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言地点了点头,心下一阵感慨,有这么战友愿意与我同生共死,也不枉我来到这个时空转上一回了。
李参谋听了听车外越来越清晰的枪炮声,不由提醒了我们一声:“快到前线了,同志们做好战斗准备!”
“做好战斗准备!除了会讲越南话的战士外,所有人都把嘴巴给我闭上!”命令很快就从我嘴里传达了下去。战士们很快就开始对自己的武器和装备做最后的检查。
这时在李参谋旁的通讯员突然抬起头来说道:“参谋长,是军部……褚军长要跟崔营长讲话!”
“唔!”我和李参谋都不由一愣,一军之长找一个营长讲话,这样的事情在战场上还真不多见。
我往前挪了几步,接过话筒表明了身份后,就听到褚军长在另一边说道:“崔伟同志,我代表我们部队,代表所有在谅山作战的同志,代表祖国人民感谢你和你的部队!你们都是好样的……”
还没等褚军长说完,步话机里的声音就变成了“滋滋……”的杂音,通讯员一听,就解释道:“是越鬼子的通讯干扰,目的是让我们无法指挥前线的部队!”
我苦笑一声把话筒还给了通讯员,没想到在这最后时刻还能听到褚团长的电话,不过很有可能会是最后一次了。
“吱!”的一声,汽车没过一会儿就停了下来。
“下车!”随着我一声令下,战士们就麻利的从汽车上跳了下来,在汽车旁站队。
街道四周很到处都是往来奔走的解放军战士,有的抬着担架往下运送伤员,有的在急着往上搬运弹时不时的还有一、两辆坦克发出隆隆的马达声开往前线……他们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只不过在经过我们身边的时候都拿着一副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我们这支越军装备的部队。
不过我想,他们肯定是事先接到命令知道会有这样一支部队到来。否则的话,这时的他们就不是用眼神来打量我们,而是用枪有炮了……
李参谋长一下车就ōu出了腰间的54式手枪朝前一挥,说道:“崔营长!跟我来……”
看李参谋那青涩的挥枪动作,我就知道他肯定没打过仗。不过一个没打过仗的人却能在这一线表现得这么镇定,我还的确有些佩服这个颇具书生气的参谋长。
跟着参谋长沿着街道拐进一个巷子,接着再往前走了几十米,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一间毫不起眼的民房前口早就有两面战士守着,还有一个干部模样的人在前走来走去焦急地等着,一看到参谋长就快步迎了下来,一边握着参谋长的手一边瞄了我们一眼,说道:“就是这些同志吗?”
“是的!”参谋长点了点头,说道:“他们就jiā给你了!”
“没问题!”那名干部也不多话,冲着我说了声:“同志!跟着我!”
说着二话不说转身就朝屋里走。
我开始还有些疑这么小的一间屋子能容得下我们这五十几个人吗?而且我们是伪装成越军打入敌人内部的不是?进屋子干什么?
带着疑跟着那名干部跨入屋子,很快就明白了——在干部手电筒的亮光下正有一个十分隐蔽的地下室……
“进去吧!”参谋长解释道:“我军包围圈十分严密,强行突破我军包围圈与越军取得联系的越军散兵很少,而且也没有这五十几人这么多,所以担心越军会对你们起疑心,就想了这个办法!”
接着又指了指那个地下室说道:“这本来是越军的一个藏兵里面藏着六十几名越军,不过已经全都让我们给歼灭了,从俘虏口中我们知道他们是308师923团1营3连的部队,连长叫范雄耀!这些资料我都翻译们说好并让他们背下了。他们的任务就是在越军发起反攻时从钻出来突然发难,里应外合的击退我军……等会我们越军反攻的时候我们会给你们发个信号,信号是用枪托砸三下,你们马上钻出来到处打枪,我军假装大撤退……”
“快点!别说那么多了!”那名干部着急的催促道:“越鬼子很快就会发起反攻了!”
