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乾飞龙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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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乾飞龙传-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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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毕竟是孩子,没那么多心眼儿,谁对他好他就跟谁近,这是一定的。

上灯之后,霍天行为防谭北斗的人早到,一声令下各就各位,除了上房屋亮着灯之外,其他的地方都是漆黑的,折腾了一天一夜,把兄弟几个正好趁这机会歇息歇息!

时间慢慢地从眼前溜过,夜色越来越浓。

把兄弟几个就这么耐心的等着!

口 口 口

今天晚上是弯上弦月,月色虽然昏暗,可是隐隐约约地还可以看见事物。

傅天豪乔妆改扮,他居然无巧不巧地也打扮成一个算卦的,一身黑色长衫,一张腊黄脸,看上去都快四十了。

没别的,只有这种行业行头少,只弄块布上头写几个字一挑就行了,其他的好凑合。

他从昨儿晚上一直转到如今,除了找个地方坐下来吃点东西之外,一直就没停过,东西南北城的大街小胡同他都转遍了,不但没有一点收获,便连霍天行几兄弟也没见着,当然,他也知道,霍天行兄弟现已经乔妆改扮,不是那么容易,一眼就能认出来的,他也经过乔妆改扮,同样的道理,霍天行几兄弟也没那么容易一眼就能认出他来,即使是走了个对面,也不见得“认识”!

他知道沈书玉一旦落进官家之手,那种后果严重到什么程度,转了一天半夜还没有一点收获,他可是真急了。

他打算再到那条死胡同口看看卖炸糕的白不群去,或许白不群那方面已经等着了也说不定!

他把希望寄托在霍天行几兄弟身上,脚下放得很快,刚走出一条胡同,身左过来两个人跟他来个擦身而过,两下里差点儿没撞在一起!

傅天豪连忙收步,那两个人带着一阵风走了过去!

交错而过那一刹那间,傅天豪看见了那两张脸,他为之微微一怔!

那两张脸,壮壮的个子,加上那一身独特的黑衣,这两个人他认识,至少他见过。

是当日到车队去接“红娘子”的那两个,“鹰王”的护卫。

这两位走得好匆忙,好快!一转眼工夫便出了十丈外,当真是够莽的!

傅天豪摇摇头刚要走,心里忽然为之一动。

别的不看,只看这匆忙步履就知道这两位一定有事,什么大不了的事这么急,什么事使得这两位远离“鹰王府”往城门方面走!

傅天豪心里一连跳了好几跳,他宁可信其有,不能信其无,他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突然!他倒转身跟了过去!

他远远缀在那两位身后,保持个近十丈距离,始终不即不离!

那两位,顺着大街往西走,快到城门口的时候忽然拐进了一条小胡同里,傅天豪加快步履跟了过去。

他进了小胡同,那两位已然到了胡同那头,停也没停地又往南拐去!

傅天豪到了那两位适才拐弯处,眼前另是一条小胡同,进胡同五六丈处停着一辆单套高蓬黑马车,车辕上坐的有人,那两位跳上马车之后那赶车的立即赶动马车顺着胡同往南驰去!

出来不坐马车却在南城这条小黑胡同里预先停放着一辆马车等他俩,这是为什么?要干什么去?

傅天豪心头猛跳,咬了咬牙把算卦的行头往胡同边墙根儿下一扔,从身后一个布襄里取出他那把长剑来,放步追了过去!

马车当然比刚才那两位步行来得快,傅天豪把身形尽量贴近墙边暗隅里在后头疾追,没多大工夫之后,前头的马车突然停下了,停车处是南城根儿那远离住家的一片树林前!

马车刚刚停稳,那两位中的一位从马车里拿出一盏风灯来点上,然后站在车辕上高高举起在空中绕动了三下。

看样子像是在跟什么人连络。

傅天豪忍不住心头又是一阵猛跳,他听得清清楚楚,就在这时候,一阵得得蹄声跟一阵辘辘车声传人了耳中,是从离“鹰王府”这两位停车处西南方约摸三四十丈外另一片树林里传过来的。

傅天豪循声望去,只见西南方三四十丈外驰出了一辆单套马车,往这边驰了近来,离得大远,看不清车辕上那赶车的长得什么样儿?

