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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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夫-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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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为医者的颜学庆,更以为那个巫医祝山是在鬼扯。

    就连裴天舒也罕见地发表了意见,说这喂到肚子里的血只能游走到胃肠里,散发不到身体的各处,喂了也是白喂,要知道这可并不是以形补形就能解决的事情。

    可林青峦不顾众人反对,仍旧坚持喂了七天,第八天的早上,林錾那几近不跳的脉突然正常了起来。只是他醒之后,就不复先前的伶俐模样,成了如今呆呆傻傻的小代王。

    而再不久,那武陵来的巫医祝山,便得了急症不治而亡。

    从那时起,颜学庆便觉得林錾透着一股说不清的诡异。

    据说这一次,林錾所谓的病,蹊跷的地方便是没有其他征兆,只是一觉睡得很长,足足睡了三天,直到林青峦为他戴上了一串白玉手链,他才悠悠转醒。

    ****

    东宫与皇帝所居的皇城中间相隔七里,用复道将两宫连接起来,复道中,中道是皇帝才能走的,禁军夹护左右,十步一卫。

    而今,颜学庆在复道偏道上飞奔,已是到了东宫之前。

    东宫里,代王所居的孝武殿乃是距东宫主殿昌辉殿最近的一座宫殿了。

    现下,里头除了代王,还聚齐了东宫里的其他三王,连平日里并不常见的赵王林默之也在。

    走了很长一段路的颜学庆已经累到半死,还一次性给四个王磕头,顺序是按年龄排的,由大到小,一一磕完,这才爬起来走到床边为代王号脉。

    越号越心塞,这脉象……根本没病啊!

    可转念一想,哪个正常人也不会不吃不喝睡足三天。可要问他缘由,MD他也不知道啊。

    “代王……这是旧疾复发,仔细将养些时日就会好。”颜学庆在鬼扯。

    皇太弟林峻游曾经因为伤风找颜学庆瞧过病,一副药下去,头疼鼻塞咳嗽全好,对他很是信服,却仍旧沉着脸道:“难道阿錾身上的旧疾无法可医,总不能让他被旧疾折磨一辈子。”

    颜学庆还是鬼扯:“如今仔细将养,等到代王再大一些,身体再强壮一些,自身便能克化住,旧疾也会不药而愈。”

    颜学庆真的是在鬼扯,他的医术已经被世人神化了,就是他鬼扯一个砒霜也能治病,恐怕也会有人相信。到底是真是假,他自己的心里最是明白。可关于代王的“旧疾”,约莫他是撞了大运,仔细将养着的代王,竟然整整三年都没有再发过“旧疾”。

26代王的寿宴() 
  有人说,比皇宫更危险的地方是东宫,比皇帝更难当的是太子。

    实则也有例外。

    林峻游自打做了皇太弟,日子过得就很是欢乐。

    一来因为皇帝没有儿子,就连其他的兄弟也没有。这就没有人眼红,没有人选边站,自然而然就没有冷箭,没有中伤。

    二来因为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这就意味着他接班了以后会很幸福,就连体弱的代王,也在他精心的呵护下,越发的强壮,整三年连个喷嚏都没有打过。

    得意的皇太弟真想把当年那些断言代王救不活的军医一一找出来,然后再“啪啪”打脸。

    是的,他很在意这件事情。在意的程度,也许只有他皇兄林青峦知晓。

    虽说宫廷无父子,皇家无兄弟。

    可是林泉石挂掉的时候,他们林家还只是刀口舔血的反|贼。成事的希望很大,和已经成事还是有着不多不少只一线的差别,至少当时的兄弟情谊是什么都代替不了的。

    是以,内疚可以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钢刀,也可以是毫无原则可讲的宠爱。

    皇太弟对代王那是真爱,竟然不顾皇帝身体日渐衰败,大肆给代王操办起了生辰宴,美其名曰过寿。

    才八岁的孩子就办起了寿宴,这真不是在嫌某人死的慢?

