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血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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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血斧-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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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共有十六条生角的飞蛇,照那时的习俗,相信有八对生角的飞蛇便可以缠连成一张扶椅,可以使死去的人灵魂坐着升天,在那人的灵魂升天以后,飞蛇又返回他埋葬的地方,为他护卫遗体……”

  寒山重“嗤”了一声,道:

  “故事倒是蛮有连续性,想得亦十分周到。不过,只怕像葬在白玉宫里的这个老善王早就被那十六条飞蛇送到地狱里去了,而且,第十八层!”

  猛札无奈的摊摊手,道:

  “管他什么地方,现在,我们如何启门进去?”

  寒山重向眼前这扇黯黄带着紫红的门扉望了一阵,淡淡的道:

  “这门,是纯金所制。”

  “什么?你说什么?”猛杨大吃一惊的问。

  寒山重舔舔嘴唇,仍旧淡淡的道:

  “我是说,这扇门是黄金所造,而且是纯金!”

  猛札不相信的用手指敲了敲,回音沉闷而滞重,他急忙由怀内摸出一柄褐鹿皮鞘的小小匕首,以那锋利的尖刃在门上刮了起来。

  于是,没有多少下……

  门上的锈蚀一片地飘落,利锋刮去的地方,露出闪亮亮的金色光彩来,老天,这可不是金子!

  猛札的手呆呆停在那里,半晌,他抬头打量着这扇门的大小,倒吸了二口冷气,这扇蚀满了湿锈的门,高矮宽窄是整整一丈。

  寒山重平静的再用言语洞透了他的心思:

  “我想,它有一尺以上的厚度。”

  猛札用力摇摇头,抖着嗓子:

  “光是这扇门,呢,就恐怕要用几千斤黄金,几干斤,这数目实在惊人,实在惊人……”

  寒山重眨眨眼,哧哧笑道:

  “自然,否则也不会有很多人对这里眼红了。”

  猛札尴尬的笑了笑,道:

  “这门里面,还不知道又有多少财富……”

  寒山重拍拍那扇金门,道:

  “不过,正如你方才所说,我们现在应该先想法子进去。”

  说完了话,寒山重不再多言,仔细在门的四周摸索推敲起来,良久,他回头向呆在一边的猛札道:

  “这门是死的,开关在里面,而且,一定锁上了。”

  猛札心头一凉,急道:

  “从里面死锁了?那里面人如何叫外面的人进去?”

  寒山重冷冷白他一眼,冷冷的道:

  “里面的人根本就不打算让外面的人进去,而且,他们也永不会出来。”

  猛札面色灰败,失望的道:

  “我忘了,这白玉宫是座埋葬老蕃王的坟墓……天杀的大坟墓……”

  寒山重沉吟半晌,他缓缓地道:

  “猛札,这门是死锁了的墓口,不是一般的机关埋伏,所以,也不会有开启的窍钮,现在,我们用力闯进去。”

  猛札诧异的看着寒山重,喃喃的道:

  “硬闯进去?硬闯进这有─尺多厚的纯金巨门?你……你不是有点疯了吧?”

  寒山重摇摇头,冷然的道:

  “用强力击毁这巨门亦非不能,当然,这是指我的功力而言,可是如此则伤耗真力至巨,太不合算,此门不易击毁,门旁的石岩却能碎裂之。简而言之,我们可将这扇贵重之门不损一丝的留下来,而且,还可以进去,水雾湿气朝夕浸蚀,这些岩石不会太坚固了。”

  猛札用手按了按门缘周围的岩石,舔舔嘴唇,道:

  “不过,也不会太容易……”

  寒山重看了他一眼,伸出右臂:

  “当然,凡是发财的事都不会太容易。”

  这时,寒山重的右臂已经微微鼓涨起来,五只手指弯曲,呈淡淡的青紫色,他平静的道:

  “你可明白中原武术中有一种‘糜石斤’的功夫?”

