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铁甲人,在肖寒月巧妙的安排下,就这样倒了下去。
墨非子轻轻吁一口气,道:“好!肖大侠,贫道不能不佩服你的沉着、机智了。”
肖寒月道:“道长过奖了。”目光一转,接道:“暂不宜扬这些铁甲人的死讯,给他们个莫测高深。”
场中突然间平静下来,双方相隔着一座庭院,形成了对峙之局。
第二十一回道长魔消
肖寒月隐身在一处窗口,凝目向外望去。
这座庭院本有回廊连接一处,但那些回廊都已被肖寒月下令拆除,双方之间,空出也二支左右的一片空地。
双方的人手,都隐藏在屋宇之内,中间这片空地,自然地形成了双方对决的战场。
沉寂了片刻之的,忽然响起了一阵长啸之声。
肖寒月明白这是招呼铁甲人的信号。
但三个铁甲人已变成了三具身着铁甲的尸体,自然是无法呼应。
只听一个清郎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二先生请肖大侠说话。”一处转角处,缓步行出来身着天蓝劲装的二先生,身后随行四男四女,男的执刀,女的佩剑。
白玉仙飞落在肖寒月的身侧,低声道:“肖兄,那四男四女是二先生的从卫,都具有特殊的技艺,不可轻视。”
肖寒月回头看去,只见闲云大师、神刀唐明、墨非子、朱盈盈等,都肃立在厅中,点头一笑,道;“我谢白姑娘指点,在下自会小心。”举步向外行去。
闲云大师道:“肖施主,贫僧陪你去一趟。”
墨非子道:“贫道也去。”
“肖大哥,我能不能去?”
只听那莺声燕语,说话的口气,已知是郡主了。
白玉仙笑一笑道:“肖兄!我陪郡主。”
肖寒月点点头,大步行出,闲云大师、墨非子、朱盈盈、白王仙,紧随而出。
双方相距一丈左右,停了下来。
墨非子已弃去大关刀,手执长剑,闲云大师却把红毛宝刀,隐藏于憎袍之内。
二先生目光一掠白玉仙,笑道:“白姑娘,本座待你不薄,怎的意翻脸无情。”
白玉仙接道:“二先生围袭荷花楼,如非肖大侠等仗义助拳,白玉仙只怕已魂游地府了。”
二先生吁一口气,道:“肖大侠已有郡主匹配,白姑娘的一番情意,只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
白玉仙冷冷说道:“我和肖大侠是道义之交,二先生这些话,不觉得令人齿冷?”
二先生淡淡一笑,道:“但愿如此。”目光转注肖寒月接道:“赵姑娘是和是死?”
肖寒月心中一动,暗道:看来,他是误认我俩把赵姑娘掳过来了,他既不知道内情,自也用不着揭穿了,淡淡一笑,道:“还活着。”
“那就好!”二先生说:“七王爷断气没有?”
“二先生要失望了。”肖寒月冷冷说:“七王爷的毒伤,已经大有好转。”
“你们掳去赵姑娘,就是为了救七王爷?”。
肖寒月道:“二先生高见。”
二先生道:“肖寒月,你是江湖中人,为什么要插手官府中事?”“二先生不也是江湖中人吗?”
“哼!你可想知道我真正的身份?”
肖寒月道:“不想知道,但在下知道的,你只是江湖上一个神秘门户。”
二先生冷笑,道:“王府已在我重重包围之下,你肖寒月就算武功绝世,也难一柱擎天,说吧!你要什么条件,才肯退出王府?”
肖寒月道:“二先生带人离开金陵,在下也立刻退出王府。”
“别希望官府中有大军赶来支援……”二先生说:“金陵方圆二百里内的大军兵盈,已全在我的控制这下了。”
肖寒月冷笑一声,道:“二先生大概也不敢调动那些大军围攻王府吧?”
二先生脸色一变,道:“如有必需,在下有何不敢?”
