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凑过来拍拍我的脸,“学乖点,要不然,你连你是怎么消失的都不知道哦。”才缓缓的走上楼去。
我怀疑她是故意这样的,就想摆着贵族小姐的姿态让我难堪,我摇摇头,把楼梯口的雕塑变成了碎石头后,在她惊恐的眼神下,奔向药剂室进行新的实验。
托修列又送来俩个人。
傍晚全死了。
血剩下得不多了,我觉得,直接去抓一只吸血鬼回来会更好,还能教爱德华一些基本的血族魔法……。
又是凌晨才回到寝室。
还没睡下,隔壁房间就吵得不得了,不是人声,而是摇床的声音。
是个成年人都知道隔壁在干些什么。
我把枕头盖住脑袋,然后给自己施加了睡眠魔法。
呐,孩子还没几天大就乱搞,早晚要流掉的,我恶毒的想。
国王考虑了很久,还是还给了我一些魔力,这样,制作药剂起来会更加的方便。我跟托修列说了抓吸血鬼的想法,他表示难度很大,停留在伦敦的吸血鬼虽然不算少,但是他们都非常的谨慎。
我耸耸肩,不信他们没有办法。
几天后,爱德华又带着手背上的伤来见我,我朝着他冷笑。
“被阳光灼烧的感觉怎么样?”
他抿着唇,额头上出了一排细密的汗珠,脸色差得不得了,强忍着不适说,“不太好。”
“试出药剂能用几分钟了么?”
“五分三十六秒。”
“真准确。”我嘲弄他。
手里快速的摇晃玻璃试管,使药剂混匀。
托修列在旁边捂着额头哀叹。“阳光不是直射到他手上的,也……这么严重?”
“阳光直射?如果是阳光直射,他的手早通出个洞了。”我撇了爱德华一眼,对他说,“你要是坚持不住了跟我说一声。”
他摇摇头,浑身发抖,但依然勉强的站着。想走过来,托修列要扶着他,他摆了摆手。
我正想说‘活该’,就听见他闷哼一声,重重的撞在药剂台上,玻璃瓶子被撞得碎了一地,各种颜色的药剂花花绿绿的混在一起,一股刺鼻的味道蔓延开来。
托修列连忙跑过去扶住他,把他弄回房。
刚一打开他卧室的门,一道阳光就顺着门缝透了过来,要不是托修列手脚快,他又要被普照一下了。(阳光普照)
托修列去关窗帘,我把爱德华拖回床上放好。
才帮他脱了鞋袜,他就醒了,半闭着眼看我在他身上忙活。
“你好点了么?”
其实还是很生气的,只是对上他那白得跟纸一样的脸,声音不自觉的就放柔了很多。
“哪里难受?”我又问。
“我的背很痛。”
我愕然,“你不是手被照到了么?”
他沉默了一会,才交代,“那时候整个人都在外面,盖住了阳光的云层很薄,我用手盖住头,然后跑回来的。”
“所以,”我替他接下去,“是手和背都受伤了?”
“恩。”
我小心翼翼的帮他翻了个身,衣服全部剐了下来。
他乖乖的趴在床上任我摆动,托修列站在旁边搓着手到处乱看,就是不看我们。
我看了他一眼,念了一串药剂的名称,让他回地下室去取。
然后故意按了按爱德华的灼伤,“疼么?”
他把脸埋进被子里。
我加大了劲按。
他闷哼出声。
“你总是这样自以为是,有没有想过别人的感受?”
第十八章
他把脸侧了过来,探究的看着我。我笑,继续说,“我说过我会做出十分钟的药剂,你难道连这几天的时间都不能等一下么?”
“我们没有时间了。”
“没时间?要什么时间?政员不是已经被你摆平了?你还要那么多时间去干嘛?杀掉亨利?”
我说这话的时候,绝对是以一种讽刺玩笑的口吻说出来的,但是,他沉默了。
我蓦然瞪大眼睛,“你……你真想杀了亨利?”
“有什么问题么?”
