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能将全军都压上去与一小股骑兵作战,就派出了最精锐的狼骑,结果,我们精锐的狼骑在汉军手里没有占到便宜。
两百人的狼骑在正面战场上不是一百汉人骑兵的对手,后来派出三百人,效果也不大,同样被一百汉骑击溃!
如果我派出五百人的狼骑,他们就会迅速的远遁……
他们的弓弩强大,甲胄坚固,兵刃锋利,且一人双马,为首的将军也算悍勇,几场仗打下来,我们损失惨重。
与其余汉军比起来,这一小股汉骑尤为可恶,他们不求击杀我匈奴勇士,只求击伤……伊秩斜,你也知道,一旦我们的勇士受伤,就与战死区别不大。”
伊秩斜重新坐回床榻,瞅了一眼正在穿衣的如意问道:“问问你的主人,她知不知道这支军队的来历?”
如意用衣衫遮住胸口,小声道:“奴婢知晓!”
右谷蠡王哦了一声,就探手捉过如意,将她举在半空怒吼道:“他们是谁?我要将他们剁成肉酱!”
伊秩斜冷冷的看了右谷蠡王一眼,将如意从他的魔掌里夺过来,丢在床榻上,涌毯子遮住她颤颤巍巍的胸部道:“对面是什么人?”
如意抱着胸口小心的道:“是一群纨绔……”
“哈哈哈,一群纨绔?”右谷蠡王觉得受到了羞辱,再一次探出手,准备将如意白皙的脖子扭断。
如意躲在伊秩斜的身后,紧紧抱着伊秩斜雄壮的身躯连忙道:“真的,他们真的是一群纨绔,为首的一个叫做霍去病,是卫青的外甥,还有一个叫云琅,是一个读书人,还有曹襄,根本就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混账,至于,大王说的悍将,应该是骑都尉军中为一个有用的人,叫做李敢,是李广的小儿子……”
第三十五章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第三十五章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伊秩斜听了如意的话,笑着拍拍她的脸道:“如果真是这样的一群人组成的军队,称之为纨绔没有什么不对。”
右谷蠡王疑惑的道:“卫青的外甥?卫青的便宜儿子?李广的儿子?”
如意连忙道:“正是如此,还有一个叫做云琅的,一手医术能活死人肉白骨!
大王攻破了白登山,记得一定要留下这个人,他的医术冠绝大汉,真的很了不起,说不定连单于的病都能治好。”
伊秩斜笑着让如意穿好衣服对她道:“告诉你的主人,如果她能让单于早点死掉的话,我可以考虑让她做我的大阏氏!”
如意施礼之后离开了帐房,伊秩斜给右谷蠡王倒了一碗酒笑道:“是不是看不明白?”
右谷蠡王喝光了酒闷哼一声道:“确实没有看明白,我们为什么一定要保存实力?
杀光白登山上的汉人,再把单于埋进白登山,我们再把於单杀掉,你就是匈奴人新的单于!”
伊秩斜长笑一声道:“杀死於单易如反掌,可是,我亲爱的哥哥一日不死,我们就一日不能动手呀!
这些天我找了大鬼巫,找了右贤王,也接触了王帐军的首领,结果不好。
明确站在我们这边的只有大鬼巫,至于右贤王,这个老狐狸那一边都不站,他告诉我,军臣指定谁是单于,他就遵从新单于的命令,至于王帐军,他们只听我哥哥的命令。
所以说,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是我们杀死我的哥哥,只要我们动手了,就再也没有机会当什么单于了。”
右谷蠡王不解的道:“难道你想让这几个汉女动手?”
伊秩斜笑道:“恐惧能让一个柔弱的人发疯,也能让一个柔弱的干出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我哥哥的大阏氏成了祭品,於单将这些全部归罪于那几个汉女,如果於单成了单于,她们的下场之凄惨是可以预期的。
这个时候,我就是她们唯一的活路。”
右谷蠡王笑道:“她们如果真的弄死了军臣,你再把她们弄死,不过啊,刚才看了一下,那个女人不错,能不能在弄死之前先放进我的帐房几天?”
