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战朝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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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战朝鲜- 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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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长,这……”听着王师长竟然要用他的专车送我,我不由再次迟疑了。

    “再说就不够意思喽!”王师长假装板起了脸:“你是不是要让我用命令来压你啊?”

    “是!”见此我也只好端端正正地朝王师长敬了个礼,随后转身走出了坑道。

    走出了师部,我的脚步不由有些沉甸甸的。心里只想着回去该怎么跟高地上的战士们说呢?来上甘岭的这几个月的时间,我早就和他们有了深厚的感情。其实不用说几个月,有上过战场的军人都知道,只要在战场上经历过几天、甚至是几个小时的同生共死,那互相之间的感情都不知道要比平时交往了几年的朋友要深厚多少倍了,何况我们还是在一起几个月。这下突然之间要和他们分开,心里不知道是番什么滋味……

    浑浑沌沌地回到了高地,碰到我的战士还是像往常一样朝我敬礼,眼里依旧闪着钦佩的目光,冷枪部队的战士们也还在坑道里练习着枪法,我心里那些跟他们道别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一直以为自己不是优柔寡断的人,事实上在战场上从来就很少优柔寡断的人,因为战场不适合这样的人生存。但我现在却开始怀疑这一点了,因为在战士们训练的“无敌坑道”前,我进进出出的好几回,可愣就是没有走进去,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径自回到自己的指挥部。只看得跟在身后的张、徐两名警卫员莫名其妙的,但看我那一副皱着眉头的样子也不敢多问。

    “你们也去整理下行李,我们这就回大部队去!”在指挥部里发了一会儿愣,我就对张、徐两人说着。

    “啥?”张明学和徐永维两人听着不由愣住了。

    “啥什么啥?”心情不怎么好,我就没好气地冲着他们俩喊道:“这就回180师了,听不明白么?”

    “哦……”张明学、徐永维迟疑了下,也不敢怠慢,应了声赶忙就朝自己的坑道跑去。

    “对了,把王显儒也叫来!”我在后面补充了一句。

    王显儒本来就是538团的人,只是因为冷枪部队需要他的特殊本领,所以才一直把他留着。

    其实也没有什么行李要准备。就是卷起一床行军被,带上自己的武器、弹药就差不多了。所以四个人很快就准备好了行装朝山下走去。

    在经过“无敌坑道”时,张明学忍不住问了声:“团长,不要跟同志们道个别吗?”

    “不要了!”我闷声回答道:“免得……免得打扰他们训练!”

    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心里是多么舍不得离开,所以就找了个借口。但这个借口找得实在不高明,以至于就连我自己都觉得牵强。

    四个人闷不作声地一路朝山下走,他们一边走一边就不住地回头,王显儒还好,只是隔远了朝黑暗中的高地挥了挥手,而我则强忍着不回头,低着头就只管走自己的路。

    “崔团长!”

    “在那……崔团长要走了!”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王月寒和战士们的叫声。

    等他们跑近了一看,我不由暗骂了一声:这些家伙,刚从敌人那缴来的夜视仪竟然用来追我……

    “崔团长……”最新跑到我身前的却是王月寒,他气喘吁吁地推了我一下说道:“你,你怎么有就这么走了呢?说也不说一声?要不是师部来电话,让我接替冷枪部队的工作,我们都还蒙在鼓里呢!”

    接下来跑上来的却是张小于,他也带着怪责的语气冲着我喊道:“怎,怎么说咱们也是兄弟一场,你这样走了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而冷枪部队的战士,在跑到我跟前时却很有默契地放缓了脚步,接着走了上来十几个人拥抱在一起,有的握着我的手,有的抱着我的肩膀,嘴里一声一声地喊着:

    “保重!”

    “再见!”

    “记得回来看我们!”

    ……

    一一和战友们握了手,我们几个最终还是挥着手和战士们分开了。带着沉甸甸的情情走下高地,沿着小路拐了几个弯,眼前的情景不由让我一愣,寒冷而又漆黑的夜里,竟然黑压压的一片人在小路两旁候着。开始我还不知道他们是在等着谁,但是当他们一个个走上来主动走上前来跟我握手、跟我道别时,我这才意识到,原来他们都是来送我的。

    而我,甚至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

    “崔团长,你好大的面子哦!”吉普车前王师长打趣道:“你知不知道,这些同志听说你要走了,都是自发来送你的,我这个师长出行都没有你这副派头哦!我的风头全都让你给抢光了!”

    哄的一声,周围的战士们全都笑出声来。

    看着身边这些可爱、可敬、可佩的战士,看着他们亲切的笑脸,一向擅长言词的我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默默地同他们握手、握手、握手……!~!

    ..

第四十二章 遇袭

    和王师长等人挥手道了别。吉普车在路上颠簸着朝前行驶了好一会儿,我才缓缓从分别的倜伥中解脱出来。

    “小林,咱们这是要去哪呢?”这时候我才猛然发觉自己竟然还不知道此行的目的地。我记得王师长曾经跟我说过他的司机是小林,于是就朝前面正开车的司机问了声。

    “报告团长!”小林一边专开着车,一边规规矩矩的回答道:“我们是要去九化里,就在马良山附近!两个多小时后就会到了吧!”

