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陵有些骄傲!
匈奴人之所以有如此壮观的迁徙行为,都是出自她的命令。
一想到自己一声令下,就能号令百万匈奴人,自豪感油然而生。
此时此刻,她很想站到最高处向住在长安的刘彻喊话,告诉他,汉人成为汉国之王算不得什么,你最害怕的敌人,如今全部是我的麾下。
如今,我就要带着他们向你最强大的将军发起挑战!
霍去病就站在不远处的一座山上吗,瞅着远处这条移动的黑线,久久一言不发。
匈奴人不准备用什么高深的行军方式,他们就这样大鸣大放的离开了狼山,蛮横的向前推进。
中军与两侧护卫军队距离如此之近,只要霍去病敢偷袭两侧的军队,马上就要面对匈奴人数众多的中军。
不论他在短时间内杀死多少匈奴人,都要面对更多的匈奴人。
他忽然想起云琅曾经跟他说过的一种蚂蚁——行军蚁,只要数量足够多,他形成的压迫就是绝对性的。
任何军略与智慧,在这么多匈奴人面前,几乎没有多少施展的余地。
李敢看了良久之后道:“只有前军还算是有些机会。”
霍去病摇头道:“前军虽然毫无章法,却士气高昂至极,一旦接战,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阿敢,我们作战多年,这样的敌人平日我很喜欢遇到,现在,我们伤亡不起。”
李敢不死心的道:“我们有火药!”
霍去病白了李敢一眼道:“那是我们最后的手段,天知道这场仗会打到什么地步。”
李敢叹口气道:“怎么办?匈奴人抱成一团,不给我们任何机会,难道就眼看着他们杀进乌孙国?”
霍去病眯缝起眼睛道:“不管乌孙国,我只担心他们会分兵指向阳关,指向玉门关。
匈奴人目前的态势非常的可疑,我觉得他们不仅仅是要拖住我们,还想洗劫整个西域。”
第二章负荆请罪李广利()
第二章负荆请罪李广利
匈奴人终于来了。
两天前,云琅就接到了霍去病传来的消息。
二十万!
听到这个数字,云琅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还好,比预想的情况要好很多。
没有空群出动的来到玉门关,阳关一线,这也说明匈奴人没有跟汉军在这里死战一场的打算,最多能算是一个关门战略,将云琅关在城关里面,好方便匈奴人在西域攻城掠地。
云琅预想的是跟霍去病这些人一起缩在城关里,跟匈奴人不痛不痒的打一阵子,好给皇帝交差。
只要匈奴人不绕过阳关,玉门关向关内挺近,云琅就准备当一次缩头乌龟。
反正西域的秩序从来就没有正常过,现在大军进入西域,会遭受极为强大的抵抗力。
如果让匈奴人先扫荡一次,将西域那些存在很多年的古老国度连根拔起,最后留给云琅一个破败,无秩序的西域,这是最好的结果。
在一张白纸上更好作画。
说来可笑,大汉国之所以会无休止的将国土向被拓展,而不是向南,最大的原因就是在北方生活,要比在南方生活更加的容易。
哪怕是西域这样的荒蛮之地,生活起来也要比南方愉快,轻松地多。
跟李陵闲聊的时候,云琅对南方的生活有了一个基本上的认知——那里根本就不适合人类生活。
连绵不绝的雨季,无时不刻不在泛滥的洪水,随时随地就能叼走人的各种怪物一样的野兽。
云琅亲眼见过长沙国给皇帝敬献的那一对犀牛——还他娘的是两头黑犀牛。
在先秦时期,蜀中就有犀牛,那时候的蜀中也是洪水泛滥,处处沼泽。
这样的环境自然很适合犀牛生活。
后来李冰父子修建了都江堰之后,锁住了洪水泛滥的源头,沼泽逐渐变成了良田,犀牛也就失去了生活的空间。
在云琅的印象中,凡是有犀牛跑来跑去的地方,绝对不会是什么好地方!
闷热的天气导致细菌极为容易滋生,加上还有大量的喜欢吸血的蚊虫,导致大汉国八成的瘟疫都发生在南方。
莫说现在,即便是六百年之后的唐朝,南方依旧不适合人类生活。
所以说,在目前而言,匈奴人占领的地盘都比南方蛮族占领的地盘都要好。
每一个帝国都需要大量的土地来养活自己的百姓,大汉时代正好是河中文明发展的巅峰时代。
之所以能发展处巅峰来,最大的原因就是这里的土地适合耕种,物产非常的丰富,人口也能满足帝国的需求。
这也是刘彻想要北征的附加目的。
毕竟,河中这片地方连胡萝卜都生产,应该是一块不错的地方吧!
二十万匈奴人就要来了,云琅的心反倒定下来了。
凭借二十万匈奴骑兵,想要攻破玉门关,阳关,还是有一定难度的,刘陵应该不愿意将匈奴最后的精英葬送在城关之下。
所以,云琅最近的日子过的很不错,就是苏稚对刘陵要来充满了疑虑,她知道刘陵一直在喜欢云琅,还知道刘陵屡次勾引过云琅。
跟清楚云琅给刘陵作了一曲著名的《佳人歌》!