“哈?有什么问题?你疯了!连我都打不赢他。”
“那不代表我不行,白魔法对恶魔都很有效不是么。”
我有好一会没说话。
“说实话,你有没有想过,亨利根本不是想针对你?”我说。
“恩,这个我知道。”
“什么意思?”
“他没打算害我,我知道。”
“那你……”
“这个事你不要管,我……”他说。
“卡萨布兰卡,你的药剂真厉害,地下室已经被毁了一半了。”
托修列走进来,恰好断了爱德华的话,我瞪着他,恨不得直接把他甩出去。
“恩?这是怎么了,打扰到你们了么?”
“对。”我说。
“没有。”爱德华说。
我撇了爱德华一眼,走过去拿药剂,迅速的配好,然后在爱德华皱着鼻子嫌弃的目光下,直接捏住他的下巴喂了进去。
“好难喝。”
“噢,我亲爱的殿下,我特意给你挑了最苦最臭的几种药,你有意见么?”
他看看我,迅速的摇头。
我掀开他的被子,倒了一些药剂在他的背上,引得他一阵呻吟。
托修列看看我又看看爱德华,摸了摸鼻子,“我先让人到地下室去收拾哈。”然后飞快的跑了。
房间瞬时安静下来,我在他背上不轻不重的按着,他没吭声,半边脸埋进枕头里,黑色的卷碎发散在一边,双手垫在枕头底下。
“你不要再这样了好不好。”好久,我才又开口。
“什么?”
他稍微抬了抬头才能看得见我。他这样一动,又牵扯上了背上的伤。
我按着他的肩让他躺回去。
“为什么要杀亨利?”
“没有为什么。”他的口气因为我刚才的问话蓦然僵住。
“是因为凯瑟琳么?”
他没有说话,眼神闪了闪。
“她……”
“她已经死了。”他说。
“这个,我很对不起。”
我有些慌张,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她已经死了。”
他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我突然觉得这话有两个意思,但却想不出他到底要表达什么。①
“我的皮肤很好对么。”他突然又说。没头没尾的,但气氛一下子就缓和了很多。
我挑眉,不知所以,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不要脸’了。
“你的手一直在我皮肤上徘徊,手感怎么样?你这样一直摸我,我会害羞……”
他的脸在枕头上蹭了蹭。
这个动作非常的孩子气,我却有种想哭的冲动,已经……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对我说话了,久到我已经快要忘记这种宠溺的感觉。
我微微勾起嘴角,手指沾上药剂均匀的抹在他的背上,“你的皮肤还没有我一半好,摸你还不如摸我自己。”
“……= =”
“把你的手给我。”
他把脸转了过去,后脑勺对着我。手依然被他塞在枕头下。
“噢,我亲爱的殿下,你的背已经被我摸光了,也不在乎一只手。”
他的声音从枕头下闷闷的传来,“男人的手是摸不得的。”
这一刻,我恍惚的认为,我们又回到了过去,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也不将发生的时候……。
我把他的手拽出来,给他抹药,“你都被我摸光了……” 我及时住了嘴,小心的过滤掉不该出口的句子。其实我还有没说出口的话,‘你都被我摸光了,你是我的人了,还怕什么……’
他的肚子咕噜一声叫了出来,我扑哧笑出声。
“你又嘲笑我。”
“没有,我的殿下,你看,我只是嘲笑你的肚子而已。”
我戳了戳他的手背,在他叫出声之前,对着他的后脑勺灿烂的笑。
他恰好转过头。
然后,我们之间又安静下来。
药其实已经抹得差不多了,我没放开手,假装着很仔细的连旁边未受伤的皮肤都抹了一遍。
房间里暗暗的,托修列刚才点的蜡烛不多,只在接近床头的位置点了几根。
我挥了挥手,朝后念了一个咒语,整个房间的蜡烛瞬间点亮。
“恩,这样亮点比较好。”我说。
“魔法么?”
“对。”
“能不能教我?”
“恩,好,如果你能学的话……,我是说,血族的魔法和魔族的不大相同。”
“……”
“你知道给你初拥的那名吸血鬼是什么党派的么?”
