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光痛的大叫一声:“来吧,小爷不怕!”
何愁有狞笑道:“最喜欢你这种倔强的孩子,好好地练,等你能打得过老夫再自称小爷不迟!”
霍光本来还想硬气一些的,见何愁有的面容恐怖,硬是把下面的话吞回去了,就这一点,比他那个二百五哥哥强多了,云琅非常的欣赏。
何愁有面前就没有什么男子汉,即便有也早就被他弄死了,这一点,云琅非常的肯定。
傍晚的时候,云氏忙碌一片,尤其是厨房那里飘来的食物香味,更是大大的减损了家仆们的劳动热情。
连捷缩成一个球窝在一个躺椅上晒夕阳,见云琅过来了,就睁开眼睛道:“最初跟着您的那一批家仆没问题!”
云琅欣慰的点点头道:“这是一个极好的消息,剩下的即便是出问题,我也不是很在乎。”
“有陛下派来的人……”
“我知道,你只要告诉我是谁就好,就让他快活的在云氏继续生活吧。”
“唉,我才发现你多么的受陛下重视了,我目前只找到了三个,思量了他们的地位跟差事,觉得还应该有两个才对,一个家里有五个绣衣使者密探,满长安云氏还是第一家。”
云琅按住挣扎着起来连捷道:“慢慢来,不着急,别让人盯上你了,在云氏,打击敌人之前,首先要保护好自己。
一命换一命对云氏来说都是莫大的损失。
我们这些人都是好不容易才过上了快活的日子,我希望每一个人都能把这样的好日子长久的过下去,最好直到生命结束,那时候就能毫无遗憾的闭眼了。”
云琅的话说的很真诚,连捷也听得很认真,缓缓点头道:“没人会在意一个优伶。”
“这种话等到你老死之前,我准备把你装进盒子一样的棺材里的时候再说。”
“盒子准备的稍微大一些,下辈子我想长得更高,不当人球了。”
受过苦的人都会不由自主的把美好的希望寄托在生命的轮回上。
而大汉朝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或许,这就是佛教在大汉开始出现的原因。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张骞,苏武这些人给大汉人打开了封闭的窗户,开拓了人们的视野,最终让外来的东西逐渐走进了大汉人的生活。
夜晚降临了,云氏吃饭的时间也到了,人们三三两两的从四面八方汇集过来,从同一个厨房里取同样的饭菜。
美味可口的饭菜进了肚子,才能确实感受到生活的美好,因此,云氏的厨房历来在云氏人心中有圣地一般的地位。
宋乔赶在晚饭前回来了,整个人神采飞扬的,让云琅跟苏稚不断猜测到底有什么好事情降临在她的身上。
骗人捞钱的事情历来是苏稚在做,云氏的大妇只做给宗族增光添彩的好事情。
眼看着宋乔一连吃了两大碗饭,而且还很有爱心的把自己碗里的肥肉片子塞老虎嘴里,这在以前可不多见。
云琅一头雾水的陪着她们吃完饭,好不容易回到房间了,就连忙追问。
“怎么,遇见美男子了?”
“啐!”
“遇见两个美男子了?”
“滚开!”
“我见你眉目带笑,眼角含春的模样除过遇见美男子这个解释之外,很难想象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你如此开心。”
宋乔松开发髻,微微的摇摇头,乌黑的长发顿时就瀑布一般披散下来,娇媚的瞅了丈夫一眼,就赤着脚小鹿一般的越过矮几,来到高大的书架边,抽出厚厚的一卷子竹简,在地上铺开了,然后就认真的把竹简上的文字往纸张上誊抄。
“《本真术》?这是你们璇玑城的不传之密,你要干什么?”
“完善他!”
“有了新的见解?”
