鹰,到底能飞的多高,咱们都还不知道呢!
可话虽这么说,那也是不敢像她女儿这般明摆着乱说的。
肖氏点着她女儿的额头道:“就你知道的多,就你这个小丫头,可让为娘操碎心了。”
先是被韦妃惦记上了,那韦文浩才娶了高如意多久啊,她气都还没松一口呢,这就又被赵王惦记上了。
肖氏抚了抚烦闷的心口,说她:“干脆你不要去长公主府上的家学了。”
刘彩顿时大呼:“娘,我不。”
肖氏道:“你个不识好人心的,娘这不是怕吗!你总不能还让长公主的老虎来接送。”
恰逢刘元枫和刘如松兄弟俩人走了进来,齐声道:“娘,你放心,还有我们呢!”
肖氏心说,就是有你们才更不放心呢!
就听刘子骞道:“婶娘,不如这样,以后每日我送弟弟妹妹去学堂。”
堂堂的羽林中郎将连皇帝都守卫的了,更何况是弟弟妹妹呢!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刘子骞亲自将兄妹三人送到了武陵长公主府上,哪有来了不问候一下主人的道理,这就专程拜见了忠义王。嗯……听说忠义王是个不管哪方面都很厉害的人物,还想顺便讨教一下,他有何驯妻的妙招。
至于刘子骞是在哪儿听说的,他和林枞的私交还是很不错的,林枞没事儿就喜欢找他切磋一下。林枞觉得他反正也是自己人,吹嘘自己的时候,也不忘捎带上了忠义王。
反正,刘子骞每一次都被林枞揍得心服口也服,连带着对林枞口里的大哥也分外的敬仰。
早就想结交,这不是隔着辈儿呢,怕忠义王嫌弃他小。
刘子骞拜见的时间很不巧,裴天舒刚好叫了代王去演武场,说的好听啊。岳父大人也不是白叫的,走走走,岳父大人亲自教你几招。
代王的小伙伴们嫉妒的眼眶都红了,可谁让他们不是好女婿呢!
代王就……MD。挨打也挨的拐弯又抹角。
还没动手呢,东青就来报,刘子骞来了。
裴天舒想了想,“把那小子也领到这儿来吧!”
那个也是个欠打的,这都多久了,怎么还没给小媳妇洗洗脑。
刘子骞没想到见到了双王,挨个行了礼,也没好意思直白地说一说来意。
倒是裴天舒朝他勾了勾手,让他附耳来听。
一旁的代王也不知道他俩在说啥,反正就见刘子骞那双流星一样的眼睛,时不时地打量到他这里,一脸的难色,最后一定睛好似终于下定了决心。
就见刘子骞朝他走来了。
代王起了防备心。
只瞧刘子骞一揖作到了底,道:“对不住了代王。”
代王还没问他“你对不住我什么了”。
刘子骞忽地一拳向着他面门袭来。
幸好代王反应快。
可刘子骞不打倒他那是绝不会罢休啊。只因忠义王说了,“要想让我教你驯妻,你先帮我教训教训不听话的女婿吧!”
打倒才算赢啊亲!
就在代王和刘子骞斗得难分难解的时候,东青给裴天舒上了杯茶,他悠闲地坐在场边,边喝边看着。
还心说,这种体力活啊,还是年轻人干起来得心应手啊。
又一想,这是刚好刘子骞赶上了,万一下一回自己想教训代王的时候,谁也赶不上可怎么好!嗯,是时候训练个专门的打手了。
代王哪里能想到裴天舒这时候会想什么,一边应付刘子骞,一边斜了斜场边的他。那是裴天舒有多悠闲,他就有多生气啊!
代王真是觉得自己好委屈,其实今天还不算太委屈,主要是一结合昨晚挨的那场打,天下属他最苦逼。
虽说代王也觉得自己是活该,可搁不住心里难受啊!