伊秩斜看了右谷蠡王一眼道:“侍女无所谓,阏氏不成,她是汉皇的堂妹,也是这些年嫁到我大匈奴的汉女中身份最高的一个,算是一个真正的公主。
我们以后跟汉国打交道的机会多着呢,这个女人还有用处,你想要美人儿,等我们成功了,你先去军臣的后帐挑选。”
右谷蠡王看着伊秩斜道:“我更想要右贤王的牧场!”
伊秩斜双手按在右谷蠡王的肩膀上道:“喜欢敕勒川?放心,那里会是你的牧场的。”
右谷蠡王哈哈大笑一声,就出了伊秩斜的营帐,跨上马回到了军营。
伊秩斜在床榻上坐了很长时间,直到一个胡须花白的老匈奴人走进帐幕,才开口问道:“赤鲁,为什么战死的,受伤的全部都是我帐下的勇士?”
胡须花白的老将躬身道:“我的王,因为您不在军营里。”
伊秩斜长叹一口气道:“花巴尔连这一点远见都没有么?”
老将赤鲁再次躬身道:“因为他的母亲是一个花脖子牧奴,非常的珍惜她的羔羊!”
伊秩斜苦笑一声道:“为什么不阻止他?”
赤鲁摇头道:“因为死伤一些勇士,我们损伤得起,与我王的大业比起来,我们应该死伤更多的人,才能让花巴尔放心的与我们合作。”
伊秩斜站起身,在帐篷里来回踱步,走了两圈之后对赤鲁道:“我快没耐性了。”
赤鲁笑道:“兀鹫已经闻到了军臣身体散发出来的腐臭气息正在他的王帐上空盘旋,即便是有神射手的弓箭,它们也毫不畏惧。
兀鹫都想分食军臣的腐肉,难道我王连兀鹫都不如么?”
“为什么我的猛士连一群纨绔都打不过呢?是因为我最近显得过于仁慈了?”
赤鲁笑道:“没有披甲的战士,如何能打的过全身重甲的骑士呢?
另外,花巴尔要我派出狼骑,您以为我一定会派出狼骑么?
如果不是有单于的使者在军营的话,我只会派出鬼奴与牧奴,这个时候,您需要让所有人都低估您的力量。”
伊秩斜无声的笑了,拍着雄壮的胸膛道:“我就说么,我的狼骑怎么可能会打不过一群纨绔!”
赤鲁躬身道:“是不是狮子,我们自己知道就好。”
伊秩斜满意的点点头,仰面朝天躺在卧榻上,摩挲着自己的胸膛喃喃自语道:“军臣,我亲爱的哥哥,你为什么还不死呢?”
如意回到刘陵身边的时候,彭春也在,刘陵显得有些哀愁,彭春则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军臣什么时候死?伊秩斜今天要求我们杀死军臣!”如意疲惫的坐在地毯上,仰着头看着刘陵道。
刘陵摇头道:“我们怎么能够杀死军臣单于呢?不管这个僵尸是个什么样的死法,也应该与我们无关。”
如意噘着嘴道:“伊秩斜说了,只要杀了军臣单于,等他成为单于,您就是他的大阏氏!”
刘陵轻笑一声道:“你信?”
如意揉揉自己依旧有些痛的胸部苦笑道:“我好像从十岁起就不再相信男人的承诺了。
活了这么些年,见过的男人中间,只有云琅似乎完成了对您所有的承诺。”
刘陵笑道:“我是好女子的时候他不在,我成了坏女子之后呢,他又太好,总是觉得不合适。”
彭春抬起头道:“如果主人想要见云琅,奴婢可以安排!”
