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我的泪水流干了。拖着无比沉重的身体,心已被掏空了一样,腿像灌满一了铅,我去酒店餐饮部吃了饭。
饭菜没人吃多少,但酒喝了不少。结了帐之后,摇摇晃晃的回到房间里,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没多久感觉天旋地转,胃里翻腾,冲到卫生间里,一阵狂吐。吐完之后,就在那里地板上睡着了……
在酒店里吃住了三天,醉了三天,我终于觉得应该面对一切,应该走出这种沉重的阴影之中。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不能就这么放弃了。亡我兄弟者,必拿命来偿。
重新装好,我打电话给李修良。他接听了,说:“夏冬,你这是怎么了?怎么……”
我打断了他的话,说:“李局,马文东和马文强关在哪里?”
他愣了一下,说:“你想干什么?”
我只沉沉的说了一句话:“他们在哪里?”
李修良叹了口气,说:“在南岸区看守所里,一切程序正在按……”
我挂了电话,只要知道地址,这就可以了。
我退了房,离开了酒店。那时已经夜深人静,山之城灯火阑珊,绚丽多彩。我打了辆出租车,直奔南岸区看守所。
当然,马家兄弟能活着,并不奇怪。马文强是李幽城押解回双庆的,没事;马文东这杂种竟然能活着,那是因为手底实力强,而我不知道李修良又付出了怎么样的代价,我想也许不会很轻吧?妈的,这些黑恶分子以及他们的保护伞,老子只想一枪一个。
这两个家伙能被关押在南岸看守所里,显然那个看守所也在姚东徕和李修良的控制范围之内才行。
到看守所的时候,我下了车,门口的警卫便将我拦下来,要我进行来访登记。我的脸色很阴沉,说:“同志,我是夏冬,华冬集团老总,姚东徕同志及李修良同志的朋友。”
他说:“对不起,我们还是要……”
我西风一拔,顶着他脑袋,冷道:“别给我讲这些程序什么的,走,带我去见马文东、马文强!”
旁边另一个警卫也慌了,连忙想去按报警按扭,我当场就是一脚将他踹翻过去,吼道:“老子要进这里面,你他妈还报什么警?”
被我顶着我家伙苦逼道:“同志,有话好好说啊!姚东徕同志现在还在里面呢,要不我们联系一下他?”
我想了想,西风不撤,按了门卫室里的座机电话免提,拨打了姚东徕的。这时候,他倒是接听了,说:“我是姚东徕,哪位?什么事?”
好吧,姚老板还不知道看守所门卫室的座机的,我冷道:“是我,夏冬,我在门卫室,马上让我进去,我要马上见到马文东和马文强。”
他唔了一声,说:“你进来吧,叫他们带你到二区来。”
我马上戳掉了电话,看着两个警卫。从地上爬起来那个捂着肚子,还在前面给我带路了。
没一会儿,他将我带到二区。那时候,大门口都是姚东徕的贴身侍卫。而他正站在一间羁押室门口,神情冷峻的看着我,对我很有气派的勾了勾手。
我大步走过去,来到他面前。他看了我手里的西风一眼,问我去干什么?
我一看那羁押室的门是虚掩着的,便道:“这里面关的谁?”
他说:“马文东。”
“好,就是他!”我一脚将门踹开来,提着枪就往里面冲。
姚东徕猛的将我抱住,沉声喝道:“夏冬,你给我冷静点,别乱来!”
我反手一枪顶他脑门子上,冷道:“松开我。否则我不敢保证枪不走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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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1章 你混了个锤子啊()
。你们别在这里装模作样了,马二爷我不是吓大的,江湖风云二十多年,什么人什么阵仗没见过啊?小屁孩,识相的把你的枪拿过去,我们还好说好商量。”
姚东徕已来到了我们面前,冷道:“马文东,只怕夏冬来了,你已经没有好商量了。”
马文东皮笑肉不笑,呵呵两声,抬头一看姚东徕,说:“姚大人,两个侏儒干起来也挺欢啊?还让姚纯清怀上孩子了,还一怀就是两个,你还激动得不行……”
他没说完,姚东徕已是呼呼几耳光抽下去,然后狠狠几脚,踢得这家伙嗷嗷惨叫。
到头来,马文东还对着姚东徕叫嚣着:“你他妈打我是吗?你他妈就要完蛋了,还在这里猖狂什么?老子上头的人比你……”
我枪口又顶在了马文东的胸膛上,淡道:“上头有人也没有卵用了。如果没有遗言,你就可以去死了。”
他哈哈大笑,说:“乳臭未干的小子,你他妈开枪啊,来呀,朝着心脏来呀!你以为马家二爷是……”
“扑~~~~”
沉闷的响声出来了,我果断出了一枪,打断了马文东的话。
他猛的一低头,看看胸口的弹洞和涌出来的什么,然后抬头怔怔看着我:“夏冬你、你……真的敢、敢开……开……”
话没说完,他并没有像电视电影里演的那样,被铐在那里,头一歪就断了气,而是:浑身在抽抽,眼眸子瞪大了,一脸的痛苦表情。
差不多一分钟后,他才断了气,头一歪,再也没有了呼吸。当然,科普一点,这时候他只是心脏被爆,血液无法正常循环,肺部无法呼吸,其实大脑还没有死亡的,只是脑部缺氧,当然,缺久了,也就彻底挂了。
打完收工,姚东徕看着我,一脸冷峻,沉然道:“这样就解决问题了吗?痛快了吗?”
