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人群中的大鬼巫立刻走了出来,将耳朵贴在军臣单于的嘴边倾听了片刻,然后就举起白骨杖道:“军臣单于说了,从今天起,伊秩斜就是我们的大单于……礼拜!”
大鬼巫张开双臂,跪倒在伊秩斜的脚下,接连朝拜了三次,追随他的大群鬼巫,学着大鬼巫的样子,也跟着顶礼膜拜,很快这股风潮就蔓延开来了。
伊秩斜冷冷的看着王帐军首领道:“沙克苏,你不拜我么?你若拜我,左谷蠡王就是你的。”
坐在马上的沙克苏看了看双眼睁得老大的军臣单于,跳下马单膝跪倒,低声道:“大青山!”
伊秩斜大笑一声,对所有王帐军吼道:“从今天起,沙克苏就是我们的左谷蠡王,封地大青山!”
沙克苏笑了一下,诚心诚意的拜了下去,与此同时,其余的王帐军也跳下来战马,跟随其余匈奴人一起山呼,伊秩斜大单于。
右贤王遗憾的瞅瞅於单离去的方向,在伊秩斜以及沙克苏满含杀气的目光中,从亲卫中间走出来,拜倒在伊秩斜的脚下举起双手欢呼道:“右贤王摩可杆拜见栾提伊秩斜大单于。”
就在伊秩斜准备大笑出声的时候,一个年迈的匈奴人扶着拐杖从人群里走出来。
来到军臣单于的软塌边上,探手一个耳光就抽在军臣单于的脸上然后嚎啕大哭道:“你这个没用的废物,早就告诉你把位子给於单,你偏偏要执掌权力到最后,这就是昆仑神对你的惩罚!”
军臣单于泪如雨下……
伊秩斜瞅着这个老迈的匈奴人道:“屠耆王,你素有智慧之称,为何到了现在却变得一点都不智慧了?”
老匈奴屠耆王擦一把老泪道:“左右大将,左右大当户,以及二十四万骑都在白登山与汉人作战,你这样自立为单于,能坐的稳当么?”
伊秩斜笑道:“他们会臣服于我的。”
“於单呢?於单怎么可能臣服于你?伊秩斜你要跟於单在武城塞大战一场么?
且不论你们谁输谁赢,最后的赢家只可能是汉国,汉国自从新皇帝登基以来,我们之间的战争就从未停歇过。
这些年来,汉皇步步紧逼,我们只能后退,白羊王,楼烦王的封地被侵占,牛羊被抢夺,就连我们的龙庭也被卫青扫荡过一回。
伊秩斜,你是我匈奴的英雄,既然是英雄,就不要伤害我大匈奴,你想要权力,可以拿走,你甚至可以成为左贤王,只是,你不能成为我大匈奴的单于。
这会开一个很坏的头,以后不管是谁,想要成为单于,就可以杀死单于自立,要知道,即便是冒顿也没有敢踏出这一步!
伊秩斜,收手吧,如果你一定要当单于,先杀了我!”
伊秩斜脸上的神色变幻了无数次,这样的糟老头他一根指头就能杀死,现在,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却动不了这个老匈奴一根汗毛。
第三十八章危机四伏()
第三十八章危机四伏
军臣单于被人抬出去了,刘陵也就悄悄地回到了她的房间,先是用清水洗干净了银碗,然后就一头扎在床铺上,汗水一瞬间就打湿了全身。
如意蹲在刘陵的身边道:“你真的下毒了?”
刘陵摇摇头道:“是春药!”
“牲口用的那种?”
“对啊,就是不知道药量够不够。”
“应该是够的,伊秩斜喝醉之后,我下了一指甲盖,他的样子很好。”
“也不知道能不能弄死这个老家伙,不过啊,我走的时候老家伙的脸上有血色了,应该是药起作用了。
他的身子骨已经油尽灯枯了,这时候再用虎狼药激发一下,应该能要了他的命吧?”
“要不要去看看?”
