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人信誓旦旦的说自己曾经亲眼见过云琅用人肉来喂养老虎。
所以,当凉州的羌人首领一个个走进独石城大厅的时候,首先看的就是那头趴在地上用一双无情的大眼睛看着他们的老虎。
老虎大王残暴的目光同样从每一个进门的人身上掠过。
当这些人战战兢兢的坐在椅子上的时候,云琅轻声道:“就这些人吧?”
老虎大王霍然起身,绕着大殿转悠了一圈之后,就趴在门口,休闲的舔舐自己的爪子。
一些胆小的羌人惊恐的瞅着趴在门口的老虎,他们甚至觉得云琅今天叫他们过来就是要杀了他们。
“进了独石城,以后就是一家人,不过,有一些规矩是一定要说清楚的。
现在说清楚要比以后说清楚来得好,如果有谁违反了,也不要说我不教而诛。”
云琅说完话,见羌人首领齐齐的坐直了身子凝神倾听,就满意的点点头对霍光道:“念吧!”
独石城的规矩很多,其中最重要的四条就是——城主在战时有调集独石城所有资源的权力。
其二,就是城主在独石城有至高无上的权力。
其三,城主有收取税赋的权力。
其四,城主有审判案件并且执行惩罚的权力。
至于城主有保护城中居民的义务,这种事情被大家刻意的遗忘了。
两年的交锋下来,羌人们已经认为云琅就是这片土地上的主宰,甚至是唯一的主宰。
对于独石城开始有规矩,他们心中是有准备的。
独石城将会成为大汉国沟通中原与西域的重要节点,这已经成了一个事实。
两年时间内,凉州这片蛮荒之地逐渐有了生机,都拜云琅所赐。
仅仅是修通了从敦煌到武威郡的通路,就已经给给凉州的土著带来了极大的好处。
有了这条路,河西走廊上的每一个城市作为节点都会在来来往往的商队的开发下,最终变成富庶之地。
云琅在武威郡索要的好处虽然多了一些,却把敦煌,酒泉,张掖完全空了出来,是典型的有财大家发的行为。
事实证明,房地产这个行当只要选对地方,不论在什么地方,什么时空都是最赚钱的一个行业。
富贵城的模式再一次获得了巨大的成功。
在凉州没有什么比人的生命最宝贵的了,而全石料建成的富贵城加上彪悍的汉军,就是保护他们生命财产最好的地方。
有些羌人首领家中的财富多的让人吃惊,当了多年的土皇帝,哪怕他们收入微薄一些,经过几十上百年的积累之后,总数依旧极其庞大。
在云琅来凉州之前,他们手里的财富大多就是牛羊跟奴隶,而凉州某些地方又盛产金子。
跟汉人交易的时候,他们喜欢用牛羊,皮张,药草等货物,于是金子就慢慢的沉淀了下来。
当这些人听说云琅希望以金子作为购买独石城房屋土地的时候,羌人首领是欢喜的。
毕竟,金子对他们来说并不是很重要。
傍晚的时候,云琅就住在了独石城,城里面的房屋土地交易自然由霍光带着胥吏们去处理。
这方面,他们很在行。
就在云琅安慰了撅着嘴巴不愿意睡在石头屋子里面的云音之后,霍光匆匆的赶来了。
他几乎是用颤抖的手打开了背着的包袱。
云琅仅仅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霍光进来的时候他已经把目光盯在包袱上,这东西看起来不轻,还以为一块巨大的牛头金,万万没想到霍光拿出来的居然是一块天然的金包玉。
黄灿灿的黄金块上镶嵌着一块纯白色的玉石,金子的质地看起来很纯,而那块被金子包裹的白玉也在烛光下散发着莹莹宝光。
云琅哑然失笑,拍拍这块宝贝道:“还真是难得啊。”
霍光没有跟着笑,而是指着白玉道:“师傅,您仔细看这里。”
云琅顺着霍光指引的方向看去,发现白玉的这片地方隐隐发暗。
就摇头道:“终究没有十全十美的东西。”
霍光不言语,取过烛光照在白玉的后面,对云琅道:“师傅您再看看!”
云琅再次定睛看去,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在烛光的照耀下,这块薄薄的玉石中间居然镶嵌着一朵翠绿色的植物。
沉吟良久之后,云琅肯定的道:“这不是玉石,应该是一块琥珀!”
“琥珀?这看起来很像玉石啊。”
“这不可能,玉石形成于地下,形成之初被地火融化,而后喷涌出地面,最终形成玉石。
所以,玉石里面绝对不可能出现植物!“
说完之后仔细的辨别了一下琥珀里的那棵植物模样淡淡的道:“此物至少有两万万年的历史了。”
霍光惊讶的看着师傅道:“您为何会知道?”
云琅笑道:“我因何会不知道呢?我不管你这东西是从哪里弄到的,既然有一块,说不定就能找到第二块。
如果这东西是羌人首领拿来的,那就问他继续索要,不要动武力,拿出利益交换就是了。”
霍光道:“很重要吗?”
云琅无声的笑了一下道:“对皇帝来说很重要!”
