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原吉刚在外面吹了海风,身子有点僵,也不推辞,接过后喝了下去,果然感觉舒服了很多。
“多谢郑将军!”
“李大人,别客气,常年在海上就得喝些酒。我郑芝龙是个大老粗,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得见谅。”
“郑将军见外了,这次出使还要多得将军的鼎力相助。”
“在下谨记皇上的教诲,自当出力!”
李原吉吃了口菜,问道:“我们这一路行使,不知要多久才到安南?”
郑芝龙大口的吞了口酒,满嘴酒气的说:“大人放心,此时已到广东田尾洋,我这三桅船船极快,相信五六日就可以到了。想今年初,我就是用这些三桅船冲出红毛番的包围。”
“郑将军这船比朝廷水师的战船更胜一筹,不知是在何地制造的?”
“这船是我等南洋一港口,仿造佛朗机人的船只改造而成的。此船比红毛番人的战船火力更猛,可惜工程颇大,不然有数百只这样的炮船,就可横扫这南国海域。”
李原吉听了,心里不禁向往,若是大明有这么强悍的水师,何愁在南边海域的海寇,而且就是用来对付北边的战事也大有裨益。不过这只是心中的一时想法罢了。李原吉转口道: “我此次出使,一则是安抚安南国主,二来则是互市往来,用茶叶,陶瓷,丝绸换取米粮,为我大明储备粮食。不知将军对此行有何看法?”
“据在下所知,安南一向臣服我大明,产粮丰足,想必只要大人手持诏书,那安南国主不会生事。”其实郑芝龙早知道安南粮食充足,曾经想过多次贩卖粮食到福建,但是由于安南地方官员以其为海寇,任是不卖给他。没办法,他才放弃这边,专心跟倭国作贸易。
大明从太祖起就禁海,民间少有与海外各国通商。只有如郑芝龙一伙,入海为盗,才于海中各国间贸易。郑芝龙原本在福建过着亦商亦盗的海上生涯,后来郑芝龙与红毛番(荷兰人)交恶,荷兰人在台湾海域截住郑芝龙的船队,一场大战下来,郑芝龙凭着最后五十艘大船才突围而出,商船损失殆尽。是以向福建巡抚熊文灿投降。
郑芝龙看到这次皇上允许从海上去安南,心里不免有了另一番筹划,如果能说服皇上,允许出海贸易,那所带来的利润可就非同一般了。以往都是偷偷摸摸才弄两船的货物去倭国,如果是奉旨,可以光明正大的采购黄白生丝及纱绫、绸缎等这些在倭国畅销的货物,可以是上百艘的开过去。那情形可不是做海盗时可以比拟的。
心中盘算一番后,郑芝龙又说:“李大人,这海中各国也是物产丰富,我大明盛产丝绸、瓷器、铁器,那海中各国有盛产米粮的,也有产苏木、胡椒、象牙、犀角,白糖、奇楠、麝香、鹿皮的,若能贸易各国,于我大明是有益无害,如今各线路都是外番夷人在做,大人若想为皇上分忧解难,何不从此处下手?”
李原吉听了这番话,心里有些意动,当中的利润他也清楚。不过这海禁是太祖立国,已有几百年,自己刚在朝廷上出了风头,不知有多少人妒忌这自己,要是自己去碰这块石头,说不定就给压死在下面。于是谨慎的说: “此事自然很有利益,但要说服皇上恐非易事。此次若能一举把皇上交代的差事完成的漂漂亮亮,或许皇上会心有所动。”
“那此事就托李大人了,如能成此事,不仅你我受利,也可减轻朝廷的负担。大人,你说是不是?”
“将军不用客气,本官自当为君分忧解难。不过此番南来,路上不知可否安全?”
“大人放心,此海路,我已来往过数次,海中并无人与我等为难。何况现有炮船近百艘,那些小蟊贼是无所惧的,大人安心便是。”郑芝龙说的很是豪气!确实,他以前就是东南海域最大的海盗,有谁敢来找他的麻烦。
“那就好。此番恐一次难以运完粮食,当中的两百艘商船,恐难以装下百万石粮食,今年内还要多走一遭。这可要辛苦将军了。”
“呵呵,李大人,我可是自小在海上为家,多来一趟也没事,现在顺风顺水相信我们可以赶回家里去过年。来喝酒。”
两人正要对饮,只听见外面有人跑动的声音,一会,一个负责在外瞭望的校尉跑进来。
“报,外面现可疑船只,在不断向我们船队靠拢。”
郑芝龙闻言霍然起身。
“走,出去看看是哪路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