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华冠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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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华冠路-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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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必须放弃与棠?的感情。

太子扶了她起身,握了她的手说道:“七弟已回京城,只是回来后即时又被父皇传召进宫,未曾休息片刻便领命外出。昨日有书信传回,说是十日后将回京。”

青桑深吸口气,心中已有决定,说道:“奴婢既与殿下有了婚约,心中自不会再有他人。”

这一刻,青桑即便痛不欲生,却也要挥剑斩情,一个家族的荣辱需要太多人的无畏和牺牲。

太子眼里没有任何欣喜,他知青桑是为何应允嫁他。

然他却是真心喜欢青桑,即使此时与她定了婚约有些趁人之危,但也顾不得了。

“此后,你不必再称奴婢,并可直呼我名。”太子浅笑道。

青桑勉强笑了笑。

太子也不介意,继续说道:“待服丧过后,你我便完婚,我定会真心待你。”

青桑看着太子流露着真诚的双眸,心中一动,以前她心有棠?,不愿去接受旁人,此时,悟到太子其实待她委实不薄。

青桑谢了太子厚爱,抽出一直由太子握着的手,行礼告辞了。

太子也不再挽留,由她走了。

青桑仰望天空,悲戚之感由心弥漫至全身。

棠?,终是和你有缘无分。青桑心中哀号。

回至府中,青桑自觉无颜见青璧。然青璧知她回府却未来见她已知结果。这乃是意料之中的事。

这相伴的最后十日,青璧与青桑相互慰荐抚循,尽释了这几年的嫌恶。

十日后,圣旨下,要青璧前往宫中居住,两日后由北门启程。

青璧未着任何红妆,一身缟素,就这样上了轿,去了宫中。

青桑见家中未曾给青璧备下任何妆奁(嫁妆),忍不住问道:“父亲、母亲怎忍心姐姐就这样嫁了?不带一丝喜气。”

王氏搂过女儿,愧疚道:“并非爹爹和娘亲狠心,只是这青璧并非外嫁,且大姐、二姐才过三七,家中怎能置办喜物!”

青桑只觉凄凉,回房后就命雪盏前去裁缝铺赶制一件大红披袍。

谁知正当青桑准备两日后前去北门送行之时,却闻父亲蒲继年对她说皇上有旨,诸女家眷皆不能前往送行。

“为何?”青桑问。

“那日圣上、娘娘将携诸皇子、公主亲自前往北门相送。娘娘心慈,见不得那骨肉分离、悲泣嚎哭的场面,圣上也觉生离死别甚是残酷,怕众女哭断了心肠,故才有此旨意。”

青桑听了,心里不由骂道:真是虚伪,此时竟做这惺惺之态。

青桑未再言语,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两日后,一早,青桑便起身着装,因还在丧期,不能穿得艳丽,青桑挑了件月牙白的褥裙,搭上雪羽夹衣,披了略显简单的素白色长锦衫。用青玉所赠的双蝶玉簪轻挽一头秀发,戴上粉晶桃花钿。因在守孝,又在鬓发边戴上一朵小白花。既不会显得冷清,也没有坏了守孝的规矩。

当雪盏意欲给她戴上珍珠耳坠时,青桑却选了那对菱花坠。今日她所做之事甚险,若说心中不惧自是假的。此时,只愿这菱花坠能给她勇气,助她见上青璧。

提了装着红色披风的包裹,青桑毅然踏上了前往北门之路。

雪盏意欲同她一同前往,却被她阻了。抗旨之事她一个人去就可以了,怎还能连累雪盏。

雪盏知此时青桑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哀求着她三思。

青桑嫣然一笑,对雪盏说道:“此去我若能活着回来,定到父亲那求了你与喜墨的婚事。”

雪盏一愣,小脸瞬间红了。她未曾想小姐竟如此有心,知道她与喜墨的心意。但听小姐如此说,更觉感伤,泣不成声地央求着要青桑带她一同前往。

青桑知雪盏终会拦她,早有准备,趁她低头啜泣的功夫,转身出了房门,手脚麻利地将门反锁了。

不顾雪盏的呼喊,青桑快步从后门走了。

命雪盏雇来的马车已候在门外。

一路飞驰,转眼就到了北门戒严圈外。

一排排的侍卫严阵以待,距离二里地外,远远能看到一群人簇拥着站在北门那。

侍卫们自然不会让她进去。

青桑清楚知道求是没用的,她掂了脚尖张望着,看到了正在巡检周边环境的赫炎。

青桑放声大叫:“赫将军!”