那边的刘子骞还在拳拳生风着,代王躲过了他这一拳,还得躲他那一拳,果断地往地上一躺,喘着粗气道:“我输了,我输了。”真是败给你们父女俩了,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吧,我平躺,只要你们开心了就好。
裴天舒是挺开心的,不止看的开心,有所收获也很开心。
对于代王耍赖的行为,也算是又重新认识了他一回。
要知道时人重气节,说的好听点儿代王此举算是聪明的,说不好听的此举就是完全没有气节啊!
其实在如此小事上,裴天舒也是个没有气节的,这叫懂得变通。
可裴天舒是谁啊,他可不是本地的土著。跟土著的思维模式不一样,那是理所应当的。
而身为土著的代王就是土著中的奇葩了。
裴天舒对待奇葩还是很友善的,毕竟奇葩不好找啊。
他走了过去,居高临下地望着地上的代王道:“我想说的话,你可知?”
“知。”代王答的倒快,心里还是不情不愿的。
裴天舒点了点头,这就叫着刘子骞跟他走了。
给媳妇洗脑这妙招,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代王听见的。
于是,两人到了书房,坐下来好好说话了。
且,刘子骞首先申明了,“忠义王,末将蠢笨。”
裴天舒点点头道:“知。”
刘子骞……好想哭啊,抿了抿嘴,镇定了好半天,又道:“所以还请忠义王别像教导代王那样教导末将。”
我想说的话,你可知?
完全不知道啊。
裴天舒也在纳闷着,还特地想了想他是怎么教导代王的,难道是打一顿?
随即表示,“一定不会的。”
刘子骞一听放了心。
这就正式进入了一对一教学模式。
刘子骞和林焕的组合,大概就有点儿像他前世所见的男学霸和女学渣的组合,都属于那种在各自的世界里潇洒着,陡然发现了对面世界的TA。
女学渣觉得男学霸又帅又有型,关键还学习特别好。
男学霸觉得女学渣美丽漂亮还笨笨的,女孩子嘛笨笨的好可爱哟。
各自对了眼,从各自的世界迈出了一步,牵起了手。
一相处,觉得不对劲啊。
男学霸爆发了:“笨就笨吧,可你怎么都要笨死了呀!”
女学渣一边哭一边控诉:“你到底是爱我还是更爱你的家人呀?”
发展到这一步,往往是要分手的。
可是……在大宏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好嘛。
且不说是皇家了,就算是一般的人家订了亲,遇见悔婚的,两家人再好那也是要大打出手绝交的。
更别提皇家了好嘛!
刘子骞要是敢露出一点点儿想要悔婚的意思,皇帝能立马将他给咔擦了。
既然婚事是毁不了的,光怪自己眼瞎也没用啊,是得想个法子,教育教育媳妇,万一要教育好了,受益的还是他。
是以,忠义王说了什么,刘子骞听得很是认真的,遇见了特别精辟的,他还能拿了忠义王的狼毫笔,一字一字地全记在纸上。
最后就听说的口干舌燥的忠义王总结道:“你得让她为你彻底着了迷,迷的她晕头又转向,到那时,你就没事儿冷冷她,让她患得患失,让她觉得失去你就活不了,你再回头一哄,她还能使出什么小性子啊!公主怎么了,公主她也是女人啊。”
不止屋里认真记笔记的刘子骞觉得忠义王说的很有道理,就连门外偷听着的代王也觉得裴天舒说的精辟。
他目前的状态,就是被裴天舒的女儿迷得晕头转向,还患得患失,觉得失去了她根本就活不了。
代王心说,他裴天舒光教了怎么去迷惑人,怎么就不教教被人迷惑了怎么破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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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断一个好女人的标准就是宜室宜家;这是裴天舒对刘子骞说的最后一句话。
而要问赵王判断一个女人是否好坏的标准是什么?
他一定会说好女人肯定不是林焕那样的。
林焕伤害赵王比裴金玉伤他还要深。
至于刘彩;根本就还没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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