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见到前来找胥吏们谈买卖的那些妇人,至少,他很喜欢看那些妇人们英气勃发的样子。
“刚才那个妇人胖成那样,你干嘛要笑眯眯的看着人家?”李敢顺着云琅的视线看了一眼那个庞大黧黑的妇人,打了一个冷颤之后问道。
“你看看那个妇人把她的肥巴掌拍在桌子上的模样了没有?”
“看到了,浑身的肥肉在乱颤。”
“气势啊,我说的是气势啊,你看那一巴掌拍的多有侵略性,再把庞大的身体前倾,目光死死的盯着胥吏,胥吏连对视的勇气都没有,刚才本来快要谈崩了的生意,现在好像谈成了。”
李敢摸摸后脑勺道:“一个凶悍的妇人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错了,这是一个有钱的凶悍妇人!她今天敢对胥吏拍桌子,你觉得她会如何对待那些羌人男子?”
李敢不知道想起了谁,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道:“羌人男子没活路了。”
云琅笑道:“现在仅仅是初级阶段,等受降城成为了大汉北方,西方边境的粮食物资供应地的时候,你觉得这些已经很厉害的羌人妇人,会是什么模样?”
李敢的脸皮抽搐两下道:“以后这个妇人只会更胖,可能需要羌人男子抬着她走。”
云琅欣慰的笑了,拍拍李敢的肩膀道:“你会看到这一幕的,一定会看到的。”
“你为什么要如此的糟践羌人男子?”
云琅将双手放在脑后,靠在躺椅上道:“男子喜欢征服,女子喜欢拥有……”
“有什么不同么?”
云琅眯缝着眼睛瞅着站在军营门口,左推右搡终于有一个妇人大着胆子走进军营,低眉臊眼的小声问胥吏:“编织了一些芦席,可做铺盖,可做帐篷,不知官人可要?”
胥吏刚刚被一个卖牛皮的妇人弄了一肚子的气,闻言怒道:“一个钱!”
妇人大哭,且声嘶力竭……
胥吏用双手按着太阳穴用力的揉捏着,见院子里的汉军都停下手里的活计看着他,无奈的拍拍桌子道:“两个钱,快去拿来!”
妇人立刻收声,大声吆喝着站在军营门口的妇人们快些把牛车赶进来……
“看明白了没有?”
云琅对李敢道。
“哭闹,这是她们的拿手本事!”
“你要是陛下,喜欢别人哭闹你,要求你手下留情,还是喜欢别人拿着武器对你说:你要战,那就战?”
李敢看了云琅好久才点点头道:“这是你从治理云氏庄园的过程中得来的心得?”
“你就说好用不好用吧?”
“看起来还不错!”
“何止是不错,以后我大汉一定要不遗余力的支持边寨种族中由女子掌权的部族,一定要全力支持,只要出现一个男子掌权的部族,该解散就解散,该剿灭就剿灭。
大汉的边境不能总是无人区,这样的地方很容易让胡人满世界的跑马,如果多一些这样的种族,我相信,大汉边疆不但可以繁荣起来,还能长治久安。”
李敢嘿嘿笑道:“要是出了一个女子英雄学冒顿一般入侵大汉呢?”
云琅瞅瞅李敢道:“如此,即便大汉被灭国,我觉得也是活该,你以为呢?”
李敢想了一下,重重的点点头道:“确实活该!”
