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安的时候,我真的不想再去上什么班,给人打工之类的。一心还是想做点自己的事情,虽然做生意吧有风险,但总归还是要好一点,至少收益更好。
当时我每天爱在街上到处转,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也爱买报纸看看上面有什么门道。一天一天没着落,心里还是很恐惧的。潇姐忙着和齐生平的生意,几乎也没什么时间理我。
终于有一天,我在万寿北路那边,看中了一家洗车场。那时候快过年了,老板准备把场子转让出去,然后回老家甘肃过年,来年准备转行做点别的。
那个洗车场在一家物流公司的后院,场地比较大,白天不营业,主要是晚上营业,因为白天人家物流公司车来车往的,不好开展生意。车场老板自己带着老婆也要干活,另外还有一个老头,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中年女人,就这么三个员工。
老板对我说,干这个呢,主要是通宵干,时间长了受不了,虽然不赚什么大钱,但一年八九万块钱还是能赚下来的。他们晚上八点上工,第二天早上八点下工,要干十二个小时。
我想了想,还是考察了三天的时间。在那里洗车的,大多是晚上的出租车,大略冲一下,擦干,五块钱,再洗得仔细一点,十块钱。每天晚上呢,大约也是能洗五六十辆车左右。工人工资不高,也就一辆车每个人抽一块钱。在当时的西安来说,这样的洗车场工资也算不错了。
洗车场还设一个小茶室,摆了两桌麻将,卖点饮料、方便面、小吃之类的,开夜车的司机通常能在那里围上两桌,一桌一晚抽三十块钱的桌钱。
我考察完了之后,便打算接手了。洗车场老板连着他还有一年的房租(其实也就租了一间麻将房,前面打麻将、卖小吃饮料,后面放工具),以及洗车的设备之类的,需要九万块,老板要现金。
我将这个打算给潇姐在qq里说了,她还是很信任我的,相信我的眼光,决定第二天中午回我那里来一趟。
第二天中午,我做好了饭等潇姐来。她来得很匆忙,匆匆的吃过饭,然后跟我匆匆的好了一回,还催我快一点,因为要过年了,她也要出去收帐的。
我没法享受长久不在一起的激情,也是强迫自己很快就结束了一切。当然,依旧还是很美好的,从她的反应也看得出来。
结束之后,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潇姐也没办法,给我留下八万块的现金便要走了。我送她去加油站取她的车,她上车后,叹了口气,说这虽然挣不了什么大钱,但也比一般打工的强多了,叫我好好干吧!
我说过年这阵子,洗车场关门的多,我过年不会回家的,一定要努力赚钱。她也是颇有心疼的看着我,说:“过年都不回去,父母不会想你吗?”
我说:“习惯了。我什么名堂也没闯出来,也没脸回去。”
她默然,然后说:“我知道四川的腊肉、香肠挺好吃的,还指着你回老家过年能给我带些来呢!”
我说没事,我可以在西安帮你做的。
她笑了,说那好啊!
随后,她便驾车离去。
看着她那辆依旧显得崭新的豪车,我还是感觉到了很大的差距。当时我觉得这一生是没法跟齐生平比的,挣不了人家那么多钱,人家好歹还有五百万的起本资金,我就只有七万多块钱而已。人家夫妻同心做生意,公司开张不到两个月,都赚了快一百万了。
当天下午,我便去了洗车场,交了九万块给那个老板,签订了转租协议,当时还有物流公司的负责人在场。一切搞定后,晚上就轮到我带着三个工人们干活了。相比以前,人家有老板夫妻加三个工人,一共五个人,那时候就只有我和三个工人,四个人,我还不会洗车,但那只要学就简单多了。
最好做的活儿,也就是用高夺水枪喷洗了,我是老板嘛,所以那活就是我干,穿着长筒水靴,戴着胶皮手套,拿着水枪喷就是了。
那时候,晚上十二点到凌晨四点,就算是高峰期,真的挺累人的。我也不能光是冲水,那是很快的事情,还得帮着工人们拖车顶,擦车内外,还得记帐收钱,也是忙得不行。
到了早上六点的时候,也就忙得差不多了,我和三个工人开了个会。我告诉他们,过年不要回家,跟着我好好干,每一周咱们结一次帐,每辆车给大家涨到一块二毛钱,这相当于工资上涨了五分之一,他们也都是老实人,自然是乐意的。而且,我给他们也说了,早上六点的时候,我们准时就下班,晚上八点再上班,多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他们更高兴。
就那么忙碌着,大年三十、初一天,我们都没有放假,生意相当的好,累得腰都直不起来。潇姐大年二十六也和家人回河北石家庄老家过年了,我也没能和她在年前再聚一次。我也给家里人说我自己开着洗车场,生意还不错,请他们放心,我一切都好。
当然,在过年之前,我利用白天的休息时间,也去买了新鲜的猪肉、排骨、猪尾巴、肠衣什么的,自己做了香肠和腊肉。我自己不喜欢这些东西,觉得那是不太健康的食品,但潇姐喜欢,于是也就做了。
