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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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夫-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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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少年,不做学霸当学渣,对得起你爹吗?

    谭中秀摔桌:给你一晚上的时间,又背书,又认药,看你能不能背下来!

    是以,谭中秀在接受体罚时,一面念念叨叨地背着《伤寒杂病论》,一面流露着极其委屈和不忿的表情。

    裴金玉其芯子比在座的两位大哥大并没有年轻多少,自然知道颜学庆打的是磨练谭中秀的主意。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谭中秀正走在他爹、裴天舒、颜学庆共同为他打造的神医之路上,虽然艰辛,却目标明确。

    反观自己,这辈子她该怎么过?

    具体的还真没有想好,就是少拿礼教来约束她,上一辈子她就没被约束过,少拿身份责任来约束她,上一辈子她已经受够了。

    她这边正深思到心情复杂,就有小厮连滚带爬地跑来报,说是老太太带着人闯进了风啸院,打砸抢烧,还扬言要将她给人道毁灭了。

    至于原因,说她得了会传染的麻疹。

    这都什么事啊!裴金玉才在计划着未来的美好生活,就来了个搅局的,这样的祖母不要也罢。

    刚好和她爹的想法不谋而合了。裴天舒也想,这样的母亲不要也罢。

    裴天舒知道自己媳妇的战斗力为几何,肯定阻止不了他娘的进攻和狂躁,沉声交待颜学庆:“看好我女儿。”

    这是没打算带她去参战。裴金玉表示不满,可撒泼打滚又不是她的风格。

    待她爹一溜小跑没了踪影的时候,小坏蛋怂恿明显已经坐立不安的颜学庆:“去看看。”

    颜学庆看着她,有些犹豫。

    裴金玉走到他面前,自动伸出了手:“抱。”

    嗯,抱起来了。

    “走。”

    嗯,真走了。

    佳柔跟在后面,急的要死:“颜御医,颜御医,不可。”

    有什么不可的!

    谭中秀收了马步往前一窜,窜到了颜学庆的前面:“佳柔姐姐放心,我挡在翁主的前面。”哎呀,看热闹去喽!

    热闹当然比《伤寒杂病论》好看了不知多少倍。

    几个人紧赶慢赶,气喘吁吁地到了风啸院,碍于形势的混乱和裴天舒的淫|威,到底没敢露脸,找了个偏角旮旯,蹲着听墙角。

    里头裴老太太还在哭,哭完了丈夫,哭祖宗,潜台词就是将她裴金玉人道毁灭是为了裴家一大家子好,这才对得起祖宗。

    也是,这年头麻疹就是瘟疫,传染性特别强,少则灭家,动则灭村,万一在来个全洛阳城大爆发……这事儿就是上报给皇帝,他也不能说个不字。

    裴老太太和方氏就是想到了这一点,才敢如此强硬地发难。

    可她们不知道裴金玉得的只是假麻疹啊。

    这也怪不得她们,风啸院的防守太难攻破了,好不容易弄个机灵的小丫头混进来,隔着窗户匆匆看过一眼,刚好看见的就是裴金玉出疹最严重的时候。

    小丫头是个没什么见识的,骇了一大跳,回去和方氏一说,方氏也骇了一大跳。这时候,倒显得老姜更辣了,裴老太太一下子就有了个好主意。

    她们愣是忍了足足一天,将那来过风啸院的小丫头弄得也起了高热,这才带着心腹打上了门。

    裴天舒对着谁都不是个好脾气的,冷笑讽刺道:“我瞧母亲还是一把火将我们三房的人全部烧死了才干净。”

    这话裴老太太不能接啊,还在捶着胸痛哭。

    方氏用手绢抹了把泪道:“三弟,求你行行好。”这万一要真会传染,她可有三个儿子呢。

    昨天半夜,她就将三个孩子打发回了娘家。不过,到底留了个心眼,这万一要不是,或者弄不倒老三,再给自己留个妖言惑众的案底可就不美了。

    是以,她只说自个儿梦见了死去的老娘,可她忙啊,掌握着全府的中馈走不开,打发三个孩子回去尽孝去了。

    这不逢年过节的,又不能祭祖上供,至于怎么给死去的人尽孝……嗯,见天没事儿跪个把时辰,上柱香,再祷告祷告,聊表孝心。

    方氏的三个儿子,裴智年长,已经十岁,想的最多,猜到家里可能又有事了,默默地点头。

    二子裴优八岁,加之方氏一向以长子为重,教导他较少,至今保持了天真烂漫,不解地问:“娘,你发癔症了吧?”