第一一五章忠贞的何愁有()
第一一五章忠贞的何愁有
在云琅经历的历史时空中,并非没有雄才大略的女子。
一想起萧太后让大宋叫她妈妈很多年,云琅就非常期待大汉朝被一群女王围攻的场面。
所以,他准备缔造更多的女王国度。
比如氐人,比如西域各族,匈奴就算了,有了刘陵天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就在云琅不亦乐乎的在受降城批量制造女商人的时候,长安城的的繁华刚刚褪去。
於单的舞蹈非常的受欢迎,大喜之下的刘彻给了於单一个涉安侯的官位,甚至在长安城里给於单专门腾出来一座府邸供他居住。
於单希望的美女很多,却一个都不能动,因为这座府邸就在皇宫的偏殿旁边,也就是何愁有居住地的边上。
刚刚经历完毕千秋节贺岁,刘彻也感到非常的疲惫。
慵懒的靠在锦榻上,听何愁有讲述他对受降城,以及骑都尉的看法。
“跟所有的少年人一样,霍去病,云琅,曹襄,李敢这四人并没有比别的年轻人高明多少。
该犯的错没少犯,该有的雄心壮志也不少,如果一定要说他们四人有什么特点,那就是勉强比一般的少年人聪慧一些。
霍去病成为陛下可以使用的将才指日可待,曹襄虽然改不掉他的纨绔气,却还算是有担当的,本事不济,却敢打昏自己强行去了受降城,仅此一事,陛下可以放心使用。
李敢秉承李氏门风勇猛彪悍有余,只是机变不足,假以时日,必以勇猛名扬大汉。”
何愁有跪坐在一个蒲团上,有气无力的道。
“云琅呢?朕问你云琅呢?”
何愁有看看坐起身的皇帝,阴阳怪气的道:“他很适合接手老奴的位子。”
刘彻楞了一下道:“为何?”
“因为此人与老奴一般无二,身上鬼气森森,阴人之气要比活人之气来的浓烈。”
“朕用不得?”
“不能大用,老奴看的出来,他的出尘之气同样浓重,世间万物对他来说毫无干扰,他现在做的事情,玩闹之气多于实干之实。”
刘彻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道:“山门中人都是这个德行,仗着自己知道得多,就不把朕的嘱托当一回事,朕等着他犯错呢……”
何愁有皱眉道:“神鬼之事虚无缥缈,陛下不可过于关注,在受降城之时,老奴也与云琅谈及冥冥,云琅也说全部都是笑谈。“
“山门中人虽然乐意为朕所用,然而,这些人到底还是以山门为重的,在山门与朕之间,他们更加的偏向山门。
不要指望他们什么都说,朕准备就这样看着他,看他到底能够装到什么地步。”
何愁有皱眉道:“天子之心当能容纳四海,区区一两只猴子实在是与大局无损,陛下不应在他们身上投注过多的关注。”
刘彻非常讨厌别人否决他的意见,不满的瞅了何愁有一眼道:“你准备怎么处理於单?此人在千秋节上虽然在舞蹈,却屡次有意无意的靠近朕。”
何愁有见皇帝不愿意跟他谈政事,就暗叹一口气道:“去除雄风也就是了。”
刘彻挥挥手道:“知道了,你去处理吧,这事干完,就回到受降城给朕盯死云琅,有本事,就让他把一生所学藏在肚子里的永不暴露。”
何愁有知道皇帝从来没有待见过他,也不多说话就施礼离开,临走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朝帐幕后面看了一眼。
原本静止的帘幕微微起了一丝波澜。
刘彻无奈的吼道:“不要在朕的屋子里窥伺,朕已经长大了,不需要你时时刻刻的盯着。”
何愁有嘟囔道:“陛下选的宫卫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何愁有刚刚离开大殿,一个黑衣人就匍匐在皇帝面前领罪。
刘彻烦躁的挥手道:“滚回去,这个老妖怪不死,你们就直不起身子是不是?”
黑衣人知道皇帝只是在发怒,没让他回答,重重的叩头之后,就立刻消失在帘幕后面,这一次,帘幕一动不动。
刘彻仰面朝天躺在锦榻上自言自语道:“不问苍生问鬼神?朕就是想问问,又怎么了?”