肖寒月淡淡一笑,道:“二先生,肖某人已大概明白你的身份了,我相信阁下不是吹嘘,金陵附近的大军,确已在阁下的控制之下,不过,在下也相信,他们可以按兵不动,要他们放手攻打王府,他们还没有这个胆子。”
二先生忽然笑一笑,道:“肖寒月,在江湖上,你是位杰出的高手,想不到在兵法上,你竟也纯熟于胸,区区一些弓箭手,能发挥那强大力量,伤害了我很多高手,全在运用之妙。”
肖寒月接道:“二先生夸奖了。”
二先生道:“肖兄是个人才,游行江湖,可以成一代名侠,但如进身庙堂,亦必成为一代名将,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理当创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开疆拓土,立下不朽的功业,肖兄如若肯和兄弟合作,兄弟定当以坦诚相见,一旦成得大功业,当和肖兄分享。”
肖寒月道:“谢了,肖某无意名闻诸侯,更不愿以己这私,造成血流漂杵的杀劫,二先生已然富贵极品,竟然还不满足,如今天下太平,国泰民安,以二先生人才,不论文才武略,都是国之栋梁,又何以逞一己私欲,造成人间惨事。”
“当真是话不投机了,肖兄,今日之争,兄弟已成了离弦之箭,一发难收,在下确实有爱才之意,但如肖兄执意不肯和兄弟合作,那就是逼我决一死战了。”
肖寒月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二先生如肯尽弃前嫌,在下愿在七王爷面前尽力陈说。”
二先生摇摇头,接道:“官场的风云,比起江湖中事,更为诡异难测,个中的情势,绝非你所能了解,肖兄,何不退出这场纷争,带着朱姑娘速离此地,逍遥江湖,作一对神仙眷属。”
肖寒月吁一口气,道:“看来,二先生确实执迷不悟了。”
二先生举起右手一阵挥动,立刻响起了一阵啸声。
乍听之下,这阵啸声十分杂乱,但如仔细地听去,却是阴阳有致,几个人发出不同的啸声,但却是各有韵律。
肖寒月也吹响了手中的竹哨。
双方都在用约定的暗记,调动人手。
第一组正是中州四奇。每人身后带了四个年轻剑手。
但最奇怪的是还有一顶黄色小轿,停在身着红袍的沈沧身后。
第二组,是六个铁甲,并排而立。
第三组是六个白衣少女,每个人佩带双剑。
第四组,人手众多,衣色亦杂,有老有少,还有两个和尚,四个道士。
二先生神情冷肃地说道:“肖寒月,这些人你都见识过了。”
肖寒月目光停注在那六个白衣少女的身上,道:“这六位姑娘,还未见识过?”
二先生淡淡一笑,道;“这六位是我花费了很大心血训练成的六位飞凤;她们都能独当一面,如非今日一战,关系太大,我也不会把她们全部凋出对敌。”
肖寒月心中忖道:“听他口气,这六位姑娘,似乎是都有着很高的成就,妇道人家,如非身负专技,倒是对他们小心一些了。”
但闻二先生笑道:“肖兄,如若肯和兄弟合作,六美将尽归肖兄麾下……”
肖寒月淡淡一笑,接道:“二先生,除非你立刻退出王府,今日一战,恐怕已无法避免了。”
二先生冷笑一声。道:“肖寒月,我已经委曲求全,你竟执迷不悟,看来只有除了你肖某一途可行。”
喝声中,右手一挥,六个白衣少女突然飞身而起,有如飞蝶戏花般,衣袂飘动中,纷纷向肖寒月飞扑过去。
但见人影闪动,闲云大师、墨非子、向中天、神刀唐明、白发龙女谭三姑、白玉仙一齐飞跃而出,迎向了六个白衣少女。
二先生突然发出一声低啸,六个白衣少女半空中柳腰折转,又飞回了原位。
只看那种特异的轻功身法,肖寒月不由得心头一跳,半空中折转回飞有如燕掠鹰腾,绝不同一般的轻身功夫,这种奇巧的身法,很显然可以看出来,必已和武功结合。
但肖寒月却无法瞧出来,这些身法和武功特殊联合的作用。
白玉仙等六个亦未追赶,落着实地,一排儿站在肖寒月的身后。
二先生点头冷笑,道:“好,双方精锐尽出,正好一决胜负。”人数上,肖寒月似是处在极端劣势,但肖寒月部署的阵势变化有方,弓箭、匣弩的支援力量十分强大,所以,心中并无畏惧。
何况,青虹宝剑,红毛宝刀两种神兵利器,仗为助力。
六风后撤,两翼并出,中州四奇和六个铁甲人,却分由两侧包围上来。
白玉仙脸色微变,低声道:“肖大侠,咱们还是退入房舍后面拒敌吧。铁甲人刀枪难入,对付不易。
肖寒月低声道:“如若被他一气冲入,阵势变化立刻会失去作用……”
目光一掠闲云大师,接道:“大师,先对付铁甲人?”