在听东方朔,司马迁这些人说,刘陵来阳关的目的不一定就是为了经略河西四郡。
于是,她就固执的认为,刘陵是来跟她抢丈夫的。
“我可能会怀孕!”
清晨起床的时候,苏稚一边挽着头发,一边警告云琅!
“怀孕了好啊,咱家人丁不旺,巴不得多生一些孩子。”
云琅依靠在床头,此时他非常的怀念旧日的烟卷。
“我不想孩子出世的时候连耶耶都没有。”
“你要是昨日问我,我可能还不确定,今天问我,我可以告诉你,不管你生多少个孩子,他们都会看见耶耶的。”
苏稚愣了一下道:“这几天,霍光总是围着我转悠,还把我的军医营重新安置在敦煌,是不是你做的主张?”
老夫老妻的确实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云琅诚实的点头道:“匈奴人如果大举来攻,我确实准备让你跟霍光先走。“
苏稚笑道:“知道为什么是我来西域吗?”
云琅笑道:“因为你最喜欢我。”
苏稚白了云琅一眼道:“是因为跟着你最合适,家里老婆不少,适合跟着你一起死的恐怕只有我。
不是我有多喜欢你,主要是我最合适!”
云琅无声的笑了,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女子对爱情的基本反应,她们只做,不说。
斥候不断地将匈奴人逼近消息传来阳关,而霍去病却突然消失了,连续六天,云琅没有收到任何关于他的消息。
不过,在匈奴人距离阳关只剩下三百里的时候,李广利来了。
不得不说,他来阳关的速度很快,从河东招兵买马,到抵达阳关,总共用了三个月。
此时此刻,正是云琅最艰难的时刻,最需要援兵的时候,云琅已经做好了应对李广利骄横跋扈的行事作风了。
没想到,才见到李广利,这家伙就单膝跪地抱拳道:“末将李广利奉陛下之命,来阳关听用。”
说实话,云琅稍微惊讶了一下,就将李广利搀扶起来,拉着他的手一边走一边道:“将军说笑了,陛下旨意中你我二人并无统御关系,如此私相授受,恐怕不妥吧?”
李广利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道:“某家在长安大话连篇,不过是为了求一个出头的机会。
诋毁了冠军侯,永安侯,实在是死罪。
只求两位君侯看在李广利只想一心杀奴的份上,暂且饶恕李广利,且看李广利是否能杀贼,而后再定论。
若是两位君侯依旧怒气难消,李广利这就自请惩罚。”
话说完,就挣开云琅的手,豪迈的脱掉衣裳,也不管地上的尘土,赤条条的趴在地上,对亲兵吼叫道:“李广利出言无状,诋毁两位君侯,罪在不赦,自请鞭挞三十,立即执行!”
云琅看的目瞪口呆。
而李广利的两个亲兵,却提着早就准备好的蘸水鞭子,毫不犹豫的就向李广利的身体上抽去。
“啪,啪,啪……”
鞭子抽在肉上的声音从清脆逐渐变得沉闷,李广利光洁的脊背,屁股,不一会就变得血肉模糊。
仅仅看这一点,就足以证明,李广利是在诚心忏悔,即便是虚假的忏悔,他也是下了足够的本钱。
鞭子之下,李广利血肉横飞……
三十鞭子很快就抽完了,两个彪悍的亲兵齐齐的朝云琅施礼道:“请君侯验伤!”
李广利也挣扎着抬起满是汗水的脸,颤抖着道:“若君侯还是不满意,等大战结束之后,某家再来请罪。”
云琅怒道:“混账!大敌当前,不知爱惜身体,留着有用之身杀敌报国。
居然干出自残的事情来,来人啊,火速送去军医营医治,若有半分怠慢,提头来见!”
李广利挤出一个笑脸抱拳道:“末将知罪!”
随着云琅的吩咐,四个亲兵,将李广利抬到一张担架上,飞快的朝军医营奔去。
目送李广利离开,霍光叹口气道:“大汉朝的奸人越来越多了,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人人都说李广利只是一个草包,谁能想到,这家伙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以一军统帅之尊,生生的挨了三十鞭子。
师傅在想要刻意的对付他,难喽!”
云琅皱着眉头道:“谁告诉你,我会在两军阵前,因为私人恩怨对自己人不利?
这年头,不论是出自什么目的来边关的,都是汉家的好儿郎啊。
有人说李广利来西域是出于私利,却忘记了他来西域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杀匈奴人。
至于军功,至于荣华富贵,只要他立功了,我就不会把他的军功抹掉。
该有的荣华富贵会一样不少的向陛下给他要回来。
付出了,就该有收获,这是大汉军规中最核心的条例,不能因为我不喜欢这个人就有所改变。”
第三章游侠儿()
第三章游侠儿
“白马饰金羁,连翩西北驰。借问谁家子,河东游侠儿。
少小去乡邑,扬声沙漠垂。宿昔秉良弓,楛矢何参差。
控弦破左的,右发摧月支。仰手接飞猱,俯身散马蹄。
狡捷过猴猿,勇剽若豹螭。边城多警急,虏骑数迁移。
羽檄从北来,厉马登高堤。长驱蹈匈奴,左顾凌鲜卑。
弃身锋刃端,性命安可怀?父母且不顾,何言子与妻!
