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马上就要有更多,手艺更高的匠人了。”
“黄氏的?”
“是啊,夫君,您不在的这些天妾身很怕,张汤变成了恶魔,他在阳陵邑一次斩首了两百二十七人。”
云琅皱眉道:“都有谁?”
宋乔摇头道:“妾身没有打听,只是让梁翁关好大门,不准家里人出去。
听霍氏说:惨不忍睹。”
云琅牵着宋乔的手回到卧房道:“这是没一点安全感的地方啊,有时候我总是想,是不是我出山的决定本身就是错误的,后来仔细想了之后,还是认为出山积极面对这个世界是对的。
如果不出山,我固然过的逍遥自在,可是就不会遇见你,就不会有大女,有苏稚,有去病,曹襄这群兄弟。
总体来说得大于失,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宋乔叹息一声道:“我们山门中人,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就不该踏进来。
夫君,您可不可以什么都不干,就在家里陪着妾身?”
云琅揽住宋乔日渐变粗的腰身无奈的摇头道:“进都进来了,再想躲清闲,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情?
那些工匠被你安排在哪里了?
这些人不是我们家的人,后院,后山都不能去。”
“妾身把他们都安排在造船作坊里了,平遮这些天在看着他们,看的出来,他们很害怕。”
“阿娇手里的染匠也是从黄氏得来的,这中间一定有很多黄氏派来的人,她不好分辨,又懒得分辨,就干脆全部给我家了。
这些人不好接啊,一旦接了,云氏也就成了利益既得者,会成为黄氏那些漏网之鱼的报复目标。
不过呢,我们也不在乎,当初跟黄氏最对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这种结果。
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去看看那些工匠,如果可用,我们就接收,不如愚顽不灵,我们驱逐出去就是了。”
云琅换了一身衣衫刚出门,就看见,云音领着老虎站在门前,气咻咻的,不知为了什么。
上前抱住闺女想要亲一下,云音却倔强的扭过头去。
“爹爹打坏蛋,带小光去,不带我。”
孩子气的话让云琅哈哈大笑起来,硬是搬着闺女的小脸亲了一下道:“好,下一次再打坏蛋,耶耶就带我家的小老虎。”
“真的?”
“自然是真的!”
“那好,耶耶发誓!”
“……”
云音被宋乔给拖走了,这孩子的哭声震天响,头一回遭遇骗子,还是自己的父亲,这让她非常的失望。
梁翁,平遮躬身等候云琅多时了,见家主安抚好了大女,平遮就上前一步道:“启禀家主,平遮有事禀报。”
云琅指指林荫道。
“边走边说。”
“自从侯爷被陛下关进葡萄宫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情,重要的事情全部发生在蜀中,王温舒在成都府杀人杀的眼睛都红了,每日砍头之后丢入江水中的尸体不下百具,延续了整整十六天。”
云琅看了平遮一眼道:“蜀中发生的事情与我云氏有关?”
平遮偷眼看了家主一眼低声道:“黄氏家主黄胜临死前发下毒誓,皇汉不灭,他死不瞑目!”
云琅想了一下道:“这与我家没关系!”
“黄胜长子黄鲁临死前的毒誓却与云氏有关,他说:黄氏子孙但凡有一口气在,必不与云氏干休!”
云琅闻言笑了。
“此人格局太小,不及其父一二,怪不得黄氏会覆灭。”
平遮再次拱手道:“臣属得到消息,黄氏并未全军覆没,还有很多人已经逃离了蜀中。
臣属以为,我云氏该到了招兵买马的时候了。”
“考虑过皇帝的想法了没有?”
“长平公主以为,云氏应该遵循旧例,继续接受伤残老兵进府,还说已经跟大将军说过此事了,不日就有大批退役的伤残武士抵达云氏。”
云琅停下脚步叹息一声道:“也罢,既然云氏已经接收了骑都尉的八十一个伤残甲士,这些人来了,就不能以护卫的名义进入府中。”
梁翁连忙道:“侯爷该有自己的部曲了,只要不超过三千人,完全可行!”
云琅看看梁翁道:“这又是谁的主意?”
