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血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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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血斧-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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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忆柔移眸一瞧,寒山重不但没有过来,反而半倚在门上在强忍住笑,她不由气得一跺脚,大声道:

  “你不要满口胡言,我们根本不认识你……”

  那年青人一拂衣袖,手中已多了一块大红绸巾,他朝梦忆柔娇滴滴的一挥绸巾,扭扭身子,道:

  “姑娘,相逢何必曾相识?唉,同是伤心客里人”

  郭双双瞪大了眼睛,缓缓退后一步,楞楞的道:

  “柔妹妹……我看这家伙神智有点不大正常……咱们还是不要理他……”

  年青人不依的“嗯”了一声,嘴巴一扁像要哭一样,又那么变化迅速的用大红绸巾一捂嘴,嗲声嗲气的道:

  “这位姑娘,你不要随意评损小生,小生又没有得罪过你,怎么说小生神智不清呢?唉一一人哪,就是这样,只要稍稍热情一点,人家就会以异样的眼光来看你,唉,其实,小生的心地却是无比善良的呢……”

  郭双双哼了一声,啐了对方一口道:

  “我看你是得了癫痴之症了,在这里胡说八道信口雌黄,你这叫善良?这叫下流,无耻,不要脸!”

  那年青人愣了一愣,两眼突地大睁,尖声高叫:

  “什么?你!你你这贱婢敢骂我不要脸?好呀,我这条小命是不想要了,竟敢当面辱骂我笑西施俞俊?哼,我倒要给你几分颜色看……”

  当然,寒山重自出门第一眼,就看出栏杆外此位仁兄正是笑西施俞俊这块活宝,像他这样男女不分的形态举动,普天之下,恐怕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了。

  此刻,寒山重悠闲的走来,微微拱手道:

  “俞兄请了。”

  笑西施俞俊正待发威,闻言之下不禁一怔,他急忙转过身来,疑惑的朝寒山重打量了一阵,一鼓嘴,道:

  “你是谁?少爷不认识你,怎么过来乱答腔?”

  寒山重哧哧一笑,道:

  “俞少爷是贵人多忘事,少爷不认识我,我却认得少爷你呢。”

  俞俊楞楞的瞧着寒山重,好一阵子,他蓦然尖叫一声,像见了鬼一样跳了出去,张口结舌的指着寒山重:

  “你你你,你是那小马夫,臭马夫——”

  说到这里,他突然又泻了气似的颓唐的道:

  “你骗我们,其实,你就是寒山重……”

  寒山重再一抱拳,道:

  “不敢,在下与俞大少久违了。”

  笑西施俞俊用大红绸巾蒙着嘴,惊悸的道:

  “寒山重,你你,你要干什么?我母子二人并没有得罪过你,你这般模样却使我心惊肉跳……”

  寒山重十分欣赏对方这份坦白,他哧哧笑道:

  “在下并不想于什么,虽然令母子二位当年对在下不够好,可是,嗯,在下尚不记怀。”

  他又笑了笑,问梦忆柔道:

  “小柔,这位俞大公子方才是怎么回事?”

  梦忆柔余恨未消的哼了一声,气咻咻的道:

  “你还问呢,都是你不好,人家在外面等你,这个人忽然从那边精舍里走了出来,一双眼睛转也不转的直勾勾,盯着人家,先是出言轻薄,继则意欲……意欲动手,幸亏人家闪得快……”

  寒山重撇撇唇角,淡淡的道:

  “俞少爷,此位姑娘乃是在下未婚之妻:那一位么,嗯,亦为在下义妹,尊驾如此行为,可是大大不当了。”

  笑西施俞俊心头一跳,急忙道:

  “寒……寒山重,我不知道她们和称的关系,而且我也并没有做什么,你不可听信一面之词……”

  寒山重神色一沉,冷然道:

  “不管她们与在下是否相识,你都不该做出此等轻浮下流之举止,俞俊,记得往日你曾有过不服我寒山重之狂言,现在,如果你尚有兴,寒山重极愿奉陪你共走几招!几招!”