第一零六章情义与阴谋()
第一零六章情义与阴谋
通过伟大的历史记录,云琅虽然只活了不到六十岁,他的见识却足足有两千年。
在中华两千年的历史长河中,曾经出现过无数的奇珍异宝。
很多奇珍异宝甚至是云琅亲眼所见。
所以,在经历了极度的富足之后,珍宝的价值已经不能让他的心理有任何的波动。
开始关注珍宝在价值之外的一些意义。
已经玉化的琥珀以及里面的蕨类植物,给了云琅确定这个宝贝形成的时间标靶。
这让霍光极为惊讶,云琅自己知道,他之所以可以确定这颗琥珀的形成时间,只跟自己的见识有关,霍光虽然聪明,却对古生物学一无所知。
师徒两就坐在烛光下,观赏琥珀里面的那棵植物。
很奇怪,那棵植物栩栩如生,并没有被固化在琥珀里面,而是被一汪清澈的水球包裹着,只要移动琥珀,那棵蕨类植物就会随之移动。
“这也太神奇了……”
霍光迷醉的瞅着那棵植物喃喃自语。
“师傅,我想留下来……”
云琅点点头道“你难得有喜欢的东西,既然舍不得送出去,留下来也好。”
“咦?师傅,您好像对这个东西毫不动心。”
“我喜欢别的……不过很难出现……”
云琅叹口气,脑海中出现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相比这件瑰宝,他更希望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杯香浓的咖啡。
只可惜,咖啡这东西根本就没人知道,除非云琅自己可以深入到黑非洲的埃塞俄比亚……
“这东西我拿走了,陛下怎么办?”
霍光忽然想起师傅刚刚说的话。
“陛下?哦,以后再有了就拿给他。”
“在您眼里,弟子比皇帝重要?”
“如果不是因为陛下有权力可以弄死我们,他在我心中并没有什么位置。”
霍光得到了一个极为满意的答案,抱着他的宝贝离开了师傅的书房。
见霍光似乎要去云音那里,云琅皱眉道“阿音睡了,不要去打扰她。”
“哦,知道了。”
听着霍光毫不走心的回答,云琅叹了口气,重新回到了卧室。
霍光也不是一个喜欢宝贝的人,这方面他们师徒极为相似,云琅不知道霍光要拿这东西去干什么,他不想管。
毕竟,给别人送宝贝绝对不是一件错事。
睡在石头城堡里,云琅很习惯,很久以前他就居住在水泥森林里,所以,靠在床头看着从高窗上透进来的月光,他觉得还算不错。
苏稚靠在云琅胸口,目光却落在红袖的身上。
自从怀孕之后,红袖就没有离开云琅。
红袖的眼睛闭着,她的呼吸声却出卖了她。
天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想的,她似乎很想看到一些别的事情。
“夫君,作诗!”
苏稚在穷极无聊之下开始难为云琅,这是云琅跟她单独相处的时候的睡前游戏。
现在,云琅不肯把红袖撵走,她就显得气咻咻的。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抄袭汉代的韵文体诗赋对云琅来说是有难度的,一来留存下来的很少,二来,不如唐诗丰富,两者只要比拟一下,抄袭唐诗对云琅来说要简单的太多了。
“好诗,夫君,我记下了,下次可以送给曹襄。”
“曹襄已经有这首诗了。”
“什么人啊,他怎么那么喜欢拿夫君的诗赋?”
“他喜欢,就随他。”
“夫君论诗作赋的时候为何与常人不同呢?”
红袖果然没有睡着,听丈夫作了诗歌,就抱着自己的枕头从大床的另一边挪了过来。
“你知道什么,这是夫君新创的文体!”
只要关系到云琅,苏稚从来不吝啬赞美。
“好在哪里呢?”
红袖是云氏的大才女,与卓姬几乎不相上下,论起学问,八个苏稚也比不过红袖。
“好就是好,用得着说理由吗?
你一个大肚婆知道什么?”
红袖抬起头点点头道“我这个大肚婆还真的知道一些。”
“你知道什么?”
“我只知道夫君作的这首诗,并不适合吟唱,只适合诵读,不能与乐曲相配的诗歌,算不得好诗。
我就知道这些,仅仅是这些东西,也比你这个马屁精强一百倍。”
苏稚很生气,却不敢动红袖,云氏的大肚婆惹不起。
于是,苏稚就抱住云琅道“夫君,我也要成大肚婆,这样,她就不敢对我放肆了。”
红袖听了苏稚的话,笑呵呵的坐起来,瞪着大眼睛笑呵呵的道“可以啊,你让夫君把你变成大肚婆,我就在一边看着。”
苏稚大笑道“你以为我不敢?”
红袖继续在一边推波助澜道“你就是不敢!”
