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走。”玛喜冲着青桑、青璧吼道。
青桑跌跌撞撞地跑到青璧身边,用尽全力扶起青璧,两人费力朝门口奔去。
黑衣人想要阻挠,却不料玛喜始终缠着他。
两人扭打了一会,眼见青桑、青璧要开门夺路而去,黑衣人忽然使了个虚招,让玛喜扑了个空,趁机他就飞奔到青桑、青璧后面,一把抓过青桑的后衣领,往后一带,青桑仰面摔在了地上。这一摔让本就虚弱的青桑差一些就晕厥过去。
此时,紧跟其后的玛喜已经来到黑衣人跟前,她拦在青桑和黑衣人之间,再次与黑衣人开始过招。
一旁的青璧急中生智,拔出刚刚黑衣人飞向逃离侍卫的那把匕首,趁着玛喜拖着黑衣人,便不管不顾地朝黑衣人刺去。
黑衣人侧身避开,顺势朝青璧的背部狠狠地拍了一下,青璧吃痛趴倒在地,匕首从手中掉了出去。玛喜飞速蹲身拾起,手中有了利器,对决中便占了一点优势,黑衣人的一个失误,匕首划破了他的肩膀,鲜血渗了出来。
黑衣人受伤想要夺路而逃,被刚刚缓过劲来,还躺在地上的青桑伸腿绊倒,玛喜扑过去朝着他的腿上就是一刀。
黑衣人发出一声沉闷的哀嚎。玛喜趁势揭下了他的面纱。
“笑姑?”青桑低声惊叫。她不是“鲮鲤甲”吗?怪不得来找图纸。
玛喜显然也认出了此人。
“呵呵,没想到我笑姑竟然斗不过你们三个,既然败了,要杀要剐随便你们。”笑姑原本浓妆艳抹的脸上此时并没有涂上厚厚的脂粉,由于受了伤,脸色发白,那声冷笑反倒显得有些凄美。
“你想要做什么?”玛喜问。
笑姑看了看青桑,说道:“你们来做什么?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何必再问我。”
青桑却没有言语。她只觉奇怪,这“鲮鲤甲”的目的自然是来找这地下城的图纸。可是,他们的目的是一样,自己拿了和她拿了有什么区别,为何她要来抢。难道她知道自己要与火兵合作,担心图纸有失,这才来此一招。回头想想,笑姑对她们三人确实没有下杀招。看来她确实只想要图。
青璧握着流着血的小手臂,蹒跚着走了过来。
“如何处置此人?我们得抓紧时间了,万一侍卫们发现不对劲,涌过来,我们就走不掉了。”青璧虚弱地说道。
玛喜看了看青桑,询问她的意思。
青桑侧目看了看笑姑,说道:“我们走。”
“那她呢?”玛喜不解。
青桑道:“留她在这里,她既然能来就能离开。”
“万一我们前脚走,她后脚就让侍卫来抓我们怎么办?”青璧问道。
青桑由玛喜扶着起来,然后说道:“她不会。”
说完,青桑便要转身离开。
“公主,你还是将图纸交于我比较妥当。”笑姑一手按着腿,一边忍痛说道。
青桑对玛喜和青璧说道:“你们先出去等,我很快就出来。”
玛喜和青璧无比担忧地看着青桑,显然担心留青桑一人会有危险。
“我没事,你们先出去。”青桑知道时间拖得越久越危险,有些着急说道。
玛喜和青璧只得走出门去。
青桑飞快回身蹲到笑姑身边,轻声说道:“你是鲮鲤甲?”