於单一个人坐在屋檐下,抬头瞅着天井里的四角天空,手都要把栏杆捏碎了。
大汉皇帝的千秋节已经过去两天了,他依旧忘不了自己混在一群矮个子伶人群中为皇帝献舞的样子。
他以为自己可以忍受这样的屈辱,结果他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如果不是一再压抑自己的情绪,早就想跟大汉皇帝同归于尽了。
於单已经连续两天两夜没有睡过觉了,只要闭上眼睛,那些在他跳舞的时候发出各种狂笑的面孔就会浮现在他的眼前,即便是用刀子刺进大腿,血流如注,也丝毫不能减少他的愧疚之情。
不知为什么,这些天出现在他眼前最多的一张面孔就是查罕那张流着血泪的面孔。
“你能自杀么?我的手没力气了……”
开始的时候这句话仅仅是一句哀求的话,不知为何,流着血泪的查罕说这句话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几乎变成了炸雷,在於单的脑海里轰响。
“我能自杀么?”於单猛地嚎叫一声,然后就纵身跳起将身体重重的撞在门前的那颗松树上。
松针扑簌簌的落了一地,两只受惊的松鼠吱吱的朝於单叫唤两声,就一头钻进了树洞。
“不能啊,明年的千秋节你还要为陛下献舞呢……”
面容和煦的何愁有从角门里走了进来,抬头瞅瞅屋檐下的涉安侯牌匾,满意的道:“不错,不错,这个匾额挂在这里确实很威风。”
於单勉强挤出一个笑脸朝何愁有拱手道:“一时失态。”
何愁有笑道:“无妨,无妨,但凡是男子汉,谁能受得了那些侮辱啊,宣泄一下也是常情,老夫明白。”
於单笑道:“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宫室,有些寂寞。”
何愁有大笑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啊,男子汉大丈夫被困居宅院,确实会感到寂寞。”
於单笑道:“如此说来,我能出去走走,等我回来是否会有伴寝之人?”
何愁有笑道:“也好,我们就去隔壁看看,那里是老夫以前上差的地方,是一个很有趣的地方,在那里待得久了,颇有平心静气之效。”
两人说说笑笑的离开了涉安侯府,走过一条不长的廊道之后,就来到一座黑色的大殿前面。
何愁有指着大殿中央悬挂着的《蚕室》两个鎏金大字道:“这是老夫四十年前的笔法,现在看着生涩的紧。”
於单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尾椎骨升起,不由得颤声问道:“这里是什么场所?”
何愁有捏着於单的颈椎笑道:“蚕室,一个能让暴躁的男子变得娟秀的地方。”
於单大惊,想要抽身,只觉得颈椎一紧,眼前就变得漆黑一片,身体软软的倒在地上。
从蚕室里走出四个高大的宦官,静静的跪在何愁有的面前。
“给他净身,剜字诀!”
“生死如何?”为首的宦官低声问道。
何愁有思虑了一下道:“看天意吧……”
四个宦官拱手领命,熟练地抬着於单走进了黑色的大殿。
“不要动他的胡须……”
何愁有在离开之前特意吩咐了一声,然后就舒展一下腰背,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走一遭云氏,马上就要回受降城了,应该帮云琅带点书信什么的。
或许曹家,霍家,李家,谢家都应该去看看,同僚嘛,这点情义方便还是要给的。
“唉,人人都说老夫阴毒,却不知老夫也是一个热心肠之人,只要对大汉忠心耿耿,老夫有何阴毒之处呢?”
