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毒剑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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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毒剑劫-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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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客入内。
  白水庄左临鄱阳,占地极广,四围高墙,屋宇重重,显得十分气派。主人陪同点苍双雁
和卫天翔,穿过大天井,绕着回廊,直往东花厅走去。
  那是一排雕花落地长窗的三间客厅,此时厅上早有四五个人的声音,在大声谈笑,此时
一见主人引着三人进来,大家全是熟人,便纷纷站起,和点苍双雁打着招呼,万雨苍、万雨
生相继还礼,主人刘家树也替卫天翔一一引见。
  站在上首,脸含慈笑,身穿灰衲的,是少林寺达摩院监院智能禅师。
  脸色红润,身躯伟岸的,是武当派太极圈孙皓南、站在他身后,年约二十五六的青年,
是孙皓南的儿子七步连环孙正。
  道装打扮,年约五旬的是华山派掌门人梅花道人。
  再次是一对青年男女,昆仑门下的云中鹤齐长治,掌上珠宋秋云。
  大家寒暄落座之后,话题就转到人妖郝飞烟劫镖毁旗头上,这件事,在座之人,全已得
到消息,此时再经点苍双雁把当时祥情,说了一遍,直听得大家凛然失色。
  郝飞烟两次出现江湖,不仅武功奇高,他既然公然向昆仑挑衅,那么当年围剿过他的少
林武当,自然也在他报复之列。
  智能禅师只是连喧佛号。
  梅花道人也微微皱眉道:“看来平静了一段时间的江湖,又将从此多事!”
  卫天翔因和大家还是初次见面,不好插嘴,只是静静的坐在一边。幸亏不多一会,庄丁
们开出席来,大家让智能禅师,和太极圈孙皓南坐了首席,其余挨次入席,卫天翔坐在点苍
双雁下首。
  主人刘家树挨次敬酒,一面把他大哥刘建树当时的情形,和被害经过,重又说了一遍,
当然这段话,和万雨苍的完全相同。
  一面又说明大嫂崔氏,曾得雪山神尼真传,武功极高,自己断非敌手,才敢劳师动众,
约请师门旧好助拳,伏望大家主持公道,替亡兄雪冤等话。
  卫天翔见他笃于手足之情,话又说得十分诚恳,心中也极表同情。何况伦理道理,千古
不易,崔氏杀死亲夫,这罪何等重大,兄弟为哥哥报仇,也是理所当然。
  席间,大家纷纷劝慰,说这等逆伦之事,即使素昧平生,也该义不容辞。刘家树再三道
谢。正说之间,只见一名庄丁,匆匆进来,走到刘家树身边,低低说了几句。刘家树面露喜
气,匆匆把酒杯往桌上一放,抢到门外而去。
  不多一会,他恭恭敬敬的陪着一个背负长剑,浓眉棱眼,面如淡金的汉子进来,大家纷
纷起坐。那汉子却只和智能禅师、孙皓南、梅花道人,打了个招呼。
  庄丁们早已替他在智能禅师右侧,安了座位,他昂然入座,刘家树赶紧替在座诸人介绍。
原来他就是衡山袁长老的门人金面二郎杜振宇。袁长老在江湖上辈份极高,大家全都十分崇
敬,于是养成了他目空一切,此时经刘家树介绍之后,他依然大刺刺的双眼微翻,勉强向其
余诸人点头为礼。这付神气,直瞧得点苍双雁和昆仑门下的云中鹤师兄妹,脸色全都一变。
  刘家树一见场面极为尴尬,连忙起身斟了杯酒,笑道:“杜大侠为先兄之事,及时赶来,
兄弟万分感谢。”
  金面二郎淡淡的道:“梅花道友飞柬见召,兄弟岂有不来之理,不知那贱妇,现匿何处,
刘二哥可曾打听清楚了没有?”
  刘家树道:“这个兄弟已经打听清楚了,崔氏母女,就在怀玉山麓一所茅屋之中!”
  金面二郎目光冷冷的扫过大家,又道:“如果刘二哥认为人手已经到齐,咱们明日即可
前往,其实,嘿嘿,赁雪山老尼教了几手三脚猫,兄弟倒还不在眼里!”
  他口气竟然越来越狂!