    三子裴宝三岁半,最是简单,一听他娘让他去外祖家跪祠堂,当下就哭着说:“你不是我亲娘。”

    方氏差点儿爆了粗,也顾不上和他们废话,将三子拎起来塞进了车里,又吩咐老大看好了两个小的,就令车夫打马离开。

    ——这才是真金不换的亲娘啊。

    就是没有同理心,从不去思考楚氏也是孩子的亲娘。

    那边的楚氏气的发抖,恨不得上去挠花了方氏的脸。

    裴天舒很适时地握住了她的手。

    他很镇定,其实能不镇定嘛!又不是真得了麻疹,这会子只要把他女儿放出来溜溜,就他女儿那光洁如新的一张小脸,足以气死很多人。

    可他偏不,他就要看她们作,作到最后一丝情分烟消云散,这才是一了百了。

    裴老太太见她二人无动于衷,终于放出了大杀器:“阿方,去给咱们相熟的人家写信,告诉她们近日不得到咱们家走动,就说咱们家出了个得麻疹的翁主。”

    这是要用舆论造势。

    可这边方氏还来不及回去动笔,大门上便有人来报,亲家夫人来了。

    上面说了,方氏的娘早已过世,那这来的亲家夫人自然就是楚氏的亲娘了。

    楚氏的亲娘出自百年世家洛西刘家,同肖太常的夫人乃是同族姐妹,肖夫人长她一岁,她二人年轻之时,便被唤作大刘和小刘,当年可是艳名远播,有“洛西有二刘,美丽又娇俏”一说。

    如今上了年纪,洛西刘家新一波的大刘小刘们早已冉冉新起,她自然不能再被唤作小刘,更不能叫她老小刘,且得尊称一声祭酒夫人,国子学的那些学生还得尊一声师母。

    可以说,楚氏亲娘活着的这么些年里,见那些有辱斯文的庶族土鳖的机会少之甚少,直到她和土鳖做了亲家。

    这也是裴天舒不被他丈母娘看好的原因了。他丈母娘看不上裴家,认为女儿安安稳稳地嫁个世家,平平淡淡一生没什么不好,却嫁了个武将,偏偏还是个大家都知道他是武将,却又一无爵位二无官职的人。当初根本就不想答应的好嘛,可保媒的却是当今的圣上。

    刘氏好强了半辈子,心里憋了口气,憋了足足两年多,女儿都生了女儿,这才第一次踏进了女婿的家门。

    且她一来,就撞上了这等恶心的事。

    先不说祭酒夫人忍着恶心,怎么和裴老太太斗法,只说一说皇帝那边的事。

    皇帝能在第一时间派了颜学庆来给裴金玉看病,只能说明建信侯府,特别是风啸院并不是完全的无懈可击,至少这里头就有他的眼线。

    这倒是完全仰仗了大文前长公主,她生前创立的那支负责打探消息的影卫,其头领就是刘铮。

    乾元殿内。

    刘铮正站着回话。

    回话的方式挺特别的,皇帝问他瞧着裴金玉可像长公主,他动了动嘴唇,却一字未吐。

    皇帝却是知道他的心思,笑问:“你就如此不喜裴家?”

    刘铮闷哼一声,算是应答。

    皇帝也不恼,又问:“长公主还在那会儿,可说过要对付裴家?”

