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黄政委也点了点头:“其实刘军长早就想见你了。事情是这样的,上次你提出不要占领谅山外围的所有高地,留下缺口给越鬼子钻,我们马上就把这个想法报告了上级,然后一层层上传最终传到军长的耳朵里,那时军长就说要见你,可是你正好在指挥部队进攻扣马山,所以才一直等到现在……”
“政委……”听着我迟疑着问道:“那军长他……有没有说要见见刘云和依晨……”
“什么刘云和依晨?”闻言参谋长不由有些莫名其妙了。
“哦!”黄政委解释道:“是这样的,军长的女儿还有另外一个女兵就在崔营长的部队里……”
“什么?军长的女儿也在部队里打仗?”闻言参谋长不由愣了下,我注意到他白皙的面孔不由红了红,接着就问了我一声:“她们没事吧!”
“没事!”我回答道:“只是她们也有一段时间没回去了,军长他竟然要见我也不见自己的女儿……”
这时我不由有些佩服起刘顺义来,只有像他这样的上级,那才是咱们当兵的最希望碰到的上级啊!不过想着这话时我怎么都觉得有些别扭,因为我自己以前还是他的上级来着……
“我说黄政委……你怎么不早说!”参谋长带着些责怪的语气对黄政委说道:“怎么能让刘军长的女儿上战场呢?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说一声!”
“唔!是我的不对!”黄政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段时间只想着的打仗,一时忘了跟你说这事了,不过让她们上战场……那是军长自己的意思!”
“快!马上通知她们两个下来!”参谋长很快就下令道。
等了一会儿,又在后面加了一句:“一定要派人保护好喽,不能出任何差错!”
“是!”黄政委应了声,马上就安排通讯员传达命令去了。
既然知道此行是要去见军长,这一时半会也是回不去了,于是我也就静下心来等着那两个丫头。
参谋长和黄政委自然有他们的事,陪我聊了一会儿后就自顾自地忙着。
我无聊之余就从参谋长桌面上随手拿起一份报纸,只见上面写着:“中队已经逼近谅山,越南军方称中队要打下谅山至少需要一年……”
看着这些我就觉得有些好笑,越南人还真是死要面子,现在谅山市可以说只要我们愿意,随时都可以让它成为陷入一片火海,他们竟然还大言不惭的说我们打下它至少要一年……
再看看其它的内容,要么就是越南军方发布的一些色厉内荏的声明,说在哪里哪里击歼灭了我军多少人,在哪里哪里击溃了我军的某某部队,要么就是世界各国在猜测我军下一步会有什么反应,还有一大堆所谓的军事专家在分析这分析那的,在讨论着咱们中国会不会像美军那样深陷越南这个泥潭。
我一边喝着茶一边就把这报纸当作娱乐八卦看,有一点是很明显的,这份报纸不是国内的报纸,否则的话,就应该是一片我军胜利的消息。
看着看着,倦意就一阵阵的袭来。话说这两天的睡觉的时间还真是不多,不是在战场上跟越鬼子拼命,就是在丛林里跟蚊子搏斗……这下躲进了这个又安全又舒适的团部里,一放松下来很快就觉得累了。我本来也只是想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休息一会儿,但没想到这脑袋一歪就睡着了……
“崔营长!崔营长……”
我是被参谋长给叫醒的,一醒来我就像弹簧一样腾的一下跳起来就去抓枪,同时嘴里问道:“什么情况?”
哄的一声,身边所有的战士都笑了起来,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刚从阵地上下来的刘云和依晨。
“笑什么笑!”我狠狠瞪了刘云和依晨一眼,刘云偷偷地伸了下舌头,而依晨脸上却只是撇了撇嘴。
我有些尴尬的朝参谋长和黄政委解释道:“我还以为这是在阵地上呢……”
“没关系!没关系!”参谋长笑着挥了挥手,接着指了指停在外面的吉普车说道:“偌,你们还是赶紧出发吧!天黑了就不安全,要注意保护好两个女兵!明白了没有?”
“明白!”我应了声就戴正了早已歪到一边的军帽,就带着刘云和依晨上了车。
因为只有一辆车,所以警卫员是没法带了,不过通讯员和步话机还是要带的,这玩意就像是现代的手机,一没带到身上人就找不着了。勉强让通讯员和电台挤在副驾驶室里,我和刘云、依晨就在后面一排。好在刘云和依晨两个都是瘦不啦叽的没几斤肉,所以也不显得拥挤。
吉普车启动时我就在想着,这如果是让越军的一枚地雷给炸了那可就有料了……
“营长!”坐在我身旁的刘云看起来似乎有些紧张,车一开就小声问道:“你说军长干嘛要让你送我们一起去?”
“唔!”闻言我这才知道参谋长并没有告诉刘云和依晨真相,这只怕就是他们当官的人最喜欢做的那一套吧!先是客套一番说这段时间打得很勇敢啊什么的,接着就说军长想她们了,让她们回去看看……
接着我回味着刘云的话就觉得有些不对了,什么叫“让我送她们一起去”而且瞧她紧张得脸都红了……她该不会是以为她老爸知道了些什么所以带我回去看女婿的吧!