  猛札摇摇头,纳罕的盯着寒山重的右手,于是,寒山重已一把抓到岩面上,随着他五指的扬起,石屑如粉,纷纷洒落。

  吼声连接不缀,唏里哗啦的岩石声揉和在一阵阵“呼”的掌风挥动声里,片刻之间,门的右侧已像被六丁之神用巨锤狠命敲打过一样,破碎了一大片。

  汗水自寒山重的客际淌落,他毫不休息,转了一个斜角,朝门缝里层方向转折更猛,石屑飞溅着,粉糜飘舞,而一声声闷雷似掌击石岩声回荡在这巨大的神秘岩窟里,震得四周颤抖。

  猛札吞了一口唾沫,喃喃的道:

  “老,老汉,红狮也来两下子如何?”

  寒山重也了他一眼,往一旁退了一步,微微的喘息道:

  “请便。”

  猛札长长的吸了口气,运起那双粗壮的手掌,用力劈去,呢,石屑虽然纷飞,却是那么浅浅的几片。

  差不多来不了几下,猛札的面孔已涨得通红带紫,双掌掌沿也浮肿了起来,他又奋力劈了三次,收住手,喃喃的道:

  “奇怪,红狮的铁布衫功夫已练了七八年,怎么却这般的不济事?”

  寒山重半阖着眼,似笑非笑的道:

  “铁布衫?”

  猛扎颔首道:

  “当然,这是专门以硬抗硬的功夫!”

  寒山重淡淡一笑,道:

  “不错,但这只是硬功的初步功夫,老家伙,你自几岁开始习练的?”

  猛札带着几分得意之色道:

  “十九岁。”

  寒山重点点头,平静的道:

  “在十九岁的年龄,大爷早已在中原道扬名传万了,而且已站得扎扎实实!”

  猛札望了望自己浮肿的双手,道:

  “老汉。你也练过这门功夫?”

  寒山重龇龇牙,笑笑,道:

  “是的,在大爷五岁的时候。”

  猛札闻言之下,几乎跳了起来。他怔怔的注视着寒山重,惊异的道:

  “五岁?那么,你现在。现在……”

  寒山重撇撇嘴唇,道:

  “现在,自铁布衫而进于‘肉身甲’,自肉身甲而进于罗汉气功,自罗汉气功而进于‘罡气一息’,由气息进到元阳真力。”

  猛札大大的呆一下,吶吶的道:

  “你……你不会是个怪人吧?”

  寒山重哧哧一笑,没有说话,又是右爪左掌,一下跟着一下的干了起来,碎石如粉,轰隆之声传荡不息。

  过了炷香时分。

  猛札低低的道:

  “老汉……不,汉兄,你歇一下吧。”

  寒山重用手臂拭去满额汗水,又是狂风暴雨似的几掌:

  “为山九仍,岂能功亏一篑。”

  他继续震击着,两只手掌似是精钢铸成,循环劈削,丝毫也不觉得疼痛,丝毫也不觉得疲惫……

  又过了片刻。猛札吶吶的道:

  “汉兄……请……请问高姓大名?”

  寒山重─而用力劈震着山岩,边淡淡的道:

  “闪壁魂铃寒山重。”

  显然猛礼并没有听过寒山重的名字,他在嘴里念了几次,寒山重已蓦然收手,安详的道:

  “大爷知道你是红狮猛札。”

  猛札窘迫的─笑,道:

  “现在,让我来吧……”

  寒山重双日凝视着猛札,目光的神色冷澄而清澈.有一股出奇的湛然与浩烈,猛札直觉的感到不能逼视。他吸了口气。嗫嚅的道:

  “寒兄……寒兄可有话说?”

  寒山重点点头、严肃的道:

  “只要三掌,这岩石便可透穿,换句话说,在剎那的时间以后,我们就可以进到里面,当然,不论里面是白玉之宫或是一无所有,大爷希望,你我彼此之间保持君子协定。”

  猛札急切的道:

  “当然,任是里面多少财宝,你我各得一半。”

  “一言为定?”