梁翁拱手道:“六天前,张汤来过,这是他给老奴的建议。”
云琅仰天长叹一声,拍拍身边的槐树道:“云氏终于无可避免的走到了这条路上了。
既然做了,那就干脆做一个彻底,梁翁,给张汤写信,就说我邀请他三天后来云氏饮酒。”
梁翁匆匆的去办事了。
云琅与平遮一言不发的来到了安置匠奴的地方。
一间很大的仓房被腾出来了,一百二十个染匠加上家眷,四百多人将偌大的仓房挤得满满的。
云琅进来之后,已经得到通知的匠奴都站在门口迎接新的主人,等待主人宣判他们最后的命运。
这些人的衣着还算整齐,身体也算康健,就是一个个无精打采的如同蔫鸡。
他们的手大多不是很好,骨节粗大,看着很有力量,只是因为常年接触染料,一双手上的颜色乱七八糟的。
云琅坐在椅子上沉默了良久,才对为首的一个老匠奴道:“如果你们中间有谁不愿意留在云氏,现在可以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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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九章天子薄情()
第一三九章天子薄情
云琅的话音中透着些许疲惫。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把日子过成这样。
能用最简单的法子,他就不想用更加复杂的手段来解决问题。
他发现自己的脑子现在极度的不够用,一出山就想追求独立,结果,很不好,事情发展着,发展着就跑到别的路上去来。
不管是阿娇,还是长平,或者是张汤,都希望云氏成为一个大家族。
这三人是吃透了云琅的心思,明白这个人可能是大汉朝这个狼群中最后的一只白兔了。
于是,就倾尽全力帮助云氏成为一个大家族,让云氏成为他们向前行走时,最可靠的一个伙伴。
这些事情云琅自然看的清楚。
他其实不是很介意成为别人的帮手,当老二其实没什么不好的,只要这个老大倒霉的时候不要牵连自己就好。
神思飞驰……眼前这个老工匠的话就逐渐变得很远,直到平遮咳嗽一声才把云琅从沉思中叫醒。
“侯爷,匠奴张兰说,只要能在云氏有一口饭吃,他们就不想离开,生死都是侯爷的奴仆。”
平遮将老匠奴话里的意思复述了一下。
云琅站起身淡淡的道:“那就留着吧,你明日就安排他们去云氏的染坊,专心干活的去除奴籍,还思念着黄氏的人,这就走吧,黄氏已经完蛋了,清除黄氏是皇帝的旨意,下手的人是张汤跟王温舒,云氏就是一个小小的起因而已。
如果你们谁还念着黄氏的恩情要为黄氏报仇,那就来,我全部接着。
这样的解释我只做一次,一旦发现有心怀不轨者,你们所有人都要为他陪葬。
就这样吧。”
平遮没想到家主居然会这样处置这些匠奴,想要说话,见云琅神色不虞,也就闭上了嘴巴,准备等侯爷精神好些了,再论一下此事。
秋天的长门宫也不缺乏景致,仅仅是眼前早开的菊花,就足以让人欢喜不已。
菊花一簇簇的开的正艳,却没有人欣赏,只能面对空荡荡的蓝天暗自神伤。
阿娇的心情也是如此,蓝天东跑西颠的跟宫女游戏,她却没有心思投入进去。
瞅着青铜宫灯皱着眉头发愣。
阿娇的担忧其实一日都没有消退,她与刘彻如今极为恩爱,可是恩爱这种事是有一个限度的。
少年夫妻老来伴这句话绝对不是一句空话,他将夫妻关系解释的非常到位。
如今,阿娇的容颜娇艳,一旦没了这个好皮囊,夫妻就很容易转化成亲情,就这,对阿娇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色衰恩驰这种事在皇家是最普通寻常不过的事情了,而且,阿娇已经知道,刘彻最近迷上了一个歌姬,留在章台宫已经一个月了。
也就是说,刘彻已经一个月没有来长门宫了。
大长秋担忧的瞅着阿娇,他很担心阿娇会重蹈旧辙,却没有太好的办法。
圣心难测啊……
蓝田咯咯笑着扑进阿娇的怀里,这才把阿娇从沉思中惊醒,抱着蓝田,在她的脸上亲一下,冰冷的心似乎在一瞬间就复活了。
“大长秋,告诉云琅,我要一首小曲,就以我刚才的模样为题,尽量快些。”
大长秋笑吟吟的从角落里走出来道:“可是要吟唱给陛下听?”
阿娇摇头道:“不是的,是吟唱给我听的,以后,我但凡有歌,也只会自弹自唱自己听。
从今天起,我要学着习惯寂寞,学着养育蓝田,学着把我所有虚妄的东西全部变成实实在在的。”
大长秋低下头低声道:“贵人莫恼!”
阿娇笑道:“没有生气,这是我以后活人的一个模范,以后啊,我们的日子就这样过。
伺候陛下二十年了,我也被他宠爱了这么多年,有什么不满足的,比起卫氏来,我们的恩爱要长久的多。
以后啊,不能再把陛下当成丈夫来伺候了,该换一种法子相处了,我觉得伙伴这两个字就很好。”
大长秋仔细看了阿娇一遍,发现她真的没有生气,跟蓝田玩的很开心。
他轻轻摇摇头,就躬身离开了大殿,准备去云氏看看。
大长秋来到云氏的时候,看见云琅一个人躺在锦榻上正在看头顶的蓝天,老虎懒洋洋的趴在他身边,正在接受云琅无意识的按摩。
老虎不喜欢大长秋,见他上来了,就站起来一步步的下了平台。
云琅懒得起来,随手邀请大长秋喝茶自便。
“偌大的黄氏因为你烟消云散了,还以为你此时志得意满呢!”
云琅笑道:“有什么好自满的,黄氏是陛下杀掉的,好处也被陛下全部拿走了,与我何干?”