    幸好,皇帝他压根不在意这些。

    代王的寿宴毫无悬念地订下了:八月初一,在许久没有正主的代王府举行。

    ****

    “你是说代王以前并不痴傻,而是受伤痊愈后才变成今日这个模样!”楚氏只觉惋惜,下意识抬高了声音。

    这是午后无事,夫妻两个躺在床上叙话,说到了代王的生辰,一时不查,裴天舒又多说了几句过往的蹊跷事。

    很显然,楚氏同他的关注点并不相同。

    裴天舒半坐起来,拍了拍她的手,“弱声,金玉还在睡。”

    楚氏不再言语,只暗忖,这个消息实在劲爆,一想起那个几乎是日日往他们家跑的傻代王,若他能是个普通的正常人,该是多么好的女婿人选。

    可惋惜归惋惜,且不论她女儿如今只有四岁,单说她女儿的亲事便是她不能做主的,恐怕连她夫君也做不了主。

    只因她女儿前些时日又进了一阶,从汉寿翁主摇身一变,成了武陵公主,就连御赐的武陵公主府也正在修建当中。

    这实在是份天大的尊荣,只是这封地……也不知为何偏偏选了武陵。

    这武陵乃是今上起事之地。

    楚氏是正儿八经的世家嫡女,却偏偏嫁了个名声不怎么好的“反|贼”,虽说嫁鸡随鸡,但最不愿意被人提起的还是起事这一茬。

    这是标准的掩耳盗铃。

    楚氏琢磨不透皇帝的想法,也曾有意试探过裴天舒。

    他却只是咧嘴一乐:“管那些做什么,什么都是假,税赋才是真。”

    这是个标准的实用主义。

    既然这样,楚氏还有什么好挑剔的。实际上,她也并不具备挑剔的资格。

    如此沉默了半晌,楚氏又想起了三日之后的代王寿宴,颇有些头疼地问:“代王追着金玉要寿辰礼物,你瞧金玉可曾备好?要不,我替她备上一份?”

    裴天舒稍微不爽地道了句:“不用。”就没有了和楚氏聊天的兴致。

    他对林家除林青峦外其他人的态度,可以用“敬而远之”四个字来形容,要不是代王黏的太紧,他压根就没打算和东宫里的任何人有来有往,他自认做的已经很明显了,偏偏楚氏就是看不懂。

    什么皇太弟,很厉害吗?

    什么代王,很牛气吗?

    切!

    楚氏并不认为在裴天舒面前讨了个没趣,只道他是武将,神经线粗广,想不到那是自然,却早就忘记她这夫君并不是普通的武将,她一心认为自己操的心很对,夫君那里不通人事,当然要在女儿面前说一说了。

    谁知道,女儿比夫君还不耐烦这些事情,问的急了,只道:“我的事情不劳母亲费心。”

    这是连娘都不肯叫了。

    楚氏气结:“你才几岁,你的事情我不操心谁操心。”

    裴金玉真不想说中午她娘和她爹说悄悄话的时候,她可是清醒着的。

    嗯……这还牵扯到一些少儿不宜的话题,虽然她爹是个有节操的,不会趁女儿睡着的时候和媳妇那啥那啥,其实最主要的还是怕撞破啊。但是难免拉拉小手,亲亲小脸,再偷偷说几句儿童不宜的|荤|话。

    关键是,裴儿童睡觉轻,该听的不该听的,她都听到了,心里正烦恼,午睡醒来听见父母调情肿么破?是婉转提醒避免类似尴尬?还是日日听、月月听,熬到给她分房那一天?

    楚氏却还在这儿喋喋不休。

    裴金玉一咬牙道:“爹不是说过不让你管。”

    楚氏吓了一跳,问:“你爹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没跟我说,不是跟你说了。”

    楚氏还真想问问女儿你还听见啥了,可她没有那个勇气,顿时脸如火烧……哎呦,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恰逢“祸首”裴天舒从门外进来,问了句:“和咱闺女聊什么呢?”

    却换来了楚氏狠狠一瞪,他摸了摸鼻子,很纳闷,不以为意地冲他女儿一笑,又紧随着楚氏的脚步出去了。

    老婆大人为什么生气?

