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年轻的公子盘坐在床榻之上,浑身元力波动不显,彷如石化,一动不动。年轻人没有理会黑衣人,平津的呼吸吐纳,元力运转一百个周天之后才缓缓睁开眼睛。
他还未突破知玄,却在离凡称雄,难抗敌手。
“知道了,你退下吧。”男子挥手让黑衣人退下,而后起身而立,静静的站着,似乎等待着什么。
黑衣人退下,不多时,一位老人出现。这是一位平凡的老人,看不出任何奇异之处,时光在其身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迹,多到让人怀疑此人是否还活着。
老人粗衣布衫,一头白发随意披散,身形佝偻,面色朝下看不清真容。然而干枯的双手彷如鬼爪,只剩骨头。
“厉老,王阁虽然不成器,却终究是祖爷爷最宠爱的后辈;如今他死了,祖爷爷可不管什么名声来历,只要此人去死。”年轻男子自语,他身边的人却能够听见。
老人没有任何情绪,即使有,也没有能够看到。
“他可能有些来历,不过在这杀伐混乱的修真界,很多时候,来历只是一个笑话……”男子露出嘲讽,却并不明显。他也只说了这两句话,而后再无他言。
老人似是听懂,又如同什么都不知道。没有任何声息,老人消失,不知所踪。房外,黑衣人传来一声惨叫,被人穿透锁骨,带到了天上。
原始老林,许三徒步行走,洒脱随意。旺财,白,竹道又被许三的放养,不知道去哪里野去了。
他神色自若,从容万分,即便是在危险到了极点的原始老林,亦显得很淡定。附近有一些异兽实力很强,然而许三不去招惹,只在一些安全的地带晃荡。
许三看到了一些年轻人,共同在此历练,然而他远远避开,并没有相谈。
独身行走,看似无意,然而许三双手舞动之间,不断有光束落下,环绕此地耳鸣。不经意间流出道道光辉,有强悍的力量涌动,足以灭杀老辈高手。
许三可不想被动等死,他要与来人一战,看清到底是要针对自己。
入夜之前,许三做了很多的准备。最终,当夜色完全笼盖之时,他于一处突起的大石处盘坐,静待一切变故。
“师兄,那里有人。”与许三相隔数百米,一位年轻修者叫道,神色郑重。在这混乱的原始老林,如果在夜间遇到陌生的修者,谁也不能预料是好事还是坏事。
“师兄,那个人今天我曾经见过。”另一人低语,露出警惕之色。
“我也看到过他。”
清冷的声音传出,这是一名女子,面容姣好,肌肤如玉。然而此刻女子带伤,呼吸有些急促。
被唤作师兄的修者修为跨越离凡,为离凡合境;相比于其他人,此人的修为最高,在这样一行十数人当中,隐隐有领头之势。
“夜间山脉凶险,想要寻到一处安全的地方不容易,师兄,我们还找吗?”一位离凡炼境的修者忍不住道,盯着许三的目光并非多么友好。许三所立之地,是一块巨石突起的部分,这里四方有谷林遮挡,不仔细看很难发觉。
同时,这里并无强横到了极点的异兽横行,夜间修养,的确是一处好地方。
这一行十数人来此历练,白天历经凶险,多少都有些伤势,如今已经很疲累了;若是夜间再遇危险,并非什么好事,很可能会有人陨落。现在看上了许三的选的地方,心中多少有些想法,不愿轻易离开。
“我去看看。”张雄皱眉道。他身形伟岸,个头很大,背上背着一柄巨斧,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浓重的煞气。
没有动用任何道法,张雄平静的走近。他收敛自身气息,没有恶意,却带着一种气势,不怒自威。
临近许三,张雄细细打量,看出了许三修为在离凡筑境,他松了一口气,却不敢自持。敢在黑夜里独身待在原始老林,没有一个简单的角色。即便是他,也不敢如此。
“道友,在下张雄。”张雄很豪气,声如洪钟,气势涛涛。
即便没有外放气息,然而不经意间的流露,许三亦看出了对方的修为,离凡合境。以许三如今的战力,自然不会太过上心。他早就察觉到了这一行人,没有理会不过是在想着等他们自行离去。
“许三。”他回应得很淡然,没有任何想要交流的意思。
山林险地,陌生修者之间的交流,并不受人待见。许三表现得很清楚,就是想让这样一群人快些离开。他不知道暗中的人到底会不会出手,然而这些人在这里终究有些不便。
“这山脉凶险,夜间实力强横的异兽时常出没。”张雄自然看出了许三的意思,却还是硬着头皮道,不肯放弃。“这里很安全,我与同门师弟想要借宿一宿。”
张雄道明来历,外表粗狂,却很懂礼数。即便许三修为低于他,也没有以势压人。
许三面无表情,没有做出任何回应,这里陷入了沉默。张雄尴尬,碰了一个软钉子,被修为低自己一境的人如此对待,实在有些跌份。
“离开吧,这里其实并非你想的那样。”终于许三开口了,却是这样一句话。然而许三说的是事实,他不知道对方何时出手,这里其实更危险。不过张雄当成了推脱,他张嘴欲言,却被许三堵住。
“走。”冷然一喝,许三没有外露任何修为,却坚决无比。