刘陵有些失落的挥挥手道:“别费那个功夫了,当初我光着身子他都懒得看我一眼,更别说现在了。
你们知道不?我在他的眼中就是一个祸害。
当我还在大汉的时候,他从不吐口帮我,也不给我出主意,当我提出要来匈奴,他就立刻全心全意的帮我。
他那个人啊,只想着快快的把我送到匈奴来祸害匈奴人,你们看着,一旦我开始祸害大汉了,他杀我的时候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
我在伊秩斜的眼中就是一个工具,在云琅的眼中何尝不是一件工具呢?
只不过伊秩斜使用工具的时候粗暴一些,没有云琅用的那么精致,至少他还会做一首《佳人歌》来哄骗我,让我至今还思念着他的温柔。
男人啊,就是这么绝情!”
刘陵的话非常的伤感,这让屋子里一下子变得安静了下来,不论是如意,还是银屏亦或是彭春都没了说话的心思。
“军臣单于只能死在於单的手中!这对我们来说,将是一个最好的结局!”
刘陵伤感过后,立刻咬牙切齿的道。
如意惊讶的道:“这怎么可能,他要是想下手,早就下手了,不会等到现在!”
“如果发生了一些变故呢?”
刘陵笑吟吟的道。
“什么样的变故?”彭春满怀希望的看着自己的主人。
“让於单不敢在等下去的变故!”刘陵说的斩钉截铁。
“谁会是这个变故?”
“伊秩斜!”
“如何催发变故?”
“彭春,立刻在武州塞散播谣言,就说有一只大鹰落在了左谷蠡王的帐房上,鼓动一些愚蠢的匈奴人,让他们对伊秩斜顶礼膜拜!
告诉所有人,伊秩斜才是昆仑神选中的大单于,他的出现是神的旨意,凡人不得拒绝!
哈哈哈,於单想要顺其自然,伊秩斜想要奇兵突出,既然我们的安危没了保证,我们就把这武州塞掀个翻天地覆。
论到斗心机,匈奴人给我们提鞋都不配!”刘陵直起身子,恶狠狠的对彭春道。
第三十六章谁要害我?()
第三十六章谁要害我?
霍去病刚刚从荒原上回来,这一次,他的部属中,终于出现了伤亡。
云琅仔细的检查了伤者的伤势,对霍去病道:“这些天停止骚扰匈奴人吧。”
李敢不想放弃继续捞取军功的机会,皱眉道:“三个人的伤亡而已……”
云琅摇摇头,从边上取过一卷竹简递给李敢道:“仔细的看看上面的记录,你会想明白的。”
李敢拿起竹简打开一看,上面记录的是自从骑都尉主动出击一来的杀敌数量,以及自己人受伤的数量。
数字被竖着写,敌我各占一排,非常的清楚明了。
“七月六日,凌晨出击,与匈奴游骑鏖战一个时辰,斩首六十一级,击伤匈奴无数……己方无一伤亡!
七月九日,午后出击,与匈奴游骑鏖战半个时辰,斩首九十三级,击伤匈奴无数……己方轻伤四人!
七月十三日,黄昏出击,与匈奴鏖战至天黑,斩首五十六级,击伤匈奴八十七人……己方轻伤六人,重伤一人!”
云琅见李敢得意的念着功劳簿,就直接夺过功劳簿吗,指着最近几天的战绩道:“看看前日跟今日的。”
“七月二十一日,中午出击,与匈奴游骑遭遇,鏖战一个时辰,斩首六级,击伤匈奴十五人……己方轻伤八人,重伤两人。
七月二十三日,中午出击,与匈奴游骑战于钩子山下,鏖战两炷香的时间,斩首十一级,击伤匈奴六人……己方轻伤十一人吗,重伤三人,战死一人!
记录的没有错啊,就是这样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
李敢卷起竹简不解的看着云琅。
云琅叹口气道:“是不是觉得最近跟你们遭遇的匈奴不好杀了?”
霍去病皱眉道:“你是说,匈奴人是在引诱我们掉以轻心,最后派更加厉害的武士来对付我们?”
