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会儿,便见得易若匆匆而至,左泰的脸上就露出了一丝笑意,和声道,“听说墨沉舟这次前来,将之前罗天峰的**也全都带了回来?”
易若却是微微一笑,带着几分的得意,“苏柔听说,是那位墨首座要她们也见证凌云宗是如何夺回罗天峰,这才不远万里带上了她们。”
“蠢货!墨沉舟真的以为,没人治得了她?她还不是化神呢!”左泰冷声道,“听说这些年,沈谦极为看重她?也是!那厮没有**,只怕这墨沉舟就如同他的**一样!若是他悉心教导至今的**被我给斩了,却也和端木锦一样!”说到了这里,他便对着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的易若冷声道,“掌教真人的法旨,命我等一个月之内就要将凌云宗的修士解决掉!你看有什么办法?”
“一个月?时间太短了!”易若一惊,忙道,“长老不知,这些天我却是打探过墨沉舟的消息,这人虽是女修,然而手段却不输男子!这才几日,常州诸宗竟然都不敢有任何的异动,甚至有的宗门,见了我们找上门的修士就好像见了鬼一般,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他忐忑地看了那脸色阴晴不定的左泰一眼,又小声道,“而且**这几日才联络到那苏柔,听苏柔说,这墨沉舟如今,竟然不急着找我们报仇,反而开始在常州的四处都布下了大阵,而她如今,正准备在罗天峰与孤平峰之间,摆下一个什么天绝大阵来!”
“你说什么?!”左泰却是一惊。
凌云宗人手不足,要使用阵法来弥补也是情有可原。然而那天绝大阵,单单听名字就不好对付的很。若是那墨沉舟一心要在常州和他们耗下去,那么他岂不是完不成掌教的策划?到时候若是因为这而使得沐阳宗功亏一篑,只怕追悔莫及。
想到这里,他便急声道,“苏柔还说什么了?”
“这几日,她们都在为墨沉舟准备布阵的材料。”易若说道,“大阵此时已然快要成型了,苏柔说,三日之内,大阵必成!”
“绝不能让大阵完成!”左泰斩钉截铁地说道,“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用多少人,一定要破坏大阵!”
这却是全面的授权了。易若的脸上也是一喜,低声谢过了左泰。
而这天夜里,墨沉舟等人却是站在孤平峰的上空,反复地把玩着一道飞剑传书。
“思念?相见?破开大阵?”墨沉舟却是嗤笑了一声,一松手便将这传书放了开来,目送着它飞去了罗天峰的方向,忍了又忍,却还是没有忍住脸上的怨毒之意,“这贱人,如今做叛徒竟还做的得心应手起来!看样子,这样的事情从前没少干哪!既然这样,就不要怨我不讲同门之谊了!”她从来都没有想到,做下这一切的,竟然是从来都不被她放在眼中的苏柔!而当初一念之仁放了这女人一马,竟然害的她的亲人险些陨落!
果然,一念之仁什么的,都是狗屁!
再让她遇上这样的人,她发誓一定会干净杀绝,绝对不再留下任何后患!
一旁的杜晨,却是与墨沉舟相处日久,对她的阴厉已然有了抵抗力,此时见众人都不说话,便大大咧咧地说道,“沉舟,你可真厉害!你怎么知道这么一试,就能试出叛徒呢?”不过说要布个阵,竟然将那藏得那么深的叛徒给找了出来,那日第一次见到一道飞剑传书的时候,杜晨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谁又能想得到,那么温温顺顺的女**,竟然还有胆子勾结敌宗呢?
“便是没有叛徒,布下了大阵又如何呢?”墨沉舟冷笑道,“有了大阵,我们就更安全了,又有什么损失不成?”她的脸色就是一冷,阴声道,“既然这般的情真意切,我倒是要看看,到了生死关头,他们的‘爱情’,还能不能长久!”