名编壮士籍,不得中顾私。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云琅写完《白马篇》最后一行字之后,就把毛笔放在了笔架上了。
对霍光道:“送给李广利。”
霍光有些不满的道:“糟蹋了。”
东方朔仔细研读了这篇《白马篇》之后,捋着胡须道:“与常见的乐府诗不同,不是’感于哀乐,缘事而发“。一百二十五个字就把少年人的活泼气彰显无疑。
对于提高军心士气有很大的作用,君侯的诗歌写的越发精湛了,已经超越了《佳人歌》。
只是这一次就不要再说是平阳侯写的就好!”
司马迁道:“人家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情我愿的事情你能怎样?”
东方朔吸一口凉气道:“只是觉得大好诗篇从平阳侯嘴里吟诵出来,总觉得味道不太对。”
司马迁笑道:“某家在《曹氏世家》中并未有平阳侯诗赋记录,只写了平阳侯喜欢纵酒高歌,每每大醉,总有振聋发聩之言。”
东方朔挥挥手道:“这都是小事情,目前为止,匈奴人的大军停在三百里外,是个什么道理?”
云琅从桌面上取过一封信递给隋越道:“把刘陵这封信的内容照抄一遍。”
隋越取过信看了一眼道:“中间有很多涂抹掉的地方……”
云琅冷笑道:“这是最低级的离间计。”
“这句话的意思好像是要封你为什么来着?”
“谁知道呢,大概是要封我为右贤王吧,应该是这个位置,才对我有一点点的吸引力。”
“您似乎很不在乎?”
“换了你你会在乎?”
隋越点点头。
云琅说的没错,他在大汉本身就是朝中有数的重臣,如果还是给人家当臣子,干嘛不在富裕,熟悉的族人居住的大汉当,非要去匈奴当?
如今,在很多人眼中,匈奴人已经将要覆亡了,这样的族群谁会喜欢去呢?
司马迁也跟着誊抄了一遍刘陵给云琅的信,随口问道:“信使呢?”
“放回去了。”
“为何?”
“我告诉刘陵,下次再派人来,请他派一个汉家逃奴来,这样说话也方便一些。”
“你想杀谁?赵信,还是谢宁,亦或是江充?”
“没有确定的目标,只要地位比牧人高就成!”
“刘陵邀约你在城外见面,你到底去不去?”
“去,我跟隋越一起去。”
云琅看了忐忑不安的隋越一眼。说出他此时最想听的话。
刚刚挨过打的李广利又来了。
一则为云琅写的那首诗歌,二来,他很想听听云琅对目前局势的看法。
李广利的身体很强壮,刚刚挨了三十鞭子,包裹过伤口之后,行走依旧稳健。
虎步龙行的,让云琅看的很是羡慕。
在大汉时代,有个好身体比什么都强。
即便是受点伤,也可以毫不在乎。
云琅自忖,如果是自己挨了三十鞭子,不躺十天半月的可能下不了床。
“伤势无碍吗?”云琅没有起身迎接,淡淡的问道。
李广利抱拳道:“只要云侯不心存芥蒂,李广利还能忍受更重的鞭策。”
云琅笑道:“你来的不是时候,刘陵的大军就在阳光以东三百里的地方。
这个时候来阳关,恐怕马上就要面临一张恶战!”
李广利大笑道:“如此说来,末将来的正是时候,只要云侯需要,李广利这就出门迎战匈奴。”
云琅微笑道:“这倒是没有必要,我们有坚城要守,没必要与匈奴人在野外死磕。
我只是想问你,你麾下这些游侠儿战力如何?”
听云琅这样问,李广利被风吹成黑紫的脸瞬间就变得有些发白。
刚才,他只是客气一下,他没想到云琅似乎真的有用他们这些人的地方。
然而,他刚刚来阳关,立足未稳,加上刚才又稀里糊涂的接受了云琅的安排,此时要是再反悔,他很担心云琅会翻脸。
想了一下,就抱拳道:“都是我大汉的好儿郎!”
云琅大笑道:“要的就是你这句话,那就一起共克时艰吧,将军下去养伤,待我安排好城防事,自然会邀请将军共同参商一下。”
话说完,不给李广利多说话的机会,就被关心他身体的霍光给请出去了。
“君侯打算剥夺李广利的军权?”
隋越即便是再不懂军事,就云琅今日的表现已经看出很多问题来了。
“守城的时候用一下,用过之后立刻交给李广利。“
“他如果不肯呢?”
云琅微微笑道:“他不敢!”
李广利带来了一万两千人,其中正规军,只有三千,大多数是上林苑宫卫。
带着亲卫检阅了这支军队之后,云琅多少有些羡慕李广利了。
自己当初开府建牙的时候,皇帝就给了一群郡国兵,到了他小舅子这里,不但有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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