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用无数不可思议的事情来证明我的正确性,给他种下一个我永远都不会错的印象。”
“再然后呢?”
“怜悯他,爱护他,最后掌握他。”
云琅满意的点点头,探手抚摸着霍光圆圆的脑袋道:“我们不说掌握谁,我们永远只说帮助谁,这一点一定要记住。”
霍光点头道:“是的,弟子以后只会怜悯他,爱护他,帮助他!”
“这就对了,你今天的表现非常好,晚饭可以多吃一只鸡腿!”
霍光咧开嘴笑了,抬头看着师傅道:“我要最大的。”
云琅哀叹一声道:“傻孩子,有云音在,你觉得你能吃到最大的那一只鸡腿吗?”
霍光笑道:“我可以先拿一只小的,等师妹抢走了,吃了,我再拿最大的那只,她就不好抢我的鸡腿了。”
“要是云音先把最大的拿走呢?”
“这不可能,师妹从来不愿意动脑子,她最喜欢抢我的东西吃……”
云琅听了哈哈大笑,霍光拉着师傅的衣袖也跟着嘎嘎的笑,不远处的宋乔不明白他们师徒为何如此开心,倒是苏稚跟云音两个也跟着大笑起来,尽管她们什么都不知道。
卫子夫若有所思的瞅着逐渐远去的云氏,好久才问无精打采的靠在她身上的刘据道:“你很喜欢云氏?”
刘据点头道:“云氏很好玩……”
“只有好玩?”
“不止,云氏所有的东西都是皇宫中所没有的,处处透着新鲜,今日在云氏游玩,孩儿觉得那是一片新天地。”
“还想去吗?”
“想,只是云氏大女太霸道!”
“你是说云氏大女不讲道理?”
“不是,她很讲道理,可是她说的总是歪理,孩儿辩驳不过,只好承认她说的有理。”
“所以,你吃了很大的亏?”
“是的,最好的桃子被她吃了,西瓜最甜的瓜心被她吃了,在核桃林子里捉迷藏,总是我被蒙上眼睛,骑老虎的时候她要坐在老虎的肚皮上,却要孩儿坐在老虎的后腿上,老虎走起路来,后腿骨就会颠簸我的屁股……”
卫子夫摸着儿子娇嫩的面颊道:“我儿应该知道,自我大汉开国以来,获得关内侯封爵最轻松的人就是云琅。
你总说云琅勇猛不如霍去病,高贵不如曹襄,却不知这三个人中,底子最薄的人就是云琅。
他从一介野人成为关内侯,用时七年!
他以一介野人的身份,与霍去病,曹襄这样的少年豪杰并列为我大汉三豪杰,并且隐隐有第一人之称,堪称难得。
你今日遇见的不过是云氏的晚辈,还没有与云琅接触,母亲也不愿意你现在就与云琅过多的接触,这会让你很容易就崇拜他,在你心中安下一个他永远都是对的,这样一个念头。
你说云音用歪理战胜了你,这说明,她所学的东西要比你来的驳杂,也来的丰富。
你到现在都不提云琅的弟子霍光却是为何呢?”
刘据抬头看着母亲道:“我想与霍光结为好友。”
卫子夫笑道:“他有什么特别的吗?”
刘据笑道:“跟他在一起孩儿觉得快活。”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的与霍光相处,你要学会驾驭他,最终让他成为你的臂助。”
刘据连连点头,然后抱住母亲的臂膀道:“我明日还想去云氏,请母亲准许!”
卫子夫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儿子道:“喜欢就去,如果可能,长门宫你也应该去看看,不要用皇长子刘据的身份,用霍光,云音之友的名义去。”
刘据大喜,连连答应。
刘彻批阅完最后一封奏折,将小小的卷轴放在一边,捏捏自己的眉心,然后问做针线活的阿娇。
“皇后回曹氏了吧?”
“一柱香之前离开的。”
刘彻抬头看看外面逐渐暗下来的天空笑道:“她们在云氏停留了很久啊。”
阿娇咬断手上的丝线笑道:“云氏可看的东西实在是太多,皇后与皇长子只看了很少的一部分。”
“何玉树呢?”
“被云琅拉到猪圈叙话,不知道谈论了些什么,总之,何玉树似乎非常的愤怒,把猪圈木板都抓断了。”
刘彻嘿嘿笑道:“猪圈?”
阿娇笑道:“云氏最腌臜的地方。”
刘彻放下手里的茶碗笑道:“看来是一些见不得人的话,不过,我们很快就会知道。
你觉得我同意皇后跟据儿云氏到底是对还是错?”
阿娇皱眉道:“云氏是不同的,云氏与我大汉所有勋贵都是不同的。
在云氏,你会不由自主的生出好奇之心来,哪里有大汉最好的工匠,有大汉最不可思议的奇观,甚至还有能让所有大汉人生出觊觎之心的良种。
我以为,据儿在心智未稳定之前,不宜多去云氏,在那里,耳濡目染之下,很容易让一个人发生改变,而且是心性上的改变。”
刘彻摆摆手道:“云琅知道我想让据儿看到什么,他那么聪明,应该不会越雷池一步!”