话音刚落,青桑就被侍卫粗鲁地推了出去,并遭到了他的喝斥。

一粒尖石戳进了青桑的手心,包袱也滚到了一边。

摔倒在地的青桑颤抖着抬起手,鲜血染红了嫩白的小手,疼痛让眼泪涌上眼眶,但她咬牙硬将眼泪咽了回去。

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摘下手中的玉镯,塞到推倒她的侍卫手里,央求着他禀请赫炎将军见她一面,并对侍卫说她是佳仁公主身边的婢女,有急事要请赫将军转告公主。

侍卫半信半疑地看着她,虽觉她气质不同,有可能是宫女,却又觉得不像。

青桑见他犹豫,于是假意急喝道:“小姐得了急症,有何闪失你也担当不起。”

侍卫一听是公主、将军的孩儿病重,这才急忙跑过去禀告了赫炎。

赫炎急冲冲过来,见是有些面熟却又不是府中婢女的女子,心中很是诧异。

走上前,问道:“是你传了消息,说幼儿病了?”

青桑连忙跪下说道:“将军请借一步说话。”

赫炎不知她何意,但已知此人定不是府中之人,所谓幼女病重也是谎话,顿时大怒,正想训斥,忽然阳光下菱花耳坠折射了光芒,闪了赫炎的眼睛。

赫炎定睛一看,脸色微变,不知为何训斥的话竟说不出口,命青桑起来,两人走到一边。(欲知后事如何,请看明日更新,很快就要写到前面提到的“宏景二十六年的惨事了”。呵呵)

第二十一章北门送别(下)

“你到底是何人?”赫炎问道。

“蒲尚书之女蒲青桑。”青桑不想卖关子,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想办法进去,赶紧就报了姓名。

赫炎眯起眼打量了青桑一番,立马想起了幼女满月那天太子携同而来的姑娘,当日一见,也未细看。今日看了,才知为何让那太子心心念念,竟是这样一个可人儿。

“你有何事?”赫炎问。

“我想面圣,求见姐姐一面。”青桑开门见山地说。

赫炎讥诮道:“蒲小姐不要命了难道还想要本将军殉葬不成。”

青桑连忙说道:“小女并不是想拖累将军,只是恳请将军传话于太子,请他恳请圣上开恩。”

赫炎冷笑:“蒲小姐应知太子殿下待你如何,竟忍心牵累他。他若求了,惹得父皇大怒,可如何是好。再者,即便成了,偏偏十名官家小姐就你家得以开恩,朝中重臣难免议论太子殿下,坏了太子声名,你于心何忍!”

青桑知自己此举颇为自私,但她自来到此朝后,一直规行矩步,怎奈这次青璧如此牺牲,她自不能让她孤伶伶地去那北戎。何况,青桑总是隐隐担心,担心那青璧心中已有打算,怕还未到北戎,从此就阴阳两隔了。为此,她一定要给青璧活下去的动力,她一定要送送青璧。

青桑跪下求道:“小女知道此求甚为唐突,稍有差池便没了性命。将军与太子殿下情深,青桑惭愧,现只请将军能将腰间竹笛借青桑一用。”

赫炎一愣,没想到她竟会提出如此要求。

解下笛子递给青桑。

青桑置于唇边,轻吹出声。笛声清脆明亮,就像是飞在白云上的百灵鸟。

良久,就见一公公快步跑来,问道是谁在吹笛。

青桑颔首答道:“奴婢因无法得见即将远行的姐姐一面,故在这吹笛已寄离别之情。”

赫炎见已经惊动了皇上,也不能再拦,对前来询问的公公说道:“程公公,此女乃户部蒲尚书之女蒲青桑,这次送往北戎的女子中有其二姐,故来相送。”