这辆马车一出现,“鹰王府”的那两位立即跳下了自己的马车,面对驰来的那辆马车并眉站立。

那辆马车来势极快,转眼工夫已到逝前现在傅天豪可以看清车辕上那个赶车的了,他看得一怔。

那是个面貌陌生的年轻轻小伙子,十几廿岁年纪,穿一身粗布裤褂儿,那神态,那模样儿,一看就知道是个干惯了车马活儿的,绝不是江湖上的练家子,也绝可能是谭北斗一伙儿的!

就在这时候,他听见那小伙子开口说了话:“你们要的东西就在我车里,你们自己过来搬吧,我跟他们说好了的,我只管把东西送到这儿,不管搬东西。”

陡听“鹰王府”的两个护卫问道:“姓谭的他们人呢?”

“没来!”小伙子道:“他们说你们要的是东西,东西给你们送到就行了,他们来不来人不要紧。”

傅天豪一听这两句话,刹时就明白了。

那小伙子身后马车装的一定是沈书玉姑娘。

谭北斗的确老奸巨滑,算高一着,他知道“燕云十三侠”熟那几条门路,也料定“燕云十三侠”会把守那几条路等他,所以他根本不走那几条路,绕大弯儿把沈书玉送交鹰王胜奎,这一着确实让人做梦也想不到。

把人交给鹰王胜奎有两个好处,第一,让人想不到没法拦截。

第二,让人没办法救,试问眼下这些人哪一个敢惹鹰王胜奎,即使有个胆大如他“大漠龙”的敢救,那“大漠龙”傅天豪他就得罪了鹰王胜奎,拔了虎须,鹰王能忍这个?不能忍,一怒之下就非找“大漠龙”不可,谭北斗他固然不是“大漠龙”的对手,一旦鹰王亲自出马找上了“大漠龙”,那鹿死谁手就很难说了,这叫坐山观虎斗,又叫借刀杀人。

谭北斗这一着高,不但高,而且毒、狠!傅天豪他碰不上,沈书玉落进鹰王之手,傅天豪他得碰碰鹰王,傅天豪万一碰上了,那么沈书玉跟鹰王胜奎这两个人,傅天豪他势必得舍一个,而且十之九九他仍必得碰碰鹰王胜奎。

这一着怎不高?怎不毒?怎不狠?

小伙子是临时雇来的,并不是谭北斗一伙,听他的口气,似乎他不知情!

或许他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不管他知情不知情,他都是个丝毫不关痛痒的人,他来了,谭北斗师徒等人没见影儿,即或傅天豪碰上了这件事,救去了沈书玉,但却仍拿谭北斗他师徒等人莫可奈何。

谁敢说谭北斗这一着不高明?

傅天豪尽管恨透了谭北斗,极端卑视他的为人,可是对他的心智却不能不暗暗叹服。

他是还不知道谭北斗将计就计那一着“声东击西”、“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以那个,“五城巡捕营”的粱姓大领班为饵,害得霍天行把兄弟几个在那儿枯坐苦等,否则他更会佩服谭北斗的心智。

只见“鹰王府”的那两个护卫大步走向了小伙子的马车掀开车帘看了一眼,然后先后登上小伙子的马车,很快地从小伙于的马车里架出个人来,一位姑娘,可不正是沈书玉?

沈书玉是沈书玉,但沈书玉却跟睡着了似的,似乎是让人制了穴道!

沈书玉一被架下车,小伙子怔了一怔道:“怎么会是个人?”旋即他脸上变了色,二话没说,旋转马头赶着马车飞驰而去!

不是奔向西南方三四十丈外那片树林,而是驰向正西,傅天豪看见他车后挂了个水桶,上头写着两个字,却看不清楚是什么字?

他要看清那两个字写的是什么?要不然他没办法找谭北斗师徒,而且眼前也已经到了他该现身的时候了。

他可以暗地里想办法救下沉书玉,这样或可避免招碰“鹰王”胜奎,但是他不愿意这么做,一句话,为了救沈书玉他不惜惹碰任何人。

他腾身窜了过去,小伙子的车再快,可是不及他的身法快,他看见车后水桶上那两个字了,那两个字是“董记”!

他记下了!