    刘铮冷声道:“长公主始终念着驸马的情分。”

    皇帝轻叹:“是了,她总是念着对我的情分,叫你听命于我。其实她又何尝不是念着你的好,不忍你随她而去。就连你若不是还念着她的恩情,想来也早就自我了结,追随她去了。你跟着我,委实并非你所愿……”

    又是一声喟叹后才道:“公主三岁之时,你便是跟在她身边的小太监,伺候了她那么多年,对她自是很了解。你也看到了那裴家小丫头……生气的时候有多像她,反正你得听她的不能自尽,倒不如去小丫头身边,也算是一种慰藉,总好过跟着我受活罪。”

    刘铮惊了一下,片刻后便平静道:“公主让我听命于驸马。”

    皇帝点点头:“那你就去有容大师那里,让他为你削骨改貌,如此才能重现人前。还有那些人,你也带着吧!”

    刘铮没有迟疑,躬身退下。

23婆婆出昏招() 
  既然女儿的外祖母来了,那她就有必要出来溜一圈了。裴天舒才叫人去请裴金玉,从墙角的阴暗处闪出来了几个人。

    娘啊,尤其是颜学庆那张大黑脸,吓了裴天舒一跳。

    颜学庆看着他不善的眼神,很小声地和裴金玉耳语:“侄女儿,一会儿你爹要是飞脚踹我,你得抱着你爹的腿。”

    抱腿?那不行啊,万一她抱住了她爹的腿,她爹又没有刹住势,“嗖”一下给她当球一样踢出去了,她爹会哭死的。

    裴金玉眨眨眼睛,表示完全听不懂啊。

    颜学庆急的想跳墙,可抱着裴天舒的女儿潜逃,他得有多大的胆啊。他在离裴天舒还有四五步远的距离之时,伸长了手给他递女儿。

    裴天舒接过女儿的那一刻,正欲飞脚,忽地发现脚下多了个障碍物。

    谭中秀疾呼:“师父,快跑。”

    这不顾个人安危的拍马屁行为,让人禁不住赞一声——少年,有前途!

    当徒弟的为了师父奋不顾身,当师父的也不能抛下徒弟不管。

    颜学庆就跑出去了两步,又折了回来,一手捞起谭中秀,还不忘转身朝着大堂里目瞪口呆的祭酒夫人行个礼,又自动忽略了裴老太太,这才翩然而去。就是一边走,还一边教训谭中秀:“下次不许喊。”就是逃跑也得逃的够风度。

    ****

    大堂里。

    佳柔抱着裴金玉行了一圈的礼,这才将她放在了中央。

    裴金玉像她爹,不光有个好皮相,还比她爹讨喜,兼之身量比同龄的小妞们高,又有前世里带来的高贵气度,一举一动很是像样。刘氏瞧着颇为合眼,自动忽略了她爹是谁,主动将她搂在怀里,一口一个“乖宝”的叫。

    楚氏心里的大石头放下了,坐在母亲和女儿身边,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刘氏故意问:“怎地哭了?”就是没有亲眼看见方才的一幕,可院子里、大堂里,砸烂、推倒的东西,还原样放着哩。

    那边的裴老太太和方氏不好接话。怎么接啊,接着说麻疹,可裴金玉的小脸哪有一点儿出过疹的痕迹。她们被打击到了。

    可刘氏没打算放过她们,冷言问一声:“夫人,我女儿是否犯了七出中的哪一条?”

    裴老太太倒是想要硬气地说是,连具体哪一条都想好了,就是给楚氏按上一个不孝顺父母的罪名。

    方氏及时按住了她。

    先前方氏只当楚氏在娘家是个不受宠的,连生女儿之时,都不见楚氏亲娘上门。可如今不知怎的楚氏亲娘上了门,虽原因不明,但她仍想要大事化小。

    后宅里的事瞧着和前堂的男人没什么关系,可若因此将楚家得罪的狠了,那边找人参上裴天恒一本,他还能有领职的那一天吗?

    方氏做梦都盼着裴天恒能在朝中任个一官半职,他太闲了,有银子又有时间的男人,他除了整那档子事儿他还能干什么,见天就和姚氏窝在潇潇园里,都玩出花样来了。

    一想起那天她撞破的情形,她就忍不住羞愤难当,光天化日之下,两个人就在那院子里……

    呸,不要脸的小|娼|妇。

    她自己房里的事儿不干净,哪里会顾得上找三房的事情,若不是这次担心麻疹传染,她怎么也不会明打明的又和三房杠上了。

    关键是……

    方氏怨恼地看了看裴金玉,心想着,还不如真出麻疹呢,如此也好收场一些。

    她想了又想,呵呵笑道:“亲家夫人说的哪里话,弟妹如此贤淑的女子,怎么可能犯了七出!”