程公公对青桑还是有些印象,记得两年前李尚书的举荐。抬眼看去,虽因她低头未能看得全貌,但见身形袅娜窈窕、柔美苗条,就知李尚书所言不虚。

朝赫炎行了个礼,赶紧快步跑回回禀皇上了。

又过一会,只见程公公又跑来,说皇上要见青桑。

刚青桑听赫炎称此人为程公公,就大致猜到其为皇上身边的程良安公公,就此已知离自己的目的又进了一步。果然,皇上很快就命人带她觐见了。

随着程公公走近那北门。北门间的皇上远远见了那一抹淡然悠远的白色身影,飘若仙子。

青桑近前,深吸一口气,款款下跪叩拜了皇上、皇后。

免礼后起身,皇上命她抬头。

青桑徐徐抬起头来,一双大眼睛看向了那贵为天子的皇上。

原来这就是皇上,真实的皇上。青桑见皇上浓眉剑眼,脸型刚毅,觉着棠?真是像极了皇上,只是皇上个子并不高,但那周身的气派却是浑然天成。

余光瞟见太子殿下,只见他正担忧地看向自己。而他身后正站在她朝思暮想,却又有缘无份的七皇子棠?。他也忧心忡忡的看着自己。

皇上见了,心中一动,虽在两年前就已看过她的画像,但真人较画像更为生活灵动。

果然是花容月貌,闭月羞花。

“你是来为你家二姐送行的?”皇上声如洪钟,威严之气顿生。

“正是,奴婢因二姐今日将前往那北戎,以后想要相见难如登天,故来一送。”青桑低下头回道。

“你可知朕曾下旨,今日不得来送?”皇上再问。

青桑朗朗回道:“奴婢知圣上、娘娘仁慈,不愿诸女家眷受那离别之苦,但圣上只说不得相见送别,并未言不得吹曲相送。奴婢立于北门二里之外,以笛声寄情,望清风将奴婢对姐姐的思念祝福之情送至。”

皇上大笑,说道:“蒲继年教出了个好女儿啊!伶牙俐齿,胆大妄为。”

青桑慌忙跪下,说道:“奴婢不敢抗旨,故而只得取巧。望圣上恕罪。”

皇上命她起身,眼神一转,见到她头上的双蝶玉簪。问道:“你头上所戴发簪可是玉芳仪之物?”

青桑垂眸凄凄说道:“正是大姐之物。当日大姐身怀龙胎,大娘与二姐进宫侍候,大姐念及与奴婢姐妹之情,故请大娘带了这支簪子给了奴婢。”

皇上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神色,呢喃道:“此簪竟给了你。”

一旁皇后娓娓说道:“圣上,此女也是姐妹情深,才走了这取巧之路,望圣上念及玉芳仪芳华早逝和蒲尚书劳苦功高,就免了她的罪吧?”

皇上沉默了一会,冲着青桑说道:“你可知倾巢之下无完卵?”

青桑一惊,知皇上是怪自己不识大体,说道:“圣上恩泽八方,实乃万民之福。区区北戎定有一朝灭族。”

皇上端详着她,良久说道:“程良安,带她去见一面吧。”

青桑连忙跪下谢恩。

程公公带着她走到一辆马车前,见到了带着幂离(遮脸用的纱)的青璧。

青璧解下幂离,露出一抹浅笑,想要让青桑安心,眼泪却不争气的落下。

程公公细声说道:“两位小姐长话短说,可别误了出发的时辰。”

青璧、青桑皆应了。

程公公这才走了。

青璧执过青桑双手,忽见那触目的红色。翻看青桑手心,见伤口颇深,血已凝痂。

青璧见此,不禁又红了眼眶,心疼说道:“妹妹受苦了!”

青桑反握青璧双手,说道:“姐姐无须如此说,苦得是姐姐。”

青璧默默流泪,说道:“妹妹今日冒险前来相送,有此情谊,姐姐已心满意足。”

“姐姐,你也所说你我姐妹应桴鼓相应、枝干相持,妹妹已同意嫁于太子殿下,有朝一日妹妹一定会查出害了大姐的真凶,也一定会救了姐姐于那蛮荒之地,望姐姐百折不饶,草间求活;必要等得那一日。”青桑牢牢盯着青璧,定要她同意活下去,而不是中途自行了断。

青璧重重点了点头。

青桑似还有千言万语要说,程公公却来催促。

青桑见诸女皆穿得红艳,只有青璧着了件素色衣裳,披着纯白披风,发髻间未着一物,心中更觉心疼。

取了头上那朵粉晶桃花钿,戴于青璧发上,又解了包袱,取出大红披风为她换上,柔声说道:“此桃花钿乃大姐未入宫前所赠,今日二姐戴上,望大姐在天之灵庇佑,保二姐一路平安。”

青璧搂过青桑,两人哭了一会,便由陪嫁宫女扶着上了车。

青桑见那马车向北驶去,忽然心中剧痛,只觉相见之日遥遥无期,一念一转,迈步追着马车跑去,边跑边哭喊:“姐姐定要好生活着,定要好生活着!”