这时候“鹰王府”的两名护卫一见有人扑过来,连忙把沈书玉架上马车,一个护住了马车,一个离马车丈余,面对着傅天豪,从腰里抽出一根钢丝鞭。

小伙子的马车驰远了傅天豪缓缓转过了身,一双目光落在面对着他手提钢丝鞭的那名护卫脸上。

那名护卫目光炯炯望着傅天豪,先开了口;“阁下是……”

傅天豪淡然一笑道:“不敢当,阁下是‘鹰王府’的护卫?”

那护卫一点头,淡笑道:“不错!阁下认识我们哥儿俩?”

傅天豪道:“我见过两位!”

那名护卫面泛诧异之色道:“阁下见过我们哥儿俩?在什么地方?”

傅天豪道;“长城外,骆三那车队里!”

那名护卫想了想,随即摇了摇头道:“抱歉!我不记得……”

傅天豪道:“两位是去接凌姑娘的,当时凌姑娘被大鹰爪谭北斗关在囚车里,我走,两位来,咱们只打了个照面!”

那名护卫想起来了一怔,脸色变了一变道:“你是‘大漠龙’?”

傅天豪微一点头道:“不错,傅天豪!”

那名护卫深深地看了傅天豪一眼,道:“你真是‘大漠龙’傅天豪?”

傅天豪抬手从脸下揭下一张其薄如纸的人皮面具揣入了怀中。

那名护卫确也豪道,两眼一睁,倏然一笑道:“错不了了,这才是‘大漠龙’!”

扭过头去望着护车那位叫道:“阿琦!咱们哥儿俩终于碰上纵横大漠,威震江湖的这条龙了!”

“是啊!”护车的阿琦一咬嘴唇道:“当日失之交臂,我气得恨不得揍谁一顿。”

面对着传天豪的这位冲傅天豪一抱拳道:“傅爷!我叫阿善,我们哥儿俩跟我们王爷一样,对您是仰慕巳久,今儿晚上能在这南城根儿碰上您,我们哥儿俩的造化不小,我们哥儿俩知道您是来干什么的,不错!那位沈姑娘就在车里,我们哥儿俩虽然明知道不是您的对手,可是职责所在,我们哥儿俩不得不全力护车,也就是说您要想带走沈姑娘,非得让我们哥儿俩丢盔弃甲不可,我们哥儿俩只希望跟您亲近,不愿意跟您动手打架,可是没办法……”

这番话听得傅天豪不禁暗暗点头,他由衷地道:“鹰王爷是位气吞河岳的英雄虎将,他的护卫也是个个让人乐于亲近的豪迈俊杰,我也不愿意跟二位动手,奇'…'书'…'网可是我却知道不动手我带不走沈姑娘,说不得只有跟二位讨教几招了……”

阿善道:“好说!是我们哥儿俩跟您讨教。”

傅天豪道:“阁下不要客气,鹰王爷一身绝艺,马上马下万人难敌,我一向佩服……”

顿了顿道:“在没动手之前!我想请教二位几句,不知道二位能不能据实相告。”

阿善道:“您客气,我们哥儿俩不敢当,想问什么您问就是,我们哥儿俩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傅天豪对眼前这两位不禁大生好感,当即一抱拳道:“我在这儿先谢谢两位,我想知道谭北斗师徒是跟哪位接的头……”

阿善道:“跟我们福总管福明,我们总管跟诸霸天是朋友,可巧谭北斗也认识诸霸天!”

傅天豪道:“谭北斗师徒把沈姑娘献给鹰王,不知道有没有条件?”

阿善道:“您是说……”

傅天豪道:“我是说谭北斗有没有跟鹰王爷要什么好处?”

阿善“哦!”地一声道:“这倒没有,听我们总管说,谭北斗当日得罪过凌姑娘,他这是将功折罪。”

傅天豪淡然一笑道:“我原就知道他不敢跟鹰王爷伸手,请阁下答我最后一问,阁下可知道谭北斗师徒现在何处?”

阿善摇头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们总管告诉我们哥儿俩,今儿晚上这时候到这儿来,只点上灯晃三晃就有人把沈姑娘交给我们哥儿俩带回去,我们哥儿俩原以为交人的是谭北斗师徒,却不料他们雇来一个半大小子!”