我没正面鸟他,而是淡道:“马文强又关在哪里?”
他脸色微微一变,说:“夏冬,你够了。宰一个就可以了,还要两个吗?”
我道:“不!长河会骨干,我全都要宰掉!”
他咬了咬牙,就在那时,李修良出现在羁押室门口。他左手拄着拐,右手吊着石膏,显然是腿上和手臂上挨了枪。但他肯定是听出我在电话里的声音不对,急匆匆也赶过来了。
我看到李修良那样子,已经能感觉到巫山县货运仓库的战斗之激烈了。小五小六和刘宇奇他们身上还有的金汤的啊,居然都牺牲了,这意味着什么呀?
不过,李幽城也紧跟在李修良的身后。父子俩看到死去的马文东,看到我手里的西风,反应不一。李幽城觉得无所谓,甚至还是很欣赏的看着我。
而李修良脸色有些严峻,说:“冬子,你不应该这样子啊!都到这个地步了,咱们应该让他们接受人民的审判,达到更大的警示效果。”
我说:“李局,或者我叫你李叔。这到底是弘扬法制精神,还是功绩的风光?”
李修良面色一凝,看了姚东徕一眼,说:“冬子,到这个地步了,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啊?人都牺牲了,我们都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听幽城说,你、他和袁竞平都算是死里逃生活出来的。现在正好有这样的机会,不谈功绩,只让老百姓看到法制之光……”
我打断了他的话,说:“李局,不用说了。我死里逃生,那是我们命不该绝,而小五小六和刘宇奇他们呢?你向我怎么保证的?你手下的人都是吃干饭的吗?他们一个个大好青春,二十出头的人,连个后代也没有,就这么死了。让他们死去的罪魁祸首就得付出代价。不要给我谈法制,我看透了!都是**,**!”
姚东徕叹了口气,说:“夏冬,冷静下来吧!你跟我们一样懂这个世界,所以有些事情我们不得不把表面做好。这样吧,你的十位兄弟,死亡赔偿可以一人拿到五百万,将进行见义勇为表彰,安葬在红岩烈士陵园……”
我扭头看着他,说:“拿钱有什么用?钱能买到他们活过来吗?表彰又有什么意思?烈士陵园又如何,他们能感觉到吗?陵园有人间的房子里温馨、快乐和充实吗?姚东徕,你混个锤子,混到最后来,还靠着社会人士见义勇为,你还想当贵族龙头吗?就你这能力,没有什么卵用!这一切是什么惹出来的事?都是你那根锤子搞出来的事,一触即发,全盘动摇,你还不知道吗?”
姚东徕听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咬着牙,冷道:“说来说去,你到底是想杀了马文强和其他长河会的骨干是吧?”
我说:“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简单,直白。”
他说:“对外的新闻已经公布了,长河会黑厄犯罪集团以及他们的保护伞被打掉,都收监关押,相当司法程序启动,将从严从重处理。马文东死了,这个我们还能掩盖下去,那马文强呢?他死了,我们又怎么掩盖?这是个大角色,必须要等到审判那一天他倒在法律的正义之剑下。你要杀的话,先一枪打死我吧!反正你说我混的是锤子,能力没什么卵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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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2章 胜利留下的伤痛()
这话听来可真让我气急,看姚东徕的眼睛,这个老混蛋的脸上一派严峻,眼神竟他娘的视死如归了。
我不禁右手捏了捏西风,正想说什么时,李幽城开口道:“冬子,算了,不要太往心里去了。姚老板这样的做法,也是逼不得已的。南方会议里有些决议,你也还不知道。他和卫家双方以及洪湖安都达成了协议的马文强在正当途径死亡,然后互不侵犯,各自一边,能不能成事,看各人的造化。很多年了,姚家憋了一口气,希望就在姚老板的身上。现在大势已倒向他的这一边,你何苦要……”
我看了看李幽城,他一脸正经,双眼里透着诚然。李修良甚至有种乞求的神色看着我,无言胜有声。李修良是个将材,一生无明主,他也是有梦想的啊!
