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董仲舒这个家伙,更是将云琅在上林苑与李少君斗法的过程通过美妙的语言加工之后传扬的满世界都知道。
就现在,云琅说自己是大汉的第二神棍,没人敢认第一位。
如果不是云琅在家的时候,把所有登门求教的神棍们用大棍子撵跑,云家早就成了天下第一神棍窝子了。
即便是如此,霍去病老婆,曹襄老婆在得知自己怀孕之后纷纷求宋乔,让宋乔劝说云琅帮她们看看肚子里的是男是女,如果是女,能不能换成男婴……
为这事,云琅连宋乔都骂了一顿,这才没人再敢在云琅面前提什么神仙道。
司马迁明显就是一个被董仲舒董师傅给洗脑的年轻人,听到云琅准备用仙术帮他,居然欢喜的连蹦带跳的就从河滩来到了城墙上。
二话不说,深深地施礼,不论云琅怎么要他起来都不肯。
“你就好好地写你的书,写你该写的,后面的事情尽管交给我,等你成书之后,我自然有法子把你的书传播天下。”
提到书,司马迁就毫无人格可言,谄媚的甩着满是血渍的脚丫子跟在云琅后面,一定要他立下字据……
一听要立字据,云琅大怒,可是看到曹襄一脸渴盼,司马迁泫然欲泣的两张脸,他强忍着怒火,还是按照司马迁的要求立下了字据。
司马迁小心的把写着字据的竹简藏进怀里,然后就一溜烟的去找鞋子穿了,光着脚走了这么久,实在是太疼了。
“阿琅,我听说你们仙家有一种千里传音之术,不知道你会不会啊,我很想听我儿子喊我一声父亲!”
“滚——”
第八十九章松鼠启示录()
第八十九章松鼠启示录
回到房间看了一会正在调配肥皂配方的苏稚,云琅心里面的郁闷很快就消散了。
苏稚已经在照顾伤兵的闲暇时间里,已经弄清楚了油脂跟火碱搅拌之后会出现一种被云琅称之为皂化反应的现象。
现在,她已经可以非常熟练地掌握了肥皂的制作技艺,并且无师自通的发现制造肥皂的时候会产生一种淡黄色的油,这种油涂在皮肤上居然会被皮肤吸收,涂抹油的地方非常的细腻滋润。
她现在对肥皂不是很感兴趣,只听说那东西是拿来洗澡洗衣服的,她就对自己千辛万苦实验出来的成果非常的失望。
她如今,对甘油更加的感兴趣!
进入工作状态的苏稚就一点都不黏人了,相反,需要云琅去催促她休息,她才会停下手里的活计,跟云琅撒娇一下。
自从发现肥皂洗澡是个很好地东西之后,曹襄就给苏稚供应了很多的羊尾巴,按照他的计划,在回到长安之前,骑都尉至少需要制造好一千箱肥皂。
油脂不论对大汉人还是胡人都是极为珍贵的东西,毕竟每当食物要求还得不到满足的时候,用油脂来制造洗澡用的东西,绝对是一项极大的浪费。
也只有曹襄这样的家伙,才会把区区洗澡的重要性置于别人的温饱之上。
何愁有现在也有了温饱的忧虑,整整十天过去了,他们几乎搜遍了大青山南坡,依旧一无所获。
这让何愁有非常的失望……
当最后一把炒面进了肚子之后,何愁有就准备带着狼群再去碰碰运气,至于别的十六个绣衣使者,如今,只剩下九个了,其余的七人,全部葬身在野兽腹中。
闫长春也有说不出的颓丧之意,损失了快一半的好手,一无所获不说,他们甚至成了老祖宗的负担。
他很担心暴怒的老祖宗会下重手处罚他们,结果,一个又一个一无所获的消息传来之后吗,老祖宗除过脸色越来越难看之外,并没有多余的动作。
“如果我今日还没有找到於单,你们就先一步离开,我想在这里继续探查一阵。”
何愁有起身,将身上的毯子丢给一个不小心打扰了狗熊冬眠被人家抓了一爪子的绣衣使者淡淡的道。
“属下无能……”闫长春挣扎了两次,才从地上站起来,惭愧的无地自容。
“你们努力了,我也看见了,尽心尽力就好,都说事在人为,然而,人力总有穷尽时,我们不过是在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何愁有说完,就踢了一匹狼一脚,背着手再一次走进了林莽。
“老祖宗并没有传闻中那么可怕……”
那个披着何愁有毯子的绣衣使者小声道。
闫长春摇摇头道:“是因为这些天,兄弟们确实尽力了,老祖宗都看在眼里,这才没有怪罪我们。
於单一日没有找到,我们一日就没有完成军令,即便是回去了,老祖宗不怪我们,上官却不会绕过我们的。”
“孙连海在钩子山挖掘冒顿陵寝,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发现,他还有脸指责我们么?”
