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人家知道卫青的外甥,我大汉的明日将花就在这群人里面,信不信人家不管前面有没有埋伏都要优先干掉你?”
霍去病皱眉道:“你在哄孩子么?这是在羞辱我,你干脆破口大骂我心里还舒坦些。”
云琅吧嗒一下嘴巴道:“原本是想这么干来着,又怕你恼羞成怒,只好换一种委婉的方式。”
霍去病点头道:“确实很委婉……”
云琅对待霍去病非常的委婉,不过呢,回到营地之后,他的做法就非常的不委婉了。
郎如意被一顿棍棒打得鬼叫连天,一同受罚的还有霍去病的亲兵首领卫阳。
对这两个家伙,云琅可没有半点的客气。
霍去病好几次小声提醒云琅他才是始作俑者,都被云琅用委婉的笑容给怼回去了。
至于曹襄,他觉得回来的五十个人都应该一起挨揍,包括那个肋骨断了三根的家伙。
李敢倒是非常羡慕霍去病有了人生中第一次在白登山面对匈奴大军的机会,他也很想有这样的经历,觉得如果把他放在霍去病的境地里,只要用他家祖传的神箭技术,就能让匈奴人不敢衔尾追击,还说他老子当年在北地就是这么干的。
不过,当他看到云琅委婉的笑容之后,还是迅速打消了这个念头。
谢宁过来的时候,他们四个人重新变得非常和谐,虽然没有酒,还是在用米汤庆贺霍去病斩首匈奴首级四枚,虽然只拿回来了三颗,也算是开门红了。
“山洞又塌了!”
云琅笑道:“继续挖!”
“死了……算了,我这就回去继续挖!”
不知为何,谢宁觉得云琅今天的笑容很可怕。
“告诉郭解,我要更多的鬼奴,如果他敢杀良冒功,我就让他去挖洞。”
谢宁点点头,从桌子上顺走了两个包子,就匆匆的去找郭解谈生意去了。
霍去病吃掉一个包子之后不解的问道:“山洞不好挖?”
云琅点头道:“土质太疏松,只能一边坍塌一边挖,等挖到红砂岩就好了。”
“噢!”霍去病随意答应一声,就继续吃饭,从昨日到今天,他虽然看着镇定,实际上,一颗心还是提到了嗓子眼上。
舅父说过,胆量是训练出来的,即便一个人平时胆子再大,在某些特定的状况下依旧会胆怯,比如跟随荆轲刺秦王的秦舞阳就是这样的人。
他有胆子十三岁就当街杀人,却没有胆子走进始皇帝的宫殿。
只有经历的多了,人才会麻木,人麻木了,胆子自然就会变大,这是一个奇妙的过程,需要自己用心体会。
云琅觉得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霍去病的冒险,这家伙就是因为不墨守常规才经常奇兵突出,给了匈奴最大限度的打击,如果管束的太狠,说不定就会把他的天性给抹杀了。
如果让他心安理得的接受霍去病一次又一次的突发奇想式的冒险,他的心脏又受不了。
这是一个明显两难的选择……
大军出发之前,他被长平狠狠的威胁过,如果霍去病跟曹襄两个人中哪一个出了问题,他都不用回去了。
就目前看起来,最适合干危险人物的人选就是李敢……然而,他又下不去手!
至于亲自去冒险这回事从来都不在云琅的选择范围内。
好在,来了一个谢宁,这个家伙不论长短还是肥瘦,似乎都是一个良好的炮灰人选。
只要保证自家兄弟没事,谁会去管谢宁的死活?