云琅摇头道:“这其实没什么,我就担心你们杀敌杀的忘我了,会一头钻进人家的包围圈。
刚开始作战的时候,你们一般就在桥头堡外一里地的地方跟匈奴作战,后来越来越远,七月十九日的时候,你们已经离开了桥头堡三里地了,二十三日,你们已经到了钩子山西边,距离匈奴大营不过一里。
我很担心你们会忍不住杀进匈奴大营,然后给我来个全军覆没。”
“我们又不傻!”李敢大叫道。
霍去病却点头道:“我们离开桥头堡太远了,背后的空挡越来越大,即便是不冲进匈奴大营,一旦匈奴人有一支骑兵趁我们不注意来到我们的后背,就会把我们包围在里面,太危险了。”
霍去病发话了,李敢就不再言语了,曹襄更是连声附和,自从云琅中午告诉他这个发现之后,他的心就一直提在嗓子眼上,好不容易等霍去病他们回来了,无论如何都不同意他们继续出城去斩获军功。
霍去病他们不出城了,于是,匈奴人就再一次来到了桥头堡前面,眼巴巴的盼着汉军再次出战,好报仇雪恨。
骑都尉全军进入了修整状态,不论匈奴人的骑兵在城外如何嚣张,哪怕是脱掉了衣服,用屁股对着他们挑衅,骑都尉的将士们也不是很在意,反而指指点点的评价匈奴人屁股颜色。
快一个月的时间,斩首五百余,杀伤匈奴无数,这对骑都尉众人来说,已经足够了。
当一支只有一千四百人的小军队,已经斩杀了超过本军人数的敌人,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军中的将士已经没有多少战意了,这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
骑都尉减员已经超过了三成,如果不是军中的医者给力,死在伤兵营里的将士不多,骑都尉的战力早就消磨殆尽了。
现在,很多人只想着安全的回家,带着战功去找皇帝讨要封赏,然后光宗耀祖。
司马迁在白登山的收获良多,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他从匈奴俘虏口中对大匈奴有了一个直观的了解。
为此,他整日出没在战俘营,通过给食物的方式,想要知道更多的关于西北方的故事。
他做记录的竹简已经有一百多斤重,这家伙还担心汉军战败把他的竹简文书弄丢,只要有汉使回到长安,他就分批送走那些被他视若生命的简牍。
“匈奴太大了……”这是司马迁在骑都尉特有的晚餐会上经常说的一句话。
“大了好啊,有很多土地都是非常肥沃的,只要开垦出来就是鱼米之乡。”云琅每回都要怼一下司马迁。
“我们就这么一点人,要那么大的地盘做什么?关内还有无数的荒地等着开垦呢。
匈奴人长着腿,就算我们今天把他撵走了,明天他还会回来,我们难道再派兵?
如此往复,还有完没完了?”
霍去病淡淡的道:“杀干净就一了百了了。”
司马迁怒道:“杀光了匈奴,还有乌孙,杀光了乌孙,还有乌恒,杀光了乌桓还有夫余,鲜卑,我们杀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曹襄笑道:“你的意思是不杀?”
司马迁摇头道:“不杀不成啊,匈奴屡次入侵大汉,不驯服匈奴,我们就没有安定的日子过,杀还是要杀的,我觉得还是以驯服为上。
只要驯服了匈奴,就能控制匈奴人去替我们平定西北,让他们互相残杀。
我大汉只要从中调配一下,争取不让任何一支蛮夷坐大,就能坐收渔翁之利。
如此一来,岂不是比杀人杀几百上千年要好?”
司马迁说的似乎很有道理……
事实上大汉国的聪明人太多了,这样的方略不是没有人想到过,只是执行起来比较麻烦。
主要是匈奴人并不肯听大汉的,他们更喜欢抢劫,而不是自食其力。
无数的事实证明,想要一个人服服帖帖的听你的话,除了将他打痛,打怕,打的没了反抗之心之外,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