傅天豪情知这是不折不扣的实话,当即点点头道:“再谢谢二位,现在我要跟二位讨教了,请二位准备一下。”

阿善掂了掂手里的钢丝鞭,含笑说道:“我们哥儿俩没带剑,只有这根钢丝鞭……”

傅天豪道:“二位放心!我也剑不出鞘。”

他举步逼了过来!

阿善一抱拳道:“多谢傅爷让我们哥儿俩,有件事我们哥儿俩不想瞒您,听我们总管说沈姑娘交过来的时候所以昏迷不醒是中了一种特制的迷药,药是谭北斗师徒下的,他已经把解药给了我们总管,我们总管也已经把解药呈给了我们王爷,据谭北斗说,这是防人半途救走沈姑娘,这样就是有人在半途救走了沈姑娘也没用,解药只有我们手里那一颗!”

傅天豪呆了一呆,道:“谭北斗的确高明,看来我是非见见鹰王爷不可了,那好!我要是能带走沈姑娘,还请二位代我转奉鹰王爷,三天之内我当赴鹰王府向鹰王爷求取解药!”

说话间他已逼近阿善一丈之内。

阿善忽然一抬手道:“傅爷您请等一等!”

傅天豪立即停了步,道:“阁下有什么见教!”

阿善皱了皱眉,迟疑了一下道:“您能不能别到府里去见我们王爷?”

傅天豪道:“阁下刚才说过,那解药只有鹰王爷手里有一颗!”

阿善道:“我知道,我是说您别去……我这么说吧,解药您是非要到手不可,而我们王爷是个刚正不阿的人,他一直想见您,可是那是他私人对您的仰慕,事实上您劫持九门提督,夜闯‘五城巡捕营’救走重犯,已经是闹得满城风雨了,他绝不会放过您,而您跟我们王爷都是我们哥儿几个所敬重的人,俗话说两虎争闹必有一伤,您二位之中无论伤了哪一个……”

傅天豪听得热血上涌,一阵激动,忍不住截口说道:“阁下的意思我明白了,我感激,一介江湖草莽能得几位那么看重,我也深深荣宠,可是我没有别的办法拿到那颗解药……”

阿善忙道:“办法我倒是有一个,要不然我不敢拦您,您不是认识凌姑娘么?凌姑娘当初也救过沈姑娘,如今凌姑娘已不在‘鹰王府’了,您可以找她……”

傅天豪听得一怔,道:“怎么?凌姑娘已经不在‘鹰王府’了?”

阿善道:“是的!凌姑娘离开‘鹰王府’已经两三天了!”

傅天豪一头雾水地讶然说道:“这是为什么?凌姑娘不是……”

阿善不自在地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王爷不说,我们也没敢问。”

傅天豪打算想想凌红为什么突然离开“鹰王府”,可是眼前又没这么多工夫,他沉默了一下道:“阁下让我找凌姑娘是……”

阿善道:“您可以托凌姑娘跟我们王爷要那颗解药去,只要凌姑娘开口我想我们王爷一定会给!”

傅天豪淡然一笑道:“阁下这番好意我很感激,只是阁下恐怕错了,鹰王爷是个公私分明的人,正如阁下刚才所说,鹰王爷他刚正不阿,我敢说他绝不会把解药给凌姑娘,再说,这是我的事,我也不愿意去麻烦凌姑娘……”

阿善还待再说。

傅天豪一扬手中长剑道:“阁下不必再说什么了,好意我心领,也会永远记住京里有二位这么两个朋友,现在我要出手了,阁下请留神接招吧!”

他脚下跨步,同时把手中长剑带鞘斜斜挥了出去。

阿善浓眉一耸道:“那我就什么也不说了,傅爷也请留神接招,”

他掌中钢丝鞭一抖,直迎傅天豪那带鞘的长剑。

傅天豪的掌中长剑是硬的,阿善手里的钢丝鞭是软的,不但可以抖直前点,而且可以放柔缠绕对手的兵刃,要是单以手里的家伙来说,阿善是占了大便宜,尤其是在傅天豪剑不出鞘的情形下!

转眼工夫间两个人已互换五招。

傅天豪对眼前这两位心生好感,手上不免松了些。

而阿善掌中—根钢丝鞭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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