这家伙死掉了,算是为大汉捐躯,活着,就能享受荣华富贵,算起来,云琅不觉得亏欠了他什么。
看来,以后要多用用这家伙,如果可能,郭解也是一个不错的炮灰人选。
反正他已经做好了为荣华富贵献身的准备。
想通了事情之后,云琅的胃口就立刻变好了,用匈奴人的羊肉包的羊肉沙葱包子味道确实不错,有上云氏家族菜谱的资格。
不过呢,这种包子在蒸熟之后,再放进烤炉里面大火烤一下,把外皮烤的焦黄,就能做到外焦里嫩,这样的包子吃起来才是真正的人间美味。
曹襄见云琅紧锁眉头好半天不说,就用肩膀撞撞他道:“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要放在心上,去病以后不再做就是了。”
云琅瞅瞅有些内疚的霍去病怒道:“谁有空想那些事情,我在如何能让这些包子变得更加的好吃!”
“别装了,去病已经很内疚了。”
“谁在装啊,我在想,这样美味的包子,如果放进烤炉里面大火烘烤一下,不但能让包子更加的好看,还能彻底激发包子里面肉馅的香味。
如此,一脆一软,用牙齿一咬,两种感觉交替出现,还混合着肉馅的香味,那该是一种非常好的体验。
你们吃,我先去烤几个包子尝尝!”
云琅匆匆的解释完就端着一盘子包子去了伙夫所在地。
曹襄探头见云琅去了厨房,就惊诧的对霍去病跟李敢道:“他真的去烤包子了……”
世界有时候就是这样多变,前一刻云琅还在为霍去病担心,下一刻,他就发现生活才是人来到这个世界的主流。
生活包括吃喝拉撒,爱慕与痛恨,唯独不包括不担心这种奇怪的情绪。
茫茫人世间,谁有能比谁高明多少?
所有智慧的选择不过是把利益分的比较清楚地一种普通选择罢了。
傍晚的时候云琅去看了山洞,里面跟昨日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只有一些来不及运走的土块散乱的堆在地上,而在洞口,平放着四具尸体。
谢宁指着辛苦挖洞的鬼奴道:“总算是没有拖慢进度,他们也学会了用木料支撑洞壁之后在继续掘进。”
云琅退出山洞淡淡的道:“都是血的教训,他们如何会不接受教训呢。”
谢宁犹豫了一下接着问道:“你是怎么做到对外面的那些尸体视而不见的。”
云琅看了一眼谢宁,觉得面前这个家伙就是一个傻子。
“去把尸体都处理掉,别放在我眼前,亲自去吧!”
军人家出来的孩子最大的好处就是听话,谢宁虽然对这个命令非常的不满意,还是找来了一辆马车,将四具鬼奴的尸体丢上马车,亲自赶着车去了河边。
白登山处理敌人尸体的方式就是丢进河里……
那些劳作的鬼奴出来倒土的时候,总是用看鬼怪的眼神看云琅,他们现在都知道了一件事——就是这个将军下令,要他们做挖洞这么危险的事情。
云琅并不同情这些人,甚至还有一些厌恶,他不在乎的人对他来说就跟木头,雕塑没有区别。
如果可能,他想把所有自愿背叛这个民族的人全部弄去充当奴隶。
郭解来的时候,云琅正坐在一个小山坡前吹柳笛,春日里的柳树汁液丰富,取一截柳条,只要轻轻地扭一下,树皮就跟树枝脱离,然后倒着抽出白色的柳枝,修整一下柳笛,小心的切出簧片,一个完美的柳笛就会出现。
这是云琅小时候最喜欢的娱乐方式,直到现在,他依旧喜欢欢,这是纾解寂寞最好的方式。
第十四章寂寞的时候杀敌最好()
第十四章寂寞的时候杀敌最好
寂寞这种感觉有时候来的莫名其妙,即便是在人头涌涌的欢宴中,它也会不请自来。
一个寂寞的人,眼神是冰冷的,即便脸上挂着笑意,身处闹市也觉得普天之下只有自己一人。
云琅很害怕这种感觉,每当他觉得寂寞了,他就会关闭自己对外界的反应,将自己关在心关里,细细的品尝这种能让人发疯的孤独。