“那也该有些青年人的热闹劲,如此死气沉沉的躺在这里,不应该。”
云琅笑道:“我此时更想成为厨娘晾晒在绳子上的那条咸鱼!”
大长秋喝口茶道:“既然活的无聊,不如就趁这个好机会把红袖娶了,房间里有了新人,日子或许就能过的松快些。”
“不要乱出主意,红袖刚刚去提水了,日子过得快活着呢,不要随便打破她的幸福。”
大长秋伸长脖子没看见红袖,不过,整个云氏都透着一股子懒洋洋的习气。
家主懒惰,老虎懒惰,就连仆人此时也大多躺在阴凉下休憩,全家唯一能动的,就是房顶上那架汲水的风车。
“一代新人换旧人,你有没有什么法子应对?”
“没有,男子喜新厌旧乃是本性,而陛下可以选择的女子实在是太多。
阿娇贵人羽翼已成,这时候再去追求恩宠,那就错了,夺宠只会让陛下更加的疏远他。”
“还不错,阿娇贵人也是这么说的,她说围着陛下活了半辈子,该为自己活了。”
云琅大笑道:“这才是我知道的阿娇贵人。”
“阿娇贵人刚才枯坐长门宫走神,可能是在思念陛下,回神之后就斩断了青丝,要我来问问你,能不能用她刚才的模样为她做一首小曲,留作怀念。”
“简单,你听着——美人卷珠帘,独坐蹙额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名字呢?”
“让贵人自己起名字吧,这首歌算是送她了,多少留下一点假佳话也好,无论如何也要与陛下金屋藏娇的典故配合起来才好。”
大长秋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就站起身告辞,临走的时候叹口气道:“以后莫要这样肆无忌惮的做事,我觉得从今后,阿娇贵人想要在陛下面前说上话很难。”
“陛下薄情,也不知薄情如此吧?”
“你太不了解陛下了,他的眼中只有这万里江山,对于别的东西,哪怕再美好,都不会长久的眷恋。
与阿娇贵人重续前缘七年之久,已经难能可贵了,现在,陛下将要办大事,他会逼迫自己做到无情,不论他多么的喜欢阿娇贵人,这时候开始疏远阿娇,是必然之事。”
“你的意思是说,要我以后离陛下远远地?”
“是的,离陛下远远地,才能长久,距离陛下越近,危险就越近,你也不看看这些年,陛下身边的人都换了多少了。”
云琅低头沉默不语,大长秋说的半点不差,刘彻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别人喜新厌旧是本能,他喜新厌旧是政治的需要。
遍数历史,成功的帝王,每一个对自己都非常的狠……
苏稚的马车进了家门,第一眼就看到了云琅,立刻从马车里跳出来,大呼小叫的跑上楼,跳进云琅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先是把鼻子埋进云琅的头发里用力的嗅一下,这才张开双臂道:“我夫君回来了!”
第一四零章内政不决问云琅()
第一四零章内政不决问云琅
苏稚回来了,咸鱼状态的云氏一下子就变得鲜活起来。
“梁翁,梁翁,告诉厨娘,我今天要吃肘子,千万不敢把肘子皮给我弄烂了。”
梁翁笑吟吟的在地下答应一声就去厨房了。
“丑娘,丑娘,给我准备洗澡水,对,就是那个木桶,香囊一定要放,干花瓣也不能少,还有盐,莫要忘记了。
让成娘帮我擦背,她的手轻……”
“夫君,你要不要一起洗?”
云琅黑着脸道:“本来想一起洗的,你这样大呼小叫的,我还是一个人去汤池里泡泡。”
“你不去也好,我跟云音去,老虎,你去不去?”
见老虎驮着云音上来了,苏稚立刻就抛弃了云琅,狠狠地亲了一下丈夫,就带着云音,老虎一起去了。
“她从来都不邀请我去洗她的花瓣浴。”
宋乔给云琅倒了一杯茶水笑道。
“你上一次把人家打的很惨,你以为人家待见你啊?”
“妾身待得位置就注定让人欢喜不起来,你看看这些下人,妾身在的时候一个个死气沉沉的,小稚回来之后一个个就笑成了一朵花,全围着她转。”
“你的性子要是像她一样活泼,下人们也一定会围着你转的。”
“说来奇怪,小稚的臭脾气一上来又是打又是骂的,那些仆役偏偏就是喜欢她。
妾身从未打骂过仆役,她们似乎不怎么敢跟我说话,有些婆子见到我都会哆嗦。”
云琅瞅瞅宋乔噗嗤一下笑了,拍拍自己的胸口道:“你要是不开心了,我都心惊胆颤的,遑论其他人了。”
“我可不敢跟您这位侯爷发脾气,您把妾身说成什么人了。”
“不是啊,我觉得这才是一个正常的家庭氛围,挺好的。”
见宋乔殷勤的倒水拿果子过来,云琅挥挥手道:“行了,行了,你本身就是一个清冷的性子,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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