眼看着苏稚就要脱衣服,被云琅给按住了,这个傻女人从来都是火爆脾气,一点就着。
丝毫不考虑他的感受。
抬手在红袖的丰满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红袖就扑到枕头上吃吃发笑。
苏稚也觉得自己的行为很是荒唐,很想惩罚一下红袖,却不敢碰她。
“夫君,我已经很久没有解剖尸体了,手法有些生疏,上一次解剖尸体的时候还是在阳关,他们送来了一具西域年轻女子的尸体。
那个女子很美,我用刀子切开了她的胸腹取出内脏之后,就开始解剖那个女子背部的肌肉,那个女子的身段很像红袖,皮肤白皙……”
苏稚一边说,一边拿手在红袖的背上比划,红袖大叫一声把全身都依偎进云琅怀里,苏稚的动作让她感到恐惧。
别人说这样的话,绝对是在开玩笑,到了苏稚这里就完全不是了,她是真的解剖过无数尸体的人。
云琅又教训过苏稚之后,两个女人这才安静下来。
“其实,我不喜欢留在凉州,我想回到长安,家里这时候有好过果子可以吃了,青杏子已经有核桃大小了,这时候就想吃这个东西。”
“明日就让他们用快马送过来。”苏稚不以为然。
“不要多,就几颗就够了。”红袖觉得这样做不好。
“不用,我们有的是人手,不过,再有半个月,杏子就该成熟了。”苏稚也很想吃
“想吃啊……”
“再忍忍,再有半个月凉州的杏子也该长大了,想吃多少都有。”
“现在就想吃……”
就在云琅跟两个老婆在床上瞅着月亮幻想长安的各种美食的时候,霍光一个人坐在黑暗中,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件宝贝。
烛光下,宝贝金光灿烂。
他的桌上,铺着一张白纸,纸上写满了人的名字。
如果云琅在的话,就会发现这个少年人将皇帝,皇后,阿娇,长平,刘据几人的名字全部列在上面。
名字与名字之间有很多线段连接。
随着时间流逝,月亮从正面逐渐转向侧面,月光透过窗户将霍光的房间照耀的一片光明。
霍光抬手捏熄了蜡烛,孤独的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语的道“师傅还是太重情谊了……”
说完,就叹了口气,把桌子上的那张纸揉成一团,夹在手心里用力揉搓一下,那张纸就化作纸屑从他的掌心滑落。
霍光其实不太喜欢情义这个东西,很多时候都会影响他的判断,让他在做事的时候不能痛快淋漓。
他分析过师傅的目前的处境,又发现,恰恰是他最看不起的情义,才让师傅周围围满了各种各样的人。
从云氏那些令人生厌的无知仆妇,一直到李敢,曹襄,霍去病这样的豪杰。
这些年下来,别人家总会出各种各样的乱子,唯有云氏似乎从来就没有出现过给主人家带来麻烦的大乱子。
兄长曾经说过,云氏能让仆役们都忠心耿耿,这是一门极为了不起的本事。
霍光非常肯定,在师傅第一眼看到这个宝物的时候,心中一定有了一个很好的计谋。
在观赏宝物的时候,那个念头又被师傅生生的给掐死了,这才会大度的送给他。
“不争夺的宝物,算什么宝贝!”
月光下黄金的光芒敛去,白色的琥珀却在莹莹生辉,琥珀中的那棵草似乎有了生命力,翠绿欲滴。
“算计阿娇是不成的……师傅不会接受……长平也是不成的……关联太多……皇帝?不!他是最后的接受者……现在又不能伤害刘据,太明显了……
第一零七章无产者出现了()
第一零七章无产者出现了
一夜没有睡觉的霍光,目送一队骑兵离开了独石城,就像放下了一件心事,回到房间呼呼大睡。
云琅起来的也很晚,昨夜的时候三人说了很长时间的话,几乎到天明的时候才睡着。
如果不是老虎大王进来催促云琅给他准备早饭,云琅是不准备起床的。
上一次喉咙里卡了骨刺,给老虎留下了很深的阴影,现在,他再也不相信云氏的厨子了。
除非云琅亲自给他弄吃的,否则,宁可饿着也不吃。
云琅的早餐是豆浆跟油条,老虎的早餐却是一盆子不见任何骨头的羊肉。
一盆肉十五斤,是老虎一天的口粮,幸好,这家伙现在每日里只需要吃一顿就饱了,否则,让云琅每天给他弄羊肉,绝对是一件苦差事。
独石城这地方很怪,早上起床的时候还是晴空万里,云琅吃过早饭之后,就已经是乌云盖顶了。
黑压压的乌云从山背后刚刚出现,瞬间就已经来到了独石城。
因为有太多高山的缘故,西北高空中气流紊乱,平日里的白云也飞的快逾奔马。
乌云遮满天空的时候,天色迅速就黑暗了下来。
云琅叹口气,只希望这片乌云不会带来冰雹。
西北之地对百姓影响最大的坏气候有两种,一种是冰雹,另外一种就是倒春寒。
这两年很幸运,云琅没有遇到五月飞雪的恐怖天气,也没有遇到雹灾。
他只希望自己的运气能继续下去。
西北的雨下的极为干脆,连闷雷都没有,几点雨水从天上砸下来之后,暴雨就倾盆而下。
雨幕笼罩天地之后,房檐水就稀里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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