“是的。既然公主知道我的代号,就应该知道你应将图纸给我。”笑姑有些霸道地说道。
“图纸我暂时有用,现在没有时间细说,但你放心,事成后我定会将图纸给你。”青桑不再多说,起身欲走,但见笑姑按着腿的手指缝不断渗出鲜血,又心软说道:“你还是先给自己止血吧。”
“这点小伤,无碍。”笑姑道。
青桑这才不多说,开门同立于门口的玛喜、青璧会和,三人稍稍互相将因打斗弄乱的衣服头发整理一番,再将青璧的伤口简单包扎,低着头假扮奴隶,低眉顺眼地就朝后院的废井走去。
三人刚入后院,就听得前面一片嘈杂,只听有人喊道:“前殿出事了!”接着脚步声,叫嚷声便不绝于耳。
三人不再逗留,一个个顺着井里的铁链下了地道。青璧的手受了伤,幸而没伤及筋骨,再玛喜的护卫下,还算顺利地落到了井底。
青璧、青桑、玛喜趴着爬出了地道,出了格桑宫,三人一出地道口,刚要喘口气,就看到一蒙面人立于她们面前。三人顿时愣住了。
青璧的手伤虽未伤及筋骨,但却颇深,加上刚刚一直不停用力,伤口不断渗出鲜血,浸染了衣袖。
蒙面人朝青璧走了过去,青桑虽全身也如散了架一般,但还是下意识地将青璧护在身后。
玛喜习武,体力自不同于青璧、青桑二人,她见蒙面人朝她们走来,迅速爬起,立于青璧、青桑面前保护着她们。
蒙面人与玛喜面对面站着,不再靠近。沉默片刻,伸手朝怀中伸去。
玛喜心头一紧,以为他要拿兵器,正要动手,却见他从怀中取出一白底蓝花的小瓷瓶。
蒙面人将药瓶递给玛喜,然后朝青璧看了看,意思大概是要玛喜给青璧上药。
玛喜疑惑不解地盯着蒙面人,没有伸手去接。
第一百一十六章 翻天又覆地(上)
蒙面人见玛喜不接,显然是对他有所戒备和怀疑,也不耽搁,一把将玛喜推到一边,走到青璧跟前,就要替她处理伤口。
玛喜想要动手,被青桑使了个眼色止住了。
青桑本也担心此人对青璧不利,但见青璧并没有反抗,相反,似乎很是顺从地就让他在伤口上上药,青桑只得在一旁静观其变。
上完药,蒙面人动手将地道口上的重木板拉到原位,并在上面铺上杂草灌木。干完这些后,蒙面人便欲离去。
“等一等,多谢侠女相助。”青桑叫住了蒙面人。
蒙面人回头看着青桑,眼里闪过惊讶,也许是惊诧于她为什么会叫自己侠女。转念一想,虽然自己将自己捂得很严实,但体型还是能看出的,也就不再奇怪,朝青桑点了点头,示意不用客气,又欲转身离去。
“请问这条地道是您挖的吗?”青桑未等她转身,直接问出心中疑问。
蒙面人将目光扫过青桑、青璧、玛喜,随即“嗯”了一声。
“多谢了。”青桑这无厘头的谢让蒙面人有些不解,但她仍没有说话,以极快的速度离开了。
这回,青桑没有留她。
青桑、玛喜搀扶着青璧踉踉跄跄地回了府。
幸好众人都专注于婚事,没有人注意从后门溜进的青桑、青璧、玛喜三人。
青桑、青璧避开众人目光,躲进了房间。玛喜则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命令花萱、次加打水过来。
“对了,我今天怎么没见到褚太医。”梳洗后的青桑忽而想起大妃要给褚连瑜、拉珍赐婚的事,顺带就发现今个还没见过褚连瑜,于是,便开口问青璧。
刚刚换洗干净的青璧愣了愣。说道:“我一早起来就忙于驸马的婚事,倒没注意到褚太医。”
“公主是想请褚连瑜来看看吗?”玛喜一边为青桑梳着头,一边问道。
青桑道:“本是想请他来看看青璧的伤。”
“我无大碍,此事还是不易张扬。”青璧道。
青桑点点头,指点正在梳头的玛喜为自己换了一个发型。
北戎的发型都很简单,不适合戴金步摇,而玄朝的发型前几日又被火茸下了禁令,不得再做这个打扮,所以青桑就自己想了想,指点玛喜将北戎的发型进行了改良。再戴上那支团花簇锦金步摇,配上今日的华美礼服,倒别有一番风韵。
“咦。这金步摇好像是大妃的?”玛喜发出疑问。
青桑对着镜子查看自己的装扮,听玛喜发出疑问,笑了笑,说道:“正是大妃的。是大妃赐予我的。”
“原来如此。”玛喜没有再说什么。
青桑想玛喜应该知道这金步摇的来历,于是说道:“听说这金步摇是烟梦献给大妃的。是吗?玛喜。”
玛喜正在为青桑选项链,听她如此问道,只得回道:“嗯,那时玛喜在大妃身边伺候,烟梦夫人常常带些新奇的小玩意、珍贵的珠宝献于大妃,所以这支金步摇玛喜见过。”
青桑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忧愁。缓缓说道:“烟梦死于我的手上,现在这支金步摇又戴在我的头上,玛喜。你说,这会为我带来灾难吗?”