    不知道啊。

    那该怎么哄?

    那个……以身相许总不会出错的。

    ****

    三日之后,代王的寿宴如期举行。

    一大清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裴雪来到了风啸院,说是怕寿宴上人多,要贴身伺候武陵公主。

    楚氏直夸她友爱姐妹。

    裴雪这点儿心思,在裴金玉面前根本就不够看。不过是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嫡母又不上心,想转而另辟捷径。

    其实就算是楚氏也并非一无所知,只是她向来是个好说话的,再则像这种不费功夫就能给方氏添点儿堵的行为,她这几年做起来也越发的顺手了。

    就是个兔子,你要拿她的兔宝贝下酒,抓住了时机她也会狠狠地咬上你一口。

    只是裴金玉压根就没准备去啊。

    裴雪要哭了。

    连楚氏都急道:“金玉,代王的寿宴,你怎能不去呢?”

    裴金玉道:“我已叫裴筝送了贺礼。”没人敢说她礼数不周,去送贺礼的裴筝乃是林青峦的黄门侍郎,钦赐给她后,加封中常侍。

    “可你是皇上亲封的公主,他是皇上的亲侄子,”裴雪怯怯地看了裴金玉一眼,“不去总归是不好的。再者,我听说有好多人都准备借此契机一睹公主的风采。”

    这话说的,才四岁的豆丁,能有什么风采,就是再漂亮,也顶多被夸赞“好一个冰雪聪慧的娃娃”。偏偏就是这个娃娃,得了皇上的另眼相看,一而再的加封做了公主,这就有人嫉妒,有人好奇,还有人不服罢了。

    这一辈子虽然也做了公主,但裴金玉比谁都明白,这个公主确实是不那么尊贵的,要说比旁人特殊的地方,也就是有块封地有食邑罢了。

    她不在别人的面前耀武扬威,自然也懒得看别人在她面前飞扬跋扈。

    更何况,同姓林的那帮人,还是避而远之的好。

    这就和裴天舒的“政策”不谋而合了。

    于是,裴天舒对她女儿的这个决定只差举双手赞成了。

    反正,裴家又不是没人去,他二哥和二嫂已经整装待发。

    本只想着裴金玉年纪小,好糊弄,跟着她出去好过跟着嫡母处处受约束。

    如今裴雪哭死的心都有。她姨娘同她说的,她爹就算是个侯爷,也是个没出息的侯爷,再以她庶出的身份,想谋个好婚事,走被长辈们相看的正经门路是万万行不通的。原想着不要脸面豁了出去,却不曾意识到像她这种身份,就是想不要脸面,也需颇费周折。

    她神色有些黯然,匆匆同楚氏告别,就径直奔前院去追嫡母了。

    建信侯和夫人带着子女,还有一大票人赶到代王府,此时王府外头已经停了不少的马车,他们去的不算早也不算晚,身份亦不算大也不算小。

    夫妻两个按性别划分,各自带了孩子,分头并进。

    建信侯裴天恒这几年来吃喝嫖赌也算是颇有小成,自混得同等身份的玩友数干,到了一处,又是喧闹一片。

    而侯夫人方氏虽说混得稍微差点儿,但能到这里的贵夫人哪个不是人精,不肯交心,客气寒暄却是不会少的,自然也是繁忙的很。

    好不容易到了开宴的时间,皇太弟命人到后院来请代王,太弟妃又命人到前院去邀代王。

    MD……这才发现今天的主角不见了。

    最后逮到了代王的一个近身侍卫,那人支支吾吾,像是不好意思地答:“代王……嗯,代王去找武陵公主了。”

    众人绝倒,却不约而同将视线转向了裴天恒。

    那货意外获得瞩目,端起酒杯,敬了一圈。

    众人……MD,晒幸福死的快,半死不活被人踹。

    与此同时,红鞋、红衣、红玉冠,从头红到脚的代王闯进了风啸院。

    裴天舒看见他的第一反应,我去,这孩子拍戏走错棚了吧!