“任务清楚了吗?”参谋长还是不放心的问了声。
“清楚了!”我点了点头,当即就朝战士们一挥手,下令道:“进
战士们应了声,二话不说就陆陆续续的朝地下室钻了进去。
最后进地下室的一个是我,倒扣上地下室的木板盖再沿着砖砌的阶梯往下走了几层,一股让人窒息的汽油味和焦臭味扑鼻而来,想必是我军在对付躲藏在这里面的越军时用上了火焰喷器了。而且这时间还没多久,因为我们还能感觉到这地下室周围土壁上的温热……
我并不喜欢黑夜,不过这个地下室的漆黑还是给了我一种安全感。我也知道这种安全感并不真实,但至少在这一刻我们不用担心被到处飞子弹给击中,也不用担心被毫无目标的炮弹给炸上了天。
突然,外面的枪声和爆炸声就像爆豆般的响成了一片,这似乎是在告诉我们越军已经开始发起反攻了,战士们的呼吸声忽然就变得急促了起来,我的心跳也猛然间就停了几拍。
就要跟那些如狼似虎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人的越军在一起了,在这一刻我脑海里的想的就是这些。
不过这一刻却并不像我们想像的那么短,因为李参谋并没有马上就发信号,而是组织了火力坚持了一会儿。
李参谋的做法显然是对的,如果一开打就让我冲出去搅局,接着解放军就一片的撤退,那似乎也显得太快了些。这样也难免会让越军起疑心。
于是我就跟战士们静静地等着,等着……
等待是一种难以忍受的煎熬,更何况这地下室里的味道只让我们胃部一阵阵翻腾,只想把几天来吃的东西都吐出来,以至于后来我都希望那一刻能快点到来了。
终于,木板盖上传来了“砰砰砰”的几声撞击。随着我的一声命令,几名会说越南话的战士一马当先的就掀开木板盖钻了出去。
等我钻出去的时候往屋外一看,我军正好且战且退打到我们窗外,于是按照原计划,当即就命令手持冲锋枪的战士迅速以小屋为圆心散开,并假装将47朝我军方向打得“哗哗哗”直响。
其实打归打,这些子弹都高着呢!全都冲着街道对面几层楼上的招牌啊、窗户啊什么的打一通,声势是不小,只打得对面街道“噼噼啪啪”的一阵响,玻璃也“哗哗哗”的往下掉,但其实一发子弹都没有打到自己人身上。
我军战士也很配合的演戏,只见他们不断地发出一声声惨叫,战斗队形马上就了起来,同时也加快了撤退速度,不一会儿就沿着街道的拐角跑得无影无踪。而这时,我们才把枪口压低,冲着街道的尽头又是一阵打,时不时的还抛出几枚手榴弹……
想了想,我就咬了咬牙朝对讲机说了一个字:“追!”
战士们都知道我说的这个“追”是什么意思,那就是追击解放军。这个命令说来容易,但真要执行起来……那可是要把后背对着越鬼子的!
不过正所谓演戏就要演全套,战士们也十分配合的一个个从民房内闪了出来,举着枪猫着腰以民房为掩护朝解放军退去的方向追去……
几个翻译也十分配合的跳了出来嘴里“叽哩咕噜”的叫一通,我不知道他们在叫什么,不过照想也是:“快追!别让他们跑了。”之类的话。
不一会儿越军的部队也从后边的黑暗中跟了上来,谢天谢地,他们并没有向我们开枪,而且十分自然地融入到我们的追击队伍中……RA!~!
..
第一百二十七章 行政委大楼
第一百二十七章 行政委大楼
第一百二十七章 行政委大楼
正在我们跟随着越军沿着街道一步一步往前冲的时候,我心里就不由打起了小鼓——如果就这么跟着越鬼子一路前进的话,那骗是能骗得过越鬼子了,可这样下去那不是就要假戏真做真要跟自己的部队打成一块了吗?那时我军的部队可分不清哪里是真的越军哪些是伪装的越军,而我们也不敢假打,因为身边就有许多真的越鬼子在看着我们呢!
正想着突然从拐角处就钻出了两辆坦克,冲着我们就是“哗哗哗”的一顿机枪,甚至还“轰轰”的开了两炮,但细心的我发现这两辆坦克打的目标都是比较远的后方,那两炮甚至都打到距离我们几百米的越军防线上去了。
真是个妙计,见此我不由暗赞了一声。越军没有坦克部队,那么对付他们冲锋的最佳办法就是坦克。而且我军的坦克夜战能力差也是出了名的,所以会这样大失准头打一通也并不奇怪,而越军很显然没有装备多少反坦克武器,所以他们根本就不敢与我军硬拼。
意料之内,没过一会儿,就听一名越军军官大叫一声:“垒啦,垒啦……”
不用说我也知道这是越军发出的撤退命令,但为了确认我还是将目光转向了胡少文,果然就见他打出了撤退的手势。
在我们的这支队伍中,除了少数几个人外,大多数战士都听不懂越南语。听不懂越南语就会出现一种情况,就是很有可能会出现越军命令我们前进我们却撤退,而越军命令我们撤退我们却冲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想而知,我们就算能成功的进越军内部也会很快就被他们发现。
所以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出现,我在战前就jiā待了胡少文和李水bō两个人,命令他们要实时的把越军指挥官的命令通过手势传达给所有的战士。胡少文和李水bō两人都会一口流利的越南语,而且也都学习过我们五连专用的联络手势,所以这一点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件难事。
战士们一得到了胡少文和李水bō的信号,马上就收起了武器有秩序的往后退,有些战士甚至还装模作样的回身朝我军坦克打了一梭子弹……靠!子弹打坦克能起作用吗?不过好像他们也是明知道打坦克不会有作用,所以才打得欢的吧!