古人都有些迷信,刚刚玛喜见青桑戴着烟梦献于大妃的金步摇就有些担忧,忽而听见青桑如此说,顿时变了脸色。连忙说道:“公主多虑了,公主心善。那日之事也是为了给烟梦夫人一个解脱,她怎会怪您。公主若觉不详,还是不要带了吧。玛喜给您重新挑一支簪子。”
青桑抬手止了玛喜要为她拔下簪子的手,说道:“我不信这些,既然大妃赐给了我,也是想我今日戴的,所以戴着吧。”
玛喜缩回伸出的手,转而为青桑选择项链。
青桑打扮好后,玛喜又服侍青璧梳妆打扮一番,待两人身上不再有刚刚打斗的痕迹后,这才敢大开房门。
此时,华灯初上,婚礼的时辰已经快到了。
“玛喜,你去看看次加备好了车否?”青桑对玛喜道。
玛喜赶紧前往查看。
“姐姐。”青桑待玛喜一走,转身拉过青璧的手,带着不舍和留恋地喊了一声“姐姐”,接着轻叹一声,说道:“今晚我走得是一步险棋,不管结局如何,姐姐都要好生活下去。爹娘还等着姐姐承欢膝下。”
青璧闻言,心中一沉,说道:“妹妹休得再说这种话,你我姐妹二人定要一同回家服侍双亲。”
青桑扬唇笑了笑,走到一箱子前,打开箱盖,取出里面的一个小匣子,将此物递给了青璧。
青璧接过打开,里面是一支双蝶簪和一片玉叶子。
“这簪子姐姐应该认得,是大姐托你和大娘带于我的。这玉叶子则是赫老将军赠予我的宝物,姐姐切记收好。”青桑道。
青璧眼睛顿时红了,青桑如此做,让她觉得她这是孤注一掷了。
“妹妹……”青璧低唤道。
青桑握着青璧的双手,久久没有说话,直到玛喜前来请她上车出发,她才一咬牙走了。
青璧追着到了门口,看着青桑上了车。
“驾!”一声长啸,马车朝婚礼地点驶去。
“玛喜,你会武功?”坐在车上青桑闭着眼睛,看似养神,但脑袋却在飞速运转。玛喜在格桑宫救了她和青璧,显出了不俗的武功,青桑早就想问了,但刚刚在府中时间紧迫,这才搁到现在。
“嗯,是的,北戎的官家或显贵的女儿一般都会习些武术用于防身。”玛喜老老实实道。
青桑睁开眼睛,问道:“大妃也会?枷洛也会?还有天歌也会?”
玛喜回道:“大妃会些,枷洛顺常玛喜不知她会不会武功,只知她舞跳得好。至于天歌郡主,应该会。”
青桑想起那日天歌踢褚连瑜的场景,想着天歌应该是会一些武功。
“今日之事还得多谢你,不然我和青璧姑娘可能就此身陷险境。不得获生。”青桑道谢道。
玛喜有些尴尬地说道:“公主严重了。”
青桑瞧了她一眼,问道:“只是,你是否应该告诉我你为何会出现在那里?”
