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顿阏氏的棺椁找到了,冒顿的棺椁还会远么?
无论如何,一场大功劳已经是跑不掉的。
趁着夜色,霍去病跟李敢,谢宁,曹襄四人正在很小心的将大军从钩子山上撤下来。
为了不至于惊动匈奴人,他们撤退的非常缓慢,直到天明时分,霍去病才最后一个走进了桥头堡。
“找到了?”霍去病有些惊喜,曹襄,李敢,谢宁三人更是快要欢呼出来了。
“没找到冒顿,只找到了冒顿阏氏的棺椁,不过呢,太祖高皇帝的黄金冠找到了。”
等骑都尉诸人再次去看陪葬品的时候,好大一堆陪葬品只剩下一半不到,大多数都是玛瑙珠玉,因为长久的被锁在棺椁里,基本上都是灰蒙蒙的,看不出什么好来。
倒是那顶金冠重新被烈火烧过之后,在朝阳的照耀下金光四射,显得华贵无匹。
谢长川可能刚刚吃过早饭,从牙缝里剔出一根肉丝,瞅瞅又丢进嘴里吃了,然后对霍去病道:“一起上奏折吧,把这里面得事情跟陛下说个清楚明白。”
霍去病来到那个依旧散发着恶臭的棺椁边上朝里面瞅了一眼道:“尸骨呢?”
“烧了,问你的军司马!”
霍去病见云琅点头,就笑着道:“如此,请大帅拟定奏折,卑职署名就是!”
谢长川长叹一声道:“老夫还是第一次觉得我们快要结束白登山的战争了。”
第二十七章怯懦的人()
第二十七章怯懦的人
这是一场功利性的挖掘,粗暴自然是他的本意,谢长川在得到了一部分财富跟黄金冠之后,连那个女人的名字都没有兴趣知道,对他来说,今年的挖掘工作已经全部完成了。
临走的时候,他顺手杀掉了侥幸活下来的那群鬼奴,一个都没有留下。
高世青虽然是一个盗墓贼,却也是一个高雅的艺术家,云琅拿走了棺椁里面的一些羊皮卷,他就很想拿来看看。
一个没有好奇心的盗墓贼绝对不是一个好的盗墓贼,能有传承的盗墓贼也绝对是一个好盗墓贼。
云琅拒绝了高世青,那些羊皮卷的主人快要到来了,无论如何,也该是司马迁这样的人才有资格第一个看那些珍贵的史料。
折腾了一夜,云琅刚刚睡下,就听见匈奴人的号角声大作,翻身坐起,见桥头堡上的军卒乱纷纷的上了城头,他也只好披上甲胄,随着人群来到了城头。
说起来,桥头堡并不大,占地不过五亩,如今只是勉强修建好了外墙,里面的城墙还在继续加固中,好在,城墙之上还算宽阔,大军调度并无障碍。
云琅上了城头,觉得有些晕眩,不论谁只要一低头就看见数不清的脑袋,都会有些晕眩的。
匈奴人似乎一下子全部挤到钩子山来了,就站在弩箭的射击范围之外高声喝骂。
说来也怪,白登山那边早就打的不可开交了,对于钩子山这边,匈奴人似乎并不看重。
霍去病虽然已经跟匈奴人打了十几仗,跟白登山比起来还算不上什么大战。
跟匈奴人作战,只要有城墙,哪怕这个城墙只有一丈高,也能起到阻拦匈奴人战马的作用。
对于全民几乎都是骑兵的匈奴人来说,城墙就是他们攻击的终点。
罗圈腿的骑兵一旦离开了战马变成了步兵,他们的战力就会成倍的往下掉。
云琅可能是大汉国最重视用城墙来抵御匈奴的人,他坚信,既然赵国的名将李牧,秦国的名将蒙恬,都非常喜欢修筑长城,并且都取得了对匈奴,蛮族的大胜,那么,城墙就该是一种最有效防御匈奴的武器。
钩子山很容易受到攻击,云琅就是利用了木桩林,壕沟,高坡,达到减缓匈奴骑兵进攻速度这个目的。
加上霍去病非常坚决的反击,匈奴在钩子山占不到足够的便宜,只好将战场转移到了相对容易攻击的白登山。
如今来到桥头堡也是一样的,由于是仓促间修建的城池,所以,桥头堡城墙不算高,也就一丈四尺高,城墙也并非是砖石造就的,而是用荒草与胶泥夯制而成,直到现在,依旧没有干透。
利用城墙抵御匈奴算不得一个聪明的法子,却非常的有效,即便是谢长川,在看到骑都尉的作战效果之后如今也承认,白登山上的大汉军队,应该坚决的将山道两边的城池连接起来。
匈奴大军观望了一阵之后,就散去了,只在钩子山上布置了一些人马,似乎对攻击桥头堡并不是很感兴趣。
这与以往的遇见的匈奴人有很大的不同,他们似乎不愿意用人命去换取城池。
“对面是右谷蠡王的军队是吧?”