听宋乔这么说,云琅顿时就来了兴致,续写《本真术》只能说明宋乔在医学一道上有了新发现。
宋乔见丈夫好奇心很浓,就放下毛笔道:“今日你们走了之后,来了一个妇人,她领着一个八岁大的女童,这个女童年纪幼小,尚未来天葵,却小腹疼痛的厉害。
这个症状已经维持了三天,来到医馆的时候,人已经处在半昏迷状态。
妾身仔细探查了脉象之后,排除了绞肠痧之后以为该是肠痈,因为这女童右下腹疼痛最为明显。
夫君您也知道,一旦肠痈发作,为必死之症,如果妾身不动手,这个女童活不过三日,妾身经不住妇人哀求,就大着胆子切开了女童小腹,按照苏稚绘制的人体图表,顺利找到了肠痈的所在地,又按照夫君描绘的手法,切除了患处,而后用羊肠线缝合流口排液。
妾身回来的时候女童已经醒过来了,交付看护妇之后,妾身就回家了,那个女童脉象平稳,如果伤口不溃烂,有九成的把握活下来。”
蹲在门外偷听的苏稚一头撞开门户,吃惊的冲着宋乔大声道:“你居然治好了肠痈?”
宋乔得意的仰起头大笑道:“谁叫你跟夫君两人丢下我一个人去看山景的?这叫上天有眼!”
苏稚立刻就发疯了,拳头雨点般的捶在云琅身上不讲理的道:“你陪我肠痈!”
云琅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道:“肠痈病患很多,只不过大多数都被庸医给害了,当做别的病症给胡乱治疗,结果盲肠化脓,污染了腹腔,最后活活疼死了。”
“我不管,你明天就给我找一个回来。”
云琅好不容易控制住苏稚的手脚,冲着宋乔笑道:“恭贺宋大家,从此一个神医的名头总算是落在我云氏了。”
宋乔站起身俏皮的学着男子拱手作揖:“多谢云侯为某家扬名。”
苏稚从云琅怀里探出头来愤怒的叫道:“切割肠痈的法子是我想出来的。”
宋乔摊开手笑道:“是啊,是我第一个动手实施的。”
于是,苏稚再一次发狂了,一口咬在云琅的胳膊上……她觉得自己白白解剖那么多的尸体了……
闹腾完毕了,就四仰八叉的躺在宋乔的床上不走了,宋乔莞尔一笑,趁着还记得手术的全部过程,就静下心来仔细的记录所见,所闻,所思。
云琅对于三人大被同眠是没有什么忌讳的……而这一夜根本就谈不到香艳。
只要云琅跟宋乔有眼神上的接触她就会发狂,躺在两人中间开始胡乱踢腾。
第六十五章受尽委屈的东方朔()
第六十五章受尽委屈的东方朔
“前日里进了宫,被陛下留在偏殿用了饭,饭菜简单没什么好吃的,就是没有宰相的份,你没见公孙弘的眼神,快要杀人了。”
“我老婆治好了肠痈!”
“吃过饭之后,陪着陛下在后园观赏了最后一树雪花梅,出来的时候是隋越送出来的。”
“我老婆刚刚治好了一例肠痈!”
“啧啧,你没看见我们昨日在向春阁拥姬高歌的模样,刘春当场弹剑作歌,发誓要去与匈奴决战,歌罢,那个傻蛋就去了中军府,要走卫伉的老路。”
“我老婆治好了肠痈!”
“昨日张连……我已经知道你老婆治好了肠痈,给你云氏添了老大的颜面,人人都要巴结你家,至少你被砍头的时候你老婆都会没事,你不用一直在我耳边唠叨这事吧?”