而在这剑光遁去的第二天夜里,却果然有一队修士悄无声息地向着孤平峰的方向而来。而当头的一人,正是易若。但见他此时颇有种志得意满的神气,而他的身旁,却是还有两位元婴修士相陪,虽然修为比他高出不少,然而神态却现出一副以他马首是瞻的样子,此时却有一人笑道,“易师侄,这次你得了左长老的青眼,来日若是飞黄腾达,却也不要忘了我们呐!”
“师伯这般说,可是觉得我易若这般不值得托付?”那易若却是一笑,之后谦虚道,“二位师伯这次愿意援手,易若感激不尽。待得这次行动成功,而左长老来日斩杀了那墨沉舟,你我俱是大功!在宗门之中,不说师侄我,二位师伯的声势只怕是更盛!”
这话一说,这三人都相顾含笑,却是不敢大声,只是领着身后的众**向着孤平峰之处而去。飞了近十多里,果然见得前方现出一个大阵来,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却是烟尘滚滚,里面的一切都模糊不清。还未到近前,就带着一股肃杀之意。
那股凌然的杀意使得那元婴修士浑身一寒,却是望着那大阵迟疑道,“易师侄,这大阵……”
易若也有些惊疑不定,然而却不好落了士气,抬头看了看天色方笑道,“师伯不必担忧,还未到我与那凌云宗**约定之时,咱们却先等等!”
这众人无话地等待了片刻,之后却是见得天空之中圆月高悬,而就在此时,那前方的大阵之中却是灵力一动,之后便缓缓地泄露出一丝微光,那大阵,竟然在众人的眼前慢慢地消散了。眼见到这般,易若的眼中就是一喜,心道那苏柔果然听话,从前是这样,如今却还是这样,既然如此,待得来日凌云宗被破,他倒是可以网开一面留下她的性命,收作个侍妾什么的。
想到这里,他便一挥手,带着众人直扑入此阵。而这一次,却是四处寻找阵眼,以图将这大阵破坏。然而就在这死寂之中,颇为精通阵法的易若却觉得此阵极为的深奥,他在此演算了半天,竟然连阵眼的大概的位置都找不到。眼看时间越过越长,他却是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四处看了一眼,生怕那孤平峰上的凌云宗修士发现大阵不对而前来查看。
而那两名元婴修士却是有些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相视一眼,便对着易若小声道,“易师侄,若是棘手,我们这次便算了!想来左长老也能够理解我们!”
易若却是苦笑,这二人还不知道掌教此时定下的一个月得期限呢,他想了想,却还是点头道,“听师伯的,咱们走!”若不是以为这是大功一件,他不会带着这么多的同门前来分功劳,却没有想到竟然白跑一趟。
然而这些人正要离开之时,却听得那空无一人的虚空之中,传来一声轻笑,“走?诸位道友想来便来,想走便走,可是不将我凌云宗放在眼里?”
易若一惊,怒喝了一声“是谁!”便一剑斩出,却没有想到,这剑光还未斩出一丈,便被一道灵光击碎。而那依旧无人的虚空之中,却是无数的凌厉剑光贯空而来,擦着易若的身子向着他的身后斩去。而另有一声铿然剑鸣响起,他却听得一声暴虐的兽吼,夜空之中,一轮血色的剑芒缓缓地成型,带着令人肝胆俱丧的威势横贯而来,易若就听得数声防御法宝的破裂之声,之后却是一声惨叫,一名元婴修士竟然被一剑斩掉了头颅。
他心中一惊,却是发现自己竟然完全不能动弹,只能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另一名飞逃的元婴修士被一道诡异的红线射穿了头颅。之后身后无数的同门的惨叫声响起,他就见到那些同门的尸身向着下方坠落而去。
待得这片天空之中,只剩了易若一人,他方才看到虚空之中现出了数人来,当前一人一身红衣,眼中带着无尽的暴虐之意,向着他冷冷地看来。而他的心中,却是狠狠地一沉!
被骗了!他竟然被骗了!这原来,竟然全都是一个圈套!
