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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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乡- 第6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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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只要参与到某种阴谋当中,整个人就会变得阴测测的。

    尤其是老虎大王到来之后,用庞大的身躯包围着云琅,而云琅安静的躺在老虎用身体围成的沙发上,不用做任何动作,也不用说任何话,一个阴谋家的形象就已经跃然于纸上。

    卓姬来了一趟,给云琅倒了一杯茶,就走了。

    今晚本应该在她那里安寝的。

    宋乔见云琅的书房灯还亮着,走进来之后发现自己丈夫似乎很是享受这种静谧的气氛,留下一碟子小点心,也就离开了。

    红袖想要跳进老虎大王的包围圈,见老虎大王老大的不愿意,喉咙间还发出低低的咆哮声,就没好气的拍了老虎大王一巴掌也就走了。

    只有苏稚进门之后,也不管老虎大王什么态度,踩着老虎大王的肚皮就跳进了云琅的怀里,可怜兮兮的抱着胸口道:“夫君,人家胸口痛……”

    苏稚浑身上下香气逼人,高耸且白皙的胸膛半露,再加上充满诱惑的低声呢喃,云琅制造的阴谋家气氛立刻就不见了,踢走了老虎之后,就抱着咯咯发笑的苏稚去了里间。

    一连半个月,云琅一步都没有离开云氏庄园,他什么多余的动作都没有,整日里带孩子,与妻妾嬉戏,带家人去骊山野餐,远足,在野外沐浴,过的极为悠闲。

    世道好的时候,云氏就会大刀阔斧般的做事,急火流星一般的发展。

    世道不好的时候,云氏就会偃旗息鼓,闭门谢客,自得其乐。

    皇帝的目光从未离开过云氏,这一点云琅是知道的,不过局面已经好的太多了。

    如今的皇帝需要监管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坐在九霄之上,目光从高处投注下来,巡梭人间,目光在云氏停留的时间并不会比别人家多。

    王温舒的审判作业依旧在进行,听说死了一些人,不是很多,只是伤残的人很多。

    在董仲舒苦苦哀求下,吕步舒终于被放出来了,只是,整个人已经废掉了,不论从肉体上,还是从精神上,都是如此,从此之后很难再担当大任。

    周鸿也被放出来了,只是他的两只手彻底烂掉了,苏稚给他做了截肢手术,从此之后就成了一个残疾人,他没有多少难过的意思,总拿张连作对比,逢人就感谢皇帝宽宏大度。

    李广利是一个特殊的例子,也不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总之,李广利倒是全须全影的活着出来了,连官职,爵位都没有丢。

    司马迁被王温舒关起来了,是真正的关起来了,从头到尾没有动刑,也没有放他离开的意思。

    云琅给了王温舒两块糖,王温舒派人送来了满满两筐子糖果,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云琅没有深究,就目前而言,王温舒已经做的很好了。

    最近,最大的事件并不是王温舒死灰复燃,也不是皇帝遇刺,更不是太子府被皇后血洗,而是大汉国的皇后卫子夫怀孕了!

    皇帝多日来的辛苦终于没有白费,算是结出了果实。

第四十章早熟的黄叶() 
第四十章早熟的黄叶

    云琅不知道刘据是怎么想的,却知道阿娇现在的模样。

    见到阿娇的时候,云琅发现,昔日高傲的如同凤凰一般的阿娇似乎在一夜间老了好多。

    整个人死气沉沉的。

    “人家比你小十一岁……与我的年纪相差不大。”

    阿娇点点头道:“这一次我彻底被卫子夫打败了。”

    云琅耸耸肩膀道:“这是硬实力,没法子的,说实话,你能生下蓝田已经是苍天有眼了。”

    阿娇又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云琅又道:“大汉国平静了十年,现在又要乱了。”

    阿娇道:“谁都能看的出来,臣子们对陛下失去了敬畏之心,皇子们也因为陛下此次利用刘据整肃朝纲的事情,发现陛下对刘据已经极为不满意了。

    一个个暗地里私自联络重臣,准备博一个君王之位。

    好在陛下克制住了自己杀人的欲望,仅仅将纷乱控制在朝堂上,并没有扩散到民间,这是阿彘最近唯一做对的一件事。

    至于卫氏怀孕这件事,很糟糕!”