我还记得大年二十七的那天,我还用两只大桶提着满满两桶腊货,去附近加油站后面的开阔地里,折了土塬子上的柏枝,熏了一下所有的东西。那熏出来的色泽淡金色,带着柏木芳香,确实还是很诱人的。
到了大年初九,潇姐她们才从石家庄返回西安,因为公司要开张了。元宵节那天,潇姐才回我那里,和我好好聚了聚。她吃着了我亲手做的腊味儿,那真是赞不绝口。
那一天,潇姐在我那里逗留了一下午,一切都痛快淋漓。我告诉她,从年前接手到那时,我虽然很累,但赚了快两万块呢!她也替我高兴,似乎只有用她的激情来表达。
她离开的时候,我让她把我房子里七百多块钱的腊味儿全部带回家去吃。她也带走了,而且给齐生平说的是在市场上买的。她在家里做出来,齐生平也说那味道简直是好极了。
那天晚上上班,我都感觉到很疲乏,冲了两个小时的水,便躺沙发上休息去了,让工人们接着干,并承诺第二天中午请大家吃个饭,表示一下感谢。当我醒来的时候,三个工人累成了狗,都趴在麻将桌上睡着了,而他们应该收多少钱,还是一分不少的给我交了上来。
就那样吧,日复一日,月复一月,我和工人们都是晚上上班,虽然累,但都收入还不错。到2009年六月份的时候,我已将潇姐的八万还清了。对于我来说,那就意味着不到五个月就赚了这么多,接下来大半年时间,还能赚到十二三万,还能在西安按揭买个房子,过一年交房,装修钱也会有了,那时候说不定还能买辆车。
想想这样的成绩,真是让我兴奋。对于未来,还是多少有点盼头了。潇姐也为我高兴,说虽然赚不了大钱,但这样也算是很不错了。她也说,也许积累到一定程度,还能投资个什么了。
在我兴奋之余,更多的还是无奈与遗憾,因为我没法和潇姐在一起。她那些日子虽然很忙很累,有时候还要和齐生平吵架,不是为生意就是为了鸡毛蒜皮的事情,一吵完了就找我哭诉,真是让我急死了。
他们不吵的时候,潇姐还是会抽时间过来,为我做顿中午饭。我晚上工作很累,上午都是睡觉。我在睡觉,她买菜回来,做好了再叫我吃。吃完饭,少不了恩爱一场,然后她才离开。她上我那里,都是借口去超市、商场或者去找客户什么的,其实也很累。
因为我们在一起,非常完美,她也很累,因为太投入。她有时候都说,骨头都苏软了,软得不想动,但还是得离开,真的要去超市什么的,因为不带点东西回去,似乎说不过去。让我那时候竟然欣慰的是,因为她的公司生意忙,两个人没多久也没有那种生活了。暑假炎热,我租来的房子也装了空调,还是潇姐那天让人拖来的,非不让我给钱,唉!
还清潇姐债务之后,很快进入暑假了。潇姐抽了个时间,和齐生平开着车带源源去北戴河消暑,我依旧在西安坚守自己的小小事业,心头充满了期待。好在炎热的白天我在休息,家里有空调,晚上工作的地方有凉水,倒不热。
那年8月16号,潇姐才从北戴河回来和我团聚过一次,我便接到了我爸的电话,说外婆过世了。我很伤心,准备回四川奔丧。
那时候已经离家四年了,我也想风光一点回去。于是,我以每天二百的价格,租了一辆新帕萨特开回四川,租了七天。现在想来,面子思想真的害人
第1247章 命运的再一次捉弄()
洗车店呢,我交给店员胡勋打理,他三十来岁,挺踏实,而且店里待遇不错,说我走了要把老婆也叫来上班。正缺人手,我也同意了。
一个人开车回四川奔丧,想想外婆,我的心情还是很沉重。我是外婆孙子辈里最大的一个,也是所有人寄希望最大的一个,外婆也最疼我。但我十二岁的时候,外婆便瘫痪在床。我出走这么些年,一直都没曾回去看看老人家。
原想着到2009年底,我能买得起车的时候回老家一趟,自然要看外婆。但没想到,她老人家走早了,我没能见到她最后一面。
离开的时候,潇姐还来送了我一下我,叫我路上开车小心,累了一定要休息,不要撑着,安全第一。
当我过汉中的时候,天黑了,于是便在城里歇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六点,天色已亮,看样子当天的天气还不错,我就上路了。
但出城没多久,就出事了。当时路右边停着一辆大货车,架了三角警示架,像是出了事故。
我从左边过去,车速还降到了四十,因为道路有点窄。但鬼知道那大货车头突然走出一个老头来,我特么踩刹车也来不及了,急打方向盘,车头避开了老头,但车尾把他扫倒了。
车子打横,几乎要侧翻出去,然后车头与对面一辆凯美瑞来车的车头轰然撞在一起。安全气囊弹开的一瞬间,屁股后面有一辆开得飞快的拉货小车砰的一下又撞上我了,司机没拴安全带,很惨。尼玛呀,幸好那时候早上七点不到,要不然不知道要连环撞多少车。
车停下来之后,我脑子里几乎是一片空白,愣了至少三分钟没反应过来。凯美瑞的司机卡在驾驶座里,声音都没有了。
我终于清醒过来的时候,从安全气囊里爬出来,赶紧打120,打事故报警电话,然后就崩溃了,给潇姐打电话。
她刚开始两次没接,最后一次终于接了,声音压低了,很不爽:“大清早打什么电话啊?你想害死我啊?”