第一二二章战争后遗症()
第一二二章战争后遗症
云琅当然不会亲自去接触刘据,任何与皇长子有过分亲密关系的人都会被刘彻打入另册。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现在就开始讨好刘据的人,全部都是对现任皇帝刘彻没有信心的人。
自然,那些天生就该依附刘据的人,自然不在此列,比如曹襄。
以长平,曹襄,卫青跟刘据的关系来说,他们如果不依附在刘据的身上才会让人怀疑。
长平之所以会把卫子夫送进皇宫,卫青之所以会拼命死战,为的都是刘据,或者说,是为了他们的家可以长久的存续下去。
霍去病都在有意无意的疏远刘据,跟刘据之间有一条又深又宽的壕沟。
这条壕沟是皇帝划下的,他虽然没有说过不许霍去病亲近卫青的话,但是,不论是卫青还是长平,在霍去病成年之后,就很少去干涉霍去病的事情了。
霍去病也很自然的开始疏远卫青跟长平。
当霍去病在云氏看到长平的时候,他就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虽然两人离得很远。
长平的感觉非常的惊人,在霍去病跪下去的那一瞬间,至少在二十丈外的长平迅速的转过头,正好看见了霍去病那突然地一拜。
长平的目光并未停留在霍去病的身上,而是笑吟吟的转过头继续与一干贵妇说话。
今日是霍去病,李敢,赵破奴,谢宁归来的庆典,长平恰好在云氏,也就勉为其难的参与庆祝一下。
云琅端着一盘子烤好的鸡腿,看见了这一幕,并不感到奇怪,霍去病本身就是一个非常重情义的人,如何能忘记舅舅,舅母曾经给过的帮助,以及养育之恩。
“你怎么学会留胡须了?”
云琅把鸡腿递给霍去病。
“面貌长得太好看,不够凶恶,没有什么威慑感,所以,就留一点胡须看看能不能改良一下。”
“大河谷一战给你的启发?”
“是的,老子杀出重围之后,喝令折兰王投降,那个老贼竟然说什么,不能抵辱于小兵之后,抬手就自尽了,然后被后面的战马踩成了肉泥。
当时如果我的面相老套一些,说不定这个老贼就投降了,后面也不用花那么大的力气去搜捕义渠人。”
霍去病说完话,就把一只鸡翅塞嘴里,轻轻漱一下,就把鸡翅骨吐了出来,满足的道:“果真美味!”
云琅靠在树上笑道:“你在义渠一地抓奴隶,我却不允许我们几家用奴隶,你莫要见怪。”
霍去病笑道:“早就说过,军阵之事我说了算,家中事你说了算,不用介意妇人的几句唠叨,今晚我会收拾她。”
云琅摆摆手道:“没这个必要,你老婆想不通是应该的,现在是用奴隶,可以在短期内让你曹氏的产业获得很多利益,之所以不用奴隶,是因为我个人的原因,到底是不是正确的,我一无所知,大致上,使用奴隶与使用汉人比较,要损失至少三成的利益,这是一定的。”
霍去病冷笑道:“霍氏日后的根基在军伍,不在钱粮,我就没有听说过那个贪财的将领最终会成为常胜将军的。
那妇人鼠目寸光,所作所为不值一晒。”
云琅笑道:“陛下对匈奴的恨意一日不消,大战就会一触即发,我不担心我大汉将士在军阵上的表现,我更在意我大汉的将士们在草原上奋力作战的时候,是不是有合用的武器,是不是有温暖的衣衫,是不是有填饱肚子的军粮。
长年累月的有三十万大军驻守草原,这对百姓来说是一个极大的负担,百姓每年劳作的结余,全部都消耗在了运转粮草的道路上了。
这让大汉百姓很难有所积累,一户之家若无半年存粮,这就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
一旦天灾降下,立成大祸。
我这个人呢,远远没有大汉百姓那么乐观,他们以为降服匈奴就是这一半年的事情,我不这样认为。
他们认为只要熬到秋日里粮食就会接上,我不这么认为,身为西北理工的门徒,我只相信冷冰冰的数字,在我出山的这七年,灾祸从来没有停止过,这让我非常的担忧。”
霍去病很快就把一盘子鸡翅给吃光了,然后把满是油脂的手指在嘴里吸允一下,丢下盘子用油光光的嘴巴对云琅道。
“觉得忧虑就去做,就这么简单,做事情总要比无助的忧虑来得好,多种一亩地,就有一个人不至于饿死。
能帮多少是多少,只要尽力了,将来即便是面对遍地的饿殍也能理直气壮地说——老子尽力了,你们的死不关老子的事情,晚上回去那些饿死鬼也不会来找你的麻烦。”
云琅笑了,他觉得霍去病正在发生变化,一个鲁莽的少年人真的已经变成一个合适的统帅了。
云氏的烧烤总是那么的合人胃口,尤其是看到肉片在架子上滋滋作响且香气四溢的时候,生活就充满了乐趣。
“这是什么东西?”
“茄子!”
“茄子?没听说过!”
“一种新菜,云氏刚刚种植成功,我发现这东西配蒜末烧烤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西瓜呢?能烧烤一下不?我觉得这世上没有不能烧烤的东西!”