云琅到现在也认不清楚匈奴人怪异的旗帜。
“打着白色巨狼旗帜的就是右谷蠡王的军队,黑色巨狼旗帜的是左谷蠡王的军队。
左右谷蠡王是盟友,他们的关系一向不错,在战场上也是相互照应的伙伴。”
云琅仔细看了一会匈奴人的旗帜,皱眉道:“左右谷蠡王的军队应该有很多吧?”
“不算少,八万余人。”
“他们把八万余人一起浪费在钩子山也不愿意去白登山帮助别的匈奴军队?”
霍去病哼了一声道:“这是在保存实力,我听阿敢说,白登山那边传来的消息证明,今年匈奴人好像对作战失去了兴趣,那边也不是很激烈,似乎有敷衍的意思。”
“如果真的是这样,刘陵说的应该没错,军臣单于应该快要死了。
不论是左贤王,还是左谷蠡王他们的注意力都在自己人身上,所以才会有这么奇怪的状况。”
“大帅并不知晓,下达的军令依旧是拼死防守,不得后退一步。
我们要不要把这个事情跟大帅说一下?”
云琅叹口气道:“谢长川跟裴炎这两个老贼,哪一个不是人精啊,他们跟匈奴打了二十几年的仗,如何会不明白匈奴人的作风。
我看啊,匈奴人没有作战的心思,我们的大帅估计也没有什么作战的心思。
他只想把今年平安熬完,好回到长安当他的太平侯爷。”
霍去病怒道:“已经厮杀了一辈子,没想到临到解甲归田的时候了,却没有了杀敌报国的胆子。”
云琅笑道:“当初跟他们一起作战的袍泽都战死了,他们两个背负的重担你都想不到。
既然他们活下来了,就有义务照顾好战死袍泽的亲眷,尤其是这个马上就要收获的时候,他们更加的不敢冒险,一旦他们战死了,或者战败了,就没法子帮助那些战死将士的家眷了。
知道谢宁为什么会有十一个老婆不?“
霍去病怒道:“怎么又说到谢宁老婆的事情了。”
云琅扶着霍去病坐下,指着正在远去的匈奴道:“都是跟匈奴人学的,谢宁多娶一个老婆,就有一户没了顶梁柱的家庭能活下去。
只要谢宁能多生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将来就能多一处封赏,有很多人就有好日子过。”
霍去病迷茫的道:“怎能如此蝇营狗苟?”
“谢长川,裴炎他们打了一辈子的仗,该看透的早就看透了。
知道不?昨夜谢长川居然跟我说什么红粉骷髅,还说这四个字是一个炼气士告诉他的。
这四个字的含义可就很深远了,从这四个字的含义里,我能体悟到谢长川那颗已经死掉的心。
他已经无欲无求了,只想摆脱目前的琐事,去跟着炼气士一起去炼气求个不死不灭。
这种心态下,你还指望他大破匈奴,完成什么盖世伟业不成?”