  说到此处,寒山重狠厉之色毕露的道:

  “假如寒山重在十招之内不令你尸横就地,寒山重即此退隐江湖,永不复出!”

  仿佛一下子掉在冰窖之中,笑西施俞俊似发了寒热般不住抖索起来;他异常明白寒山重在武林中的赫赫威望,及他本身所具的惊人艺业,多少比俞俊更为强悍超绝的奇才异土都栽于寒山重手中,多少横行一时的江湖枭雄霸主也慑伏于他的浩威之下,俞俊,他又算得了什么呢?在对方所经的大风大浪里,他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涟漪罢了,那微不足退的一圈波纹啊。

  在死亡之前少有人能夷然不惧,生命诚是可贵,没有人愿意毫不珍惜的舍弃;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对这世间还有着深刻留恋的人?

  俞俊十分想稳住心腔的狂跳,想提起勇气与对方硬拼一场,但是,他试了几次都失败了,一肚子的所恼气抵不过一肚子的畏怯,他自己知道他还想活下去,他也更知道若与寒山重拼斗的结果定会与他活下去的希望相反!

  寒山重冷冷的道:

  “俞公子,如何?”

  似一只泻了气的球,俞俊颓丧的道:

  “别,寒山重,别这样,我打不过你……”

  寒山重双目如冰的注视着对方,缓缓的道:

  “你认错了?”

  俞俊用大红绸巾拭了拭眼角,抽噎了两声:

  “我……我认错了。”

  “嗯”了一声,寒山重语气和缓得多的道:

  “俞俊,你的本性并不坏,只是你母亲太娇纵你,以至养成你这种十分不雅的习性举动,只要以后能改,你仍是一个有前程的人。”

  俞俊低下头来,用绸巾捂着鼻子,神态似是极为伤心,寒山重平静的道:

  “你母亲呢?你怎会来在这里?”

  又抽噎了一下,俞俊泪汪汪的抬起头来道:

  “我……唉……我母亲病了……”

  寒山重怔了怔,道:

  “病了?什么病?”

  俞俊委屈的揉搓着绸巾,泪盈盈的道:

  “我娘是被人打伤的,我与娘也被人家一路追赶下来,就是现在,对头大概还在到处追拿我们逃命的娘儿俩啊……”

  寒山重瞧着他,沉着的道:

  “对方是谁?又怎么会如此赶尽杀绝?”

  笑西施俞俊那么可怜的长叹了一口气,怯嫩嫩的道:

  “唉——说起来,可就话长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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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斧三十五、释怨叙欢 同仇敌忾



三十五、释怨叙欢 同仇敌忾

  俞俊这种娘娘腔,令郭双双与梦忆柔都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郭双双皱皱眉,轻轻瞧过梦忆柔,两人也都在留神倾听这位仁兄的下文。

  寒山重淡漠的道:

  “你说吧。”

  俞俊捏捏鼻子,低低地道:

  “约莫是在三个月以前,娘与我缀上了一笔生意,那是襄阳‘三和镖局’所保的一票红货,由‘三和镖局’遣出他们的总镖头率领三个镖师护送到‘登田府’,娘与我就在襄阳到登田府中间的‘乌鸦林’下手拦截,一把刀彭老六负责接应,唉,哪知眼看着那个臭总镖头被娘打伤,三个镖师也被我赶跑的当儿,自一片土坡后面忽然冲出来数十个大汉子,个个都是那么凶神恶煞的,带头的两个人一胖一瘦,面孔生得又粗又黑,难看死了,他们一上来连句话也不说,那么狠巴巴的就攻向我母子俩人,娘和我饼命抵挡,却是寡不敌众,不但娘伤得极重,连从林子里跑出来接应的彭老六也挨了两刀,无奈之下,我们只有逃……啊,我们只有突围而去……”

  寒山重抿抿嘴唇,道:

  “这样说来,对方已经大占上风,犯不着再继续追赶你们了,为什么他们还如此歹毒的要斩草除根呢?”