张雄不甘,被许三如此对待,心中亦有火气。然而他感受到了眼前之人不简单,暂时没有妄动,只是看着,静静打量。许三没有搭理他,闭着眼睛打坐,对外界好似浑然不顾。
“道友好自为之。”最终张雄离开,依旧没有出手。
没有冲突,即便许三不太爱搭理他,张雄也选择了隐忍。夜间的原始老林,恐怖无边,能够单独在此,想来绝对有非凡的依仗。他很谨慎,看不清许三的虚实,不愿轻启战端。
最终这一行十数人选择退走,没有冲突。
“师兄,那人实在太猖狂了,为何不出手?”并未远去,一名年轻修者忍不住道,着实被气得不轻。
“师兄,他不过离凡筑境而已,我等何必畏惧;那人不识好歹,杀了便是。”有人应和,杀意浓烈。
修者世界,一言不合,生死相向的事情很常见,算不得什么。
然而张雄只是摇头,并未多做解释,只是叮嘱师弟不得招惹此人。
“师兄,那人很厉害吗?”肌肤如玉分女子轻语,亦很不解。
“我看不透他。”张雄回应,很平静,亦很低沉。黑色的巨斧背在张雄的身上,有一种别样的威势,铁血杀伐,带来的视觉冲击极大。“看不透的人,不要轻易招惹。尤其是在这里,会很要命。”
女子闻言,若有所思,其中几人亦有所悟。不过仍有人露出不忿之色,对许三并不在意。
然而未等几人回过神来,一阵阴风吹过,所有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心神皆寒。
张雄面色大变,冷汗不住的淌落,他盯着凭空出现在眼前的苍老身影,心中冰寒,神色凝重到了极点。右手不自觉的摸上背后巨斧,只有这里,似乎才能让他安心一些。张雄在第一时间做好了一战的准备,不管是不是对手,总不可能束手待毙。
“他在哪里?”平静冷然,带着一股慑人的杀气。厉獨连头也未抬,佝偻的身躯让人看不到他的真容。
厉獨身上带着一股极为浓重的血气,腥风扑面,让人更加畏惧。此刻他平静出言,却骇破了一些人的胆子。
生死危机,没人胆敢大意。
“不知前辈说的是谁,只要晚辈知晓,一定不敢隐瞒……”张雄头皮发麻,却只能站出来。这里他是师兄,为领头之人,他不站出来,那么谁站出来?
厉獨没有说话,佝偻的身躯似乎更加佝偻,几乎都要弯到了地上,没人能够看清他的真面目,即便相隔如此之近,也没有办法。
“你不知道?”像是没有听到张雄的话一般,厉獨自言自语,却带着一股残冷的杀意。
“前辈,晚辈只是不知道前辈所言是谁……”张雄看着神神叨叨厉獨,没来由生出一股寒意。他不自觉的后退几步,同时向身后的十数人使了一个眼色,只要形式不对,立刻就跑。
修真世界,老辈高手一般不会像年轻一辈出手,然而一些老辈高手并不遵守这个不成文的规定,想杀便杀了,有什么课束缚的?
“原来你不知道。”似是肯定,厉獨喃喃,而后渐渐露出杀意。恐怖的杀意滔天,压得张雄难以喘气,他口溢血,四肢全被对方威势禁锢,难以动弹。
另外几人更加不堪,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早已昏死了过去。
“我们是……”一名修者想要挣脱,报出家门,希望对方有所忌惮。然而厉獨转身,并未看那名修者,伸手一指。
“轰。”
修者爆体而亡,神魂俱灭。
所有人骇然,想要逃跑,却挣脱不得;那名女子脸色苍白,被吓得花容失色。
“啊。”
张雄怒吼,看着师弟被生生打爆,此刻爆发出自身极限战力,暂时顶开了对方的威势,抽出巨斧力劈而下。
偌大的刀芒震动空间,带这一种奇特的韵味,似乎在勾动天地。然而厉獨很平静,根本未躲。
这一斧子最终在厉獨身前三尺消散,根本不能近身。
张雄苦笑,喷出一口鲜血,神色萎靡,被威势所压,再也不能行动。他看着老人临近,自知将死,却极为不甘,目光中涌现出极为强烈的意念,宁死不屈。
曾经无数次幻想未来当该如何,然而他无论如何都未想到竟会如此,死得不明不白,甚至是谁干的都不清楚。
多少年少俊杰的梦,最终败给了残酷的现实;这冷然的修行世界,从来都是杀伐洗练,没有半点人情可讲。
便在此时,张雄感觉自身似乎动了,然而他根本不能自己移动;像是有人在将自己向后拉一般,力量奇大,挣脱的厉獨的威势。
其余十数人尽皆如此,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带动,远离厉獨。
“你终于来了。”
这道声音有些耳熟,张雄略作思索,而后想起了许三。他露出震撼之色,看着突然出现的背影,整个人都有些发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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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厉獨死()