霍去病回头看着战火四起的白登山,不由得感慨道:“舅父曾经说过,越怕什么,就越是会来,他们害怕跟匈奴人死战,匈奴人说不定就会跟他死战!
你说匈奴单于就要死了,说匈奴人就会内斗,怎么就没有想到只要有人彻底完全的拿下白登山,夺回匈奴王的陵寝之地,谁就会毫无争议的成为新的匈奴单于?”
霍去病说的事情很可能会发生,当然,发生的前提就是匈奴人中间也出一个真正的英雄,因为霍去病的想法是一种真正英雄的想法。
云琅不认为阴鸷的伊秩斜或者粗暴的於单敢在这个时候消耗他们仗以保身的军队。
云琅想了很多,他认为历史会按照原有的道路继续走下去,伊秩斜会自立为单于,会跟於单在武州塞来一场生死大战,最后让大汉平白无故的捡拾一个非常大的便宜。
刘陵也在努力,她努力的目标就是伊秩斜,从於单羞辱她的做法就能看的出来,於单不是一个好的王位继承人。
因此,在一个红霞满天的傍晚,刘陵做了满满一锅黄焖羊肉,让彭春亲自提着,带着侍女如意走进了伊秩斜的帐房
她坚信人的欲望是无穷的,只要欲望存在,就能让很多不可能的事情成为可能。
充满欲望的伊秩斜这时候需要帮助,需要一个能随时告诉他军臣单于病情的人。
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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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匈奴王的爱情()
第二十八章匈奴王的爱情
刘陵早就想杀死军臣单于了。
这不是出自她是一个大汉人的自觉,而是因为,跟着军臣单于她看不到任何出人头地的机会。
她觉得自己的大好年华不能完全耗在一个老者身上,所以,用银壶装食物给军臣单于吃,已经变成她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任何事情都贵在坚持,当她用银壶给军臣单于装了半年的饭食之后,她清楚地发现,军臣单于的身体在一天天的变坏。
最开始的时候,军臣单于也就有点咳嗽,还只是在冬春日发作,自动开始使用银壶装过的食物之后,军臣单于的脸色就一天天的开始发青,咳嗽也从偶尔发作,变成了整日咳嗽。
云琅说过,银壶能够让没病的人生病,生病的人变死人,如今,在军臣单于的身上得到了最完美的诠释。
这是一种近乎于完美的祸害一个人的法子,军臣单于病倒在床上之后,刘陵就对云琅的敬仰之情如同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军臣单于生病,匈奴人自然是要从各方面进行衡量的,首先就要看看是不是有人在下毒。
结果,不论是汉地来的医生,还是匈奴人的巫医,都没有给出单于是因为中毒才病倒这样一个结论。
他们给军臣单于开了很多的药,有时候,这些药就是最后装在银壶里给老单于服用的。
因为汉家医生说了,银器可以试毒!
看着银壶被单于一次次的使用,刘陵也从最初的担心,变成心静无波,最后还有一丝丝的窃喜。
平静的生活对刘陵来说是有害的,只有风云激荡的时候,她才能一点点的显露出她的重要性来。
也就是说,只有老家伙死掉了,匈奴王廷才会发生新的变化。
老单于病变的不够迅速,于是,刘陵特意用很粗的刷子狠狠地擦洗过银壶内壁之后,才把美味的羊肉汤倒进去,加上一点麦饼,就是老单于今天的食物。
刘陵端着木盘给单于送饭的时候,如意也端着一个同样的木盘去了左谷蠡王的营帐。
这是刘陵经营的新的人脉关系,她对云琅有一种近乎于盲目的信任,几乎在看不到伊秩斜有任何成为匈奴王可能的状况下,迅速的做出了决定。
她记得云琅曾经给她说过的一句话——在等死的时候,哪怕是错误的决定也比没有决定要好。
左贤王於单现在哪里都不去,整日里守在军臣单于的帐房外边,就等着大阏氏跑出来告诉他,军臣单于归天的消息。
只要经过於单的身边,刘陵的屁股总是要遭灾的,这个粗鲁的男人下手又狠又重,眼中燃烧的欲火似乎能把她烧成灰烬,这种情感外露的模样,让刘陵对他的鄙视又加深了一些。
军臣单于坚强的活着,虽然整个人已经枯瘦的没了人形,他依旧是威严的匈奴王。
当刘陵用湿布给他擦拭身体的时候,总是很吃惊,她很惊讶军臣单于为什么还能活着,只要她一探手,就能触摸到军臣单于那具瘦骨嶙峋的身体,这样的身体跟死人没有什么两样。
“让於单进来!”