云琅看了曹襄一眼道:“我怕你忘了。”
曹襄忍着痛从下巴上拔下一根倔强的胡须,疵牙咧嘴的道:“怪啊,我发现人只要进了你云氏,都会变得聪明,连你老婆这样的人都做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真是让我很吃惊。”
“我现在还欠苏稚一个三个肠痈病患,找找,看看你家有没有,如果有早点送过来,免得我睡觉都不安稳。”
“谁家没事干老得肠痈病,这病是死人的病,以前得这病的全死了,没得的自然没事,已经吩咐下去了,就等着把人送来,我家好几万仆人呢,不可能没人得这病。”
“帮我再问问别人家的,可不敢像阿娇那里一样,发现有人得肠痈这病了就随便埋掉。”
“皇家就那规矩,别说得肠痈病了,就算是闹肚子都要被送出宫等病好了才能回来。
跟你说正事啊,再有一个月,去病他们就要去陇中了,昨日里,辎重已经先走一步了,赵破奴带队先走的,他们预备在黄河边上停步,准备试验你说的“大河计划”看看从陇中放羊皮筏子能不能直达受降城!
这事很重要,去病他们这一次去义渠跟以前一样没有援兵,没有补给,那里全是彪悍的胡人,先不说我们大胜的话,在这之前,我们无论如何也要给去病弄一条可以逃命的通道。
你觉得从大河上逃命,可行吗?”
云琅回忆了一下,大河在上游尤其是陇中一带很少有改道的记录,遂点点头道:“有六成的可行性,不过,还是需要赵破奴带人亲自去试验一下。
曹襄点头道:“六成可不够,我家出两百个家将随行,你家出十个吧!再去探探。”
云琅笑道:“我家的五十个家将全部派出去都不成问题,反正云氏就在长门宫宫卫的防御圈内,不用担心防御问题。”
曹襄摇头道:“还是需要的,多少留几个。”
云琅笑了,拍拍曹襄的肩膀道:“我说六成的可能性是因为我只敢相信郭解这么多。
你知道不,郭解现在的势力很大,听他指令的人超过了三千,还全部都是武艺高强的游侠。
他们的足迹已经开始向陇中前进了,就等着去病跟义渠人大战一场,好趁机多抓一些奴隶回来。
我当初派他去抓奴隶只是心血来潮,哪里会料到这家伙真的会组建起一个捕奴团。
冬日的时候他来问我要不要提前做准备,我同意了,附带的条件就是他们必须打探清楚陇中到受降城这一段水路是否能用。
就在六天前,他来我家告诉我陇中到受降城的大河水道畅通无阻,我这才有了六成把握之说。
他还希望能把捕奴团的人安插进劳役大营里,随大军一起行动,大战结束之后立刻解散,好方便他们捕奴。”
曹襄瞅着云琅笑了一下道:“你应该答应!”
云琅同样笑了一下点头道:“我是答应了啊!”
“这么说去病手里又多了三千战兵?”
“我想,以去病霸道的性子,应该是这样的。”
“就是不知道郭解发现自己的人手全部被去病当做敢死队战死沙场之后会是一个什么心情。”
云琅往嘴里丢了一颗豆子笑道:“是他求我这么安排的,关我什么事情!”
两人以茶当酒碰了一下,就当是庆贺霍去病手里多了可用的三千战兵,然后相视一笑,就把这事抛诸脑后。
霍去病从来不嫌弃自己的兵多,不管是什么兵他都能用,骑都尉的兄弟他都往死里用,更别说这些奴隶贩子了。
融融的春日里坐在高台上就能看见无数的百姓正在辛勤的劳作,今日开始种麦子,几十架耧车在挽马的拖拽下在广阔的原野上划出上百道浅浅的犁沟,而后就被后面的竹磨将耧车撒好的种子沟抹平,剩下的就要交给一场场的春雨来催发种子。
一些妇人带着孩子们在地埂子上点豆子,对于农家来说,每一寸土地都不会被白白的浪费掉。
东方朔心情很不好,站在高台底下生闷气,他的鼻子上还有血迹未干,就在刚才,两个侯爷按住他爆锤了一顿。
跟东方朔说起公事的时候云琅心情很怪,
开始的时候云琅还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是傻蛋,没脑子才会被东方朔坑,没想到曹襄比他还傻,被人家用一个法子连续坑了两次!