  俞俊脸孔一红,期期艾艾了好一阵,才悄悄的道:

  “我们……我们在临走的时候,把两箱红货中的一箱也抢走了,而且,娘还伤了他们那个黑阎王似的胖子……”

  哧哧一笑,寒山重道:

  “哦,这就难怪了,对方是何路神圣?”

  俞俊神色又愁苦了下来,他叹口气,道:

  “三月派……”

  寒山重双目倏睁又阉,轻轻的道:

  “嗯,三月派,三月派……”

  俞俊咬咬他的大红绸巾,又沙着嗓子道:

  “他们穿着一色的青衣,胸前都绣着三弯相连的银白色新月,好不讲理啊,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死不要脸的上来黑吃黑……”

  略一沉吟,寒山重回头道:

  “双双,你陪小柔先到那间用膳的房子里等我,无缘大和尚呢?”

  郭双双微壁着眉儿道:

  “大师到外面散步去了,他说掌灯时就回来的……”

  说到这里,郭双双又道:

  “司马右卫要我告诉你,说他就在房中用饭,不能去服侍你……”

  寒山重点点头,道:

  “那么,你们就先去吧。”

  他正待转身,梦忆柔已一扯他衣袖,幽怨的道:

  “山重,你又要管闲事?”

  寒山重哧哧一笑,道:

  “这不叫管闲事,俞俊母子当年也曾在不觉中用马匹送过我一程,而且,三月派与咱们浩穆院并不十分友好,小柔,我先去看看就来。”

  笑西施俞俊扭扭身子细声细气的道:

  “二位姑娘,小生十分感激二位的宽怀大量,唉,小生是落难人啊,常言道路不平有人踩,寒大当家就是踩这不平之路的人呢,二位姑娘,方才小生失仪冒犯之处,万请二位不要记怀,小生这厢陪罪了……”

  郭双双与梦忆柔本来不大高兴,经俞俊这几句话一说再配上那付德性,俱皆忍不住险些笑了出来,她们用手绢捂着嘴,互相携手碎步行去。

  笑西施望着前面两条炯娜的背影,不由咽了口唾沫,赞叹的道:

  “真是绝色佳丽,倾国之姿……”

  寒山重偏身越出栏杆着地,一拍俞俊肩头道:

  “却皆名花有主,心已属人,俞俊,奈何啊奈何!”

  俞俊咧嘴苦笑了一下,羡慕非凡的道:

  “寒大当家,我真打心窍儿里佩服你,不但名头响,武功强,连天下的美丽女子也像全被你一个人囊括了……”

  撇撇唇角,寒山重道:

  “不过,我也是要看情形、环境、时机等等才下手追求人家,不似你老兄在这种风声鹤唳下还有心绪胃口扮演一番登徒子的好戏。”

  尴尬的红着脸,俞俊发窘的道:

  “我……我运气不好,每次碰上一个美丽少女都几乎是与你有着牵连……”

  豁然大笑起来,寒山重一摆手,道:

  “探视令堂,尚请阁下带路。”

  俞佼赶忙答应着,摇曳生姿的走在前面,没有几步路,二人已穿过一排高大严密的斑竹,来在那幢小的精舍之前。

  抢前两步,俞俊轻轻敲门,红木镶着银色的小兽环的门儿缓缓开了一线,在看清了来人之后,才半启开来,门里露出一张满脸于思的憔悴面孔,低沉的道:

  “少爷,今母刚醒,在向小的问你到哪儿去了……”

  说到这里,那人已看见了俞俊身后的寒山重,他一愣之下又陡然大吃一惊,恐惧的叫道:

  “少爷,那寒……”

  俞俊得意地一晃脑袋,伸手在唇上嘘了声:

  “别叫嘛,你知道什么?寒大当家是来探望娘的病的!”

  那人闪身出来,满脸惊疑迷惑的瞧着寒山重发愣,喃喃的道:

  “他……他会来探视主母的病?不信不信……”

  寒山重上前一步,微微颔首道:

  “彭老六,你的刀伤好了?”