  猛札伸手用力与寒山重的手掌相击了三次。庄重的道:

  “当然,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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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斧十九、古窟魂池 金宫玉陵



十九、古窟魂池 金宫玉陵

  一抹古怪的微笑浮在寒山重唇角,他霍然转身,双掌带着激厉的风声猛然撞击到那已碎裂了─大片的石壁斜角上。几乎没有看清他再次出手的招式,连串的另两声震响已轰隆隆的传荡开来,于是,在碎石屑的飞溅进场中,一个斗大的窟窿已经呈现在二人的眼前!

  寒山重收手微退,略略平静了片刻,安详的道:

  “猛札,请。”

  猛札喘息急促。躬身便往里钻,但是。当他刚刚靠近那个破洞,又急急退了回来,满脸是尴尬的道:

  “寒兄。呢,寒兄,你,你先请……”

  寒山重哧哧一笑,道:

  “只要你有此心。姓寒的便感到满意了,现在。说真话,你先进去吧、但是。当心或者突然发生的事故。”

  猛札愣了一下,迷惑的道:

  “突然发生的事故?”

  寒山重摊摊手,道:

  “我只是说或者,很多的时候,留一着退步,小心一点,总比贸贸然来得可靠扎实。”

  猛札点点头,微一晃身,手腕上的金环淬然向破洞里射去三枚,随着三圈金芒的闪动,他那粗短的身躯已利落的蹿了进去。

  寒山重清楚的听到那三枚金环清脆幢击在某种物体上的声音,也听到猛札轻巧的落地声,可是,自这些声息过去,一切就安静了下来,再没有一点声音,好寂静.像死一样的寂静。

  过了一会。

  寒山重低沉的招呼道:

  “猛札,猛札……”

  没有回答。没有任何丝毫可以代表或证明什么的征候。

  寒山重微微有点担忧了,他向那碎裂的洞口探视了一下,洞口内─片黝黑,看不见什么,他逼近了一点。又低促的叫:

  “猛札,你看到了什么?猛札,你怎么不答话呢?”

  仍然没有声息,寒山重真有点急了,他抖掌向洞口劈去,呼轰的劲气骤然冲向洞口,碎石粉飞中,似一条淡淡的影子,寒山重整个身躯横起来,那么疾速而快捷的射入洞口之中!

  甫自进入洞口,他的身躯已令人难以置信的蓦然贴上了壁顶,似是壁顶对他有一种天然的吸引之力一样。

  迅速的向四周打量了一遍,寒山重看出了现在置身于一个黑暗的石室中,不,一个黑暗的岩窟中,空气潮湿得带着浓重的震腐味道,扑鼻而来的气息混着霉烂的氲氤,使人有些窒息的感觉。

  极快的,他的眼睛已经适宜于石窟中的黑暗光度,他看出这个石窟布满了自地面怪异冒出的石笋,壁顶,有些石钟乳垂挂,而壁顶是潮湿的,生满了苔藓,这石窟里,竟没有猛札的影子!

  寒山重有些吃惊了,他又仔细向身旁的环境打量起来,喂,他的心跳了一下,在一根尖削的石笋之旁,有一抹淡淡的金黄亮光闪耀了一下,寒山重一眼就已经认出,那抹淡淡的黄光。正是猛札在入洞前所发出的金环:

  于是,由这枚金环,他连带的发觉在参差不齐的石笋间隙里,有一种两尺宽窄的青石板道路,而显然的,这条隐藏在石笋中间的黑石小路,乃属人工建造,当然,建造的年代已经很久远了。

  他咽了一口唾液,顺着那条黑石板小路望去,极为困难的,他隐约看出这条石路终断在一块巨大的有如墓碑一样的巨石之前。

  根据寒山重敏锐的观察力,他直觉的感到那块竖立着的方形巨石不像是天生在那里的,但是,若然如此,这块巨石又为何如此安稳不移呢?而且,这个石窟并不大,那么,猛札呢?猛札为何不见?他莫不成在这短促的时候里已消逝于空气中?

  轻飘飘的,寒山重落在地下,他仍怀着希望的低呼了─声:

  “猛扎……..”