玛喜深吸口气,说道:“玛喜知道公主定是要问的。请公主恕罪,玛喜是跟着公主和青璧姑娘到了格桑宫。”
“是大妃让你回来盯着我的?”青桑开门见山地问道。到了这个时候,很多事情都可以说开了。
玛喜的脸先是涨得通红,瞬间又变得惨白,她知道是瞒不住了,只得承认:“是大妃让玛喜回来照看着公主。大妃让我千万不要离了公主左右。”
青桑冷笑道:“大妃真是有心了。那么你现在可以去禀告大妃,我在格桑宫找到了其中一张高迪族的图纸。”
“今日公主找到的是高迪族手上的图纸?”玛喜惊问。忽见青桑瞪着她,转而低下头说道:“玛喜知道,公主现在定是恼极了我。待今晚过后。公主想要如何处置玛喜,玛喜都没有半句怨言。”
青桑道:“处置你?你是大妃的妹妹,我怎敢处置你。何况,其实,你到王子府的这些日子。并没有做什么对不住我的事,今天反而还救了我,我又怎会处置你。”
玛喜的泪水涌了上来,不知是感动还是愧疚,两人不再说话,直到马车到了婚礼现场——念薇台。
自从直到了杜小薇的事。再看着念薇台,青桑忽而有了恍如隔世的感觉。火茸、古丽阿伊已经坐在台上,看着火茸豪迈却又阴狠的样子。青桑实在难以将那个对小薇用情至深的人与眼前的火茸重叠在一起。
青桑走上念薇台,朝火茸、古丽阿伊行了礼,便款款走到自己的位置上落了座。
坐在离她不远的铁翼目不斜视地盯着眼前的桌子,倒没有给青桑一个眼神或手势。
青桑本想暗示他图纸已到手,但见他专注盯着桌子。似乎并没有看她的意思,也就作罢了。
婚礼很快就要开始了。从今日婚礼的阵容看。青桑觉得这已经超过了当初娶她时的婚礼阵势。心中不由苦笑,幸而自己和符熙不是真夫妻,也没有爱,否则今日他娶侧室的规模竟超过了她这个正室,这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算是在伤口上撒盐了吧。好在她只是在演戏。
趁着婚礼还没正式开始,青桑目光扫过到场的众人,哈克哈,黑尔等人都来了。
青桑尽量让自己的内心平复下来,等待着即将开始的达格王子和天歌郡主的婚礼。
另一处,送完青桑的次加,现在已经驾着马车去了狼神谷。
已经是第三次来狼神谷的次加对进谷的路已是熟悉,一路狂奔到谷内,很快就惊动了“狼人”,和以前一样,“狼人”蒙上他的眼睛将他带走。
揭下布时,他见到了长着狼头的“狼神”。
“狼……狼神大人。”次加心悸地跪趴在地上。
“有事快说。”一直焦急等待青桑消息的火兵催促道。
“公主让我将此物交予您。”次加哆哆嗦嗦地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盒。
火兵一把夺过,打开一看,是一张羊皮纸。
“公主还说什么?”火兵道。
“公主说,四张归一,时机已到,请狼神降临。”次加对青桑的话并不理解,但还是一字不漏地传达给了火兵。
火兵看了看手中的图纸,现在他手里有三张了,照宝翎的说法,四张图纸应该已经齐了,那么还有一张是在宝翎手上。
“好,好,这妮子果然有些手段。”火兵仰天大笑。
次加惊恐地低着头,不敢抬头张望。公主命他到狼神谷时,他就犯了嘀咕,但身为奴隶又不敢多问,只是领命做事,现见火兵如此狂喜,心中越发觉得恐惧,觉得似有大事要发生。
PS:
谢谢雪の妖精赠送的平安符
第一百一十七章 翻天又覆地(中)
一阵激扬的鼓乐响起,穿着大红喜服的符熙牵着天歌缓缓走上了念薇台。
在一刹那间,符熙、天歌都将目光投向了青桑。
青桑微笑着朝他们点点头,别人都以为他们这是在看公主这个正室的反应,只有青桑知道他们是在征询图是否到手了。
天歌既然让铁翼来通知自己,那么自然符熙也是知道的。
看到青桑微笑着朝他们点头,符熙和天歌一颗心放进了肚子,他们镇定地走到火茸、古丽阿伊面前,根据北戎的风俗,开始行礼。
青桑想起自己大婚的礼仪似乎和符熙、天歌的不同,至少天歌身上穿得嫁衣完全是北戎的服装,没有红盖头,却戴着大红色的毡帽。新郎新娘先拜了戎王、大妃,然后又互相对拜,接着便绕着篝火顺着转三圈、逆着转了三圈。青桑有些好奇,问身边的玛喜这是什么意思。玛喜对她说这是顺境逆境人生都能圆满的意思。青桑叹了口气,想想自己嫁了两次,一次没嫁成,另一次简单的都让她记不得婚礼的细节。
看着天歌的脸洋溢着幸福的神采,青桑忍不住侧目瞧了瞧在一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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