闫长春冷哼一声道:“腹诽上官,也是我们绣衣使者能做的事情么?
就不怕人家恼羞成怒降罪于我们?”
“大哥,这两件事情的起因都是骑都尉,既然我们苦搜於单不着,孙连海掘地三丈也没有找到冒顿的棺椁,会不会其中有诈?”
闫长春叹息一声道:“有诈又如何?
骑都尉从钩子山找到了冒顿阏氏的棺椁,已经确认是真的,金冠已经找到,是孙连海想要从骑都尉手中夺走最后的功绩,这才不允许骑都尉继续挖掘的。
至于我们,呵呵,於单的行踪本来就不能确定,是我们经过探查之后确定於单可能藏身于大青山,这才有了老祖宗不辞辛劳的从受降城赶来的事情。
仔细论起来,两件事没有一件事骑都尉主动提出来的。
现在好了,不论是冒顿的棺椁,还是於单这个大活人,如果都找到了,骑都尉都将立下大功。
如果什么都没有找到,罪在我们,不在骑都尉。”
“我听说骑都尉司马云琅手中竟然出现了一张我绣衣使者的空白文书,如此大罪,为何无人追问?”
闫长春瞅了说话的部下一眼道:“空白文书出自阿娇贵人,要想治云琅的罪过,首先要治阿娇贵人不告而取的罪责。
你觉得谁能去给阿娇贵人定罪?是陛下么?”
说话的绣衣使者喟叹一声,一拳砸在草地上,然后就闭上嘴巴闭目养神,这些天来不断地奔走,实在是太累了。
长久的居住在深宫里面,何愁有早就养成了成不喜败不馁的稳重性子。
明知道今日依旧可能一无所获,他依旧在松林中悠闲地搜索,八匹狼在他的周围形成了一个不算很大的包围圈,随着他前进的步伐一同移动。
狼这种生灵其实是非常聪慧的,无数年来养成的狩猎习惯,早就固定了每一匹狼在即将战斗时候的位置。
自从被何愁有用暴力将它们驯服之后,何愁有就代替了昔日狼王的位置。
这是一片非常大的松林,松树树冠如同一张伞盖,牢牢地,秘密的遮蔽了天空,即便是落雪,也只有很少的一部分能穿透树冠落在大地上。
因为被松树遮蔽了天空,松树下的土地上连野草都很少见,只有厚厚的一层松针铺在地上,如同地毯,踩上去软绵绵的。
树上的松树在上蹿下跳,那些狼似乎知晓这东西并不在它们的食谱上,因此,对于这点小小的干扰,能做到视而不见。
松鼠这东西对何愁有来说非常的熟悉,他在皇宫的住处外面就有两颗高大的马尾松,在这两颗树上住着两家松鼠,没事干的时候何愁有就以观察这两家松鼠为乐。
看着它们为了松果打架,看着他们繁衍子孙,看着老松鼠把成年的松鼠撵走,就像是看到了人的一生。
冬天,松鼠出动的就不是很频繁了,它们有储备粮食的习惯,冬日里虽然不至于不出来,却不以觅食为第一要务。
何愁有忽然停下了脚步,抬头瞅着不断在松树间纵越忙碌的松鼠,眼角堆起一丝笑意。
“呀,松鼠冬天都如此忙碌,看来是一群懒松鼠啊。”
何愁有自言自语了一句,就蹲下身子,从地上捡起一颗松果,剥开外面坚硬的鳞甲,瞅着没有一颗松子的松果,居然咕咕的笑了起来。
有一匹狼忽然低声咆哮了起来,何愁有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浓重,丢掉手里的松果,来到那匹狼跟前,果然,他看到了一片挂在松树横枝上的裘皮。
探手取下裘皮,虽然只有巴掌大的一块,裘皮上的毛色依旧鲜亮,稍微一吹,就起了一个漩涡。
“貂裘啊——就这么被扯坏了?”