张雄之前打量许三,确定许三修为在离凡筑境,虽然让人警惕,却也并没有多大的想法。然而如今,许三的声音传来,张雄发呆,感觉眼前之人,似乎是个不得了的人物。
他想起厉獨的向他问人,以及许三说出的话。略作思索便明白的前因后果,这个实力恐怖的老人,竟是要来灭杀许三。之前许三曾言这里并非他想象中的那样,张雄以为只是推脱,而今看来,似乎真的如此。
只是许三虽然想让他们避开,却仍旧没有避过,还是遇上了。
老人阴冷嗜杀,为许三的姓命而来;而许三竟然就这么站了出来,让人无语。
“说吧,谁派你来的。”许三站在离厉獨身前不过三丈,平静而漠然。像是天神巡视一般,带着一股威严,俯视厉獨。
厉獨修为莫测,超越了离凡,甚至可能跨越了知玄,达到了更高的境界。如今却被许三以这种态度对待,心中着实有些恼怒。
“小辈,果然够狂。”厉獨开口,阴霾发狠,有一种让人浑身不自在的感觉。
他并未抬头,右手一指,有一道隐晦的剑光激射而出。之前这道剑光绞碎的一名修者,没有费半点力气。而今剑光再临,按理说许三也躲不过,然而剑光穿透许三的身体,最终射向天际,消失不见。
许三彷如透明一般,竟然没有伤到分毫。
“你的本尊在哪里?”厉獨一缓,声音依旧阴冷,此刻却是直起身来。
厉獨的真容苍老得不像样子,干枯褶皱的皮肤紧紧的包裹着骨头,眉心深陷,两眼突出,极为可怖。岁月在厉獨身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迹,如今他已经到了垂死之境,最多半年,就将化为黄土,身死道消。
十年前,厉獨因袭杀同盟修者被王家逐出门墙,然而这只是世人看到的。事实上厉獨离开只是一种表象,他暗地里还是王家的人。
如今他已经快要离世,跳出来斩杀许三这样来历神秘的年轻修者正好,不管对方有什么来头,都没有后患。
杀人之后,飘然远去,谁能查到他?即便查到,然而早已被王家逐出,谁又能说些什么?
许三平静的看着这个老人,即便对方看起来很恐怖,也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你知道我是谁,却不做任何准备就来了,未免也太自大了吧。”这是一道分身,没有任何战力,只是一道分身。
许三本尊隐藏在暗处,并未涉险。
张雄等十数人向后,被多股力量拉扯,早已消失不见。一处空间裂纹结界之内,许三盘坐虚无,身前石桌熠熠生辉,灵茶溢出神辉,只是轻嗅一口,都能让人身心舒展,忧愁尽消。
“唰。”
十数道透明的光带拉动张雄等人,最终将他们拉进了这处密地,厉獨也感知不到。
这一曰的时间,许三布阵,就在这等着对方出手。如今看来,的确有人盯上了他,已经按捺不住了。
这是一处绝阵,以许三如今的造诣,围困袭杀眼前的老人,并不艰难。
布阵并非只看造诣,与地势情况也有很大的关联,甚至需要很多布阵刻法所需的材料。许三在魔岛有些收藏,如今做了很多准备,拿出一部分,应付厉獨是绝对够了。
“道友,你究竟是何人?”
张雄苦笑,看见许三淡然平静的模样,越发觉得对方深不可测。这一行十数人此刻都恢复了自由,打量周围奇异的景象,目光震撼。
他们还未从先前的骇然中回过神来,如今的变故让他们一时之间难以接受,也只有张雄要好一点。
“反正不会是杀你们的人。”许三摇头无语。“先前让你走,本想将你们从这件事中摘出去,没想到还是撞上了。”
许三直言,邀张雄入座。
其余十数人没有擅自动作,皆在打量许三,目光奇异到了极点。这一行中唯有的那名女子看了看周围的境况,又盯着许三看了许久;她似乎把握住了什么,然而很朦胧,女子不敢确信。
张雄落座,却显得有些拘谨。
石桌上灵茶激荡,奇异的道韵流转,许三替他斟了一杯,而后右手一挥,一道光幕铺展开来。
光幕上映照着一方画面,厉獨面容枯槁,许三平静以待。一模一样的两个许三同时出现,让众人感觉有些不真实。然而看到厉獨一指穿透许三之后,方才明白过来。
“原来是分身。”张雄低语,平息心中起伏的波澜。
他若有所悟,心中猜想了很多。
顾雁龄盯着许三看了许久,终是想起了一些传闻,有些不可置信。
外界,风云变幻,原本的谷间老林顿时已经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灰暗阴冷的世界。那是一片虚无的阴晦,充斥着冷厉的气息,让人心寒。
厉獨看着眼前变幻的景象,此刻终是变色了。然而没过多久便恢复了过来,他活了几百年,本就将死,如今还有什么能够让他心惊?即便是死亡都不行。
“有些门道。”厉獨轻笑,表现的很不在意。
原本佝偻身躯的他此刻早已撑起身体,看似摇摇欲坠,却蕴含了恐怖的力量。一股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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