    “唔!马良山附近?”听着我不由一愣,不由想起了咱们180师才刚在马良山一带打完仗回去休整的。

    “没错!”小林点了点头,眼睛不觉的朝观后镜往我望了一眼:“上级的意思,大慨是因为你们180师刚在马良山打过一仗,而且还在那里打败过几个联合军的王牌部队,对那一带的地形比较熟悉吧!所以才让你们到那一带驻防!”

    “嗯!”我也觉得有道理,不由点了点头。

    而且我也知道,为首长开车的司机那消息可以说是最灵通的,因为首长无论去哪里开个什么会都要带着他们去。首长在会议室里开大会,首长的司机就在外头“开小会”。而且首长坐车无聊时还常常会跟司机聊天,所以小林如果说大慨是因为什么什么的……那基本就是上级的意思错不了了。

    “我说同志!”这时坐在前排的张明学开口问道:“你这车前灯是不是坏了?咋那么暗呢?”

    “不是坏了!”小林笑道:“那是因为我在车前灯上包了块黑布!”

    “包了块黑布?”张明学不由有些疑惑了。

    “嗯!”小林点了点头:“这五圣山往后基本上就是一路平原,几里路才一两座山,如果没有蒙上一块黑布,那灯光老远都看得见,等我们听到美国佬飞机飞来的声音再把车灯关了,那可就晚啦!美国佬的飞机把照明弹一打。那可就什么都逃不出它们的手掌心了。咱们是为首长开车的,得多为首长的安全考虑!”

    “哦!”听小林这么说我们也就明白了。正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员,这战场上还真是打仗有打仗的本领,开车也有开车的本领。

    “同志,同志!”这时路旁突然跟上来了一名小战士,他一路小跑着一跑就朝我们叫喊:“同志,载我程行吗?俺被咱们的车队给落下了……”

    “吱”的一声,小林把吉普车停了下来。

    “同志!”小林回过头来朝那名战士叫道:“不是我不肯载你,你看看我这车都坐五个人了,满满的都没位置了哩!”

    “没事!”那名小战士见我们停下了车,赶忙屁颠屁颠的跑了上来,说道:“俺的汽车就在前头哩,俺只是下车解个手,也许是天黑了他们没注意,冷不丁的就开走了!”

    这名小战士也好玩,也许是刚加入志愿军不久不懂规矩吧,跑了上来轻轻一跳,就坐上了吉普车的屁股上说道:“俺就坐这吧!你们只要带着俺赶上车队就成!”

    小林刚要出声把他赶下去,就被我拦住了。

    “开车吧!”我说道:“开快点,赶上前面的车队!”

    借着昏暗的车前灯朝前方的公路望去,只见公路上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弹坑。因为有些弹坑被白雪覆盖着,在这夜里无异于一个个陷阱,所以小林把车开得很慢,也很小心。

    “其实最让人痛恨的还不是美国佬的飞机!”小林一边开着车,一边就咬牙切齿地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美国佬的飞机还算好,只要咱们开车小心点。或是多练练本领,就算被美国佬的飞机发现了它们也拿咱们没辙……”

    “唔?美国佬的飞机也拿你们没辙?”听着张明学有些吃惊地望向了小林。

    不只是张明学,坐在后面的我们几个也都被小林勾起了好奇心。照说这吉普车一没有机枪二没有大炮的,而美国佬的战斗机却又是机枪又是炸弹,那还不是只有等死的份……

    “那还不是?”小林自豪地说道:“上星期我带着王师长的时候,就让一架美国佬的飞机给追着,整整折腾了十几分钟,又是机枪又是炸弹的……瞧瞧……”

    说着小林就朝右手边原本应该有一个观后镜铁杆怒了怒嘴:“那观后镜就是让美国佬的飞机给打掉的,就差那么几公分,就打着王师长了!把我吓得一身冷汗,王师长倒还若无其事的……”

    “嘿!我,我还真不信了!”张明学听着都有点像是天方夜潭似的看着小林:“这,这……还真有这事?”

    “这算啥?”小林呵呵笑道:“现在在这战场上开车的,大多都练着这么一手。现在咱们还在跟那些联合国这谈判,美国佬的飞机也不敢大批量的来轰炸我们的补给线,那太明显了!可恨的是那些伪军的特务!”

    “伪军的特务?”张明学疑惑地问着:“他们会比美国佬的飞机还厉害?”

    “厉害多了!”小林摇着头叹道:“美国佬的飞机看得见、听得着,伪军的特务那就跟个鬼似的,时不时给咱们路上安一枚地雷,或是在路边埋伏上十几个人,大部队就放过去,小部队就给你来一顿子弹、炮弹!防不胜防啊!”

    “那。那咱们就不派部队去打他娘的?”徐永维不禁插了一句嘴。

    “上哪打去?”小林苦笑道:“他们对地形熟,而且还会说朝鲜语,平时穿的都是老百姓的服装,只要把枪往雪地里一埋,谁都看不出他们是老百姓还是特务!有时就算他们端着枪,咱们的部队也以为他们是人民军的民兵呢!”