  刘家树忙道:“兄弟就是恭候杜大侠和万老哥贤昆仲,如今三位侠驾,全都光临,还蒙
卫少侠仗义助拳,人数已到齐,今晚就在寒舍权宿一霄,明日一早,便可前往,不知老师傅
孙老前辈以为如何?”
  智能禅师双手合十道:“老衲出家之人,实为化解冤孽而来,刘施主令兄被杀之事,仅
凭与臧荼门下花衫客冒荆所受伤势相同,虽然‘朱砂指’神功,普天之下,会的只有雪山神
尼一人,而她的唯一传人,就是刘施主令嫂,如果只此一点,便指刘施主令嫂下手杀死亲夫;
总嫌佐证不足。
  依老衲之见,咱们明日到达怀玉山,不妨先使人稍信给她,要她当着大家,解释误会,
设若刘施主令兄,另有行凶之人,也庶可无枉无纵,不知诸位是否赞同?”
  太极圈孙皓南点头道:“大师卓见,老朽极表同意,如果崔氏未能当面解释,或提出有
力证据,咱们再责问她杀夫之罪不迟。”
  梅花道人稽首道:“当年敝师弟惨遭杀害,贫道十多年来,到处查访,始终不知凶手是
谁,但雪山绝艺‘朱砂指’,除了崔氏曾得雪山神尼亲传之外,目前江湖上,实在不作第二
人想,何况自从敝师兄遇害,崔氏即携女远走,如果不是她于心有愧,何用离家匿迹?是以
贫道认为杀夫凶手,即系崔氏,已是无可置疑,既然两位前辈认为先行通知崔氏,要她当众
解释,以明真相,自然更好,三师弟,你就这么办罢!”
  刘家树唯唯应是。
  散席之后,陆总管早替大家安排好客房,正好点苍双雁万氏兄弟、卫天翔和云中鹤齐长
治、掌上珠宋秋云五人,连做一排。
  大家因时光还早,就聚在一起,万雨生愤然的道:“想不到区区衡山门下一个金面二郎,
会有如此狂傲!”
  万雨苍连忙拦道:“二弟,各大门派,谊如一家,你怎好如此说法?”
  掌上珠宋秋云瑶鼻轻掀,哼道:“万二哥说得一点不错,这种狂人,要不是仗着袁长老
宠爱,大家忌惮他三分,当真谁还卖他的账?”
  万雨苍知道宋秋云外号掌上珠,就是说那是昆仑派的掌上明珠,平日里也是被她师傅乾
元子娇纵惯的,生怕她声音越说越响,引起误会,连忙把话题岔开,谈了些江湖之事。
  这时七步连环孙正,也正好走了过去,众人之中,除了万雨苍年龄较大,其余全是年轻
朋友,自然容易谈得拢。
  卫天翔虽然戴着人皮面罩,脸呈淡金,但他气度温文,恂恂儒雅,云中鹤师兄妹、七步
连环孙正等人,都和他谈得十分投机。
  卫天翔也因自己一入江湖,便交到这许多正派门下的朋友,自然十分高兴,大家一直谈
到夜色渐深,才各自回房就寝。
  第二天早餐之后,早就有庄丁们准备好马匹,梅花道人和刘家树陪同智能大师、太极圈
孙皓南等人由七里墟出发。
  一路上卫天翔、点苍双雁、云中鹤师兄妹,有说有笑,就是没和金面二郎说话。金面二
郎仍是两眼微微上翻,一付目中无人的傲态。
  傍晚时分,大家赶到童家坊,这里离怀玉山麓只有数里之遥,早由陆总管安排好一所大
庄院,让大家憩脚。
  刘家树也准备了由梅花道人和智能禅师、太极圈孙皓南出面邀约崔氏的信件。晚餐之后,
由陆总管霹雳刀陆弼亲自送去。
  卫天翔和点苍双雁的老二万雨生最合得来,两人藉故散步,偷偷的跟在霹雳刀马后,往
西北而去。
  不多一会,到了怀玉山脚下,霹雳刀陆弼,在一家茅屋前下马。卫天翔和万雨生两人,
远远的在树叶中隐蔽身形,瞧着霹雳刀叩扉而入。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光,柴扉启处,隐隐射出灯光,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送着霹雳刀
出来,口中说道:“陆总管请覆上梅花道长,我明天准时赴约就是。”
  霹雳刀冷冷的应了一声,翻身上马,往来路回转,一阵急骤的马蹄声,逐渐远去。
  卫天翔拉了万雨生一把,悄悄的道:“万二哥,我们快去瞧瞧!”