想到这里,易若的心中就开始发凉,然而却是奇怪得紧。
凌云宗与沐阳宗已成死仇,可是为何,这些人却单单地放过了他?正想到这里,却听得那红衣女修冷声道,“你就是易若?果然是好相貌!难怪我师侄喜欢呢。”
一边说着,这女修一边微笑着将一名娇娇怯怯的温顺女修推了出来,却是对着她轻声笑道,“好了,苏师侄,你这次助我们围杀了这么多的沐阳宗叛逆,来日待我禀明掌教,只有厚赏!便是你喜欢这人,却也不是什么问题,对不对?”
那女修却是一双泪眼迷蒙地拼命摇着头,却不说话,可是看在目眦欲裂的易若的眼中,实在是说不出的恶心。而若是此时一动都不能动,他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将这个虚情假意的女人一剑斩成两段!
“苏柔!”想到无数的同门因为这女人而陨落,他忍不住恨声道,“你这贱人!竟然敢欺骗我!”——
166、处置
见他满眼的恨意;苏柔却说不出话来;只是流着泪;情真意切地看着易若;试图将自己的感情表达给易若知道。然而此时;易若却是懒得再看她一眼,整理了心境,却是看着那红衣女修道,“能够击杀我沐阳宗的两位元婴真人,这位可是罗天峰的墨首座?”
“你倒是颇有眼力。”见他对着苏柔这般无情;墨沉舟却是哼笑了一声。
这就是男修!就算为了他做再多的事情;可其实;却哪怕一点点的信任都没有。而苏柔,竟然为了这种人;害死了那么多的同门!
“将我留下,只怕真人还有其他想法。”易若却是淡淡地说道,“易若虽不是好人,然而却绝对不会背叛宗门!若是真人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沐阳宗的信息,只怕是要失望了。”说罢便合上了双目,准备领墨沉舟的一剑。
“你以为我会这么简单就斩了你?”墨沉舟冷笑着看着这人,突然伸手拍了拍苏柔的脸,慢慢地问道,“你可还记得,当日在罗天峰被你击碎了丹田的那名男修?”见易若惊讶地张开了眼睛,她的目中带着无尽的恨意冷声道,“道友真是好狠的手段!我的兄长,险些就那么被你给废了!你可知道那种痛苦?嗯?我墨沉舟这一生,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既然道友这般待我,我岂能叫你这么容易地死了?还有我的那些同门,你以为就那么白死了?!”她一抬手,将突然面色一变,想要自绝的易若一把抽昏,之后却是对着两名无声将易若拖住的凌云宗**冷声道,“别让他死了!我说过,要将这人千刀万剐,就绝对不会食言!”
之后便一把扼住了苏柔的脖子,眯着眼睛森然道,“至于你,苏师侄,怎么样?被爱人怨恨的感觉如何?你现在是不是很痛苦?这就是你想要的爱情?!”
此时的苏柔,却是终于能够说话,忍着脖子上越来越近的疼痛的力量,对着那被拖走的易若痛哭道,“师兄!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出卖了你!她的心中,因为易若的表情而痛苦无比,甚至比死了还要难受。她那么喜欢的师兄啊,就因为墨沉舟的挑拨,而怨恨了她,连看都不看她一眼。想到这里,她便怨恨地向着墨沉舟看来,“你们这些没有人性的畜生!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师兄这么做!”为什么要挑唆师兄恨她?!那时候,苏柔觉得整个世界都崩溃了!如果师兄不爱她了,她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你这贱人!”却有一名柔云峰的女**忍不住将苏柔自墨沉舟的手中夺了下来,一个耳光抽在她的脸上,恨声道,“没有想到,竟然是你!”那么多的同门啊!她们一同在柔云峰上长大,嬉笑怒骂,可是一夜之间,就全都没有了!
哪怕吵嘴吵闹,可是怎么可能没有半分感情!
“我什么都没有做!”苏柔大声地说道,怨恨地看着眼前的众人,眼泪簌簌地落下来,“我只是喜欢师兄,怎么了?难道别宗的修士,就不能相爱了吗?凭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用我的名义将师兄骗来?你们还有没有感情?”