    小林这么一说,战士们也都没声音了,因为大家都得明白这其中的难处。就像人民军的部队混进南朝鲜,甚至是志愿军扮成伪军混进去敌人也很难识别一样,这种识别混乱同样也会发生在北朝鲜。

    顿了顿,小林又接着说道:“更可恨的是这些家伙胃口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狠了。上个月就有一辆火车给炸了,那可是几十节车厢啊!里头装的全是伤员,火车被炸出轨重重地撞在山上,前两节直接撞了个稀烂,后头的也歪歪扭扭的不成样子。那时我正好开车路过,65军的同志正在组织救人,我停下车也上去帮忙,从车窗爬到里头一看,那个叫惨!血肉模糊的一片全挤在一堆,手手脚脚全压在一起,哪里还会找得到一个活人……”

    “这些狗日的!”听着战士们全都握着拳头咬牙暗恨。

    这时汽车在一座小山前拐了个弯,在我和战士们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时,就突然吱的一声来了个急刹车。战士们定睛一看,公路前方正停着几辆军辆,黑暗中隐隐传来了几声喊号子的声音,寒风一吹,空气中飘来了几丝焦臭味和血腥味!

    “是俺的车队!”坐在后头的那名小战士腾的一下就从吉普车上跳了下来,一边跑就一边回头朝我们道谢:“谢谢了同志!”

    “同志,什么情况?”小林探出脑袋朝前面的军车喊道。

    “前面有一辆车给炸了。把路给挡住了,还死了几个人!”黑暗中传来了一个声音。

    “又是一辆压着地雷的!”小林叹了一口气:“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每天都要来上这么一两回,有时一路上都要停个好几次。在这路上开车的,谁也不敢保证自个轮子下就不会压着一个。所以才说你们打的子弹、吃的、用的,全都是咱们司机同志用血和命换来的啊!”

    战士们听着,个个心情都很沉重,同时也有些无奈,一种对伪军特工没办法的无奈。

    我想最无奈的还是车上的王显儒,因为一个排雷大王坐在车上,同样也对地上的那些地雷毫无办法,他总不能走在汽车前头去排雷吧!

    这情景也不禁让我想起了去年去坐车去取火药的那一回,那个人民军的司机同样也有这样的苦恼,现在我都不记得那个司机叫什么名字了。我还记得那一回我们还在路上碰到过一队伪军特务的袭击,会不会这回也……

    想着我情不自禁地解下背上的狙击枪,透过瞄准镜朝黑夜中望去,但在黑暗中根本就看不见什么。这时我不禁就在想,如果现在有一把装备有夜视仪的枪就好了。

    战士们见状以为有情况,也纷纷操起步枪四处警戒,就连小林也同样拔出了手枪。

    “怎么了?团长?有情况么?”张明学挡在我面前,小声地问了声。

    “唔……”我没想到我只是因为一个念头想看看周围的情况,就惹来了同志们这么大的动作,不由有些尴尬。刚要跟他们解释说没情况。我只是想观察下,但隐隐又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一时又想不明白哪里不对劲。

    前方又传来了几缕血腥味和焦臭味……这时我很快就明白了,血腥味和焦臭味是不可能同时存在的。有焦臭味,就说明汽车着了火,车上的人要么被炸死、要么被烧死。血也很快会被烤干,而在战场上打滚了这么久的我,很容易就判断出这血腥味还是新鲜的!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车被炸了有一段时间了,而那些发出血腥味的尸体却是在不久前……

    “有情况!”想到这里我腾的一下就带着战士们跃下了汽车趴倒在路旁。

    我们才刚在路边趴好,就只听轰的一声。前方的一辆军车就爆炸开来,火光霎时就映红了周围的景色。接着又是接连几声爆炸,机枪声也在头顶上响个不停。

    枪声让我们意识到敌人就躲藏在高地上,而且那些机枪和手雷的目标似乎都是朝着我们这辆吉普车来的,只不过一会儿时间就打得吉普车铿铿乱响,接着只听轰的一声,又是一阵火光,吉普车就变成了一堆废铁。

    “他娘滴!”看见自己的受车爆炸了,小林只恨得直咬牙,就要跳起来朝山顶上射击,但很快就被我压了下来。

    “散开,卧倒!”我也顾不上那么许多,提着步枪沿着山脚小跑了一阵,就转移到山脚的另一边。我可不想让汽车燃烧的火光照亮了我的身影。

    我找到了一块岩石做掩护,然后缓缓地伸出了手中的步枪,透过狙击镜观察着山顶上的阵地。

    敌人的人数不多,我可以肯定这一点,大慨只有三、四个,因为如果他们人数很多的话,这时山脚下的我们早就被手雷给炸得一塌糊涂了。而且他们也并不是一些高手,这可以从他们的枪法并不是很准这一点可以看得出来,否则我暴露在火光的那一下,就足以被他们一击毙命了。

    “哒哒……”机枪声还在响着,枪口冒出的火花很明显,但我却没有朝他扣动扳机。因为在这黑夜里,认准他们每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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