军臣单于的语气依旧威严,大阏氏露出一丝喜色,就匆匆出去了。
刘陵安静的坐在床榻边上,仔细的用雪白的绸布擦拭老单于芦柴棒一样的腿。
“你想活吗?”军臣单于突然道。
刘陵撩一下垂下的头发安静的道:“你是我的丈夫,这事情该是你操心的事情。”
军臣单于艰难的探出手抚摸了一下刘陵光洁的面庞遗憾的道:“你该早几年过来,就女人而言,还是汉家的好。”
刘陵笑道:“现在过来也不晚啊,你是我心中的英雄,只要见到总是好的。”
军臣单于无声的笑了一下,指着床榻边上的一个木头盒子道:“看在你日夜伺候我的份上,给你一条活路。”
刘陵叹口气道:“我终究是要成为於单的阏氏是么?”
军臣单于点点头道:“没有他,你没法活,汉人都说我匈奴人不知礼义廉耻,兄终弟及,子娶父妾,却不知没了男人的女子在这荒原上是一天都活不下去的。
在活命与礼义廉耻之间,我们还是选择活命吧,大匈奴是昆仑神的子孙,他给了我们这片贫瘠的土地,我们就只能顺从,只能用我们的法子寻找活路。
为了活下去,为了大匈奴人口蕃息,女人应该多多的生孩子,没有男人的女人,是没有用处的,不能生孩子的女人也是没有用处的。”
刘陵笑道:“给我一些羊羔,让我陪伴在你的陵寝边上吧,等你躺进冰冷的坟墓里,说不定能听见我在外面唱歌。”
或许是被刘陵的话语刺激到了,军臣单于蜡黄的脸上浮起了一丝红晕。
“没用的,你长得好颜色,又做的一手好茶饭,等我死了,就没人保护你,也保护不了你。
你汉家还有君王遗诏这回事,大匈奴没有,等我死了,我的权力也就随我一起死掉了。”
刘陵笑着摇摇头,取过银壶,从里面倒出一碗温热的羊汤一小勺,一小勺的喂给单于。
“真是不甘心啊……”单于喝了一碗羊汤,就不再继续,长叹一声,就死死的盯着帐幕的顶棚看。
“不甘心那就好好的活下去!活一天算一天。”
军臣单于居然艰难的转过脑袋冲着刘陵笑了一下道:“你说的很对,传令,歌舞伺候!”
刚刚进门的於单听到父亲的这个命令,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来到父亲床榻前面道:“您这是应该躺着,不该有歌舞。”
军臣单于脸上的红晕更加的浓重了,讥诮的道:“你还不是匈奴的大单于。”
於单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只是瞅了一眼站立在床榻四周的四个武士,才后退一步道:“您说的是!”
军臣单于看着离开的儿子,摇摇头对刘陵道:“我祖父在传位给我父亲的时候说我父亲不如他。
我父亲传位给我的时候也感慨我不如他,没想到等我快要死的时候才发现,我的儿子连我都不如!“
刘陵笑道:“汉家有一句话叫做,大丈夫难免妻不贤子不孝,天下英雄莫过如此。”
单于想了一下艰难的笑道:“还真是如此啊……我们去看歌舞,等歌舞完毕,我就要去白登山,在那里选择我的陵墓。”
刘陵笑着领命,帮单于穿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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