    云琅闻言笑了,朝阿娇拱拱手道:“云氏将要售卖一些产业,不知长门宫有没有兴趣接下来。”

    阿娇瞅了云琅一眼道:“你要是卖云氏庄园,我出双倍价格。”

    云琅摇头道:“云氏庄园不卖,我准备将蜀中的一些产业让出来,也就是一些丝绸作坊,染坊,丝绸店一类的产业。

    长门宫如果接下来,大汉国丝绸印染业将全部是长门宫的天下,如此一来岂不美哉?”

    阿娇笑道:“你家在凉州的产业我也感兴趣,如果出让我会接下来。”

    “为什么会是凉州?那里不过是蛮荒之地,不易管理且不说,那里盗贼多如牛毛,卖给你岂不是在坑你?

    多年老友,云琅不做没心没肝的事情。”

    阿娇捋着垂在胸前的一缕头发道:“别人担心盗贼,你觉得我长门宫担心盗贼么?”

    云琅严肃的道:“凉州盗贼来去如风,我在凉州任上几次预备要捕捉盗贼,却总是功败垂成。

    长门宫没有我当年在凉州任上的那些方便,捕捉不易,我们还是谈谈蜀中,如果贵人觉得蜀中太小,巴中的朱砂矿,滇南的铜矿可以一并买走,不知贵人意下如何?”

    听云琅说了这么多,阿娇脸上浮现出狐疑之色,瞅着云琅道:“你卖蜀中丝绸作坊以及染坊,我明白,你是想重新布局云氏,如果你连巴中朱砂矿,滇南的铜矿一起出手,我就不明白了,你这人对各种矿情有独钟,如今连你最喜爱的矿藏也要出手,你想干什么?

    跑路?

    背着一大堆金银你准备跑哪里去?

    说说,如果是好地方,不妨带上我,在长门宫居住了这么多年,多少有些腻味了。”

    “带你走?”

    云琅尖叫起来……

    阿娇叹口气道:“女人变成老女人了就这点不好,总是不能让男人放弃一且去追求。

    而你们男人变成老男人了,就会越发的老奸巨猾,再无半点热血可言。

    还是年轻男子好些,就像你当年说的那般,可以冲冠一怒为红颜……多好的比喻啊,无数少女梦中无不有一位可以为她放弃一切,为她披荆斩棘的好男儿,唉,云琅,你老了!”

    云琅惊恐的瞅着阿娇低声道:“我们在谈生意,谈的好好地,你为什么会说这么奇怪的话题?

    我如果带你走,你信不信陛下会把这天下翻个遍,把我们捉出来,然后再把我们剁成狗肉酱喂狗?”

    阿娇白了云琅一眼道:“所以说你老了……既然已经成了一文不值的老男人,就快点滚,莫要让我看着生气。”

    云琅笑了,指着阿娇道:“老男人不值钱?陛下年纪大了,在你这里依旧价值万金。

    卫氏有了身孕这件事对贵人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看开些,男人老婆多了,总会出这样的事情。”

    阿娇瞅着云琅那张可恶的脸道:“如果女人有很多男人,你会接受这样的打击么?”

    云琅摇摇头道:“不接受,而且会非常的愤怒。”

    “既然如此,这就有趣了,你不能接受的事情凭什么要我看开些,你不觉得虚伪吗?”

    云琅抓抓脑袋苦笑道:“按理说一个茶壶配几个杯子是合适的,一个杯子配很多茶壶就有问题!”

    阿娇大笑道:“一个壶里装甜茶,一个壶里装苦茶,再配一个装花茶,一个装油茶,喝够了甜茶就喝苦茶,喝足了苦茶就喝花茶,觉得花茶寡淡,就喝油茶,如此饮茶岂不是比喝你们男人一种茶更加的自在,更加的惬意?