道路碎石绊倒了青桑。青桑伤心欲绝,已不觉疼痛,只是伏在地上痛哭。

忽然,一双手臂将她搂进了怀里。

第二十二章思断情绝

靠在这个温暖宽阔的怀抱里,青桑有着似曾相似的感觉。抬头看去,见到了一双墨玉般的眼眸,是棠?。

棠?将青桑散落下的青丝捋到耳后,抱起她,径直就走了。

冬日的冷风吹疼了青桑的脸,也让她清醒过来。切切低语道:“七殿下快放下我。”说着,不安地挣扎想要下来。

棠?垂眸盯着怀中青桑梨花带泪的小脸,温柔说道:“你是想更引人注目些吗?”

青桑闻言,脸一红,不敢再动。怕争执间引来旁人更多的瞩目。

悄悄越过棠?的肩,看到北门那众人皆已散去,最后一个背影似是太子,但因看不真切,不能确认。

想到太子,这个即将成为自己丈夫的男人,青桑心头一紧,觉得他是见到了这一幕了。

只是不知皇上皇后是否见了,若是见了按理少不了要训斥。

这样东想西想着,棠?已抱着她来到了一马车前。

而闻讯赶来的蒲继年被侍卫拦着,心急如焚,却又不得而入,这会子见女儿青桑被七殿下抱着出来,更是大惊失色,一边慌忙跪下行礼,一边着急的看着青桑。

青桑见了父亲,羞愧不已,急忙又想落地,岂料棠?抱得紧,不由分说地就将其抱上了马车,并一同坐了上去。

蒲继年慌忙坐上自家马车,急急跟在后面。

若不是反锁在房中的雪盏高声疾呼,被逃课跑到青桑院中的擎宇(即家宝)听到了,喊了下人放出了雪盏,蒲继年还不知青桑竟有了如此骇人之举。

青玉没了,青璧去了那北戎,等于也没了。若青桑,这个他最疼惜的女儿有个三长两短,那他真得是追悔莫及,痛不欲生了。

追到北门又被侍卫拦住,着急间却见青桑被七殿下抱着出来,这场景带来的震撼可不是一点点。女儿可是太子看中的人啊,这怎么和七殿下又扯上了关系。虽然他曾听母亲提过七殿下送青桑回府之事,但也当是凑巧。但这巧合总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

跟随着前面的马车行了一段路,蒲继年这才觉察是回府的路。看来七殿下是要送青桑回去。

马车上的青桑偎依在棠?怀里,理智不断地告诉她要当断即断,但对棠?的爱恋还是让一次又一次地自我安慰道,就这一次,让自己最后沉沦一次。

听着棠?的心跳,青桑悲从中来,眼泪却似乎已经哭干,只觉得从口到心充满了苦涩。

下了马车,棠?不顾青桑的反对,将她抱进了蒲府。

府里众人本因青桑抗旨前去北门送别青璧忧心不已,此时却见被人抱着回来了,更是嗔目。

棠?没有理会旁人不解的目光,径直就往里走。雪盏他是认得的,冲着雪盏喊道:“带路。”慌得雪盏赶紧地快步走在了前头。

见七殿下不顾礼仪,抱着女儿进了她的闺房。蒲继年急了,不顾身份冲上前去,拦在棠?面前,直直跪下,恳求道:“七殿下三思呀。小女尚待字闺中,不可如此啊。”

青桑自知不可再纵容自己,忽地用力要落地。棠?因受蒲继年阻扰,未能专心,青桑这一突然发力,突如其来,未能抱牢,就见青桑要滚落地上。

幸而棠?从小习武,身手敏捷,拦腰扶住,身边的雪盏也迅速上前,青桑这才没摔得四脚朝天。

老太太、王氏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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