可是我……跟她真的没什么的不是?不过想想以前的林雪我很快就明白了,这时代的人还不都是那样,谈恋爱就算是牵个手也羞答答的。而且她似乎还有一条手帕给我,她……不会把那就当作是定情礼物吧!RO!~!
..
第九十三章 炸药包
第九十三章 炸药包
第九十三章 炸药包
吉普车在满是弹坑的公路上摇摇晃晃的朝前走着,一路上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军车,逆行而来的是运送弹药、食物、军人和拉着炮弹的,而顺行而下的大多都拉着伤员或是成堆成堆的尸体。
当然,这些尸体都是用帆布给裹得严严实实的,其目的就是为了不让新上去的战士看到而影响士气。但我们却可以从那车上不断往下滴落的污血可以看得出来,有过战斗经验的我们甚至可以判断出那些尸体至少已经滞留一、两天了。
刘云和依晨两个丫头也许是真的累得不行了,吉普车还没开上一会儿就互相靠着睡了过去。而我却因为刚刚睡了一觉所以现在精神得很,只看着旁边不断与我们擦肩而过的军车感叹——这就是战争,运上去一堆堆枪弹、食物和活生生的军人,运下来的却是一车车的尸体和残缺不全的伤员……
吉普车往同登方向开了半个多小时,在一个山坡上停了下来。我抬头一看,前面正有一队战士正在卸后方刚运上来的n炸药和炸药包。这些炸药想必都是用来炸毁越军工事或是引爆地雷用的吧!
工兵战士排成一条长队在把那些炸药包一包包的往下传,这公路本来就是又窄又到处是弹坑,那辆汽车在马路边一停再加上几个传送炸药包的战士,几乎就挡住了所有的人的去路。
司机小李有些不耐烦的按了按喇叭,但那些工兵也只是看了看我们,就依旧自顾自的搬运着炸药包。
在这个战争年代,特别是这取消了军衔制强调官兵平等的时代,谁还会管你是什么领导做的吉普车啊!就算是司令员那些不认识你的人一样也可以拿你当排长,所以甭管你是坐吉普车还是什么车,那些当兵的也一样不卖你的帐!
我没说什么,小李却有些不服气了,骂了一声娘就要下车让他们让开些。
我赶忙叫住了小李:“还是算了吧!他们也就快要卸完了!”
小李伸出脑袋看了看,也对,就剩下九个炸药包和一些n炸药了,于是也就不说话耐心地等着。
他们让我想起了在谅山战役发起时,那队负责排雷的工兵营用自己的身体为我们清开了一条通道……这时看到了眼前的这些工兵,我又仿佛看到了他们排着队踩着坚定的脚步朝雷区前进的样子!
工兵同志们也不容易啊!他们要对付的是看不见的敌人,一个不小心随时都有可能断手断脚的。
我相信,一个人在战场上失去生命并不痛苦,因为那时他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更痛苦的应该是活了下来却成为残疾……而这时代的地雷,往往就是不要人命,专门就是把人变成残疾。
所以如果我有得选的话,我宁愿上战场打仗也不愿意成为一名工兵成天跟那些地雷打交道。
就在我想七想八的时候,意外突然发生了。也许是因为汽车颠簸,其中一个炸药包的拉火管挂在了捆绑用的铁丝上,车上的战士在搬起炸药包往下递的同时就拉着了那个炸药包的拉火管。霎时炸药包的导火索就在嗤嗤的冒着青烟……
工兵战士们全都愣住了,车下有几十个炸药包来不及搬开,车上还有七、八个炸药包及一些n炸药,这要是爆炸起来周围这上千米范围内的军车和战士全都逃不掉。
手里拿着炸药包的那名战士往下递也不是,抓在手里也不是,一时愣在那儿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和司机小李及通讯员也都看到了这一幕,不由全都惊呼出声。我心里不由一阵苦笑,炸药包的延迟爆炸时间只有短短的六、七秒,这时就算我反应再快,也来急打开车门然后抢过炸药包把它丢到安全的地方。这一刻我就在想,想不到我崔伟英雄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还是因为一个事故而死在这里。
而这时刘云和依晨却依旧还在睡梦中,不过这样也好,不知不觉就离开这个人世,似乎也是一种幸远!