闲云大师合掌当胸,宣了一声佛号,道:“我佛慈悲,老衲今日要大开杀戒了。”
突然飞身而起,直向铁甲人飞去。
肖寒月沉声道:“有劳诸位联合拒敌,借后援之力,暂时抗拒中州四奇。”
语声未绝,响起了一声金铁大震。
一个铁甲人竟被闲云大师腰斩两段。
这雷霆一击,使得白玉仙等精神一震,但二先生却为之一呆。
就是向前迈进的中州四奇,也为之心头震动,停了下来。
闲云大师并未停手,斩毙了一个铁甲人后,宝刀回转,劈向另一个铁甲人。
肖寒月飞扑而至,青虹剑洞穿铁甲,也击毙了一个铁甲人。
老和尚横了心,大开杀戒,肖寒月亦是剑出无情,两个人动作快速,不过片刻工夫,六个铁甲人尽数被残。
二先生呆住了。
肖寒月冷冷说道:“宝刀无情,削铁如泥?二先生还有胜算吗?”二先生吁一口气,道:“杀!”一面向那顶黄色小轿。
杀字出口,那衣色杂乱的人群中,突然奔出十余人向肖寒月等停身处冲了过来,他们身份不同,手中的兵刃各异,有刀、有剑,也有禅杖、拂尘。
闲云大师迎向一个手挥禅杖的僧人,大袖一拂,挡开攻势,道:“大师可是来自少林寺?”
那和尚身着灰色僧袍,功力甚深,手不停挥,连攻了数杖,应道:“老衲罗汉堂上座三僧之一,法号广智。”
闲云双袖挥动,逼住禅杖,道:“老衲闲云,广字一辈,应该如何称呼老衲?”
那知广智不再答话,祥杖纵横,攻势凌厉至极。
闲云发觉他目光凝呆,刚才流畅的回答,似是早已铭记于心之言,但说完这几句之后,就不回答。
显是神志早为控制的证明。
闲云心头火起,右手分光捉影,一把抓住广智的铁禅杖,左手微扬,震退广智,生生把铁禅杖夺了下来。
另外十余人,却被墨非子、唐明、白玉仙等人联手挡住。
肖寒月这方面人数虽少,但个个武功高强,动手不足十合,已然连伤对方六人。
这时,突听二先生一声大喝道:“住手!”
声如巨雷骤至,大部分人都被震得耳中嗡嗡作响,二先生也表现了他真正的修为功力。
场中的动手之人,果然停下。
墨非子低声道:“肖大侠,那是狮子吼,本是佛门中降魔大法,二先生竟然习得?”
肖寒月道:“此人文武全才,而且,都有很高的成就,不可轻视。”
这时,二先生已打开了黄色的小矫,道:“肖寒月,你瞧瞧这是什么人。”
肖寒月凝目望去,只见一个断手,缺腿,一脸病容的老人,正是日夜默记于心,传授神功的恩师。不禁心情震动,拜伏于地,道:“师父,弟子想你老人家,想得好苦啊!”
那残废老人挺胸而坐,冷冷说道:“我不是你师父,也没有收过你这个徒弟。”
肖寒月微微一怔,道:“是!师父虽未收我列入门墙,但却有传授武功之恩,那和师父何异?”
老人冷笑一声,道:“老人卧病荒庙,你送些残肴剩饭给老夫食用,老夫随意教你几招武功,谈得上什么师徒情份,老夫不会认你,我不要自作多情!”