我深深的重重的叹了口气,一咬牙,说:“好吧,都不用说了。马文强,我希望看到他的正当死吧,长河会的罪恶分子都得死。”
姚东徕连忙说:“没问题的,行刑枪手,你可以来充当,戴上头套,拿上步枪,你想怎么打,都可以。”
我一听这个,感觉还不错。于是点了点头,将西风递给他,说:“姚老板,你家的武器,我还给你。你的大事,我也就帮到这个地步了。从此以后,姚、夏两姓,不再有什么瓜葛了。你走你的贵族大道,我走我的平民路线。姚家的福聚集团,我也会提请要求尽快从华冬集团撤资。这不是决裂,是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事到如今,也总算是互不相欠了。”
他拒绝接枪,说:“老弟,我们早已经是兄弟了啊!为何你……”
他的神色里透着一股子浓浓的痛惜之情,我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他是正客,正客的话与表情,你能信百分之五十,估计也就意味着上当了。
我枪往他面前再一次,说:“姚东徕大人收回姚家的武”
他无奈的低了头,仿佛气势消散了似的,很失落的感觉,收起了西风。
然后,我脱掉了金汤,拿在手里,苦笑道:“金汤防弹衣,固若金汤之意,却依旧保不住我兄弟们的命,负之在身,有何意义?这也一并还你。”
他说:“老弟,留着吧,会有用处的。”
我不说完,将金汤叠好,放在地上,转身朝门口走去。
李修良叫住我,还想说什么时,我一扬手,说:“李局,祝前途似锦,早日实现心中宏愿。希望你一直正能量,平安到退休人们都记住有一个叫做李修良的ga局长,说他是个好局长。”
说完,我与他擦身,也与李幽城擦肩,大步朝外面走去。
李幽城在我背后叫了声夏冬,我头也不回,说:“城哥,我们还是好伙伴,合作愉快。答应给你的酬金,一分也不会少。”
领来的那个警卫以及通道里姚东徕的贴身侍卫,都只能神情严肃的看着我,没人敢说什么。及至我到了二区的出口时,身后传来姚东徕沙哑的声音:“冬子,不管你怎么想,你是我永远的小兄弟!”
我蓦然回头,只见他站在羁押室的门口,一对深目里竟然有泪迹闪光我心里有一丝触动。
通道昏暗的灯光下,他高大峻拔的身形有些佝偻的状态,面容里有些沧桑感,神情极为悲肃。可他是一只猛虎,猛虎之泪,叫我如何能信?
我只淡淡的说:“姚东徕,你是一个男人,我不想看到你的泪水。再见!再也不见!”
我一挥手,转身离去,头也不回。
我不想做一个贵族,不想踏进那个圈子,太乱,太有风险。我不走,我还留在那里做什么?
姚东徕大叫道:“贱人被许凌锋带走了,许凌锋不除,寒锋堂仍在,你为何停止战斗?”
“那是夏家与许家的恩怨,与你无关!许凌锋有机会杀我,但他没有。我能活着,已经很满足了。”我头也不回,淡声回应。
出南岸看守所时,那个被我用西风顶过的脑袋的警卫还对我点头哈了腰,说:“夏总您慢走。”
我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说:“我是一个人,你也是一个人,披着神圣外衣的人,为何向我一个平头百姓低头哈腰?”
他愣了,但我却转身走了。
在大街上,拦了一辆出租车,我直奔新桥医院。在那里,有我的兄弟,重伤的龙立奇和阿丹,也只剩下他两个了。
到了医院时一打听,龙立奇和阿丹已经转危为安,只不过……龙立奇失去了一条左臂,脾脏被摘除。阿丹,子弹几乎打烂了他整个右肺,右耳永远失聪。
金汤防弹衣也不是万能的,假如有枪连连轰,也是能打爆的。而我的这两个兄弟,以后再也不能生猛如虎如龙了。我很愧疚,因为自己没有和他们战斗在最危险的地方。
也许吧,我与袁竞平追击向荣县,那里的圈套也是危机重重,很凶险,连李幽城也开了花。但毕竟我活出来了,而他们死的死,伤的伤。
到了病房时,那是双人间,有专职护士在照料。龙立奇和阿丹都在病床上沉睡着,因为夜已经很深了。
看着他们都有些苍白的脸,能感觉到他们的虚弱,我的心在痛……
随后的日子里,我关掉了,谁也不想联系,也不想和谁联系。我在医院里,跟着护士们一起照顾着龙立奇和阿丹。我活着的不多的兄弟,我当冬哥的,应该照顾他们,甚至比护士还照顾得精心。
他们提及巫山一战的惨烈,忍不住有战争后遗症般的狂躁、痛苦、落泪,每每总要平复很久才行。胜利带给我们的不是喜悦,而是无尽的伤痛。
那一战确实很惨,他们十二人被包围在货运仓库里,以地下消防水池出口为据点,在重重包围里打游击。基本上是两人一组,但龙立奇和阿丹很强,各自在两个出口游击。
他们顶了半个小时,李修良才赶到,谈判破裂,便内外夹攻。李修良是强攻救人,马文东指挥了三百多人的力量,两边狂攻。
姚纯清带着双庆留守的四十姚家死士支援,还有一支布队前往,才打散了马文东的力量,活捉了这个贼首,但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那一夜的巫山县货运仓库,枪声、爆炸声连连,血流成河,惨不忍睹。最后的新闻上说的是:仓库的烟花爆竹发生的爆炸,还连带着引爆了一个燃油仓库,如此云云,你信吗?
好在最危急的时候,姚纯清向姚东徕告急。姚东徕逼着在三亚病床上的洪湖安老家伙,老家伙打了个电话,调动了双庆一支野战布队,紧急驰援,解决了一切问题。
然而,时间上还是晚了些。一切结束后,龙立奇和阿丹活着,但都昏迷不醒,而在其他出口处的小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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