  两人因对方乃是雪山神尼的传人,不敢大意,悄悄掩了过去。那妇人已关好柴扉,叹了
口气,提着油盏,返身走入茅屋。
  卫天翔和万雨生堪堪走近篱笆,只听茅屋中有一个少女声音,问道:“娘,这陆总管是
谁?他奉梅花道长之命,干什么的?娘答应他明天准时赴约,又为了什么?”
  银铃般声音,在静寂的夜里,听来十分清晰。她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但没有听到她娘
的回答。
  万雨生一打手势,轻如落叶般,越过竹篱。
  卫天翔心中有点紧张,他还是第一次做夜行人,但有万雨生在前,胆子稍壮,也依样葫
芦,提气摄足,越过篱笆。
  两人悄悄过去,找着窗口,正待往窗缝中瞧去!
  “噫!”那少女声音,突然噫了一声,吓得两人慌忙后退一步。“娘,你老人家怎么在
流泪?”
  万雨生暗暗吁了口气,两人重又凑近窗缝。只见这间房中,陈设十分简劣,一个四十多
岁,两鬓已经花白的妇人,正倚在木床靠手上,低头垂泪!
  她身旁站着一个年约十六七岁,梳着两条黑油油的长辫,身穿紫花衫裙的少女,因为她
背着身子,瞧不到面貌,但后形十分俊俏!
  “娘!你干么老是流泪?”少女扭着细腰,模样儿有点焦急,但也有点撒娇的成份!
  只听妇人叹息道:“唉!云凤,你告诉娘,你姓什么?”
  这叫做云凤的少女,似乎愣得一愣,惊讶的道:“噫!娘!女儿……不是姓凌吗?”
  妇人凄然一笑,流着泪道:“云凤,好孩子,你是姓凌,一点没错!”
  这可把伏在窗外的卫天翔、万雨生听得十分奇怪,这少女分明是风云剑刘建树的女儿,
崔氏怎么说她姓凌来?
  少女不懂的道:“娘,女儿姓凌,又和梅花道长派人来约你老人家,有什关连?”
  妇人叹口气道:“关连可大呢!唉,孩子,你今年几岁啦?”
  少女顿足道:“娘,你也要问,女儿不是十七岁吗?”
  妇人点头苦笑道:“不错,你今年十七岁了,这件事,在娘心头积压了十七年,娘原本
想告诉你,因为……因为你还没把师祖的武功练完全,娘那能弃你而去?”
  “娘!”少女一下扑入妇人怀中,娇喊着道:“娘,你别说这些,快讲下去咯!”
  妇人搂着少女,替她整理鬓发,一面又伤心,又怜惜的道:“傻孩子,瞧你年纪也不小
了,还是小孩子似的,要没有娘,瞧你……”
  说着又流下泪来,卫天翔自幼就离开慈母,这时瞧着此情此景,差点也流下泪来。
  只听少女不依的又叫了声:“娘!”
  妇人脸色苍白,强笑道:“好!孩子,你坐好了,听娘说……”
  少女果然依言从妇人怀中站起,依着她娘,在床沿上坐下!
  她这一转身,卫天翔陡觉眼前一亮,只觉她那张宜喜宜嗔的脸孔,生得又甜又美!
  他忽然脑筋中浮起前天在萍乡客店中见到的少女,如果两相比较,当真春花秋月,各擅
胜场……
  “唉!孩子,那是十八年之前……”
  卫天翔蓦地惊醒!
  那妇人继道:“……有一位告老致仕的府台,携眷回籍:雇了济南一家有名的镖局,一
路护送,那镖头叫风云剑刘建树,是华山派门下,在当时年事虽轻,却已经极有名气,不想
在半路上,竟然出了岔子,被当时一个叫做飞天龙王卜大成的拦击,风云剑刘建树被姓卜的
强盗打败,府台全家二十口,全遭杀害,只剩下一个过门不久,怀着三个月身孕的儿媳,侥
幸不死,被掳上山去。”
  卫天翔、万雨生暗暗哦了一声,心想:“难怪崔氏说这少女姓凌,原来不是风云剑生的,
两人对看了一看。
  只听妇人继续说道:“后来风云剑刘建树,在晚上弧身犯险,杀了卜大成,才把那可怜
的女人,救了出来。试想一个弱不禁风的女流之辈,又新遭大难,无依无靠,那里还有主张?