    我母亲就是这么做的,今年已经七十余岁了,身边的男子多如牛毛,依旧对她趋之若鹜,你有什么意见吗?“

    云琅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艰难的摇摇头道:“没有!”

    阿娇点点头重新坐在云琅对面,拎起洁白的茶壶往自己的白瓷杯里倒了一杯清茶,啜饮一口道:“现在,我们可以好好地谈谈生意了,我想看看你这个没心肝的家伙到底会把我坑成什么样子。”

    “刘髆开始夺嫡了,这件事你知道吧?”

    阿娇嗯了一声道:“知道,是我安排的,陛下并不喜欢一成不变的孩子,如果刘髆自己都对皇位毫无兴趣,陛下不会卑贱到亲自将皇位交到他手里。

    不过呢,那个孩子似乎不擅长这些,需要我们去教。”

    “那就买下云氏在巴蜀乃至滇南的产业,对他来说,那是他争夺天下的基础。”

    “你就是因为发现刘髆开始夺嫡,才准备把这些基业售卖的?”

    “是啊,我听说刘髆开始夺嫡了,还启用了犬台宫的人,就想到可能是你支持的。

    身为他的太傅,我觉得有必要帮他一把!”

    阿娇笑道:“你真的以为刘髆有机会?就不担心卫子夫肚子里的孩子?”

    “最大的变数来自于陛下,不是哪一个孩子。”

    “你真的不是为了逃跑开始变卖家财?”

    “不是,我能跑到那里去?”

    “说不准,你这人身上有太多的谜团,我很担心某一天醒来发现你云氏庄园成了一座空宅。”

    “这其实也是我的幻想,我试过了,我带不走那么多的人,而居住在云氏的人,没有一个是多余到可以抛弃的人。”

    “你开始反击了是吧?”阿娇有些唏嘘。

    云琅笑道:“八年前我就开始反击了,你知道的,我不是一个愿意束手待毙的人。”

    “所以说,这些年你处心积虑的将云氏与皇族混合在一起,让云氏与皇族结合的非常紧密,一旦云氏出事,大汉国会受到重创是不是?”

    “是的,这是我的自保之道,说句贵人不爱听的话,我喜欢人与人之间纯粹的情感,却不敢把所有的身家性命维系在情感上……

    人,是一种很残忍的动物,有时候为了某种现实,会做出让自己痛心,难过,甚至撕心裂肺的事情来。

    毕竟,情感这东西只伤心,不伤肉体。”

    阿娇感慨的看着云琅道:“你这种人活该可以长命百岁,活该可以快活一生。”

    云琅笑着道:“为自己活着,听起来似乎非常的自私,你这样做了之后,你会发现为自己活着非非常的舒坦。”

    “你这种为自己活着的说法,只指你自己吗?”

    “如果指我自己,一定会活的更加快活,只可惜很难做到,我说为自己活着,也包括哪些我在乎的人,没了他们,我就快活不起来。

    好了,我该走了,记得让人去找霍光接收巴蜀,滇南的产业。”

    阿娇点点头。

    云琅才走了几步,就听阿娇落寞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以后多来长门宫走动,走动,我彻底没了丈夫,不想连朋友都没有……”

    云琅回头冲着阿娇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笑了一下就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长门宫外的梧桐树终于有一片早熟的黄叶落下。

第四十一章人间幸福就是甜() 
第四十一章人间幸福就是甜

    重车一旦开始走下坡路,下滑的速度就会越来越快,任何阻挠他下滑的努力在惯性的作用下,会一一失败,最终,疲惫焦灼的司机就只能眼看着重车撞向未知的未来,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重车不要撞在价值更高的东西上面。