往往在这个时候,云琅是最冷静,最为清醒的,孤独的世界里只有他自己,能依靠的也只有他自己,所以,这个时候,他对世界的认知也是最清楚的。
不论是胡笳还是埙,他们的曲调都是以悠扬苍凉取胜,柳笛跟他们比起来,就显得活泼。
呜哇,呜哇的柳笛声传不出多远就会湮没在风中,每当这个时候,云婆婆,太宰的面容就会活生生的出现在云琅的脑海里。
有些人死了,他比活人更加的生动。
郭解是一个妙人儿,见云琅沉浸在柳笛的美妙音色中不可自拔,抽抽鼻子转身就走了,就云琅目前的心情,不论谈论什么都不可能有什么好结果。
一阵闷雷一般的马蹄声将云琅从梦幻中唤醒,这是大规模的骑兵奔行的时候才能发出的动静。
他第一时间回到营帐披上铠甲,提着长枪,就来到了钩子山最高处。
汉军的鼓声已经响起很久了,骑都尉的战兵们已经严阵以待,无数的战旗在钩子山上竖起,弩兵们已经仰面朝天躺在地上,手里的弩弓已经上弦,就等着将军一声令下之后击发。
霍去病站在刀盾兵后面,不断地用长剑敲击盾牌,与同伴们一起发出整齐的“荷荷”之音。
李敢坐在马上,面甲已经拉下,平日里挂在钩环上的长矛紧紧的捏在手中,就在他的身后,还有五百个同样装束的骑兵随时准备出击。
曹襄手忙脚乱的指挥着投石机,怪叫着要军卒们快速的向筐子里添加石弹,却没有什么人听他的,一个曲长冷静的发出一个个号令,负责投石机的军卒们也看不出有多少紧张之色,一板一眼的按照早先训练过无数次的动作,调整投石机。
谢宁就站在第二队,他身边的军卒却是一色的长矛兵,骑都尉的长矛兵手持的长矛,要比一般的长矛兵手里的长矛长出一倍不止。
只要将长矛的尾巴杵在地里,斜着竖起,就是一片枪林。
刀盾兵的职责是砍杀被木桩障碍拖慢的匈奴骑兵的,一旦敌人太多,杀不胜杀,刀盾兵就会缓缓后退,在平坦的地方将巨盾竖起来,变成长枪兵们的枪架子,用巨盾与长矛形成第二道防线。
所有人都在忙碌的时候,云琅就非常的清闲,他站在一个土包上,放眼望去……视野里尽是一望无际的匈奴骑兵。
大军压境到底有多么可怕,只有身临其境的人才能知晓。
人一过万无边无沿……更何况还有数不清的战马……
万马奔腾的时候大地如同被擂响的巨鼓,大军停止的时候又如同铁索拦江。
匈奴并没有进入钩子山与白登山形成的山谷,静静的矗立在山谷外边,沿着瞎子河排开了阵势。
谢长川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钩子山,朝山下看了一眼笑道:“是右谷蠡王啊!今天看样子打不成了。”
云琅奇怪的道:“这么多骑兵来到钩子山,无论如何也靡费良多,他们为何不战?”
谢长川冷冷的看了云琅一眼道:“只有一万三千骑兵,他如何敢战?”
大将军的威仪这时候谁冒犯谁倒霉,云琅连忙拱手道:“大帅明见!”
谢长川饶有趣味的瞅着眼前的匈奴骑兵笑道:“这是要来给我送战书来了,小子,你是读书人,你来告诉耶耶,匈奴人给人送战书的习惯是打哪来的?”
都已经自称耶耶了,云琅这个儿子连忙拱手道:“匈奴人素来野蛮,连父亲都分不清楚,更没有礼义廉耻,这一套必定是跟我大汉学的,就是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总不外乎是韩王信,中行悦这些败类。
你来告诉我,如果匈奴人真的来送战书了,你准备怎么办?说心里话!”
云琅从眼眶上方悄悄地瞅了一眼谢长川,小声道:“如果大帅不准备要军功的话,小子很想要这个斩首之功。”
“哈哈哈哈……”谢长川大笑一声,对身边的一员老将道:“有这样无耻的晚辈后生,我们可以卸甲归田了。”
胡子花白的老将一巴掌拍在云琅的肩膀上大笑道:“就是身子单薄一些,只要好好地打磨两年,该是一只能看门的狗!”