这时突然有一名战士冲了过来大叫一声“闪开!”,说着抢过那个炸药包在胸前抱紧了就疯也似的朝公路边跑,接着跑到断壁处就纵身一跳……
“轰!”的一声巨响,就在那名战士跳起的那一刻炸药包就炸开了,霎时天空就血红的一片,鲜血和碎肉飞溅得到处都是。军车上,战士们的军装上、脸上,全都是一点点的血迹……
但很明显的一点是,其它炸药并没有因为这个爆炸而殉爆,那名战士用他自己的身体挡住了炸药包的一部份能量,从而保住了周围所有人的性命。
刘云和依晨在爆炸的那一刻惊叫出声整个人都跳了起来,依晨紧紧地抓住前方的扶杆紧张的朝外张望,而刘云就一下子钻进了我的怀里而且还是双手抱头。
不过这一切我却不在乎,而是愣愣的看着挡风环璃上的鲜血和肉块,还有呆立着半天也说不出话来的工兵战士们。
良久,才有一名战士含着泪水捡着地上的军装及尸体碎片,将它们一点点的放到一个打开的担架上,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在地上默默的捡着,一块接着一块。
我和司机等人也打开了车门,默默地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当吉普车再次在公路上行驶时,已经是二十分钟以后了。虽然时间耽误了不少,而且还弄得车里车外的到处都是鲜血,但战士们都没有什么怨言,因为大家都知道,这跟那名被炸得粉身碎骨的战士比起来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直到这时刘云才怯生生的问了一句,她说话时是对着前面的通讯员,似乎还在为刚才钻到我怀里而尴尬,所以这会儿连话都不敢跟我说了。
“刚才还真是危险……”通讯员侥幸的说道:“一个炸药包不知怎么的就被拉燃了,差点就引爆了那一大堆的炸药,你们俩还睡得香哩!这都从鬼门关上走上一遭了!”
闻言刘云和依晨不由面面相觑,这才知道在她们睡着的那会儿竟然发生了件这么大的事!
刘去不敢跟我说话,依晨不愿和我说话,而我和小李及通讯员三人又因为想着那名战士抱着炸药包牺牲的壮烈而不想说话,所以车内一时十分沉闷,大家都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吉普车在公路上开了一个多小时后就拐进了一条山路,这时车厢内就更是颠来倒去的,还时不时的把刘云整个人掀了起来撞到我身上,只羞得刘云一路上都在偷眼看我,有时也偷偷的看别人,生怕别人发现什么异常。
依晨这丫头也好玩,她显然是看出了刘云的心思,乘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就冲着刘云比了比“羞羞”的动作,只窘得刘云挥拳便打,不一会儿就与依晨两人闹成了一团。这一路上有这两个女兵打闹嬉笑着,这才稍稍解了点沉闷。
也不知开了多久,经过了几道明哨暗哨的检查之后,吉普车终于在丛林里的几间木房前停了下来。
我可以肯定的一点,那就是我们现在到的这个军部不是上回的那一个。不过想想这也正常,军部是不可能在同一个地点太久的,那样既会存在被越军特工探知的危险,也不便于对前线作战部队的指挥。
而刘云和依晨好像对此都习惯了似的,一下车就迫不及待的朝木屋里走去。
我将步枪留在了车上,交待了通讯员和小李几句,也就跟了进去。
“崔伟同志!怎么来迟了?”出来迎接我的是“”参谋长,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道:“你们团部早就说已经出发了,怎么这时候才到?军长等着都着急了呢,刚才还在担心你会不会出什么意外,还说要派人去接应你呢!”
“唔!”听着这话我不由一阵感动,一种战友之情再次油然而生。但转念一想,心下又是一片无奈,我还是不能以战友的身份见他……
当我跟在“”参谋长后面走进小木屋时,就发觉气氛有些不对。
刘顺义正板着脸冲着刘云和依晨两人发脾气,指着她们骂道:“你们是怎么搞的?仗还没打几天就跑回来了!你们吃不了苦可以回来,那其它的战士是不是也可以回去了?每个人都想着自己那这个仗还怎么打!”
而刘云和依晨却把头低得低低的,半句话也不敢吭。特别是刘云,委屈得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往下掉。
见此我赶忙走上前去替她们解释道:“报告军长!是参……不,是我让他们回来的!刘云和依晨两人在战场上表现很好,肯吃苦也不怕牺牲,在战场上救了好多伤员。这次军长要见我,我寻思着正好有顺风车,所以……”
“嗯!”听我这么解释刘顺义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声音放缓道:“既然你们是听上级命令来的,那我也不怪你们。下去吃点东西休息下,我跟崔营长还有些事要谈,等崔营长回去的时候,你们再跟着他一起上战场!明白了吗?”
“明白!”
依晨一个挺身干脆地回答着,而刘云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声音哽咽。看得我不由觉得一阵好笑,敢情刘顺义这家伙教训女儿都跟教训手下的兵是一样的!
而依晨临走时还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似乎是在说:“谁让你自作主张叫我们上来了!”
我不禁在心里喊了一声冤枉,我这都是在为参谋长顶罪不是?
“崔营长……坐坐坐……”等刘云和依晨两人走了之后刘顺义就热情的招呼我在一张木椅上坐了下来,接着“”参谋长很快就端上来了两杯茶和一盘水果。
“这是军长特地交待勤务兵为你准备的水果!”参谋长解释道:“咱们军长都没吃上一口呢,给你留着!”
“军长……这……”看着那盘水果,我心里不由一阵感动。
“诶……这算什么!”刘顺义满不在乎的说道:“我们在后头天天都有的吃,还不用时时刻刻都担心丢掉性命,你们就不一样了,每天吃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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