我有些委屈,也崩溃,哭叫道:“潇姐,我出车祸了,死了一个老头,一个司机,还有两个重伤。潇姐,我完了,我完了”
我在路边拿着手机,失声痛哭。
潇姐也是懵了好一会儿,才对我低声斥道:“别哭了,像个男人好不好啊?不就是钱的事儿吗?你别着急,我上午给你转二十万过去,不够了你再说。”
然后,她挂了电话。
整个事件让我崩溃,除去保险公司赔偿之外,潇姐为了我花了三十六万,全部给我打过来到我帐号上,才将事情摆平。
我也没能回去送外婆最后一程,死者家属天天在交警队的羁押室里来围我,烦得要死了。我只能告诉家里人,店里生意太好太好,实在没法回去,为此我妈还骂了我一顿,我也只能受着了。
回到西安后,我很消沉,对潇姐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上她的钱了。她说没事,慢慢还吧,还二十万就够了,另十六万就算了。
我当时真只能是感叹命运捉弄人,一点也不让我消停。总是在看到希望的时候又遇到这样那样的事,让希望破灭掉了。那一次的车祸,要不是潇姐能帮我撑起来,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当然,那时我也恨自己的面子思想,要是坐车回老家奔丧,不就是可以避免的吗?从那时候起,我才彻底认知到面子是个多么害人的东西,太可恶了。
从那时候起,我只能想着拼命挣钱,拼命还债。二十万,依旧是个沉重的负担。而且,还在洗车场那里另租了一个门面,一年六万租金,白天也可以洗车。我当时还想做修车的生意,但可惜再也拿不到投资了。那六万的洗车门面租金,也还是潇姐帮我垫支的。我欠她太多了,达到了四十二万啊,无法再开口向她求助。
当然,白天也能洗车了,又招了几个工人,白天晚上我都要在店里守着,有时候也得干活,挺累的,但没有办法,我毕竟欠了太多的钱。
转眼2009年底,要过年了,我依旧没有回家去,和工人们拼命的洗车、挣钱。但我给家里还是寄了一万块钱回去,是潇姐让我寄的,说再怎么还帐,也得想着家里。同时,我还给家里人说,准备在西安买房买车,要拼命挣钱,所以不回家过年了,还是得到了理解。
到了2010年七月的时候,我赚了快二十万,全部还给了潇姐。但是,那时候我和她的qq消息来往被齐生平发现了。幸好那时候我们没有聊什么恩爱之类的,都是相互鼓励吧,潇姐也绝不承认和我有男女关系。
齐生平很愤怒,动手打了潇姐,追问我在西安什么地方。
潇姐一直没说我在什么地方,打死也不说。齐生平也没有办法,但把这事情告知了潇姐的父母,这可把两位老人家气得不行。但潇姐还是没说我的下落。正好那时候齐生平的公司也遇到了资金问题,他查了一下银行流水,明白了有四十二万借给了我,已还了二十万,还剩下二十二万没还。他强迫着潇姐向我索帐,叫我三个月内把钱还清,否则他一定会找到我,杀了我。
那时候,潇姐走哪里,齐生平都跟着。齐生平连生意也不做了,说没有意义了,为了她和孩子,他齐生平付出太多了,得到的却是一顶绿帽子。
我不想潇姐承受太大的压力,疯狂的又干了三个月,将两家店子都转让出去,凑齐了二十二万,还到了潇姐的帐上,这件事情才算是揭过去了。
潇姐用另一个新申请的qq号加了我的号,告诉我,她和齐生平又分居了,但是没法离婚,她叫我离开西安,这是齐生平的要求。
而且,她说自己也对父母、齐生平承诺了,再也不和我来往了。她说不知道我的命运是怎么了,但愿不是她害了我,希望我离开,不论到什么地方,都要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她说爱我,但不能给我一切,她离不开那个家庭,不想让孩子受到伤害,孩子的心理本来很脆弱,那就是现实。
最终,我选择了离开西安,但我几乎是身无分文,穷得叮当响。潇姐让她弟弟文军给我的帐上打了两万块钱,说不要我还,希望我离开之后,经济上不受困窘,好好生活,一定会有个好的前程的。
那时候我真的怕了,害怕命运会再次将我捉弄。人生,就像注定了失败一样,不可逆袭。
当我背着沉重的行囊到达西安火车站的时候,感觉内心是那么凄凉无助。天下之巨大,我竟然有种无处可去的感觉。去哪里呢?回老家吗?呵呵,多丢人?外出闯荡五年了,一无所有回去吗?不,我不想这样。
可我又能去哪里?哪里才是我的归宿?
我背着行囊,坐在西安火车站的外面,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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