27碎嘴的婆娘() 
  裴天舒领着代王一块儿去找他女儿,其实也不用怎么费劲,这光景他女儿多半会在荷塘的水上长亭里。

    果然,碧荷连天之处,远远就能瞧见一袭红裙的裴金玉正坐在琴台前面,旁边伺候着的只有裴筝。

    裴筝本不叫裴筝,这是皇上将他赐给裴金玉时,又另赐的名字。据说他原先只是皇宫五千太监中默默无闻的一名,却机缘巧合得了皇上的青睐,连跳几级,做了皇上跟前的小黄门。一年之前又做了黄门侍郎,于半年之前,同武陵公主的册封令一起赐到了裴家,加封为中常侍,虽是个虚职,却怀有给事令牌,可出入皇宫。

    裴天舒暗地里观察他许久,这人躬自厚而薄责于人,才来裴家半年,裴家上下无一人说他不好。

    裴天舒便晓得这是个厉害人物,也一心优待于他,只盼换取真心一片。

    裴天舒同代王才踏进长亭,裴筝就发现了有人靠近,他轻咳了一声,借此示意裴金玉。

    裴金玉本想谈个新创的小曲,一看她爹来了,故作认真,却很是随意地拨动着琴弦,虽也成调,但总归是不那么美妙。

    裴天舒最爱看他女儿认真的小模样,那瞪得圆溜溜的眼睛亮晶晶水汪汪的,比什么宝石都瑰丽;那还不太灵活的小手,肉呼呼的,竟能弹出如此悦耳的声音,简直就是奇迹。

    反正自己的女儿横看竖看,那都是极好的。

    这就看的有些入迷了。

    一旁的代王,同入迷。

    在代王林錾的眼里,妹妹竖着小手让他滚,那也是可爱美丽漂亮且无人能比及的。

    最后还是裴金玉停了琴音,先叫了声“爹”,而后不悦地问代王:“你今日生辰,怎地还往我们府上跑?”

    代王傻笑:“不好玩。”

    裴金玉气笑:“就我好玩?”

    代王点头。

    裴金玉眼一横。

    代王又赶紧摇头,心里还想,到底是好玩还是不好玩呢。

    正好,皇太弟派来请代王回去的侍从到了,裴金玉一瞧这阵仗,就知道这货是偷偷跑来的,不免心烦,道了句:“滚。”

    一个滚字,赛过蜜糖。代王乐呵呵地滚了。

    ****

    这个代王寿宴上的小插曲,却成了众人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有趣话题。

    有人说,代王是个真傻的。

    有人说,武陵公主好本事。

    还有人说,皇上御赐裴金玉武陵公主的封号,其实是内定她做了代王妃。

    一时之间,有人艳羡,有人惋惜。

    可艳羡的人最后总会说,哼,内定了又怎样,可丈夫是个傻的,想要琴瑟和鸣,那就是做梦了。

    惋惜的人最后也总会说,就算代王是个傻的,可这一辈子的荣华富贵是跑不掉的,女人嫁汉,穿衣吃饭,更何况又尊荣又富贵的王爷爱妃呢。

    话传到楚氏耳里的时候,多少变了味。她一想起,自己的女儿将来要嫁个傻子,就内心郁结,烦躁难安。

    这就将情绪带回了娘家。

    八月初七,是楚氏祖母,也就是楚祭酒亲娘的七十大寿。

    裴天舒一家老早就回了楚家。

    经过这三年的讨好,又加上裴天舒至今并无纳妾,刘氏总算琢磨出他的好处来了。武将虽说粗野,但至少不像那些个文人骚客,还有世家子弟,总爱干些红袖添香的堵心事。对裴天舒这个女婿的怨言日渐稀疏,撇去裴老太太不提,就是在外碰见方氏,也多是和颜悦色。

    今日,刘氏特地命了长子楚千倾好生招待妹夫。另一边,楚氏自领着自家闺女往后院去了,熟门熟路的,连她大嫂引路都省去了。一跨进后堂,就同刘氏撒娇。

    刘氏笑骂:“你看你哪有做人娘亲的样子。”

    楚氏嗔道:“我就是做人祖母了,难道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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