“不要去,彭春应该已经出手了,现在就等彭春回来报讯,看看老家伙会不会死。
对了,你跟伊秩斜提起银壶的事情了没有?”
“提了,我说公主手上有大汉的瑰宝,用那个银壶装酒,酒会变得更加香醇。”
“他怎么说?”
“他说以后那个银壶就是他的。”
刘陵站起身子,在屋子里的走了两圈之后捶捶掌心道:“必须加重我们在伊秩斜心中的地位!”
“怎么加?”
“我还没有想好,眼下走一步看一步,主要是一定要看紧伊秩斜,我们必须跟他在一起。”
“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匈奴人这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必然会影响到两军交战。
我那个皇帝哥哥可不是一个善茬,匈奴大军在白登山停留的时间太长了,马上就要入秋,再不走,匈奴人的牛羊就没有办法贴秋膘。
冬天一来,匈奴人就会死伤惨重,我不认为汉国会放过这个千载良机。”
“您要把这个想法告诉伊秩斜?”
刘陵轻笑一声道:“当然要告诉他,只要我们对他有帮助,我们的地位自然就会加重,唯有参与匈奴政事,我们才有机会上位!”
“可是,汉国那边……”
刘陵长叹一声,抱着如意苦笑道:“我的父亲,我的哥哥,我的家人们,他们可能认为我已经死掉了……
他们不能要求一个死人继续为大汉效力……再说了,我也不想给大汉效力……自从来到了匈奴,我们只为自己活着!”
“如果您做了匈奴的单于……那就太好了。”如意并不在意刘陵的话。
她从小就跟刘陵一起生活,论起亲密关系,她与银屏更像是刘陵的亲人。
“在把云琅抓来给您当国师……他那么聪明……”
刘陵拍拍如意的脸蛋苦笑道:“我从来都没有得到过最好的,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可是,您要是成了匈奴女王,云琅说不定会愿意的。”
“你不了解那些臭文人,他们把脸面看的比命还重要,云琅也是如此!”
“那就太可惜了……”
就在刘陵,如意两个女子在大胆的畅想自己的未来的时候,军臣单于终于在王帐军的护卫下来到了两军交战的地方。
他只是咳嗽一声,正在交战的双方就丢下武器,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父亲,伊秩斜要毒死我!”於单嚎叫一声,就扑倒在单于的脚下,并且嚎啕大哭。
伊秩斜也一瘸一拐的来到单于面前,叹息一声,将暗算他的羽箭托在手上呈递了上去。
军臣单于的心跳的很是厉害,勉强抬起头,他没有看於单,也没有看伊秩斜,而是勉强挥挥手,示意跪在场中的勇士全部退下。
在王帐军的驱赶下,两方的将士纷纷离开战场,伊秩斜朝看着他的老将赤鲁捏了捏拳头,赤鲁就骑上马,直奔钩子山。
“你们等不及我死掉吗?”
军臣单于的手放在胸口,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於单,伊秩斜一言不发,只是垂下了头。
“你们就不能好好地作战,让我有一个满意的陵墓么?”
於单霍然起身,朝父亲施礼道:“我这就去白登山!”
说完就跳上了战马,直奔白登山匈奴大营。
军臣单于看着儿子离开了,有些欣慰,抚摸着胸口笑道:“好孩子……伊秩斜,你知……”
军臣单于觉得心跳的如同战鼓一样,话说了一半就再也说不下去,只觉得嗓子眼发甜,不等他反应过来,一股粗大的黑褐色血柱就从他的嘴里狂喷出来了。
血碰了伊秩斜一头一脸,他不由得跪着向后退缩一下,咬咬牙猛地站起来大吼道:“感谢我的兄长,感谢我的兄长让我来做大匈奴的单于!”
喷过血的军臣单于无力地倒在软塌上,伊秩斜的怒吼声他听得清清楚楚,却再也说不出话,只能用尽力气指着伊秩斜。
伊秩斜上前一步握住军臣单于的手哭泣道:“我一定会做一个好的大单于,让匈奴人的荣光遍及天涯海角。
我们现在就离开白登山,我一定会把你送到龙庭的,我亲爱的哥哥,您一定要挺住!”