何愁有将那块貂裘放在一匹狼的鼻子跟前让它仔细的嗅,很快,八匹狼都嗅过了裘衣,准备向前继续冲锋的时候,何愁有却阻止了那些狼。
警惕的四处看看,然后就带着狼群原路返回。
把松鼠存粮抢走的人必定不是於单,一个从小锦衣玉食的匈奴王,还不用通过这样的手段去获得粮食。
这只能说明,於单身边还有护卫,虽然暂时无法确认於单的护卫到底有多少人,何愁有还是认为自己暂时不能冲动,与闫长春等九人汇合之后,一起行动才是最好的选择。
前进的时候很缓慢,后退的时候何愁有却非常的迅速,一个时辰之后就回到了营地。
面对迎过来的闫长春,何愁有笑道:“可以吃储备粮了,发现於单的踪迹了。”
何愁有说着话就把那块裘皮放在了闫长春的手里。
第九十章挛鞮氏皇族於单()
第九十章挛鞮氏皇族於单
闫长春羞愧无地
“於单已经成了惊弓之鸟,看起来他害怕伊秩斜胜过害怕我们,这是好事情。”
何愁有抬头看看天空又道:“再过一个时辰就大举进入松林,务必活捉於单。”
闫长春咬牙道:“属下必不敢耽误老祖宗大事!”
那头袭击了绣衣使者的狗熊早就被这群人分尸八块,且早就烤熟了。
十个人围坐在爬犁边上,默不出声的大嚼,再加上两边的饿狼将狗熊骨头咬的咯吱咯吱的,有说不出的恐怖。
快速的吃完饭,所有人就开始闭目养神,何愁有也钻进爬犁,簇拥着厚厚的裘皮,恢复损耗的气力。
山风吹动松林,如海涛拍岸,如巨鸟腾空,又如百兽哀鸣
一个时辰的时间转瞬即过,等何愁有睁开眼睛的时候,其余九人已经装束停当,恭候老祖宗醒来。
“此战若是功成,尔等富贵可期,封妻荫子不在话下。”
何愁有冷冷的说了一声,就率先走进了林莽,狼群以及剩余绣衣使者鱼贯而入。
於单孤独的躺在厚厚的松针上,咳嗽几声之后,低声对亲卫首领查罕道:“等我病好了,我们就可以去西边。”
查罕面无表情的道:“白羊王,楼烦王与大王的关系并不好,当年他们被卫青袭击,大王并未帮他们说过一句好话。”
於单笑道:“你把我送给伊秩斜也是死路一条,为什么不跟着我试一次呢?”
查罕用拳头砸砸脑袋,烦躁的道:“我以为会有人来寻找你,拥护你,帮助你去寻找伊秩斜复仇,没想到两个月过去了,没有人来找你,所有的人都以为你死了,他们早就忘记你了。”
於单笑道:“我们的先祖从冰天雪地里起兵,而后纵横草原大漠,最初的时候,他们的人手不一定有我们多。”
自从被卫青打的落花流水之后,於单的暴脾气就不见了,一场战争就让他变成了云淡风轻的好人。
腿上的伤口,是汉军留给他的印记,即便是数九隆冬的天气里,他的伤口依旧没有痊愈的迹象,如果不是身边还有二十七个亲兵,他早就被这里的虎豹给吞掉了。
查罕怒道:“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左贤王么?当初在武城塞,八失里就劝你立刻进攻伊秩斜,不要听伊秩斜的任何话,一见面就厮杀,直到将伊秩斜杀死。
你倒好,还以为手里握有重兵,伊秩斜那里还有王帐军可以为你内应,不需要进攻,只需要保持压迫就能让伊秩斜投降。结果呢?