离开皇宫的时候,何愁有瞅着战战兢兢的侍卫,专门要过来了记录竹简,将自己的名字工工整整的写在上面,连出宫事由都写的很清楚。
第一一六章刘彻的王霸之术()
第一一六章刘彻的王霸之术
骊山,曹氏庄园。
一年半没有回家,曹襄自从去了中军府交割了军务之后,就一头钻进家里,把大门关上,准备好好的享几天天伦之乐。
即便是母亲那里,曹襄也不准备现在就去,而是想要把这一遭边寨之行清理清楚了,再跟母亲仔细讨论一下。
牛氏给他生的胖儿子如今正趴在他的肚皮上睡觉,任由曹襄摆弄他的手脚也不醒来。
风姿绰约的牛氏坐在水池边上挽着长发道:“您就不要摆弄信儿了,让他好好地睡觉。”
曹襄叹口气道:“这小子一定要争气啊,谋算云氏家财就靠他了。”
牛氏连忙靠近丈夫身边低声道:“真的能谋算到?妾身不在乎云家的钱财,主要是一些店铺妾身很想要。”
曹襄大笑道:“有本事让你儿子把云氏大女娶回来,莫说店铺,就算是你想要上天,阿琅说不定都能办到。”
牛氏白了曹襄一眼,把儿子从曹襄的肚皮上抱过来亲昵的道:“我儿子一定行的。”
眼瞅着妻子肥硕的臀部在眼前晃荡,曹襄觉得小腹一阵发热,把手探过去揽住妻子的腰身道:“把孩子送给嬷嬷。”
牛氏扭动了一下腰身,挣开曹襄的怀抱吃吃笑道:“走了一遭边关,夫郎变得越发粗暴了。”
曹襄不甘心的重新抱住妻子的腰身道:“边关之地入牛马的都有,你夫郎只是欲火难填,已经算是正人君子了。”
牛氏挨不过曹襄的纠缠,刚刚把儿子送给了嬷嬷,回过身笑吟吟的看着曹襄,抚摸着他的面颊道:“可怜的……”
迫不及待的曹襄刚刚将牛氏剥成一只大白羊,就听曹氏揭者在浴室外低声道:“启禀侯爷,蚕室首领何愁有来访!”
“呃……”曹襄立刻就僵住了……
何愁有坐曹氏的观山楼上,喝着茶水,就着精美的点心观赏眼前的骊山。
见曹襄匆匆赶来,就大方的摆摆手道:“不用这么着急,欲望不能尽性,会伤身子的。”
他仅仅瞅了曹襄一眼,见他眉间的红潮尚未褪尽,就知道他刚才在干什么。
曹襄有气无力的施礼道:“老祖宗驾临,曹襄哪里敢怠慢。”
何愁有看着曹襄不由得笑了,自斟自饮了一杯茶道:“到底是上过战场的人,比起以前从容的太多了。”
曹襄小心的凑过来,给何愁有重新倒了一杯茶道:“天色已晚,老祖宗今日不妨就安歇在曹家。”
何愁有瞅着眼前的骊山,背着手来到角楼曼声道:“有劳了,吃食安排的景致些,早上在谢氏可没有混到一碗饭吃,尽施礼了。”
曹襄向揭者使了一个眼色,揭者就直奔云氏去借厨子去了,曹氏的厨子虽然不错,比起云氏的厨子依旧不如。
“三天后随我回受降城!”
“啊?按照军律我们至少还能多留十天。”
何愁有正色道:“在我们离开受降城的时候,浑邪王来犯受降城,霍去病,李敢,赵破奴夜袭匈奴大营,云琅谢宁以战车正面硬撼匈奴,一场大战下来,虽然阵斩匈奴首级两千七百余,骑都尉也战损过半,堪称人人带伤。
如今,匈奴人虽然退去了,然受降城中也兵力匮乏,军司马云琅十万火急的求援文书两天之内就来了两封。
你如果还想在家里停留十天,老夫是没有什么意见的,可以慢慢来……”
曹襄霍然起身,看着何愁有道:“中军府可有援军计划?”
何愁有冷笑一声道:“西部将军府说无兵可派,想要援兵只能从羽林少年军中调遣。”
“苏建!我必不与你干休!”曹襄握紧了拳头咆哮不休。
“劳烦何公帮我要一下中军府的调兵文书,小子这就开始准备物资,后日,我们就立刻启程前往受降城!”
何愁有笑眯眯的道:“知道着急了?呵呵,调兵文书在这里,不过啊,公孙敖那一关你恐怕不好过吧?”
曹襄面色铁青,一拳擂在桌子上道:“他在大青山下肆意妄为不听将令,我就弄不明白,这样的庸才不立刻斩首难道还要留着害人不成?”
何愁有嘿嘿笑道:“你亚父不在大青山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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