刘建树百般安慰,一路献着殷勤,小心照护,这可怜的女人,就在甜言蜜语和感恩图报的双
重因素下,嫁他为室。”
  妇人顿了一顿,又道:“刘建树经过这种风险,不再在江湖上舔刀头血了,他偕同妻室,
回籍,第二年生下一个女儿!”
  “啊!”少女似乎微微震动了下!
  那妇人继道:“那可冷的女人,因在怀孕之时,身经大变,惊恐过度,产后身子就特别
虚弱。这年,门口来了一个游方老尼,她见到女婴,就说和她有缘,但因为老尼尘缘将了,
而女婴还在襁褓之中,无法亲自传授,要那可怜的女人先跟她练习,等婴儿长大了,再传授
给她……”
  少女听得全身一震,蓦地一头扑入妇人怀中,双手怀着她娘头颈,仰脸道:“娘,你说
的就是师祖?”
  妇人点头拭泪道:“不错,那老尼就是你师祖,苦命的女人,就是娘,孩子,你坐下来,
听娘讲下去!当叫你师祖因为尘缘将满,她老人家把一身武功,倾囊传授,但娘身体羸弱,
不仅无法速成,连学武都十分勉强。你师祖为了这一点,还特地找天山神僧,要了二粒‘雪
参丸’一粒给娘服了,另一粒给你服的。‘雪参丸’有回天再造之功,练武的人服了,可抵
得二十年勤修苦练,这样,还化了她老人家一年时间,娘才算勉强学全,其实以娘的天赋,
那能学得到她老人家十分之一,只不过算悉数记住罢了!”
  小姑娘有点听入了神,催着问道:“娘,后来呢?”
  妇人瞧了少女一眼,苦笑道:“那年你已经三岁了,说实在,娘自嫁给风云剑刘建树之
后,我们生活得十分美满,刘建树对娘也百依百顺,他明知你不是他亲生骨肉,也视如己出,
这两年岁月,从没发生过一句龃语……”
  卫天翔瞧她一脸慈祥,这般娓娓道来,决不类杀夫之人,心中不禁起了疑惑,难道杀风
云剑刘建树的,果真另有其人?
  妇人说到这里,面色逐渐苍白,接着叹了口气,道:“那知事情就发生在这一年,娘记
得那是端午节前两天的下午时光,有人稍了一封信来,刘建树看了之后,就面色大变,怒吼
吼的把那封信撕得粉碎。娘瞧他眼色不好,也并没有追问,晚餐之后,刘建树独自携着长剑,
匆匆出去,娘一时放心不下,就悄悄的跟在他后面……”
  卫天翔听到这里,口中舒了口气,暗想照这样说来,刘建树果然不是她杀的。
  万雨生也有同样的想法,悄悄的碰了他一下,点了点头,意思觉得自己两人,这趟没有
白来。只听那妇人接着道:“娘跟你师祖练武,刘建树可说并不知道,因为那是在佛堂里教
的,刘建树只当娘信佛罢了,是以这晚娘跟在他身后,他一无所觉,直到七里墟外面,一块
荒地上,此时已有一个大汉候在那里,一见刘建树,就冷嘿道:“姓刘的,你想不到咱九头
枭褚子豪会找上门来吧?”
  刘建树脸色铁青,回头向四外瞧了一瞧,喝道:“褚朋友,你已独得了凌府台十万镖银,
还待怎的?”
  娘听了此话,心头蓦然一沉,暗想原来这贼子就是和卜大成同夥的强盗,凌家一家二十
口性命,今晚可饶他不得!
  那知褚子豪听刘建树这么一说,突然仰天大笑,道:“咱们江湖上人,讲究的就是江湖
义气,你姓刘的还是名门正派门下,却是个人面兽心,好色负义之徒!你既然瞧上了凌府台
的儿媳妇,要卜老大出面抢劫,咱们得财,你去得人,原也一举两得,你还要卜老大当场杀
死他全家活口,为了你姓刘的交情,杀人灭口,原也无可厚非,再由你装作孤身犯险,救出
那女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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