军中豪爽的谈话,云琅总是不能适应,刚刚才被人家当成儿子,这会又成了看门狗,看来这些老将们很喜欢当别人爸爸,很喜欢养狗!
众人说着话,就看见有三个骑兵打着一面羊皮旗子从军阵中走了出来,其中一个骑兵手里还捏着一把牛角号,一边走一边呜嘟嘟的乱吹。
老将皱眉道:“右谷蠡王这是要干什么?准备和谈?”
谢长川连犹豫的意思都没有就问云琅:“小子,人家要和谈,你是读书人说说,怎么个谈法?”
云琅这时候非常痛恨自己这个读书人的身份,一次次的被谢长川这只总想当他爸爸的老狗的戏弄。
不回答是不成的,云琅只好拱手道:“能否让小子来主持这次和谈?”
“好啊……”谢长川皮笑肉不笑的道。
云琅不理睬一干老将们戏谑的笑容,径直来到游春马边上,取出他的铁壁弩,用脚踏着上好了弩弦,精心挑选了三枝锋利的破甲锥,一一的上在弩弓上,然后就提着弩弓越过谢宁的长枪兵,霍去病的刀盾兵,来到了军阵最前方,选了一处蓬蓬草后方弄好弩弓支架,然后就凝神屏气的准备射杀那三个匈奴使者。
“咦?这种弩弓还是第一次见。”
谢长川的声音如同跗骨之蛆,再一次在云琅的耳边响起。
探手敲敲弩臂又对同行的老将军道:“既然是精钢所制,是稀罕东西!
小子,这东西能射两百步么?”
云琅强忍着朝这个无耻老贼扣动弩箭的冲动小声道:“三百步弩箭不飘。”
“嘶……”谢长川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又道:“让耶耶来试试!”
“弩箭是铁杆的,与一般的弩箭不同,要计算提前量,还是小子来跟匈奴人谈谈吧!”
“你准备用这东西来跟匈奴和谈?”
“不用弩箭兵刃,难道用嘴么?”
那个花白胡须的老将呵呵笑道:“妇人的嘴老夫可能还有兴趣,男人谈话还是用弩箭比较好,射的深啊……”
耳朵里听着无耻老贼的污言秽语,云琅的呼吸都乱了,眼看着匈奴人走进了铁壁弩的射程,连忙赶走这些无聊的思绪,重新稳定心神,通过弩弓上的望山瞄准。
这些人只所以会这么放浪形骸的胡说八道,最大的原因出在这里的所有人,包括谢长川在内,没有一个人有资格跟匈奴和谈。
只要动了这个心思,云琅相信,不出三天,动心思的人的头颅就会被切下来,遍传诸军。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可以跟匈奴和谈,那是大汉皇帝刘彻!
臣使君权这是大的没法再大的罪责!
匈奴人的使者来到两百步的时候,终于停下了脚步,左边的那个匈奴人向前一步,用字正腔圆的大汉话吼道:“谷蠡王……啊!”
让使者说出三个字已经是云琅的错误了,扣发弩机的时间晚了一刹那。
黑黝黝的弩箭从蓬蓬草后面嗖的一声钻了,出来,越过长长的空地,从斜上方自上而下的钻进了匈奴使者的胸腔……
强劲的弩矢破开了他的甲胄,穿透了他的身体,最后钻进了大地!
第十四章孤军()
第十四章孤军
弩箭强劲的动能将匈奴使者从马上推下去,眼看着他栽倒在马下,云琅身后的骑都尉齐齐的喝彩一声,长剑敲击在盾牌上的响声更大了。
后面两个使者见传话人已经死掉了,转身就跑,将自己宽大的后背留给了云琅。
铁壁弩跟大汉的弩弓最大的不同之处就在于输出稳定,两条软钢弓臂力量均衡,因此,射出去的弩箭也远比大汉弓弩射出去的稳定。
与弓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