“党派?”
“恩,关于吸血鬼,我知道一些,他们分为三个党派,密党卡玛利拉,魔党撒霸特,还有中立党,魔党和密党是宿敌,我想咬了你的应该是魔党的血族,因为密党的不能随便咬人的,不过也不能肯定……我想我可以回去查一下他们。”
“是撒霸特,他说过。”
“……”,顿了一下,我才又说,“魔党分两个氏族,勒森魃族、棘秘魑族,给你初拥的那个吸血鬼有说你们是哪一个氏族的么?”
他茫然的摇摇头。
“好吧,这个也要查一查,不知道有什么药水能测试吸血鬼种族的没有。”
“你能多说一些关于那两个种族的事迹么……恩,你知道,我想大概了解一下。”
“我……其实也不太了解他们,只是听说勒森魃族的比较具有侵略性,认为自己是血族的极致,他们笃信权力神授与优胜劣败的法则,对没有力量的吸血鬼没什么耐性。勒森魃族是高贵亲切与全然鄙视的奇妙组合,勒森魃族会主动寻求可得的权力,却对随之而来的头衔与荣耀不屑一顾。大部分的勒森魃族倾向于扮演幕后的黑手,而不愿自己走到幕前。勒森魃族拥有一切,却放弃了原有的地位。曾经有人说勒森魃族是优雅的坠落者,其中的成员对此也非常满意。在他们身上,优雅与残忍并存,高贵与颓废同在。同时,勒森魃族也是天生的领导者,他们相信自己比别的同类都要强的多。几乎所有的魔党摄政者都出自勒森魃族。勒森魃族和棘秘魑族不同,他们并不蔑视抵制一切人类,只不过觉得由自己来控制那些家伙比较有趣。”
我缓了缓,继续说,“棘秘魑族拥有重塑血肉的异能,可以藉由毁损对手躯体,塑造自己惊人的美貌。他们引导同盟排拒所有的人性。棘秘魑族在无数的战斗淬链后变得极端残暴,即使在吸血鬼中,棘秘魑族的残暴也是恶名昭彰。如果说勒森魃族是魔党的心脏,那么棘秘魑族就是魔党的灵魂。他们曾经是所有氏族中最强大的。“魔王”这个外号就是那些受到惊吓的血族给棘秘魑族起的。但事实上棘秘魑族是所有血族中最具学者气质的,其中的成员大都受过高等教育。他们对于知识有着极强的渴望。棘秘魑为了了解吸血鬼的本质,做了数不清的可怕试验,试验的对象包括了人和其他吸血鬼。怎么说了,反正我觉得魔党的吸血鬼都挺变态的。”
(①:爱德华的意思就是,凯萨琳已经死了,活人相比死的人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他要保护的,是那个活着的人)
第十九章
“这样看来,我觉得你应该是勒森魃族,但从你描述的,给你初拥的那个吸血鬼来说,他可能是棘秘魑族。”我说。
“他是棘秘魑族,所以,我也得是棘秘魑族?”
“理论上来说,是的。”
我以为说起这些,他肯定会觉得难受,但他只是眨了眨眼,然后问,“你刚刚好像在背书。”
“……你说对了。”
“……”
正在这时,门被敲响了两下,没等我们回应,梅丽尔就猛的推开门,嘴里还叫嚷着,“噢,亲爱的,托修列说你受伤了,上帝保佑,伤得不重对不对。”
我怔了,还从没听过梅丽尔这样说话过。
我偏偏头,瘪嘴。
房间里不算太暗,爱德华趴着,我坐着,怎么说梅丽尔第一眼见到的都是我,连躲都躲不了。
“莉莉?”她惊叫。
“……。”
我朝她点头微笑,握着爱德华的手,继续装模作样的涂抹药剂。
梅丽尔这会心里难受是肯定的,如果是以前,她早爆发了,但是现在,不过片刻的功夫,她就淡然自若的走过来,在床的另一边坐下,嘴角蜿蜒着美丽的笑容,跟爱德华低声软语。
我有些惊讶,一年的时间,人的性格可以改变这么多?她还真的学会在人前隐藏脾气了?