  这位仁兄果然正是俞俊母子多年的老跟随——一把刀彭老六,他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的道:

  “承……呢,承大当家下问,已经好得多了……”

  笑西施俞俊捂嘴儿一笑,道:

  “彭老六是伤在背后,当时刀口子有尺多长呢,流的血就像水,看了直叫人打心眼里发栗……”

  寒山重笑了笑,道:

  “彭老六,怎么,你不肃客人内么?”

  一把刀彭老六呆了呆,尴尬的转向俞俊道:

  “少,少爷……”

  俞俊“嗯”了长长的一声,一扭身子拉着寒山重往里进,口里尖声骂着:

  “死彭老六,臭彭老六,你越老越糊涂啦,什么人来你都是疑疑惑惑的,那天我看你连我也要挡在门外啦……”

  推开了门,里面是一明两暗三间房子,陈设得清雅简朴,摆置也很悦目,就是光线黯了点,俞俊拉着寒山重往里一进,里间己传来两声混浊的咳嗽声,一个粗哑的女人嗓音疲乏的道:

  “谁呀?是乖儿么?”

  俞俊“嗯”了一声,叫道:

  “娘呦,你快看看孩儿把谁带来了?”

  说着,俞俊一边掀开布帘。一边携着寒山重的手进入里间,这间房子较外面略小,靠墙放着一张宽大的卧榻,蓝色的帐幔半垂,榻上半坐半卧着一个肥胖臃肿,却是发乱脂褪,形色委顿的老妇人,晤,一点不错。那就是横行一时,六亲不认的女独脚盗胖大娘焦银花!

  胖大娘眯着一双水泡眼,细细的打量着寒山重,嘴里迷惑的道:

  “儿子,这位朋友是谁呀?娘觉得面善得紧呢……”

  俞俊扭扭捏捏的走到胖大娘榻前,往她肥胖的身上一腻,扮了个娇羞的模样,悄悄地道:

  “他呀,娘,就是寒山重啊……”

  这三个字宛如三记旱雷响在胖大娘头顶,她满身的肥肉一哆嗦,“唬”的坐了起来,圆瞪着眼,仓皇的大叫道:

  “好个寒山重,你落石下井也不是这般落法,你看我母子二人如今遭难认为是好欺的么?快快将老娘的‘百维带’拿来,快呀……”

  俞俊在她身上扭股糖似的一揉一搓,嗔道:

  “娘呀,你这是怎么了嘛?人家寒大当家好心好意来看你的病,又答应为咱们挡住三月派,怎么你却如此对待人家。晤一一我不来了……”

  胖大娘焦银花气急败坏的推着儿子,边叫道:

  “他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着好心哟,我的儿,你快别相信他,什么邪魔鬼道能瞒过老娘这双招子……”

  哈哈一笑,寒山重背负双手,闲闲的道:

  “焦大娘,你这一次可是眼里揉进沙啦,在下的确是来探望你的,而且,在下与你并无深仇大恨,更不在乎你那箱红货,你操的什么心?担的什么惊?如果在下心有所图,昭,你们母子两人还有机会在这里拉拉扯扯么?”

  胖大娘缓缓缩回了手,想了想,气咻咻的道:

  “那么,寒山重。你来做甚?”

  寒山重眯眯眼,一笑道:

  “正如今郎所说,来探望大娘伤病之情。”

  不大相信的瞪着寒山重,胖大娘道:

  “来探望老娘?哼!我可不敢当,只要你不记着‘南甸’那次事儿,老娘已是烧了高香啦……”

  寒山重跋了两步,道:

  “胖大娘,你是老江湖了,但是,在下亦非初出道的雏儿,是么?假如在下有心寻你启衅,却用不着这些手脚,老实说,在下并不含糊于你,这一点大约你会同意?”

  胖大娘沉重的点头,寒山重一笑又道:

  “所以,在下此来,的确是一番好意,想在力量之内,协助令母子一臂。”

  胖大娘水泡眼一睁,道:

  “为什么你会如此突发仁心?”

  寒山重哧哧笑道:

  “令郎曾言,路不平有人踩,仅是如此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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