站在人群中的大鬼巫立刻走了出来,将耳朵贴在军臣单于的嘴边倾听了片刻,然后就举起白骨杖道:“军臣单于说了,从今天起,伊秩斜就是我们的大单于……礼拜!”
大鬼巫张开双臂,跪倒在伊秩斜的脚下,接连朝拜了三次,追随他的大群鬼巫,学着大鬼巫的样子,也跟着顶礼膜拜,很快这股风潮就蔓延开来了。
伊秩斜冷冷的看着王帐军首领道:“沙克苏,你不拜我么?你若拜我,左谷蠡王就是你的。”
坐在马上的沙克苏看了看双眼睁得老大的军臣单于,跳下马单膝跪倒,低声道:“大青山!”
伊秩斜大笑一声,对所有王帐军吼道:“从今天起,沙克苏就是我们的左谷蠡王,封地大青山!”
沙克苏笑了一下,诚心诚意的拜了下去,与此同时,其余的王帐军也跳下来战马,跟随其余匈奴人一起山呼,伊秩斜大单于。
右贤王遗憾的瞅瞅於单离去的方向,在伊秩斜以及沙克苏满含杀气的目光中,从亲卫中间走出来,拜倒在伊秩斜的脚下举起双手欢呼道:“右贤王摩可杆拜见栾提伊秩斜大单于。”
就在伊秩斜准备大笑出声的时候,一个年迈的匈奴人扶着拐杖从人群里走出来。
来到军臣单于的软塌边上,探手一个耳光就抽在军臣单于的脸上然后嚎啕大哭道:“你这个没用的废物,早就告诉你把位子给於单,你偏偏要执掌权力到最后,这就是昆仑神对你的惩罚!”
军臣单于泪如雨下……
伊秩斜瞅着这个老迈的匈奴人道:“屠耆王,你素有智慧之称,为何到了现在却变得一点都不智慧了?”
老匈奴屠耆王擦一把老泪道:“左右大将,左右大当户,以及二十四万骑都在白登山与汉人作战,你这样自立为单于,能坐的稳当么?”
伊秩斜笑道:“他们会臣服于我的。”
“於单呢?於单怎么可能臣服于你?伊秩斜你要跟於单在武城塞大战一场么?
且不论你们谁输谁赢,最后的赢家只可能是汉国,汉国自从新皇帝登基以来,我们之间的战争就从未停歇过。
这些年来,汉皇步步紧逼,我们只能后退,白羊王,楼烦王的封地被侵占,牛羊被抢夺,就连我们的龙庭也被卫青扫荡过一回。
伊秩斜,你是我匈奴的英雄,既然是英雄,就不要伤害我大匈奴,你想要权力,可以拿走,你甚至可以成为左贤王,只是,你不能成为我大匈奴的单于。
这会开一个很坏的头,以后不管是谁,想要成为单于,就可以杀死单于自立,要知道,即便是冒顿也没有敢踏出这一步!
伊秩斜,收手吧,如果你一定要当单于,先杀了我!”
伊秩斜脸上的神色变幻了无数次,这样的糟老头他一根指头就能杀死,现在,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却动不了这个老匈奴一根汗毛。
第三十九章汉军来了()
第三十九章汉军来了
在左贤王被认定为匈奴太子之前,屠耆王这个代表着贤明,智慧含义的王才是真正匈奴太子的人选。
早在军臣单于成为匈奴王之前担任左贤王的时候,屠耆王才是真正的太子。
在军臣单于将要跟屠耆王争夺单于位子的时候,也如同今日这般剑拔弩张。
只是,当时的屠耆王为了匈奴人的强大,选择了退让,从而让军臣单于当上了匈奴人的王。
因为此事,屠耆王虽然没有成为匈奴王,他却成了匈奴人公认的贤明的人。
当这个贤明的人开始质疑伊秩斜成为单于的可能性的时候,在场的匈奴人全部沉默了,如果伊秩斜不能给出一个让所有人都满意的答案,他今天将死无葬身之地!