    刘彻这个开着大汉国这辆重车的司机就是这么干的。

    放眼望去,重车的前头不是瓷器,就是玉器,还有少量的陶器,于是,撞碎一地的陶器将是最优秀的选择。

    霍去病被他撵回了马邑,曹襄去了大司农寺,云琅进了太学成了太学的祭酒,李敢被他留在身边,担任新的皇城卫大统领。

    廷尉府监狱里的犯人们也逐渐回到了家,只是每个人都几乎脱了一层皮,对皇帝的威严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准确的说,全大汉国的勋贵们对皇帝权威的认知都有了一个新的高度。

    上一次有这样认识的时期是吕后时期,导致的最终结果便是强大的吕氏全族被诛杀。

    刘彻的伤势好的很快,不久之后,他手臂上的伤势就完全好了,只是留下了一块明显的疤痕,想要去除,还需要时间……

    冬日里的第一场雪飘下的时候,云哲怀里抱着一摞子书,脚步轻快地走进了建章宫。

    再有六天,就是他跟蓝田大婚的日子,整个人身上都透着一股子精明能干的气质。

    刘彻刚刚练剑回来,随手就把手中长剑丢给云哲,云哲接住长剑安置在剑鞘中,最终将这柄战国名剑放在剑架上。

    剑架后边的墙上安置着一面漆黑色的犀皮,犀牛皮被脱脂,晒干之后再浸泡在桐油中一月,再阴干桐油之后,整面犀皮盾就变得轻巧,坚韧,在战场上,除过塔盾之外算是最坚固的盾牌。

    在犀皮盾的边上,有一套铠甲,这套铠甲是锁子甲,里面同样加了犀牛皮,云哲按照皇帝的要求试验过,这样的一套铠甲,可以远距离抵御破甲锥的侵袭。

    自从上次被马合罗刺杀之后,刘彻就开始练武了,过程有些惨不忍睹。

    皇帝以为武功是自己本身就拥有的,只要稍微练习一下,就能恢复昔日强大的刘彻,不至于遇到马合罗这样的蟊贼,一个照面就受伤,还被瘦弱的隋越抱着狂奔。

    皇帝将这一幕引为平生之耻!

    只可惜,他预料错了,他的身体早就不复少年时光的模样,想要重拾昔日的武力,谈何容易。

    刘彻从来都是一个意志坚强之辈,一旦给自己订下了目标,都会坚决完成。

    比如,今日击剑八百次!

    剧烈的运动过后,刘彻身上的汗水如同瀑布一般往下淌,高耸的鼻尖上,成串的汗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胸口如同火烧一般,很想喝水,却不能贪婪的饮水,

    等身上的汗水稍微少了一些,刘彻就喝了一大壶热茶,身体被热茶一逼,汗水再一次布满全身,刘彻将这一流汗过程,称之为改胎换骨!

    等汗水再次消失,刘彻就去了后宅沐浴,此时的云哲已经坐在偏殿上读书很久了。

    刘彻再一次出现在大殿上,云哲立刻凑过去道:“陛下,我父亲说您这样练武对您的身体有害无益。”

    刘彻笑道:“西北理工的说法?”

    云哲点头道:“是的,我父亲说人体其实是一个平衡系统,少年时期,身体的各项机能都很好,缺少一点很快就能从食物中补充回来,年纪大了之后,补充的速度如果赶不上消耗的速度,会出大问题。”

    刘彻笑道:“这件事情上你耶耶的话是错的,朕如今感觉无比的好。

    另外,你不觉得由你父亲这个武功低微的人来劝告朕如何练武,有些可笑吗?”

    听皇帝话语中浓浓的戒备之意,云哲不再说锻炼的注意事项,开始跟皇帝谋划起自己的婚事来。

    刘彻现在对云哲的婚事非常的感兴趣,如同一个真正的老丈人一般详细询问了云氏对于婚礼的所有准备。

    同意了云氏的婚礼计划之后,云哲就离开了建章宫,从今天起,他有两个个月的时间不必陪伴皇帝。

    骑马走在长安城的大街上,云哲左顾右盼的寻找蓝田要的一种七彩糖果。

    这种糖果不是引领关中人消费观念的云氏出品的,而是出自一个百姓之手。

    过了东市之后,云哲就看到了一面巨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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