“就你有感情?!”那**一脚踹到她的身上,喝骂道,“为了个男人,你都做了什么?宗门,同门,你都背叛了!你怎么就那么自私?!”
“够了。”墨沉舟却是看着眼前的苏柔,淡淡地问道,“苏柔,我只问你一句。既然你们彼此相爱,为何方才他听都不听你的解释一下,就认定了是你欺骗了他?爱人之间,不是应该不相疑吗?你们之间的爱情,就那么不值钱?”她突然哼笑了一声,讥讽道,“苏柔,你是不是忘了?如果不是韩白衣把你带回凌云宗,你的下场如何?宗门亏欠你什么了?你的修为是天生地养的?到头来,你还要这么理直气壮地背叛宗门?半点感恩都没有?”
“我没有背叛宗门。”从一开始第一面,苏柔就是害怕眼前这个红衣女子的,此时却是强自说道,“我只是想和师兄见见面!这都不行吗?你们高阶修士的争斗,我不懂。可是爱情是无罪的呀!凭什么你们就要仗着你们身份高,就这么糟蹋我们?!”
“我们糟蹋你?!”墨沉舟只觉得眼前这人真是分外的可笑,而凌云宗那么多的**,竟然是因为这么一个女人而死,她还是忍不住凌空了就是两个耳光,将苏柔的脸上抽得满面是血,方恨声道,“我告诉你什么是糟蹋!杀了人还不算完,还要将人家的头颅挂在罗天峰顶,那才是糟蹋!那么多的**战死,却连个全尸都没有,被左泰全都喂了妖兽那才是糟蹋!”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就听到了身后无数的柔云峰女**的抽泣声,却是沉默了片刻方冰冷地说道,“就为了你的私欲,你就敢做下这么多的事情,苏柔,你还能这么理直气壮,我墨沉舟自愧不如!就你的爱情最值钱?别人都活他妈该死?行!这些话,你去和掌教真人说去罢!若是掌教真人觉得你的‘爱情’真那么感人,愿意放你一马,我也无话可说!”
修真界中,谁都不是好人。就连墨沉舟自己,手上也沾染着无数的鲜血。其中怎么可能没有无辜的人!可是那些都不是同门!同门是什么?那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亲人!哪怕是有再多的龌龉,都没有为了外人伤害同门的道理!
狗屁爱情!
自己想死想活随意好了,又为什么要牵涉无辜的人!
“别和她说这么多。”感觉到墨沉舟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周婉缓缓地上前安抚地说道,“和她说这些有什么用?徒增烦恼罢了!”
“对,阿婉你说的对。”墨沉舟捂住了头强笑。自杜朗之事发生之后,她这几年本来逐渐平和的心境又开始出现了波动,虽然没有大影响,可是她却还是从他人看着自己微带恐惧的眼中,看到了一个满面戾气的自己。可是她却没有办法改变。
这是血仇!只有用整个沐阳宗来陪葬,才能化解她的戾气。她是那么的后悔。柔云峰的女**,她一向都是看不上的。还在幼年时和那柔云峰的魏静发生过冲突。可是这一次,却让她看到了柔云峰不为人知的另一面。那么多的女修,包括那她一直都讨厌的魏静,都为了宗门战死在常州,那个时候,她是多么的后悔。
同门之间的打打闹闹算什么呢?如果早知道,她一定不会再向从前那么做了。
她一定会对她们更宽容一点。
还有云柳,她曾经因为端木锦,是那样的讨厌过她。
再也懒得看苏柔一眼,墨沉舟便转过身,看向下方的沐阳宗修士的尸首,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暴虐,森然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那左泰,竟然那么喜欢人头,我等就将这些人的人头挂到孤平峰顶去!痛彻心扉的滋味,我也要他尝一尝!”
而那之后,她就不信这左泰,身为化神修士,会忍住这种屈辱,还龟缩在罗天峰之中!
墨沉舟望着罗天峰的方向,只觉得心中正有一头择人欲食的猛兽想要扑出。
沐阳宗急,她也急!常州诸宗如今虽然被她压制,可是若是日久,只怕就要生变。到时若是被两方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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