    “那……这……”刘氏指了指院外的一片狼藉。

    她睁着眼睛说瞎话:“我们也不知呢,我和母亲是来探翁主的,来时已是这样了。”说着,还朝楚氏打着眼色,这是想让她遮掩一二,更是拿她当面团子狠捏了。

    不想,裴天舒先跳了脚:“这难道不是嫂嫂带来的小厮砸坏的。”

    废话,他丈母娘本来就不喜欢他,再让她老人家误会他欺负了她女儿,这日子还能开心的过下去嘛!

    刘氏冷笑,土鳖就是土鳖,庶族就是庶族,内宅里头没有章法,这是在鄙视方氏。转而又将裴天舒也鄙视了,觉得他是个没本事的男人,连妻小都顾不好。

    裴天舒到底被他丈母娘误会上了。

    可这会儿楚氏刹不住泪啊,没人能替他解释一二,幸好他还有女儿。

    裴金玉坐在刘氏的怀里,拿小手捅了捅她外祖母的胳膊。

    刘氏低下头,瞧着她的小圆脸,顿时换上了笑颜:“乖宝,想和外祖母说说话嘛!”

    确实有话要说。

    裴金玉深沉着脸,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崩:“我不好,我病,我该死。”

    这是在戳心窝子啊,楚氏一听,哭出了声。

    方氏一听,好嘛,彻底兜不住了。

    兜不住就不兜。裴老太太颇能豁的出去,一拍桌子,不管不顾道:“先前老身只当我们汉寿翁主得了麻疹,这才起了心思想将她溺毙,说来是为了裴家也是为了大家好……不过,如今看来是误会一场,这溺毙自然是不能作数了。亲家夫人,老身就不久陪了。”

    这老货脑子有病吧!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啊,还溺毙!!!

    刘氏可不是她女儿,是个好拿捏的,裴老太太能拍桌子,她也能啊,拍的比她还响,道了声:“站住。”

    你说误会就是误会,说溺毙就是溺毙,你他么比皇帝还厉害啊!也就你们自家的儿女才惯着你这神经病。

    刘氏气的声音都在发抖,又叫了声:“裴夫人……”潜台词是不给说法就想走,你做梦!

    可裴老太太不懂啊,且平生最讨厌的就是那些世家夫人说话留一半的坏毛病,回了句:“亲家夫人,还有什么事,一并说完的好!”

    她脑回路的构造比较简单,能想出来装病难为儿媳妇已是实属不易,还多半不知是跟谁有样学的样。

    纵观裴老太太的一生,先是生了儿子不想要——摁马桶里溺毙,再是有了孙女不想要——还是溺毙。除了溺毙这么简单直接的方法,你再让她来点儿高深的段数……对不起,老身做不到啊!

    再说了,她想不到方氏想到的,只知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楚氏的娘家就是再能耐,她也不相信楚氏能翻出去天,有本事把你女儿接回家去!反正,她这三儿子有没有媳妇她是无所谓的,况且还是没有更好。

    是以,裴老太太很是有恃无恐。

    事实上,刘氏就是气的要死,确实也只得道:“你若不喜我这女儿和外孙女,我就此将她们带回家。”且这是最狠的一招了,不光要接走女儿,连姓裴的外孙女也要接走,这是赤|裸|裸的打脸。

    可是,随便啊。

    裴老太太是个高傲的婆婆,挥一挥衣袖,冷哼一声。能将这些世家贵妇人压在脚下,真他么是个极其痛快的事,其实还特别想加一句,要不要写封休书啊亲,所幸心里还明白她是支使不动裴天舒的。

    裴天舒这儿当然不能随便,“扑通”一跪道:“求母亲收留。”

    刘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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