伊秩斜投降了么?
他没有,他给了那些当户,将军们一个个你不可能给他们的好处,让你帐下的军队一夜之间就站在了中立的位置上。
这个时候,八失里又告诉你,迅速离开,带着左贤王帐下的一万八千人迅速的离开,轻车简从,抢先抵达龙城,发起龙城大会。
即便是不能召开龙城大会,我们也能带着大军回左贤王领地,休养生息数年之后,再与伊秩斜争锋。
你呢?你呢?你都做了些什么?
该战斗的时候你不战斗,不该战斗的时候你却死咬着伊秩斜不放,以至于让我左贤王部被卫青偷袭
现在全完了,全完了,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劝我们跟随你去投靠白羊王,楼烦王?
这样的屈辱你能接受,我们不能!
如今,八失里战死了,你身边最后的一个智者战死了。
我亲眼看到他的头颅被汉军挑在长枪上纵横奔驰
我们追随的是八失里,不是你,如果不是八失里要求我们带你离开,谁会带着一个废物?”
於单的眼角湿润了,两滴泪珠从眼睛中流淌出来,落在杂乱的胡须上。
“我对不起八失里,我的八失里兄弟啊”
查罕鄙夷的看了一眼嚎啕大哭的於单,对身边的匈奴人道:“多搜集一些粮食,我们要离开了,在这里停留的时间太长,不管是汉人,还是伊秩斜,都会找过来杀了我们的。”
“查罕,我们能去哪里?”
一个只剩下一只手臂的匈奴人凄然问道。
查罕迷茫的摇摇头,拍打着一颗巨松苦笑道:“能找到一只羊我们就放羊,能找到一个女人我们就在她的毡房住下来,能找到一个部族,我们就忘记自己以前的名字,好好地做一个牧人。”
“密耸带着六个人走了,骑走了十匹马他们要去做马贼。”
查罕听了并不生气,挥挥手道:“谁想走?也走吧,只是要给我们每人至少留下一匹马。”
几个蹲在一起的匈奴人默默地起身,从松树上解下几匹马,一言不发的就离开了。
於单停止了哭泣,惊恐的看着陆续离开的匈奴人,远远地冲着查罕大叫:“带我走!”
查罕冷漠的转过身,弯腰施礼道:“不能了,我的王,你该在卫青偷袭的时候光荣战死,那是你最后一次找回荣耀的地方。”
“查罕,你不要忘记,是我收留了你,如果没有我,你早就被仇人杀死了。”
查罕冷冷的看着於单道:“我早就该被虎赤力杀死,至少,他是一个英雄。”
“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在这里,忠诚的查罕,这会让你忠诚的名声受到玷污。
随便带我去那里吧,只要是有人的地方,不要把我留给野兽,否则,就请你杀了我。”
查罕呆滞的看着更多的同伴离开,这些忠勇的猛士们如果不是对於单失望到了极点,是不可能选择自我流浪的。
一时间,悲从心来,跪在地上高举着双手仰天悲号道:“昆仑神啊,你看看吧,你看看伟大的军臣单于的儿子,你看看这就是伟大的冒顿单于的子孙”
於单努力的从松针堆上滚下来,爬到查罕的身边抓着他的袍子大声道:“带我离开,带我离开!”
查罕泪流满面,缓缓抽出弯刀对於单道:“好,我带你离开,我们这就走,这就去见军臣单于,这就去见伟大的冒顿王。”
於单终于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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