于是我就带着战士们且战且走,我军的两辆59中也是一路追赶,只不过它们再一次暴lù;出了59中夜视仪模糊的特点,不但追赶速度十分缓慢,而且子弹和炮弹也没几发能打得中我们的。眼前那么多敌人在跑都看不到,有时还会一炮打到旁边的大楼上去,连越鬼子都发出一阵阵笑声,让我们这些伪越军都感到怪不好意思的……
不一会儿我们就无惊无险的进入了越军的防线。应该说这时我们还是ǐng紧张的,这可以从战士们不太自然的脚步上可以看得出来。因为任谁都知道只要我们出一点差错,很快就会惹来四面越军的围攻,那时我们绝不会再有幸存的道理。
越鬼子并没有发现我们。我带着战士们一步步跑进防线,全身紧崩的神经也不由慢慢的放松了下来。斜着眼睛朝四周打量了一下,看到这防线不过就是几道木架铁丝网和用沙袋构筑起战壕。战壕里到处都是越军的伤员和往来奔跑运送弹的越军,不过看他们面前摆的弹似乎也没剩多少了。
也难怪他们会使用毒气弹,现在这种状况,他们应该说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是战死要么就是投降,而对于越军的这支308师,做为首都防卫师的他们当然不会选择投降的道路,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与我们同归于尽了……
对于这个308师我在现代时就了解了一下他们的资料,知道他们是越军最早组建的一支步兵师,刚刚成立就被封为“先锋师”,意思就是打先锋的主力部队。在实战中他们也的确有过许多战绩,在抗美抗法的战役中打个十七次,大大小小的战斗有四百多次,在这其中当然也是得到过许多的荣誉。比如什么钢铁拳头师、典型师之类的一大堆。
不过让我最耿耿于怀的,还是这支部队其实是由我们中国人训练出来的。从65年开始,也就是十几年前,越南就ōu调308师的优秀军官到我国的昆明步枪,南京高级步枪和桂林步兵学校学习。308师的骨干也是由这些学习过的军官组成,而且当时他们的装备也全都是中国武器。
一想到就是这样一支由我国亲手改造组建的部队,却在谅山战役中对我军狠下毒手,我心里就忍不住生出一阵阵的恨意。
一回到防线那名越军军官就指手划脚的朝我们叽哩咕碌的一阵叫,这时我注意到了这名越军军官还留着八字胡,看军衔应该是个少校营长。我不由自嘲了一下——跟我一样大的官。
从胡少文那看到的手势是组织防御,于是我心里就不由暗暗叫苦——如果让我们防御在一线的话,那不就意味着我们还是要在这里面对自己人吗?
下一次进攻,我想我军不可能还会像刚才那样毫无目的的打一通了吧!难道我们辛辛苦苦的进来,为的就是在这里和自己的部队自相残杀?
但就算我不愿意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可不想刚刚进来什么也没有侦察到就与越军大打出手,那只是在宣告我们这次任务的失败。
于是我朝其它人使了一个眼战士们就一个个装模作样的分散开来在战壕上架起了武器,有的则主动动手往战壕上堆加沙袋。我找了个位置架上步枪后,就暗暗在心里做好打算,万一我军在这时候展开了进攻,那么我就马上命令战士们掉转枪口对准越军,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一路冲杀到政委大楼去……
能冲几个过去就冲几个过去,炸够的话就最好,如果炸不够的话就誓死守住政委大楼直到我军杀进来或者是我们打光了最后一发子弹剩下最后一个人!
事后想起来,幸好我军没有在这时候展开进攻,否则的话,我做下的这个决定将会让我后悔一辈子。
我们在战壕里提心吊胆的呆了一会儿,身后突然远远的跑上来了另一队越军,李志福惊恐的望向我,飞快的朝我使了一个眼
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就像许多其它战士想的一样,我们是不是暴lù;了?越军派部队来清剿我们来了?
说实话这时的我也吓了一跳,但想了想又觉得有些不对,如果越军发现我们的话不可能会是这样有序而且提着枪上来的。于是就朝李志福和其它战士摇了摇头,让他们继续保持原样。
随着越军离我们越来越近,我就知道我的想法是对的,如果我们暴lù;的话,那么越军是不可能在这么近的距离上还不开枪。
果然不出所料,新上来的一批部队抢出了一名军官与八字胡jiā谈了几句,随后很快就朝我们挥动了手枪并下了命令。我看到胡少文的手势不由全身一松,原来那批越鬼子是上来换防的。
想想也对,越军至少有四个团的兵力被我军重重包围在这里头,那也就是说他们在这个局部地区兵力不但不缺反而还太多了。所以经常把一线的战士换下去休息以让他们保持旺盛的jīng力和战斗力绝对是个很好的选择。
我刚刚还在担心着要面对我军部队的进攻呢,这下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
于是随着八字胡一声令下,战士们也很知趣的就排上了队朝猫着朝后方走去。有时候战士们就算听不懂越南话,但也知道越军喊的口令是什么意思。因为对这些口令他们太熟悉,八字胡也许都是从我们中**校毕业出来的,所以他喊口令的先后顺序竟然都跟我军部队的一样。
比如说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这不禁再次让我感叹咱们中国的文化是渊远流长博大jīng深,就连越鬼子都要学习我们的那一套。只不过似乎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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