也直到此刻,众人才发现,确实如屠耆王所说,除过右贤王,大鬼巫这些重要首领之外,其余的首领,王,将军,当户并不在场。
议论声如同蚊蝇轰鸣一般响起,开始只是低微的一些聒噪,短短时间,就变成了雷鸣一般。
已经有人悄悄离开了这里,向白登山方向狂奔。
只可惜,他们仅仅跑出一箭之地,就被一蓬密集的箭雨当场射杀在地。
右谷蠡王肥壮的身体出现在众人的眼帘,只见这个刚刚杀了偷偷报讯的几个人的右谷蠡王,来到伊秩斜的身边就单膝跪地,山呼伊秩斜大单于。
在他的身后,不断地有骑兵从地平线上冒出头来,后面,还有如雷的马蹄声正在急速的靠近。
“匈奴人居然走了!”
坐在城头与司马迁下棋的云琅忽然奇怪的道。
司马迁伸伸脖子朝城外看了一眼道:“咦?居然是真的走了,可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云琅绕着城墙快速的跑到瞎子河边瞅了一眼,发现河里面漂浮的死尸似乎更多了,就抓抓头发道:“白登山那边的战斗似乎更加激烈了。
你看,谢长川的帅旗再次后退了,看样子白浪川保不住了,他准备上山。”
“难道说匈奴人觉得白登山那边比较好打,所以放弃了我们这边?”
云琅摇头道:“没可能的,我们这边从来就没有真正跟匈奴打过,这些天上来的全是仆从军跟鬼奴,牧奴,左右谷蠡王的旗帜还没有出现过一次!
来人,把这里的状况如实禀报给军司马,请上官裁夺!”
云琅的亲随答应一声,就跳下城墙直奔铁索桥。
司马迁摇摇头重新坐在棋桌前拿起一颗棋子道:“你就没有一点主见么?”
云琅摇头道:“我能有什么主见?也不敢有什么主见,这些天谢长川跟吃了春药一般战意十足,跟匈奴人硬碰硬还不落下风,天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你别忘了,前些时间,谢长川的帅帐可是已经快支到铁索桥上了。”
司马迁当然不是傻瓜,稍微一想就看着云琅道:“你的意思是大帅不在担心人手消耗这个问题了?”
云琅点点头道:“也就是说,我们的援兵快到了,说不定已经到了,就藏在某一个地方。”
司马迁不满的道:“我发现你这人不喜欢琢磨匈奴人,最喜欢琢磨自己人。”
云琅笑道:“匈奴人有什么好琢磨的,他们的计谋一般都写在脸上,可是大汉人就不同了,嘴上叫哥哥,腰里掏家伙的人实在是太多。
跟匈奴作战了不起就是一个战死,被自己人害一把,有时候想死都难。”
“你上回说刘陵翁主就在武州塞?他已经成了匈奴的刘阏氏?”
云琅吧嗒一下嘴巴道:“好好地记住这个女人,以后你要是写史书,这个女人应该大书特书的。”
司马迁轻笑一声道:“一介妇人而已!”
伊秩斜心如油煎,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就该速战速决,他没有想到,他面对的不是一个强悍的敌人,如果是强悍的敌人,他坚信他的军队可以击败他,即便是如於单这样的人,在他眼中也不是一个多么强壮的敌人。
而眼前这个敌人瘦弱的一阵风都能吹倒,他却像一座山一样护卫着仅剩下一口气的军臣单于。
只要军臣单于死了,整件事情就会完美的落幕,不论於单事后如何的愤怒,在大局已定的情况下,了不起打一仗也就是了。
现在,他发现自己居然无法越过屠耆王这做高山,一旦杀死了屠耆王,他统治匈奴的人心基础就会完全坍塌。
刘陵披头散发踉踉跄跄的跑到伊秩斜的身边,跪倒在地嚎哭着道:“单于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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