云琅喜欢打掉门牙和血吞,曹襄没有这个习惯,吃了亏就一定要找回来。
钱是找不回来,云琅发的钱变成了野民们身上的衣衫,曹襄发的钱变成了更宽敞的房子与更大的院子。
于是,曹襄一拳打在东方朔的鼻子上……然后云琅觉得机会难得,也趁机按住东方朔殴打了一顿。
曹襄感觉到东方朔在用脚踹高台柱子,就瞅着台子下的东方朔道:“要是把台子踢倒了,我还会打你!”
“笑话,你们两个凭什么打我,我可曾往口袋里装一个铜钱?”
云琅往下丢一把豆子怒道:“谁让你骗我们的。”
东方朔冷笑道:“如果你们将来主政一方了,还会被骗的更惨。”
曹襄摇头道:“不是那么回事,如果是别人要钱,我们无论如何都会多想一下,还会派家将们去了解一下。
骗我们的人砍手跺脚毫不姑息!
只有你!
我们两个才会不加提防,让你轻易地得手。”
东方朔大叫道:“既然是皇差,那就不要提个人交情,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我身为执行官,自然就想跟监督官要更多的钱粮,只有我手里有钱粮了,才能更好地指挥那些野民们干活。
只有野民们得到了实惠,才会听我这个执行官的话。
执行官与监督官天生就是对头!
在我提出要求之后,你们本来就该派出家将,家臣来实地勘察,验证,看看我提的要求是不是合理。
偏偏你们两个谁都没心思去查验,我说了话,大笔的钱粮就批下来了,说真的,真正渎职的是你们,可不是我东方朔,这个官司打到陛下面前,我也有功无过!”
曹襄怒道:“我才不管什么对不对的,你下次提要求,耶耶还会给你拨钱,要是你骗我,耶耶同样会再殴打你一次,这一次只是警告,下一次,就不是打破你鼻子这么简单了。”
“你们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六万亩地上!!”
东方朔悲愤的大叫一声,就扬长而去。
“你怎么看这个人?”曹襄靠在栏杆上问云琅。
“这是一个胸怀大志的人,办事非常的认真,能力也非常的强,只可惜不适合当官,尤其是不适合当大官,他的性格有缺陷。”
“那就护着他,让他有一展所长的地方,官位就算了,他的官当得越大,捅的篓子也就越大。
刚才那句话说的很对,我们两个人的心思都不在这六万亩地上,你的心思在造纸上,我的心思在建造太学上,我们还要注意去病远征在外不要被人坑了,谁有心思去管这几千号野民,六万亩地啊!”
云琅呵呵一笑,算是认同了曹襄的说法。
春播的时候,不仅仅是云琅曹襄这两个侯爷在地里待着,长安城所有的勋贵,乃至皇帝全部都待在农田里。
播种前的傩舞云琅,曹襄两人已经跳过了,他们的差事也就算是结束了。
云琅回到家里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云氏已经吃过晚饭,厨娘给晚归的侯爷制作了今日必须吃的糜子饭。
配上野地里刚刚发芽的凉拌野菜,云琅吃的倒也香甜,只是游走在云琅身边的老虎对糜子饭跟野菜没有半点兴致。
见混不到什么好吃的,就叼着自己的破毯子,走出了云氏上了骊山,山里,应该还有一只望眼欲穿的母老虎在等他。这一次,老虎没有去猪圈抓猪,也没有去鹿圈找那头对它百依百顺的母鹿。
“你刚才就该给老虎一块肉的,你看它走的多恓惶啊。”宋乔抱着云音,有些埋怨云琅的无情。
“它是这个家里的主人之一,吃什么东西不用我给它。老虎明白这个道理,人家现在不屑用家里的东西讨好母老虎,准备自己去山里抓一头野猪一类的东西给母老虎吃!”
“哼!为什么不能是母老虎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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