听着那几个混蛋乱七八糟的话,云琅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从战场上下来之后,这几个历来聪慧的人就成了傻瓜,多一分的心思都不愿意用。
上一次下了战场之后几个人很自然的成了连襟,不知道这一次又会干出什么出人预料的事情。
霍光站在一群长辈中间笑的跟一个傻子一般,别人都在占霍去病的便宜,于是霍去病如愿的爆发了。
曹襄第一个端着盘子走了,跟速度更快的云琅靠在老柳树上看他们打架。
武功低微的谢宁不知道被谁一脚给踹出了战团,揉揉发酸的下巴,决定不参战了,从曹襄的盘子里拿走一条茄子吃的很愉快。
“你们几家为什么不用奴隶啊?”
“我们几家的地比较干净,不能让奴隶给弄臭了。”曹襄大咧咧的回答。
“奴隶赚来的钱难道也是臭的?”
“必须啊,用他们赚来的钱买东西我觉得很恶心!”
曹襄继续无差别的打击谢宁。
“要不,我家也不要奴隶了。”谢宁吃掉茄子之后果断的对云琅道。
“算了吧,你家你说的话不算数,你父亲正想着如何把你谢氏弄成豪门呢,不压榨一下奴隶,哪来的钱成豪门?”
“我准备分家!”谢宁想了一下终于咬牙切齿的道。
云琅抬头想了一下道:“你先想想是不是被你父亲给算计了,说不定人家正打算把你撵出家门呢。
毕竟,我两月前,才喝完你弟弟的满月酒。”
谢宁摇头道:“不可能,我父亲十八年都没有生过孩子了,突然有了,他现在也非常的疑惑,准备再生一个看看,如果生不出来……他的那个小妾的下场可以预期。
我想离开家,是我的主张。与我父亲无关,也与那个不知道是不是我弟弟的人无关,我就想出来过几年舒心日子。”
曹襄在一边阴阳怪气的道:“你看到的,说不定就是你父亲让你看到的,教军场上的老贼,战场上的豪雄,哪一个不是心机深沉之辈。
不确定,你父亲会大张旗鼓的给你弟弟办满月?想想啊兄弟,看看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
那边的战事已经结束了,霍去病在硬抗了两记重拳之后,一拳击打在李敢的腰眼上废掉了李敢进攻的能力,赵破奴是一个吃风水饭的人,眼看风头不对立刻举手投降。
第一二三把人际关系简单化()
第一二三把人际关系简单化
能活着回来已经非常不错了。
因此,即便是天大的麻烦,或者委屈对这些刚刚从战场上回来的人来说都是普通寻常的小事。
谢宁家里的麻烦根本就不会被他放在心上,喝了一些酒之后,他竟然在对云琅一群人诉说他父亲小妾的胸部是多么的白嫩。
这就让人非常有兴趣听了。
直到谢宁说是他闯进父亲书房,不小心看见那个女人哺乳,才看见这个美景的,于是,他被一群失望的人又揍了一顿。
除过云琅之外,这里的人都是一群病人。
苏稚对他们这种反常的行为非常的好奇,给他们拿来了好多酒,然后就等着他们的喝的烂醉如泥,好做一点小小的研究。
她还是失败了,这群人酒喝的越多,眼睛就会越发的明亮,精神似乎也会变得非常亢奋。
明明都喝醉了,李敢,谢宁却如同标枪一般站立在树下,霍去病跪坐在他们身后,嘴里不知道胡言乱语些什么,而赵破奴希望捉住老虎,骑在它身上四处巡梭。
这样的闹剧维持了足足一个时辰,直到云琅喝令换防之后,这些人立刻松懈下来倒头就睡。
“为什么会这样?”苏稚很不理解。
“现在还不算严重,时间长了之后,他们会把自己的卧房改造成堡垒,没有卫兵守护就无法入睡。”
“这是一种新的病症?”
“不是,这种病很早以前就有,只不过很多将军不会告诉别人,认为这样的表现意味着懦弱,所以才名不见经传。”
“怎么治?”
“没法子治,他们也不会接受治疗,每一个喜欢上战场的人基本上都是自大狂,比如去病,他认为自己强大无匹,任何心理上的懦弱只会让他更加的强大。
做出更加疯狂,激烈的行为来证明自己是无畏的。”
“有了病,就该治!”
苏稚平日里总是傻乎乎的,可是只要跟病症联系到了一起,她就变得非常聪明,而且固执。
云琅目送亲兵们把自己的主人送进了客房,云琅叹息一声,找了一个毯子铺在地上,安静的坐了下来。
曹襄烦躁的敲敲脑袋,也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还特意不断地从剑鞘将宝剑抽出来,塞进去,让宝剑出鞘,入鞘的声音不断地响起。
“他们睡着了,你们两不用帮他们看门吧?”苏稚很不理解。
曹襄抽动着宝剑怒道:“你知道啥啊,只有我两看着,他们才敢睡个好觉。
你以为他们今天过来干什么,他们就是过来好好睡觉的。”
说着话还把一根号角丢给云琅。
苏稚被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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