  回声在潮湿的空气里回荡着,这仍是他自己的声息,猛札不在。这时,寒山重已可确定,猛札不会在这石窟中了,当然他不相信猛札会在空气里消失,那么,他一定已经置身于另一个境地之中,但,他会在哪里呢?又是如何自这毫无隙缝的石窟里去的呢?

  闭上眼睛,寒山重将一口元阳之力调匀,然后,他谨慎地,一步步朝那块竖立着的长方形巨石靠近。

  这块巨石,是紧紧嵌合在石窟的壁面上的,看不出有什么奇异之处,就像是天然矗立在那里一样。

  寒山重轻轻用手指向壁上敲了敲,回音很塌实,似乎不像里面是中空的,但寒山重明白,毛病一定是出在这里,他不相信,他的智能与判断力会比不上多少年代以前设计机关的那些人物,他又用手用力推了推,巨石仍然纹丝不动,扎了根似的板着冷面孔朝向他。

  于是,他转过身,大步走向方才跃进来的那个破洞,嘴里喃喃的道:

  “猛札三枚金环出手,跟着往里穿跃,去势很快很急,昭!他着地的时候我曾听到声音,那声音不远,是的,不远……”

  他思付着,判断以猛札进洞时的身形与速度,会落在什么地方,他回忆着猛札着地时的声音大小,借此猜测距离的远近,他模仿着身形与速度,照自己心里大约估计的距离,自洞口旁住里跃进,于是,他落在一根粗若碗口的灰黯石笋之旁,目光一转,他已兴奋的低呼了一声,在他前面的青石板窄道上,果然发现了一块磨擦的痕迹:

  “猛札是个工于心计,不是个善于忍耐的人,在这个时候,他会想到什么?他一定首先想到白玉宫的巨大财富,于是,他心情激动振奋,可能也稍稍对眼前的情境有些迷惑与忐忑,但他不会犹豫多久,他一定急急向里面冲去,是的,很急,在这个短促的时间里,他的视力必然尚不能适应于这石窟中的黑暗,我记得几乎在他进来的剎那间我招呼他却已听不到回音了……”

  寒山重凝视着前面,又宁静的想:

  “在猛札向里面冲进的时候,可能还没有把这石窟里的情形看清楚,充斥在他心目中,一定全被灿烂的财宝及白玉宫的豪华瑰丽所迷惑住了,那么,他会本能的顺着这条石板小道往里奔跑……”

  寒山重也开始往里面奔跑,他脑子里分析当时的情形是什么样子,他就做着相似的样子,他觉得这条狭窄的石板小道,异常滑湿光腻,走在上面,有行在镜子上的,不易着力的感觉。

  忽然,就在隔着那块长方形的竖立巨石还有七八步远的时候。他脚下蓦地踩着一排并列暗隐的青石板路上的圆球形的物体,这些物体十分光润,脚底才一沾上,已经那么轻滑而鬼灵精的骤而陷落转动,于是,脚踏之处便形成了一条三寸宽窄的隙坎,这窄窄的隙坎,刚刚可以容下人们的脚底,在光天化日的大路上,这条隙缝算不上什么,但在这黑暗而阴沉的石窟中,在这条二尺宽窄的滑湿青石板小道上,再加上一个财迷心窍的急奔中的莽汉,这条隙坎,就是一个害人的陷阱了!

  寒山重淬然觉得脚下一沉一软,整个身躯已失去了重心,他正待吸气将身躯飘起,却在剎那间又放弃了这个打算,唇上浮起一丝淡淡的冷笑,任自己沉重的向前摔倒,当他的胸腔着地,滑湿的青石板小道及时发挥了它的妙用,寒山重顺着摔出之劲道,在青石板的小道上如箭一样笔直向前滑冲而去一最后的终点,正是那方巨石的根部!

  毫不用一点力量反制,寒山重咬着牙任自己身体滑冲向前,于是,剎那之间,他的脑袋已撞在那方巨石的底下,刚刚有一阵晕眩的疼痛传来,那方巨石却已毫无声息的,那么轻巧的整个转旋开来,像是经过无数次的习演与练历,寒山重的身体凑合得恰到好处的滑落进了那方石转开后现出的一个深幽暗黑的陷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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