肖寒月急道:“奉上菜饭,也许微薄,但绝非残……”
墨非子突然轻轻一碰肖寒月,接道:“这位老人家既然一口否认,肖公子又何必作茧自缚呢。”
肖寒月人极聪明,听得心中一动,道:“对!老人既然不肯承认,肖寒月也确实未列门墙,请受我一拜,就此思义两绝。”遥行三拜,站起身子。
二先生微微一怔之后,怒声喝道:“老匹夫,本公子是何等人,岂能容你们这等做作瞒过,要肖寒月自断一臂退出王府,我立刻放了你,任你们师徒离去,否则,本公子要立刻再斩下你仅有一手”
肖寒月几乎要大声喝止,但话声将出口时,又忍了下去。
但闻那残为老人冷冷说道:“你不相信也没有办法,他已和老夫恩义两断,别说斩下我仅有的一只手,就算你杀了老夫,老夫也只好认了。”
言罢,闭上双目。
二先生双目中直似要喷出火来,冷冷地看着肖寒月,道:“肖寒月,你真的要眼看关你师父再被斩下仅有的一只手吗?”
肖寒月道:“他不肯认我为门下弟子,刚才一拜,已还了他的恩情,你一定要杀他,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了。”
二先生气得全身抖动,怒声喝道:“老匹夫,咱们说的好好的,你见了肖寒月之后,一定会劝他归服于我,想不到,见了面竟然变卦……”
扬手一掌,打了过去。
但闻砰然一声,那老人竟被打得由轿中飞了起来,跌摔在七八尺外,口中喷出鲜血。
肖寒月就要动,却被墨非子拉住了衣衫。
定定神,肖寒月冷笑一声,道:“二先生,不用迫打一个残疾的老人,二先生如若技痒,肖某愿意奉陪。”
二先生道:“看今日之局,你我自然要决一死战,不过,我要先处置了这个老匹夫,再放手和你一搏。”
肖寒月暗中估计自己的停身之处,无论如何快速,也无法快过二先生,想救那残疾老人,实在是冒险太大,不敢轻举妄动。
二先生疾行几步,左手提起那残废老人,右手一挥,手中突然多了一把短剑,冷笑一声,道:“肖寒月,天下宝刀,并非是尽在王府,你可瞧得出这把剑吗?”
肖寒月读书万卷,目睹短剑上霞光闪动,心中突然一动,道:“鱼肠剑?”
“不错,肖公子果然是认货的人?”二先生缓缓把宝刀移放在老人仅余的右腕之上,说;“就算他手腕是铁打铜铸,区区这一剑,也会把它切下来,”
肖寒月心疼如绞,但表面上仍然保持冷静,道:“好!二先生手中也有宝刀,动上手就不会吃亏,你我这一战,也算得公平了。”
二先生道:“肖寒月,你的心在颤动,因为,目下只有你能救他。”
肖寒月接道:“没有用的,你杀了他,更增我心中恨意。”
残废老人突然哈哈一笑,道:“二先生,老夫已被你折磨得仅余一口气,生死之事,如何还会放在心上,肖寒月如果会被你吓住,那才是世间第一号大笨蛋了?”
二先生冷笑一声,道:“肖寒月是大笨蛋,但他是唯一能救你的人。”
肖寒月心急如焚,但他实在不敢冒险,不论他的速度如何一个快法,都无法快过二先生右手一挥,这会斩断仅余的一条手臂。
其实全场中人,都为这个局面感叹不已,当世武林中第一高手,被誉为剑帝的奇人,竟然被如此折磨,如此的迫害和羞辱。
墨非子曾经要肖寒月忍耐,但此刻,他却无法再忍耐下去,大喝一声,道:“二先生,放开剑帝……”
二先生冷笑一声,接道:“哼!就凭你……”
墨非子嗜剑如狂的人,心中对这位剑术大家的崇敬,实在不在肖寒月之下,当下一挺胸,道:“放了他,贫道愿以身代?”
二先生哈哈一笑,道:“就凭你墨非子吗?王府中再多你十个八个,本公子也不会放在心上。”
肖寒月突然弃去了手中的青虹剑,道:“二先生,肖某如何?”二先生脸上泛现出真正的笑意,道:“可以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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