梅丽尔从来就不是省油的灯,但这回,她终于升华了,从显性炮筒变成了隐性。
我对梅丽尔做出总结性的结论。
“殿下到底哪里受伤了?”
她像是在问我,眼睛却直直的盯着爱德华。
我在爱德华的手背上捏了一下,不重,但是恰好捏在灼伤处。
他把脸埋在枕头里,嚎叫了一声。
“噢,上帝……,亲爱的,你到底伤在哪里?”
梅丽尔演得兴致勃勃,我知道她是在演给我看,我也适当的给了她应该有的反应。
“噢噢,我亲爱的……王子殿下,你怎么了,不是才抹过药么,哪里疼?让莉莉给你揉揉。”
说完,我自己就恶心得要死。爱德华更像是被雷劈过。梅丽尔看不清表情,她的脸恰好处于烛光的死角。
我想,修炼得再好的女人,遇到这种情况,也是会爆发的吧。
但是没有,她只是冷漠的撇了我一眼,然后继续把柔情当不要钱的放给爱德华看。
她给爱德华捏了捏被角,然后说,“我叫了唱诗班的人过来,我想让宝宝听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她一句话,她原地复活了,我被秒得一滴血不剩。
爱德华看看我,我颇自低着头,我不是索菲亚那个小女孩,也不是安乐那个假装坚强的女人,我是卡萨布兰卡,三百多岁的卡萨布兰卡,再任性,我都觉得我太老了。
“你想叫就叫吧。”他淡淡的对梅丽尔说。
要按以前我的性子,我早炸毛把梅丽尔和爱德华按在床上抽了……
事实上我也很想炸毛,但是,我以什么身份发飙?爱德华的女侍卫?情妇?还是不相关的药剂师?
最后,我觉得不相关的药剂师才最适合我在这个场面上发飙,不相关啊……
“亲爱的,你对我真好。”梅丽尔在爱德华头上亲了亲,又道,“想不想听会书?我念给你听。”
还没等爱德华答话,我就抢先说,“殿下需要休息,梅丽尔小姐不会希望他因为要满足你的要求,而不顾自己的身体吧。”
梅丽尔的眼神化作刀子,“没有。”
这时,爱德华的肚子又咕噜的响起来。
我有了理由离开这里。
尽管装作满不在乎,但是,心里很明白,不爆发,只是不想再闹了,累了,这是真的,不放弃,只是我不知道放弃了之后,我还能做些什么。
地狱,是永远都回不去了的。
我更不想再回到那一年的日子。那除了空白,还是空白的生活。①
去托修列那里拿了一点血,我没有尽快回去,在长廊上来回的走了几圈。
夏末了,太阳依然炽烈,却并不会灼人。
被一些暖洋洋的气息包围着,心却是冷的。
梅丽尔有了他的孩子,他从来没有否认过,甚至是刚才,我就在他面前。
我想听到那个‘不’字,甚至都快出现幻听了。
回去的时候,梅丽尔还呆在那里,轻声的对着爱德华软语娇嗲,烛光打在她酒色的头发上,宝石般亮丽。
开门声仅仅让他们给了我一个眼神。
爱德华对着梅丽尔说了什么,梅丽尔低低一笑,细碎而刺耳的声音不用仔细听就映在了我的脑海里。
梅丽尔低头又吻了一下他的额头,然后是眼睛,鼻子,唇。
耳鬓厮磨。
如痴眷恋。
我呆在门口,手里拿着银壶,壶柄几乎变了型。
没一会儿,她站起来,理了理裙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要让她陪你进餐,但是我是很宽容的,”她鼓了鼓双颊,佯装愤怒,最后却扑哧一笑,“好吧,其实我是生你气的,所以,后天你要准许我带我的朋友来拉曼德宫玩。”
爱德华笑笑,“好。”
我不想说,但是,梅丽尔,你又赢了。
擦肩而过的时侯,她的手抵住唇,对我勾起了嘴角。
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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